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學恆他們是開車來的，不過他們不能使用，因爲那樣肯定會給警差留下破案的線索，牛學恆雖然衝動，但絕對不魯莽。
晚上的時候，他們看見了陳波。
讓牛學恆非常驚訝的是，武術之王陳波躲在Z州，居然在幹着傢俱裝卸工的苦差事，如果不是看見了陳波那獨一無二的挺拔的身材，牛學恆還真不敢相信，那個穿着灰色衣服，雖然依然是喇叭褲，但卻一身灰塵的人會是陳波。陳波有一身的好武術，在Z州這樣的大城市裡，不愁找到一份體面的保安工作，又或者他可以混Z州黑道，像他這樣的好身手，Z州黑道肯定有老大願意收他。
但陳波沒有，陳波竟然幹起了傢俱裝卸工，他身體素質好，有力氣，一個人幹兩個人的活，裝卸是計件的，乾的多掙得就多，據說陳波在Z州，臉不紅氣不喘，每天輕輕鬆鬆的一月能拿到七八千塊錢，在2000年初的時候，這算是相當高的一個工資了。
陳波不耍拳腳，卻老老實實的賣苦力，原因其實也很簡單，那就是爲了隱藏行蹤，Z州和幷州雖然不是一個省，但相鄰並不遠，陳波只要是拋頭露面，用不了十天，牛學恆就會知道消息，而且陳波並不打算在Z州長期發展，就像楊飛鳴打聽的那樣，陳波最終的目標是帶着燕子去南方，南方經濟發達，錢好掙，像陳波這樣的人絕對有發展前途、陳波現在落腳在Z州，只是臨時的。
陳波在Z州只停留一個月，牛學恆找到他的那一天，恰好是第三十天，也是他發工資的日子，那天，陳波兜裡揣着八千塊，從裝卸隊走了出來，明天他不會再來這裡上班了。
時間是晚上的八點多，從裝卸隊走出來的陳波一路步行，沿着步行道向租住的地方回去。陳波從來不騎自行車，他走路很快，如果是趕時間，他就會小跑，一口氣跑幾公里不成問題，而且速度賊快。
路過一家鮮花店的時候，陳波停下來買了一支暗紅色的玫瑰花，捻在手裡，他要把玫瑰花送給燕子。
陳波絲毫沒有感覺到。在他的身後，一輛黑色的奇瑞一直在跟隨着他。
當陳波走到一處偏僻的小道時，後面的黑色奇瑞猛的一個加速向他撞了過來，陳波相當機敏，輕輕一閃就閃過了。
然後陳波跳起來，向前狂奔，在狂奔的時候，他不忘記把手裡捻着的玫瑰花別在了夾克的內口袋裡。
但他只跑了十幾步，迎面衝過來一輛綠皮的出租車，吱的一聲出租車急停而下，車門打開，從裡面跳出了三個人-爲首的一個人白淨消瘦，穿着短款的休閒西服，白襯衣，一雙眼睛放着狼一樣的光芒，是牛學恆和他的兩個兄弟。
綠色的出租車在放下牛學恆他們三個人後，迅速的掉頭倉皇跑了。
後面的奇瑞車追了上來，將陳波堵在中間，車上的王大峰，王小峰還有另外的兩個兄弟一齊跳下車來。
七個人圍住了陳波。
“姓牛的，你他麼的躲你都躲到Z州了，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對吧？”陳波像是一頭掉進陷阱的野獸，怒吼着。
“放你？我的兄弟被你幹殘廢，一輩子都毀了，我能放過你？”牛學恆棱着眼睛。
“他他嗎的該死！誰讓他泡我馬子？！”
“陳波，廢話別說了，今天老賬新賬一起算！”牛學恆咬牙切齒。
陳波不再說話，他知道今天肯定不能善了。
“行，陳波的腦袋在這放着呢，有本事你就拿走！”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陳波猛的跳了起來，向王大峰王小峰這邊撲了過來。陳波和牛學恆單挑過兩次，都敗了，所以他對牛學恆有點犯怵，他不敢衝牛學恆，只敢衝王大峰這邊。
王大峰王小峰他們下車的時候，人手一把雪亮的砍刀，當陳波衝過來的時候，王大峰當頭就是一砍刀掄了上去。
陳波不能閃，只能繼續衝，他如果閃了，停頓一下，很快就會陷入包圍。
陳波擡起右手一擋，王大峰這一刀掄在了他護手的鐵腕上，噹的一聲脆響，冒出一片的火星。
王大峰沒有和陳波交過了手，見到這情景愣了一下，陳波一腳踢在他的小腿，將他放倒。接着，王小峰和另外的兩個兄弟一起掄刀砍了過來，陳波藉着向前奔跑的力道，一個蹲身，然抱住王小峰的腰，將他撞倒在地，一起掄過來的三把砍刀同時掄了一個空。
王大峰被撞倒在地後，被摔的頭暈目眩，肚子岔了氣，一時站不起來，陳波卻奪過他的砍刀，連掄兩下，另兩個兄弟幾乎是同時中刀，一個被掄在了天靈蓋上，鮮血呼呼，另一個被掄中了肩胛骨，刀口很深，血肉都翻了出來。
陳波幾乎是瞬間就沖垮了王大峰王小峰他們組成的防線。
武術之王的困獸猶鬥，不是一般的兇悍。
陳波揮着刀，正要奔逃。
牛學恆帶着另兩個兄弟追到了。
牛學恆一刀掄向陳波的後腦勺。
陳波聽風聲就知道出手的牛學恆，他不能繼續跑，他如果繼續跑，這一刀就算掄不中他的後腦，也要掄中他的後背。
陳波轉過身，擡刀一架。噹的一聲，兩刀相接，發生一聲巨大的聲響，火星四射，同時的，牛學恆和陳波也四目相對了，他們眼睛裡的火星同樣的激烈。
牛學恆一刀掄出被陳波架住後，他擡起右腳，朝着陳波的小肚子就是一下。陳波一閃，手裡的刀向牛學恆斬了過去，牛學恆低頭一閃，這一刀就擦着頭皮掠過去了，事後牛學恆想起這一刀還有點頭皮發涼，他躲得只要稍慢一點，陳波這一刀就會掀開他的天靈蓋。接着，兩人手裡的砍刀同時掄出，當的又是一聲火星四濺的碰撞，牛學恆一腳蹬在陳波的左小腿，而陳波的右腳同時踢中了牛學恆的小肚子，兩個人同時中腳，同時翻身倒地。
跟在牛學恆身邊的兩個兄弟，朝着陳波的腦袋就是兩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