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沒有閃躲,硬生生的捱了他一刀。
然後聽見慘叫,正後退着的二愣子又被少年人砍了一刀。這一刀把他砍倒在地,然後這一輩子就再也沒有起來。
現場一陣亂。
二愣子的手下弟兄羣起攻之。
少年人揮刀在手,左砍右劈,這麼多人竟然攔不住他。兩分鐘後,他風一樣的消失了。
……
這麼多年來,張偉強認爲,張五嶽是他見過的身手最好的人,平常的十個八個人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重要的是,他不要命,有一顧拼勁,要是放在冷兵器的古代,一定是個刺客一類的人物。
所以張偉強不大敢惹張五嶽。
但現在老大當的時間長了,手下兄弟多了,他覺得是處理張五嶽的時候了。何況張五嶽砸了他酒店,讓他想躲也不能躲,同時又師出有名。
沈進國推門走進來,“強哥。”
張偉強站住腳步,扭頭看着他。
“大廳讓姓張的給砸了,損失不小……”沈進國坦然的說。
張偉強冷笑:“砸的好!砸的好啊!”
沈進國面露疑惑。
“這一下讓本市和省城的道上都知道,不是我張偉強要動他,是他先惹的我!嘿嘿,張五嶽,你可是自找的,我看你還能牛逼多長時間?”張偉強恨得咬牙切齒。
沈進國:“強哥,你爲什麼不讓我動手?姓張的雖然厲害,但我們不怕他。”。
張偉強搖頭:“今天不是時候,逼急了他,酒店裡要躺下好幾條人命……對了,他說什麼了嗎?”
“他是來要人的,他的一個小弟在學校裡被捅了……他說明天中午不給他滿意的答覆,他就要親自動手。嗯,肯定是和尚那邊動的手。”
張偉強瞪着眼睛想,忽然哈哈大笑:“好啊,就讓他親自動手,我等着看呢,看他怎麼對付我……”撥通和尚的手機。
“強哥,有事嗎?”和尚的聲音先傳了過來。
“我問你,你找人捅那小子了?”
“嗯,不過沒得手。”和尚悻悻的說。
“那小子傷重嗎?”
“我剛打聽了,醫生說危險不大,就是胳膊和後背中了兩刀,血紅淋啦的,其實一點事沒有。”
“廢物!”張偉強哼了一聲:“知道嗎?張五嶽找上門來了,指明要我爲事情負責,你說怎麼辦吧?“
和尚:“啥?張五嶽找上你了?他媽的,他算是老幾,強哥,你放心,他再牛逼我連他一起做了!”
“就憑你!?”張偉強不屑的低吼道:“你他媽逼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張五嶽要是輕易能做的,我能讓他活到現在?”
和尚不敢吭氣了。
張偉強馴服了他,哼了一聲,說:“不過有一句話是對的,張五嶽裝逼裝的時間太長了,這會必須做了他,你放手去做吧,有我呢。”
和尚立刻精神抖擻:“明白了強哥!你放心,我知道怎麼做。”
張偉強放下電話,冷笑一聲,然後撥通了省城的一個神秘電話:“谷爺,上次讓你找的兩個清潔工怎麼樣了?”
清潔工,就是殺手。
“嗯,你現在就要用嗎?”
“是,請他們來吧。”
“好,我聯繫一下。”
掛斷電話。
三分鐘後,電話會過來:“明天早上的客車,中午到你們那。”
“好,謝謝谷爺。”
張偉強放下電話,臉上的冷笑越發陰冷。
因爲他這一次請的是真正的職業殺手。
他不像和尚,請兩個小混混拎着兩把砍刀就想殺人。要殺張五嶽,只靠砍刀和人數是絕對不行的。這一次的殺手價錢雖然貴,但實力絕對有。
張五嶽,你的日子不多了。你身手再好,也好不過子彈,真正的職業殺手,拿的可都是真傢伙。
張偉強滿意的去睡了。
和尚卻沒有睡,雖然已經是凌晨2點鐘了,他還在房間裡大聲的講着手機,瘋了一樣的走來走去,老大張偉強的話給他打了一記強心針,他堅定了幹掉牛學恆的信念,這個信念在他的心中火一樣的燃燒,讓他一點睡意也沒有。
他覺得,趁熱打鐵,就着牛學恆在醫院養傷時,再幹一錘子。
趙四被他叫來了。
“新哥。”趙四困的不行,顯然是剛剛睡着就被喚醒了。
和尚瞪着他:“你媽逼找的什麼人?捅了三四刀居然沒一刀捅中要害?10000塊錢是讓他們捅刀子玩嗎?”
趙四連忙解釋:“新哥,他們兩兄弟本來就要得手了,但被那小子的同伴給救了,現在老二頭上捱了一板磚,正在家裡養傷,不過他們說了,等傷好之後,一定幹掉那小子,請您放心。”
“去他媽逼的,老子等不及!”和尚反身走進裡屋,取出一隻沙噴的土槍,遞給趙四:“拿着這個,叫上王大峰,現在就去醫院把那小子給我做了!”
趙四睜大了眼睛:“新哥?……”
“怎麼?害怕了,不敢?”和尚低聲咆哮着。“虧你媽逼還是混道上的!瞅你那熊樣,不敢的話趕緊給我滾,我另找別人!”
前面說了,趙四這人屬於腦子一熱,什麼也敢做,做完又後悔的那種,他被和尚挑釁的眼神一激,立刻滿臉通紅的說:“怎麼不敢?新哥你小看我了,不用王大峰,我一個人去醫院就能做了那小子!”
抱着槍,大步走出房間。
和尚追出去,“記得戴上頭套!別讓人認出來!”他倒不是怕趙四出事,而是怕趙四出事後咬出自己。
趙四拎着槍,走出和尚家的時候,已經是凌晨3點鐘了,被夜風一吹,稍微清醒了一點,覺得還是得叫上王大峰,兩個人保險,再說王大峰還掙着10000塊錢呢。
他來到王大峰家。
王大峰兄弟兩從學校裡玩命逃出後,不敢去醫院,只在附近的黑診所裡包紮了一下,王小峰頭上的傷很重,紗帶纏的跟木乃伊似的,到現在過去了五六個小時,依然頭痛難忍。躺在牀上哼哼哈哈,趙四到家時,他剛剛睡過去。
他哥哥王大峰脫了衣服,剛想睡。
有人敲門。
“峰子,跟我走。去醫院。”趙四對王大峰說。
王大峰光着身子給他開門,問:“去醫院幹什麼?”
趙四:“那小子在醫院,機會難得,我們接着去做了他。”亮出手裡的沙噴子,“看見沒有?傢伙我都給你取來了。”
王大峰接着槍,有些遲疑:“醫院裡……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醫院找架的事還少嗎?”趙四鼓動着:“現在是最好的機會,凌晨,醫院裡沒什麼人,幹完就走。再說,我們老大有點生氣,嫌你們兩辦事不利,說要取消生意,另找別人幹。”
“別介啊!”王大峰急了,10000塊錢可是不小的數目,他們兄弟兩就等着這錢裝修房子呢。
“行!我跟你去!”王大峰穿好衣服,在腰裡別上一把匕首,關上門,和趙四兩人離開家。趙四把槍給了王大峰,自己拎着預備好的一把砍刀。
兩人到醫院時,是凌晨四點多鐘。
其時張五嶽剛剛從醫院離開。張五嶽殺出亞東大酒店後,直接來醫院,看望牛學恆。牛學恆傷的不重,沒傷筋沒動骨,只是縫了十幾針,見到五哥來看他,很高興。本來醫院裡有很多同學,但夜深都回去了,只留下郭慕華和車志勇。
“看清楚動手的人了嗎?”張五嶽問。
牛學恆搖頭:“沒有,他們帶着面罩,下手挺狠,看樣子真是想殺我啊。”
張五嶽笑一笑:“哪那麼容易殺的,你命大……不過以後要小心。”
牛學恆也笑:“是五哥,這次是我大意,下次再有人殺我,我一定當場把他的牙掰了!菊花給他捅爛了!媽逼的,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了。”
大家笑。
老牛總是這麼樂觀,雖然這條命幾乎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但他一點也不怕。
郭慕華說:“不過他們居然到學校裡來殺人,看來真是急了。”
“嗯,確實瘋狂。”張五嶽沒有告訴少年們自己已經去找過張偉強並打了一場,他不想給少年們造成壓力。
他在醫院一坐兩個小時,和三個少年聊天說話,直到凌晨三點多。
見三個少年哈欠連連,都困了,病房裡其他的病人也有反感,最重要的是,他覺得今晚也許不會有事了,於是起身離開。
郭慕華送他。
在醫院一樓的拐角,張五嶽站住腳步,輕聲的說:“今晚機靈點……嗯,你知道我的意思嗎?”
郭慕華點頭:“放心五哥,我知道的。”
“行,那我走了。”張五嶽對穩重的郭慕華還是很放心的,擺擺手,離開醫院。
郭慕華站在原地想了一會,回到病房,插好門銷。醫院的門沒鎖,都是簡單的一字棍的門銷
病房在醫院的二樓。
郭慕華和車志勇一人趴在牀頭,一人靠着牆,凌晨的時候,醫院裡靜靜一片,偶有護士走動的聲音,兩人很快睡着了。
郭慕華警覺性很高,雖然眯眼睡着了,但心裡始終蹦着一根弦,所以很靈醒。每當門外有動靜的時候,他都會睜開眼睛看。
凌晨四點。
趙四和王大峰來到醫院。
他們兩是打架的老手,住院是常事,所以知道像牛學恆這樣的刀傷,一般都住在二樓,所以直奔二樓,挨個湊着病房的小窗戶瞅。當瞅到牛學恆的病房時,王大峰的目光正好和擡起頭的郭慕華相遇了。
瞬間,兩人都意識到了什麼。
王大峰瞳孔猛的睜大,用力推門,乓乓的響,身後的趙四着急的往頭上戴面罩。
“老牛!快跑!”病房裡,郭慕華跳起來,推醒牛學恆,不管他願不願意,拉起他跑到病房的窗邊,打開了窗戶就從二樓跳了下去!車志勇跟着也跳了下去。
王大峰見他們跳窗,惱怒至極,用力猛撞房門,醫院病房的房門都是用空心雙層三合板做的,非常不結實,砰的一下就給他撞開,他衝到窗戶邊,槍上的化纖袋子也來不及拆,朝着樓下的方向開了一槍。
因爲樓下沒有燈,什麼也看不見,他只能胡亂的開一槍。
砰的一聲。
樓下沒有動靜,也不知道打到了沒有。
病房裡卻是一片驚叫,幾個病人縮成一團。
“你們誰他媽的報案我殺他全家!”氣急敗壞的王大峰朝那幾個病人吼了一嗓子,然後端着沙噴子從窗戶跳了下去。這種沙噴子可以三連發,所以他還有兩次機會幹倒牛學恆,這時,王大峰紅了眼,頭罩顧不上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