陶晶一看撇嘴,伸手拉着歐陽振邦:“你是怎麼回事?還要給我講你的事呢。”
歐陽振邦不說話,陶晶不依:“你可別裝睡啊,我告訴你……”
陶晶的話沒有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音,然後陶濤的聲音傳來:“陶晶,你跟誰說話呢?”
陶晶忙住了嘴,然後喊道:“我打電話呢,你站我門前幹嘛呢?”
“打電話這麼大聲啊?”陶濤卻並沒有走,陶晶只好開門,然後推着爸爸就向外面走。
陶濤倒是不會懷疑陶晶屋裡有人,他們這是十四樓,而且陶晶回來時他就在家,不可能有人躲在她屋裡的。
陶晶不滿意的看着爸爸:“爸,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陶濤這些天忙壞了,就今天回來早,還被女兒說。
陶晶這時候卻眼睛轉了轉,拉着爸爸坐在了沙發上,陶濤被女兒突然的殷勤弄得不知所措,這時候,陶晶突然說話了:“爸,歐陽振邦的研究報告出來了沒有?”
陶濤一愣,然後看着陶晶:“你又見他了?”
陶晶點頭:“要不然怎麼會拍到他在江源的事?他把一切都告訴我了,只是沒空回來,就讓我問問你。”
陶濤不明白歐陽振邦爲什麼要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女兒,難道他們的關係又近了一步?陶濤緊張起來:“我告訴你陶晶,這個歐陽振邦很危險,你決不能跟他發生關係,如果一定要發生關係也不是不可以,一定要把措施做好了,但有一點,結婚是一定不行的,你決不能跟他結婚。”
陶晶翻白眼:“爸,這怎麼就跟結婚扯上了?我都是成年人了,措施什麼的還用你說?你研究出什麼了?”
陶濤看了看還在忙的媽媽小聲說道:“他快變成正常人了,但不知道還需要多久,也許是一年,也許是十年,這是個過程,非常奇怪,我還不能知道原因。”
陶晶聽得一愣,什麼叫快成爲正常人了?難道他不是正常人?難道他真的是個改造人?天哪,陶晶興奮了:“爸,你說什麼?他快變成正常人了?他以前不是正常人?他是什麼人?機器人?”
陶濤看着陶晶興奮的樣子,突然感覺自己被女兒騙了,馬上改變話題:“吃飯,我們吃飯。”
陶晶不理,依然拉着爸爸:“爸,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說他怎麼不正常了?”
陶濤卻決不再說,剛纔一不小心就被陶晶套出了自己的話,如果歐陽振邦知道的話,不知道要鬧出多少事呢,這事決不能再說了,歐陽振邦強悍的能力陶濤知道,他還下意識的看了看窗戶,感覺這樣的難度一定難不住他。
他更不會知道,歐陽振邦現在就在陶晶的房間裡,如果知道,只怕要嚇死了。
瞭解的越多,就越是知道害怕。
不知道,就不會害怕。
陶濤知道歐陽振邦的秘密,所以,也知道他有多可怕。
陶晶見實在套不出什麼了,只好鬱悶的回房間,媽媽喊了兩聲,她只說自己在外面吃過了,然後就進了房間。
進去後,歐陽振邦已經睡着了,陶晶洗澡,換了衣服,躺在牀上,然後慢慢的在牀上向歐陽振邦身邊挪,眼睛看着他那如刀劈斧削的臉,陶晶這個好奇啊,折磨死她了。
歐陽振邦睡着了,他總是這樣,越是危險的時候,越是緊張的時候,他就越能睡得着,睡得香,因爲,睡醒後,他要做一件大事。他需要精力。
他想要綁架廖菲,逼她收回抓捕自己的命令。
這是個大膽的決定,也是個非常不理智的決定,可是,他不想等了,因爲他不知道這件事什麼時候能結束,以前,跟江銘他們鬥,跟韓傳璽他們鬥,別的人都能幫自己,可是,自己一旦跟廖菲鬧開了,他知道,這些人不敢幫,也沒法幫,廖菲又非常的執着,歐陽振邦不知道,她抓不到自己,會不會再一次利用蘇小暖,就是爲了蘇小暖,他也不能再等了。
但他根本不知道,就在這個時候,國安局已經得到了消息,得到了聯邦調查局出發追捕令的消息,大家都知道,文件在雷德的身上,廖菲搞出的抓捕歐陽振邦的行動,不過是個笑話,是個錯誤。
就在此時。
國安局正在進行着一場會議。
廖菲一言不發,廖天河已經發言了近一個小時。
廖天河的發言就是爲了這次的抓捕行動,廖天河在發怒。
他指責廖菲濫用權力,把手中的權力當成玩具,這是嚴重的失誤,廖菲在這件事上犯了巨大的錯誤。
廖菲在事實不明的情況下就一了抓捕的命令,並且一決孤行,動用了很多的資源,在機場引起混亂,在高速路上引起了混亂,歐陽振邦逃跑途中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廖菲這次的錯誤會是她一人的一意孤行,她需要爲此事付出代價。
廖菲整個過程一句話不說,事情已經這樣,想來美國那邊的消息不會錯,自己錯怪了歐陽振邦,可是,他爲什麼要逃呢?這樣不是坐實了文件在他身上的罪名嗎?
但是廖菲又一想,他如果不逃,自己會相信他說的話嗎?不會,所以,是自己親手把他逼到自己的對立面的。
其它人也發了言,但他們比廖天河的發言就溫和多了,大意是廖菲這次判斷有誤,但她也是爲了工作什麼的,總之,和稀泥的衆多,畢竟,她是廖天河的女兒。
廖天河對這些話根本不入耳,他生氣,生氣廖菲陷入這樣的個人感情漩渦中,導致連判斷力也沒有了,廖天河認爲她這是私心作怪,是強人慾做怪。
大家都在討論,廖菲突然站起說道:“這一次,錯誤完全在我,我錯誤的判斷導致了這次行動的失敗,也讓人看到了這次行動就是個笑話,我承認錯誤,我接受調查,我提議,先去掉我行動處主任的職務,等組織調查清楚後再說別的。”
大家一驚,都看向廖菲,這話從廖菲嘴裡說出來很少見,因爲她一直都是有着強大的自信,這一次,她竟在大會上主動承認自己的錯誤,還主動要求懲罰,大家都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那什麼,小廖,你言重了,可以調查,但你的工作也不可以停嘛!”
“小廖,你這是意氣用事,試想,這行動處主作的位置離了你,他別人也幹不了啊,你不對啊,你這是逃避責任……”
大家都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着,一句話,看着是批評,但全是爲了給她開脫,因爲大家不信廖天河會下放廖菲。
廖天河突然擺手:“不要說了,廖菲同志這次的錯誤巨大,我同意她的要求,先停下,調查清楚了,組織會給出方案。”
廖天河說完出去,大家愣了,廖天河爲什麼生這麼大的氣?難道這個歐陽振邦這麼重要?這是怎麼了?
廖菲隨後出去,大家都不再說話,慢慢出去,各懷心思,一些人暗暗後悔剛纔自己的發言,太早了,也太急了,別人不說話,自己說個什麼勁啊,讓人怎麼看?
總之,有看笑話的,有沉思的,有沉痛的,大家散去,去揣摩這次會議是爲了什麼。
廖菲出來,廖天河等在外面,大家都散去,廖天河走到了廖菲面前:“現在,你知道錯了?”
廖菲點頭:“看來,是我意氣用事了。”
廖天河淡淡說道:“我知道你不服,我只是希望,你不要私心作怪,這樣的話,你還會犯錯誤的。”
廖菲不再說話,廖天河拍了拍她:“好好休息一下,回家休息吧。”
廖菲微笑:“好的,我會回去的。”
廖天河先走,廖菲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在辦公室裡,廖菲進行了深刻的自責,廖菲一直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歐陽振邦的事這麼的憤怒,現在想想,也許,她真的是佔有慾在作怪,她不希望歐陽振邦有任何的地方忤逆自己,也不想他不在自己的掌握中,說白了,自己想佔着他,不許他有自己的思想。
廖菲苦笑,自己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雖然她跟歐陽振邦在野人山有過一次露水之合,但這難道會成爲理由嗎?
廖菲感覺不會,她根本不會因爲那樣的一次就把歐陽振邦當成跟自己平等的一個人,她想控制歐陽振邦,讓他聽自己的話,但又不想他平凡,這是一種什麼心理?
廖菲嘆了口氣,難道自己真的需要去做心理諮詢了?
廖菲看了看自己的辦公室,辦公室裡很安靜,東西很少,這裡就是自己生活的地方,也許,自己真的離普通人太遠了,自己放棄了許多做人的樂趣。
這時,廖菲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廖菲感覺自己非常的可憐,非常的可悲,非常的可笑。
但廖菲想哭的衝動不是源自這些,而是她這次的失敗,她不能接受失敗,不管對誰,現在,她倒是希望歐陽振邦手裡有文件,來證明自己沒有錯誤,廖菲,還是不願意承認自己錯了。
她,不過是個嘴硬而可憐的女人。一個女強人,一個介於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動物,只是,她自己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站起,廖菲決定回家睡,決定回家連睡幾天,也許,廖菲想要改變了。
凌晨兩點,歐陽振邦準時醒來,看了看睡在自己身邊的陶晶,他輕輕把陶晶搭在自己身上的手拿開,下牀,穿好衣服,然後從窗戶處下了樓。
歐陽振邦知道廖菲的家,他從認識廖菲就知道了廖菲的家在什麼地方,至於是爲什麼當時要知道廖菲在什麼地方住,他說不上來,也許,他從開始就沒有相信過廖菲。
下樓,出去,打了輛車,直奔廖菲位於三環邊上的家。
他要綁架廖菲,親自逼廖菲,讓她說自己錯了,讓她撤消對自己的抓捕,雖然知道不容易,但他還是做了。
有些事,必須做。
但他不知道,就在昨天晚上,國安局已經把這個案子歸爲了錯案,也就是說,對他的抓捕已經停止,他已經沒有罪名了。
只是,他不知道,而且,他正在去犯一個巨大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