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德貝爾的眼光的確不錯,艾德森幾個也都相當的盡職盡責,兩相合作之下,近兩天的時間裡,便爲唐白成功招募到了幾十個外表兇悍醜陋,一臉桀驁的男子。剩下的雖然在這幾十名海盜的氣勢壓迫下顯得有些怯弱,但卻也稱得上是一個合格的水手。
單憑唐白和艾德森幾個,沒有德貝爾幫助的話,哪怕唐白他們所處的是最大的海盜港,想要在一天的時間裡挑選到這些素質不錯的水手,也是一件極爲困難的事情。而在有了德貝爾這個地頭蛇的牽橋搭線之後,一切就變得簡單容易的多了。
在德貝爾和艾德森幾個招募人手時,唐白自然也不是完全沒事情做。他必須購買一些牲畜,作爲儲備食物。他船隻上的那些食物,則是被唐白拿了一大部分出來,要麼低價賣了出去,要麼以物換物,將食物換成別的東西。
在這個世界的大海上航行,食物的保鮮和存儲是一個大問題。在骯髒和cháo溼的環境下,食物總是會很快的發黴,並滋生出各種蟲子。醃製的肉堅硬的可以媲美石塊。哪怕是經過幾小時的水浸火煮,也令人難以下嚥。
若說在長時間航行的後半段,最受水手們喜歡的食物是什麼,體型龐大的陸龜和海龜,絕對是最受歡迎的食物之一。這些龜類肉質鮮嫩,只需要關進容器裡,最長的甚至可以不吃不喝的存活上近五個月。
在這段時間裡,無需擔憂它們的肉會和船上的其他食物那般變質。和海鷗,以及海中的鯊魚和其他魚類一樣,這種龜類在後期幾乎是所有水手們少有的鮮肉來源之一。
朗姆酒之類的酒類,也是船隻的必備品。在很多時候可以代替淡水來安全的飲用。船隻上儲存的淡水,和食物一樣,同樣會很快的變質,變得無法安全飲用。一旦在大海上生病,那幾乎就意味着一個水手即將投入海神的懷抱。
夜sè下。
唐白招募到的一百名水手正搬弄着港口堆積的食物和牲畜,在艾德森四個的呼喝下,有條不紊的順着傾斜的踏板踏上船隻,將它們堆放到儲藏室。完成這一切之後,船隻平穩的揚帆起航。
船長室裡,德貝爾掃了一眼窗外,好奇的看着唐白問道:“你不露面,真的可以嗎?”
“沒有什麼不可以的,艾德森他們這不是做的很好麼?”唐白揮了揮手,渾不在意的說道。他眼睛瞟了一下桌子角落裡渾身打着擺子的安娜-瑪利亞,將視線又挪了回來,放到身邊一身男xìng水手裝束的德貝爾身上,“你真的決定和我一起出海?若是你後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德貝爾聞言搖了搖頭:“爲什麼要後悔?我從小到大都希望有朝一rì能夠和其他水手一樣,馳騁在這片大海上。這是個難得的機會,我爲什麼要後悔?”
“那你的酒館呢?就這麼放棄不可惜麼?”唐白左手環腰,右手的兩根手指輕抵着下頜,輕聲問道。
德貝爾黑亮柔媚的瞳眸在唐白臉上輕掃了一眼,“要麼在月亮與船繼續做下去,要麼就要嫁人。這樣的生活對我來說並不值得留戀。哪怕是沒有你,我也會遲早走出這一步的。”
頓了一下,德貝爾看着一側鬆軟的牀榻上趴臥着的小龍,嬌美的臉上沒有流露出旁邊安娜-瑪利亞那樣的驚恐之sè,反而帶着幾分興致盎然的向唐白求證着道:“那真的是一頭龍?”
這並不是德貝爾她第一次見到小龍,在白天的時候,她曾獲得過唐白的許可,登上過這條船,並在唐白的陪同下游覽過一番。期間曾經見過睡意朦朧的小龍。
“如假包換的龍。”唐白的視線也跟着德貝爾的目光一起轉到了小龍的身上。
小龍舒舒服服的躺在鬆軟的牀榻上,樂此不疲的向着角落裡的安娜-瑪麗蘇齜牙咧嘴的做着各種兇狠猙獰的表情,時不時微微眯起的金sè瞳眸,似乎對安娜-瑪利亞的驚懼感到很滿意一樣。
“它是你的寵物?那你一定也是一個法力強大的巫師吧?”德貝爾似乎被唐白引起了好奇心,言語間也逐漸變得有些追根究底了起來。
“你可以這麼想。”對於德貝爾的話唐白有些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只能含糊的回了一句。
德貝爾張了張口,正準備繼續說什麼時,一陣洶涌的喧囂聲,卻猛地從外面響了起來。德貝爾的臉sè霎時間就是一變,纖細修長的手指猛地緊緊握成拳狀,情不自禁的站起身扭頭看向窗外。
“這是……”
德貝爾聽着外面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和嘈雜聲,一個可怕的念頭,如同一道瞬間刺破烏雲的熾烈電光,讓德貝爾的一顆心深深的沉了下去。
叛變!
從那步履一致的腳步聲,與零星刀劍相交的鏗鏘之音來判斷,德貝爾甚至可以得出一個讓她渾身發冷的答案。
船員集體的叛變!
這種事情德貝爾並不是第一次聽說,但親身經歷,這卻還是第一次。她有些無措的扭頭看着唐白,看着他那張看不出喜怒的平靜臉龐,再聯想到唐白的身份與一旁牀榻上似乎受到響聲的刺激,猛然jǐng惕的站起身來的小龍,心裡突兀升起的緊張和慌亂,忽的就湮滅了大半。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艾德森有些狼狽的竄進了船長室。他站在船長室的門前,一臉的驚恐之sè,一邊慌亂的側身伸出頭關注着外面,一邊話語間顯得很是慌亂的對唐白急促的道:“那些該死的海盜!頭兒,他們都一起叛變了。他們想要奪取這艘船!我們應該怎麼……”
艾德森的話還沒有說完,他便忽然如同看到了什麼讓他震驚和恐懼的事情一樣,整個人如同石化了一般,保持着側身探頭觀測着外面的奇異姿勢,話語也戈然而止。
不同於艾德森的靜默,外面此起彼伏的驚叫和怒罵聲,則是如同怒涌着的浪濤,喧囂的響起。
匆忙間竄到門外的安娜-瑪利亞,以及德貝爾兩個,也都如同艾德森一樣,陷入了詭異的僵滯。他們看到的,有些超出了他們了的預知。
整艘船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刺激下,活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