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酒杯,客人終於說話了。
“明天我就要走了。”客人聲音有點沙啞。
“哦,歡迎你再來。”郭慕華禮貌的說。
“嗯,”客人笑了,墨鏡後的眼睛裡閃過詭異的光芒,“你不該歡迎我再來的,第一,我在這裡吃飯影響你的生意,第二,沒有人願意再見到我,從沒有。”
郭慕華微笑,客人的第一話好理解,第二句話卻很難理解,爲什麼從來沒有人願意見
他第二次,他是魔鬼嗎?
“我是到幷州是專門看你來的。”客人又說。
“看我?”郭慕華不好意思的笑一下,摸摸鼻子,開業以來專門來看他的客人太多了,“……你是從省城來的?”郭慕華聽客人的說話帶點省城的口音。
“是。”
郭慕華立刻想到了很多:難道這個人是省城黑道的,和吳楓林有關?
“你貴姓?”郭慕華禮貌的問。
“嗯,他們都叫我魯老大。”客人簡單的自我介紹。
“哦。”郭慕華點頭,隱隱覺得在哪裡聽過,但是又想不起來。
客人的嘴角勾勒出一點的笑,“年輕人,你已經很有名了,但不要太張揚,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好了,我走了,希望我們永遠不要再見面。”客人說話古色古香,像個大學教授,他用紙巾擦了擦手,站起來,到前臺去結賬。
“算了,這一頓算我的。”郭慕華跟上去,禮貌的笑。他覺得客人言有深意,肯定有來頭。
客人也不堅持,轉身離開飯莊。
郭慕華站在門前,看着他的身影離去,客人是獨自開車來的,出了飯莊,鑽進一輛黑色的捷達,迅速的離開了。
“魯老大,魯老大……”郭慕華的腦海裡一直在想着這個名字,想着究竟在哪裡曾經聽說過,想了好半天,忽然靈光乍現,他一下子的想起來了,然後一頭的冷汗。這個名字是吳楓林曾經提過的,那一次,吳楓林在楓林小築,活捉了兩個暗殺他的殺手,在審訊殺手的時候,吳楓林曾經說過,“你們是魯老大的人,對不?”
……
魯老大,就是省城的殺手之王!
郭慕華能意識到,他剛剛和一場危險擦身而過,不管魯老大到幷州是不是想到殺他,但這樣的人出現在飯莊,本身就是一種危險。後來郭慕華知道,魯老大這一次到幷州,還真不是要殺他,魯老大隻不過是想見見郭慕華,因爲郭慕華連續破壞了他三個行動,從張五嶽到吳楓林,他手下的殺手連續的在幷州栽跟頭,而一切又都和郭慕華有關,於是魯老大想見一下,這個傳說中的少年人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魯老大來了,來了三天,觀察了郭慕華三天。
然後走了。
這是郭慕華第一次見到魯老大,但不是最後一次,兩人再次見面時,你死我活。
第二天早上,郭慕華拉起飯店的捲簾門,像往常一樣的伸了伸懶腰,走出飯店,呼吸着清晨的新鮮空氣,但忽然的,他愣住了,他以爲他眼睛花了,揉了揉眼,走近了看,終於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在飯店正門口的臺階上,赫然有一堆便便!
郭慕華愣了幾秒,然後左右的看。
清晨的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只遠處有兩個晨跑的人走過。
便便已經幹吧了,看樣子應該是昨天夜裡幹下的壞事。
郭慕華沒有聲張,他從後面取來鐵鍬和掃帚,又撒了兩把灰,將便便清理乾淨了,他知道,這是有人故意給他晦氣!只是不知道這個人是誰?是周圍妒忌他生意好的商戶呢?還是道上恨他的人?
這天晚上,郭慕華抱了一牀被子,睡在了飯店二樓的餐桌上,他要看看晚上關門之後,究竟有沒有人再來飯店門口拉便便,如果有,他乾死-逼-的!
郭慕華守了一夜,不過沒有發現,早上起牀時,門外也沒有便便。
難道只是一次意外?
郭慕華覺得事情肯定不是這麼單純。
第三天晚上,他接着睡着餐桌上,餐桌擺在二樓的窗戶邊,躺在餐桌上面,藉着街道上的的路燈,可以清楚的看見店門口的情況。這一夜,陸張飛和他一起守,兩人喝酒聊天到凌晨兩點多鐘才睡。大約四五點鐘的時候,郭慕華有點尿急,他啤酒喝多了,他迷迷糊糊的爬了起來,睜開眼睛,下意識的向外面看了一眼。
郭慕華立刻清醒了,他看見一個大花白屁股正蹲在飯店的門前,還有菸頭一閃一閃,這個人居然一邊在飯店的門口拉便便,一邊抽菸。郭慕華心裡騰起火焰,他推了一把還在熟睡的陸張飛,悄悄的穿上鞋,然後取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棍子,拉開窗戶,猛的從二樓跳了下去。
拉便便的小子聽見二樓窗戶響的時候,就知道事情不妙,扔了菸頭,提前褲子,撒腿就跑。
郭慕華跳下樓後,拎着棍子就追。
那小子是個年輕人,長頭髮,小個子,精瘦精瘦,跑的還挺快,不過再快也沒有郭慕華快,郭慕華只追出七八步,就追上了他,掄起手裡的棍子,結結實實的拍在他的後腦上。“嗷!”那小子一聲疼叫,雙手抱着腦袋,繼續玩命的向前跑。郭慕華跟着一個飛腳踹在他的小腿上,那小子當場倒地。
接着,郭慕華擡起腳來,開始朝着他猛跺。跺了幾腳後,陸張飛也趕到了,兩個人擡起腳來,狠狠的跺了最少也有二十幾腳,一下比一下的重,那小子的腦袋被跺成了血葫蘆。
拉便便的那小子老早就開始求饒了,“別打了,別打了,求求你們了,我錯了……”雙頭抱頭,在地上蜷縮成一個蝦米,最後竟然嗚嗚的哭了起來。看樣子,他剛開始混道上,一點也不經打,而且心志不堅定,要是老混混,任憑怎麼打都不會求饒,更不用說大哭了。其實他今天是兩個人來的,只不過郭慕華和陸張飛從樓裡跳出來的時候,另一個小子已經嚇的撒腿跑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