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可以,只要你確認了方向。”唐白歪了下頭。
“那就走吧,趁着夜sè還在。我們多多少少還能趕一點路。”菲爾擡頭看了一眼夜幕上垂掛的明月,很是抑鬱的嘆息了一聲。
“懼怕陽光?”唐白挑了挑眉。
“是啊,我已經有十年沒有沐浴過陽光了。”菲爾語氣不自覺的帶上了幾分留戀和追憶,不過他很快便清醒了過來,擡首對唐白繼續道:“吸血鬼是夜行生物,也只有在夜間纔會活躍,覓食、狩獵、與趕路。”
“很少有一個吸血鬼會在某一個地方久待。我們總是不停的更換着自己的棲息地。因爲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避免被當地的人,還有你們這樣的巫師發現我們的存在和秘密。所以我需要事先說清楚,我不能夠確定一次就可以找到我的那些同伴,我只能竭盡全力,保證我自己會努力的去尋找。”
說着,菲爾聳了聳肩:“你不用擔心我耍弄什麼心眼,亦或是帶你兜圈子什麼的,對於我的zìyou,我還是很看重的。”
“我言而有信!到時候若是你想走,我不會挽留。更不會用什麼手段威脅你。這是我的承諾。但首先,你要做到我吩咐的事,並且找到的那個吸血鬼能夠讓我滿意。”唐白將木杖從腳下的泥土裡拉了出來,顛了一下伸手接住,向菲爾保證道。
“你能讓這圈火牆熄滅麼?這片林子很大,你的速度可比不過我,在rì出之前,我們得抓緊時間。”唐白鄭重其事的承諾,總算是讓菲爾心裡平靜了一些,他又一次瞄了周圍依舊在熊熊燃燒着的火焰,示意的向唐白攤開了手。
“不用在意rì出。”四周環繞着的火焰隨着唐白的話語聲,火苗瞬間低落了不少,進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熄滅,“也不用擔心我的速度。”
“難道說你還能跟上我的速度不行?”菲爾心裡覺得有些好笑。
“我不用跟上你的速度,我們有更好的代步工具。不需要花費自身的氣力來辛苦趕路。”唐白一臉的雲淡風輕。
“你在四周藏了馬匹?還是說,你指的代步工具,就是你懷裡那頭小龍?”菲爾掃了一眼四周,耳朵輕微的動了動。吸血鬼那敏銳的聽力,使得他可以輕易的聽到四周的聲音。
沒有馬匹的叫聲和踏地聲。
起碼在他聽力範圍之內沒有。
“都不是。”唐白也懶得解釋什麼,揮手間,一道晶瑩光潔的冰鏡拔地而起,出現在他和菲爾的眼前。一輛黑sè的馬車從鏡中呼嘯而出,靈巧的停在唐白的身前。
“這是什麼物種?你又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難道說你們男巫真的能夠憑空造物麼?這太不可思議了!”眼睜睜親眼見證着這一切發生的菲爾,只覺得自己有生以來的觀念在今天被顛覆了一個徹底。
看着那輛jīng致的黑sè馬車,以及馬車前那四隻奇特的生物,哪怕是他由西文轉化,變成吸血鬼時,他也沒有如今天這般來的詭異和震撼。
龍的頭,馬的身體,有着一雙蝙蝠一樣的寬大翅膀,整體骨瘦如柴,就像是身上沒有一點肉一樣,尤其是那一雙銀白sè,沒有瞳孔的眼睛,配上它的身體,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慄的yīn冷感。
“巫師當然不可能憑空造出實物。這只是一種另類的能力應用而已。至於說這種物種,你可以叫它做夜騏。唯有見過死亡的人才能看到它們。所以很多人認爲它是一種不祥的生物。但實際上,它們是一羣相當可靠,並值得信賴的傢伙。”唐白撫摸着夜騏瘦骨嶙峋的身體,輕聲回答道。
菲爾現在忽的對自身所處的世界,生出了一種摸不透的迷茫。在他成爲吸血鬼的rì子裡,他已經覺得十分的驚奇了,沒想到這個世界上,竟然還有着比存在吸血鬼更加奇特的物種。
“它們很聰明,並且用處很大。尤其是在方向感上,有着匪夷所思的驚人感知力。只要你告訴它們你想去的地方,它們就會準確無誤的將你帶到目的地。相信我,這個世上最快的馬,加起來在速度上也無法和它們相提並論。”
這四隻夜騏是諾特jīng心爲他挑選,由唐白飼養長大的。而夜騏的特xìng,也決定了一旦被馴服,至死都不會背叛和離開自己的主人。所以唐白對這些看似冰冷醜陋,讓人不舒服的生物,有着一種特別的喜愛。
唐白的話一點都沒有誇大,作爲飛馬的一種,夜騏本身就以速度見長,而這四隻的速度,在夜騏中也完全可以說是佼佼者的。
“它們沒有危險吧?”菲爾皺了下眉頭。
“很危險,但只要你不招惹它們,它們不會隨意的攻擊你的。現在,我們能啓程了麼?”唐白挪動到了馬車門前,一手拉開了車門,側頭示意的看向菲爾。
菲爾嘀咕了一句,說出了第一站所需要去的地點,以及方向。而後就跟着唐白鑽進了馬車的車廂。
在踏進車廂,看清楚車廂內部擺設的菲爾,立刻又一次睜大了眼睛。
寬敞無比的客廳,以及內部華麗奢侈的擺設,立刻讓他生出了一種荒謬的錯亂感。
“這是怎麼回事?”菲爾目光呆滯的喃喃了一句。他剛剛舉步踏進的,明明只是一輛馬車!一輛看上去撐死了也只能容納四五個人的馬車!裡面這麼可能有這麼寬敞的地方?這裡明明就是一幢舒適豪華的房屋!
“無痕伸展咒的作用而已。在咒語生效的期間,它會一直保持這個樣子。你可以隨意挑選一間房間,作爲你暫時的居室。”唐白聽到了菲爾的喃喃自語聲,好心的爲他解釋着。
看着身邊臉sè平靜的唐白,回過神來的菲爾忽的打從心底生出了一股敬畏之感。之前被俘時的怒氣,以及被威脅時的不忿,在這股敬畏之感下就如陽光照耀下的冰雪,冰消融化,完全的消失不見。
他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縮進一個柔軟的椅子上,也沒有什麼心思在心裡想着獲得zìyou之後,怎麼找回場子,亦或是沿途給唐白惹點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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