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郭慕華又到勞教所看望牛學恆。
距離上一次郭慕華來見牛學恆有一個月了,這一個月牛學恆好像又胖了一些,別人勞教是受罪,他卻是享福。後來郭慕華知道,牛大方爲了兒子不在裡面受罪,真是花了血本的往勞教所裡送錢,加上牛學恆在幷州已經有了”牛二爺”的名聲,所以裡面不但沒有人欺負他,反倒都巴結他。
勞教所裡沒有重刑犯,都是一些尋釁滋事,或者老上訪戶之類的,對付這些人牛學恆還不是毛毛雨嗎。
牛學恆嬉皮笑臉的站在鐵窗後,“老郭啊,你怎麼瘦了啊?“
郭慕華笑一下,”能不瘦嗎?每天爲你擔心。”
“不是吧?你是爲林詩音擔心吧?”牛學恆嬉皮笑臉的說:“又或者爲呂思圓擔心,嘻嘻,哈哈。”
“好了,不說這個了,明天我們大夥要回家,有什麼話給你爸,或者需要稍什麼東西的嗎?”郭慕華問。
“沒。”牛學恆想都不想的搖頭:“我過的挺好,不用你們擔心。”頓了一下,問,“對了老郭,我聽說最近李老順挺牛鼻?你不要搭理他,等我出去了,看我怎麼收拾他!”
郭慕華兩次差點被李老順乾死的事情,牛學恆不知道,不然他不知道多憤恨呢。
郭慕華笑一笑,“行!我等着你出來收拾他。”
“嗯,我爸說了,最多兩三個月我就可以出去了。”牛學恆看了看身邊的鐵窗,罵:“這地方,真他嗎的不是人呆的啊!”
第二天一早,少年們一起坐車回家,一路上,大夥說說笑笑,每個人都有回家的興奮,到了之後,吸一口農村纔有的新鮮空氣,望一望那遍野的青翠,路邊的玉米地已經長了很高,遠處的小山鬱鬱蔥蔥,一切那麼熟悉那麼的美妙。不過郭慕華這時還沒有想到,這一次的回家之旅很快也會演變成一次重大的羣毆。
“今天去哪玩啊?”李嬌麗說。
“咱們登山去吧。”周晨雨提議。
“好啊好啊。”少年們都贊成,約好了下午一起去登山。
郭慕華回到家裡,爸爸鐵青着臉根本不理他,自從兒子混黑社會不好好上學的傳言得到證實以來,他們父子兩一直處於冷戰,“爸。”郭慕華叫了一聲,見爸爸不理,把書包放下後,到廚房看媽媽,媽媽正在給他做飯,做他最愛吃的油蔥餅,一進廚房就是一陣的蔥香味道,媽媽的臉色也不大好看,顯然爸爸告訴過她,兒子回來後不要理這個黑社會的兒子。
“嗯,等會啊,馬上就好。”媽媽慈祥的笑。
郭慕華在廚房默默的站了一會,回到堂屋看着爺爺的遺像想事情,聽見爸爸和媽媽在廚房吵了起來,“不是不讓你理他嗎?一個孽子,死了算了!”“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你發那麼大火幹什麼?有話好好和兒子說……”“說?他聽嗎?我說他聽嗎!?現在翅膀硬了,有錢了,我打也不打不過他了,我的話他還會聽嗎?”爸爸傷心的咆哮,“這麼混下去,總有一天他要吃槍子!”……
郭慕華心裡痛苦,回到自己房間,蒙上頭,淚水從眼角慢慢淌下,一會聽見門響,像是媽媽進來又出去了。郭慕華掀開被子,一陣的蔥香味,牀邊的小桌子上用碟子盛着新烙的蔥花餅……
下午兩點多,少年們在林詩音家集合,林詩音和李嬌麗都穿着新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拉着手,小聲的說笑。正準備走的時候,林詩音的爸爸向郭慕華招手,“慕華,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單獨把他叫了西屋。
郭慕華知道林老師要說什麼,硬着頭皮跟了進去。院子裡的少年少女們相互一看,臉色都不好看。
“聽說你在混黑社會?”進了西屋,林老師非常嚴肅的問。
“沒。”郭慕華笑一笑:“我不是黑社會。”
林老師懷疑的看着他,“我本來是絕對不相信的,因爲我打小了解你就是一個好孩子,雖然打點小架,但怎麼也不會成黑社會啊?可是,你們一中的嚴老師卻言之鑿鑿,讓我不能不相信……“
郭慕華低下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慕華,你是好孩子,有什麼苦衷你說,但千萬不能混黑社會啊,你聽見沒有?”林老師語重心長。
郭慕華擡頭笑一笑,“林老師你放心,我不會做壞事的。”
“我知道你不會做壞事,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到時你能把握住自己嗎?再說了,你這是犯法的啊,遲早要被抓啊!”林老師憂心忡忡的說:“聽我的好好學習,這一年不行了,來年再複習,以你的聰明考一個好大學不是問題。”
郭慕華含含糊糊的答應了一聲。
一會離了林家,郭慕華,陸張飛,周晨雨帶着李嬌麗和林詩音兩個女生向着小鎮的後山爬去。
wωω★TTKдN★C〇 “我爸跟你說啥了?”林詩音明知故問。
“沒啥……”郭慕華也玩太極。
“那還用問嗎?”周晨雨接過話頭,“肯定是打聽老郭他家的老房子啥時候裝修啊?新批的宅基地蓋不蓋房子啊,院子的那棵榆樹要砍了,不然起不了高樓,蓋不了好房子,院門要扭向南,那樣才亮堂……”意味深長的眨眼睛。
李嬌麗和陸張飛都笑了起來。
林詩音和郭慕華都臉紅了,林詩音啐了周晨雨一口,“就會胡說八道,我爸問這幹啥?”
“誰知道,也許他是怕某人未來沒地方住吧?……”周晨雨一本正經的說。
“再胡說撕了你的嘴!”林詩音“張牙舞爪”的要捉周晨雨,周晨雨笑着跑開了。
正玩笑的時候,陸張飛忽然說:“老郭,你看那是誰的車!”
郭慕華擡頭看去,就看見公路上幾輛黑色的轎車駛過,乍看非常眼熟,再一看是唐老闆的車隊。車隊向着南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