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完成後,牛學恆悄悄的走進病房,站在郭慕華的牀前。
郭慕華打了麻藥,尚在昏迷中。
李詩文坐在郭慕華的病牀邊,正體貼入微的照顧着郭慕華,她用雪白的手帕擦着郭慕華額頭的冷汗,昏迷中的郭慕華好像一直在做噩夢,有點哆嗦,嘴裡唸叨着兩個名字,一會林詩音,一會烏海娜,李詩文聽不清楚他說的什麼,但卻能猜出,那一定是郭慕華最在意的兩個人的名字。
這兩個名字中沒有她。
李詩文很淡然。
“詩文,”牛學恆小聲的問,“老郭沒啥大事吧?”
李詩文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擺擺手,示意到外面去說,兩個人出了郭慕華的病房在走廊上說話,李詩文小心翼翼的關好病房的門。
“沒事。他命大。”李詩文微笑。
“謝謝你照顧老郭。”牛學恆能看出李詩文對郭慕華的意思,但這個時候,他沒有心情像平常一樣跟李詩文開玩笑。
“我是護士,這是我的工作。”李詩文笑。
“嗯。”
“對了,是誰這麼狠毒啊?我聽夏醫生說,那一刀要是再深一點,慕華就不好救了。”
牛學恆沉默了一下,“三個混子,三個卑鄙的老混子。”
凌晨四五點鐘的時候,郭慕華幽幽的甦醒過來,他感覺他最像是做了一場夢,留在他腦海裡的依然是烏海娜中斧倒下的那一剎那的場景,鮮血飛起,烏海娜的臉上沒有痛苦,眼睛望着他,伸手想要抓住他,然後旋了一下,倒在地上……
郭慕華的頭很痛,翻了一下身子後發現小腹更痛。“哦……”他小聲的叫了一聲。
“你醒了?”趴在他牀邊睡覺的李詩文驚醒擡頭,用手理了一下垂下來的亂髮,微笑着問他,
“啊……”郭慕華眼睛有點恍惚,“詩文啊,這……這是三醫院?”
“嗯。不要動。”李詩文站起來用小手按住了郭慕華,“你剛動完手術……”
郭慕華長出一口氣,重新的躺好,他的眼睛前再一次的閃現在費家搏殺時的慘象,“烏海娜怎麼樣?老牛和老陸呢?”郭慕華已經不知道應該先問誰了。
“不要擔心,他們都很好。”李詩文取過溫度計,掀開郭慕華被子的一角,給郭慕華量了一下體溫,並用小手摸摸郭慕華的額頭。
在她動作的時候,郭慕華乖乖的配合,同時靜靜的看着她,他知道李詩文半夜了還陪在自己牀邊,肯定不是工作。
“謝謝你。”郭慕華說。
李詩文嫣然一笑,眨眨眼睛,“謝我幹啥?”爲郭慕華拉好被子。
郭慕華有點尷尬,沒法回答。
李詩文轉了一下眼珠子,“你要是真想謝我,以後睡着了,也喊一下我的名字,好不?”
郭慕華更尷尬,“……我喊,誰,的,名,字,了?”他艱難的問。
“兩個,一個林詩音,一個烏海娜。”李詩文雖然沒有聽清楚,但能猜出來。
郭慕華蒼白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
“沒啥,其實很正常,很多的人遇到危險昏迷之後,腦子裡就會一直閃現危險前一刻的場景,我聽說烏海娜救了你,對不?”李詩文淡淡的笑。
“嗯。”郭慕華沉默了一下,說,“如果不是她推了我一把,我肯定要被砍死了……”
“她真勇敢。”李詩文由衷的說。
郭慕華點頭,“她現在怎樣了?”
“嗯,她很好,她比你醒的早,不過現在已經睡了,你想見她只能等明天了。”李詩文微笑。
“哦。”
李詩文從被子裡取出溫度計,看了一下,對郭慕華的體溫表示欣慰,然後把溫度計甩了一甩,插回了護士服的衣兜裡。“睡吧,啊?天都要亮了。”她微笑的像是在勸一個孩子。
郭慕華感激的點頭,閉上眼睛。
這一夜,李詩文就在郭慕華的病牀邊趴了一夜。早上郭慕華醒來的時候,李詩文不在了,但被子上卻還留着她的香味和體溫。
早上七點多,郭慕華的爸媽匆匆的趕到了三醫院。牛學恆是在早上六點,等郭慕華甦醒之後,纔給郭家打了一個電話,如果是小傷不必通知家裡,但這一次郭慕華傷的這麼重,肯定不能瞞着家裡人。郭曉忠聽說兒子重傷住院後,顧不上和兒子的冷戰,慌張的就趕來了。見了兒子,兩個老人又是心疼,又是後怕。
郭慕華安慰他們,說自己沒事。
上午的時候,劉康健悄悄的溜到醫院,悄悄的看望郭慕華,昨天在一醫院的一場混戰之後,參戰的吳毅鋒李劍鋒他們都暫時的躲了起來,劉康健本來也躲着,但他放心不下郭慕華,還是冒險溜到醫院裡看了一眼,見郭慕華沒事,才安心的走了。
牛學恆一直待在醫院裡,除了自己有傷需要醫治,另一個也是擔心有人到醫院裡補刀。
現在郭慕華醒了,陸張飛的傷勢也沒有大礙,不過因爲失血過多,陸張飛還需要住院治療一陣。牛學恆問陸張飛,需要不需要給家裡打電話,陸張飛淡淡搖頭:“不用,這點小傷,明天就好了。”
中午,呂芳圓到醫院看望郭慕華。
“芳芳姐,有那三個人的消息嗎?”牛學恆問。
“還沒,三個老傢伙都跑了。”呂芳圓已經知道了王小平三個人的身份,知道他們以前就是有名的“東區三虎”。“這一次一定要抓住這三個傢伙,居然敢傷害海娜,姐不會饒他們。對了,東區三虎爲啥要殺你們?“
“不知道。”
“真不知道?”呂芳圓瞪起了眼睛。
牛學恆沉默了一下,”芳芳姐,事情一句兩句是說不清楚的,這樣跟你說吧,這三個撒比,應該是被人收買了,所以纔想要殺我們!“
“被誰收買了?”
牛學恆又沉默,“芳芳姐,你別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