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百萬的大生意?”周宣吃了一驚,在印像中老大應該只比當初沒發達的他略好些吧,怎麼動不動就是上百萬的生意了?
“什麼生意啊?”
“等一下到家了你就知道了!”張健笑嘻嘻的道,表情頗有些神秘的味道。
對這個張老大,周宣可以說連他穿什麼底褲都知道的,現在瞧起來,還真有些猜測不透,到底是有七八年沒見過面了,人也是會變的。
小的時候,張健的鬼主意可是最多的,他爺爺那一輩在當年的當地是小地主,解放後受過批,不過他爺爺是做生意的料,到他爸那一輩也有些天生的遺傳,會做些小生意,張健家也因此家境比較好。
這小子,拿一顆糖能換女生打個啵的傢伙,鬼點子多得很,不過跟周宣確實是死黨,有好吃的一起吃,有好玩的一起玩,有架一起打,當然,偷看二妞洗澡的事兩人也是一起的。
想起兒時的荒唐事,周宣笑了笑,問道:“老大,還記得陳家二妞不?”
“咋不記得?”張健愣了一下,沒料到周宣問這個事,隨即笑道,“你小子,想媳婦了吧,呵呵,當初老子第一次做夢就是跟了二妞……”
周宣聽得噁心,吃吃的笑起來,自己何償又不是呢?那白花花的胴體至今想起來都是那麼誘人!
“我走之前,二妞嫁給村裡頭的劉二娃,生了個兒子,我走那陣,她兒子才半歲,隨時就掏了個大奶子出來喂娃!”張健一邊開車一邊搖着頭說着,“咱小的時候偷看她覺得好漂亮,心裡想着長大了就娶她這號的,真大了,再看她,反倒有些噁心了,奶子掏出來像布口袋!”
周宣呵呵直笑,倒是不再跟他繼續這個話題。
張健又道:“弟娃,我來北京六年了,走的時候是準備到廣東來找你的,但是沒有聯繫方法,後來就跟着縣裡一個親戚到北京來打工,一開始是搞建築,後來靠着古玩發了一點財,然後就搞上這一行了!”
“古玩?”周宣呆了一下,沒料到張健也是搞古玩,從小在家裡頭自己還不知道他啊?文化比自己都差,古玩是啥樣子恐怕他都不知道吧,這一行又豈是那麼好進的?難道他也有什麼異能?
“說起來真的是運氣!”張健又說道,“弟娃,你知道不,小時候咱們村裡學校那些丫頭片子不是喜歡跳毽子嗎?當初我想討好二妞,用大白兔跟學校裡的女生換了很多銅錢,只是二妞不鳥我,好在她不鳥,要是鳥我的話,銅錢就送她了,也就沒有我的今天了。”
這事周宣是知道的,老家鄉下,女孩子們沒別的玩,也就是跳繩跳毽子,跳繩子也就用一條繩子兩人牽着,一個人跳,也可以幾個人跳,那毽子就是用布將銅錢包幾層,然後用針線縫起來,再縫一根剪斷只留一寸長的雞毛管在銅錢的中心孔位置,最後再挑選一些很長很漂亮的雄雞毛插在管裡,這就成了毽子,那時候,跳毽子幾乎是老家那一帶女孩子最喜歡的課外休閒活動。
張健爲了討好二妞,拿大白兔奶糖換了幾百上千個古銅錢回來,這事周宣記得很清楚,那時候自己是吃了不少他的奶糖的,那大白兔奶糖是小孩子當年最喜歡吃的糖,軟軟的,入口又香又軟,回味無窮,周宣現在在超市裡見過無數的新式糖果,但覺得再沒有一種有當年的大白兔好吃。張老大發了財,想必是張老大換的銅錢裡有值錢的古錢吧。
周宣猜測得沒有錯。
張健側頭對他笑了笑又道:“在北京打工的第二個年頭,有一次休息沒開工,自己一個人出來逛街,無意中逛到潘家園的舊貨市場,你知道嗎,就是那一次,在那裡,我親眼見到一個老頭賣了一枚清朝乾隆年間的古錢,弟娃,猜猜,多少錢?”
周宣笑道:“我哪裡猜得到啊!”
“我想也是。”張健得意的說道,“六萬塊啊!六萬塊!”
這倒是在周宣的意料之中,清朝乾隆年間的錢幣有價值的也就那個樣。
張健又得意的說:“看到老頭賣了六萬塊,我還靜得下來嗎,呵呵,老子工也不上了,直接買了車票回家,我那親戚就罵我,不好好在工地上幹,不多掙點錢,將來老屋都沒得錢翻修,媳婦也沒得錢娶,不過我心已經鐵定了,他說也沒用,我立馬回家把那千多枚銅錢帶了又殺回北京來,呵呵,一千四百枚銅錢,三四十多斤重。”
周宣笑笑說:“老大,你也不認識銅錢的價值和真僞啊,拿到舊貨市場人家也會殺你的。”
張健點點頭,隨即“噫”了一聲道:“你咋知道?是啊,這些比油還滑的傢伙個個都是人精,值一萬的他硬是能把你這個說成只值一塊,或者一文不值,白送他都不要,我可沒那麼傻,我到書店花了兩百多塊買了幾套古錢幣的鑑定書,媽個巴子仙人闆闆的,老子硬是找了兩枚隋朝年間的母錢出來,就這兩枚錢賣了二十一萬!”
周宣估計得不錯,點點頭讚道:“不錯!”
張健倒是有些奇怪周宣沒有太多的激動和羨慕,臉上的得意和興奮也散了不少,問道:“你在廣東干什麼工作?怎麼又到了北京?不是專門來尋我的吧,呵呵!”
“我在廣東衝口做救生員,一個月也就兩千塊,以前差不多都是進工廠,掙得更少。”周宣搖搖頭回答,“我跟一個朋友來北京的,沒事幹,不是專門來找你的,昨天晚上纔到的,今天沒事出來逛逛,沒想到就碰到了老大,天大地大,竟然就是有這麼巧的事!”
張健哈哈一笑,隨即道:“碰到了也好,呵呵,弟娃,也沒別的說,沒來也就算了,既然來了就搬到我那住吧,在你朋友那也不是個長久之計,北京地價比黃金都貴,租個屁股大的房子都要幾千塊,反正你也沒工作,住我那兒正好跟我一起幹,一月也能掙個三五八千的,比進工廠或者做建築要好得多。”
張健這話說得實在,瞧他的樣子也不是說謊,周宣還是很感激,這個老大人是變得油滑了,但對兒時的兄弟感情卻依然如舊。
倒是也不想騙他,慢慢再跟他說吧,現在正開着車,免得他一興奮出車禍。
周宣想到這兒也就閉了嘴,讓張健安心的開着車。
張健的住處離繁華的市區已經很遠了,在宣武老區最偏郊的位置,房子外觀還是不算太差,但周圍比較冷清,六層樓的房子,張健住五樓,兩房一廳。
車就停在樓下,張健笑笑說:“這是私人房,不像小區,停車位還要收錢,我這是免費的,房租一千九一個月。”
兩人嘿呼嘿呼的爬到五樓,這樣的私人房是沒有電梯的,張健抹了一把汗水,笑說:“老哥我這房算不錯的,拿到東西城區那得四千以上的價位,還不一定租得到,加上樓下的停車位,這一套房說啥也得租五千五以上,北京的地,可是跟金子一樣貴,都說東城闊,西城富,破崇文,窮宣武,房子貴得買不動,只能先租房子住,遠是遠了點,但便宜實惠,再說,現在不是有車了麼,呵呵,我想這次這筆生意做成了後,就能買套房子了,弟娃,別指着幹兩年就回鄉下,多掙點錢,以後就在北京買房娶媳婦,做北京人!”
張健說得興奮,然後到門口一邊拿鑰匙,一邊推了一下,門沒鎖,一下子推開了。
張健轉身對周宣說:“快進來!”
周宣跟着他進了屋,門邊有一個鞋架,也跟着他脫了鞋換了一雙拖鞋,房間的地板擦得很亮,不過客廳裡有些亂,沙發上有個女人正裸着胸口給懷裡的小孩子餵奶。
周宣趕緊側開頭,張健卻是沒注意這個,笑着道:“玉芳,瞧瞧是誰來啦?還認得不?”
周宣聽到張健說“玉芳”這兩個字,怔了一下,隨即再望過去,那個餵奶的女子也擡頭瞧着他。
兩人這一對眼,三秒鐘之後,那女子詫道:“周宣……周弟娃?是你吧?”
周宣也認出來了,這個玉芳叫劉玉芳,跟他和張健也是同村同班同學,不過劉玉芳自小長得水靈靈的,像花朵兒一般,不大理人。
在鄉下的學校,周宣他們那時還沒有什麼校花校草這些說法,但都知道,劉玉芳是全校長得最漂亮的女孩子。
張健那時就經常給周宣說:“娶媳婦要娶二妞,當然,能娶到劉玉芳,那是好上加好,不過劉玉芳是不鳥他的。”
劉玉芳一認出周宣,趕緊站起身,把孩子遞給張健,然後泡茶倒水。
張健抱着孩子招呼着周宣坐下來,笑呵呵的道:“咋樣,弟娃?”
周宣對張老大能把饞涎的劉玉芳弄到手,這倒是很佩服了,比他搞古玩買車還驚奇一些。
張健呵呵笑着,神情確實得意:“弟娃,跟老大學着吧,只要混好了,媳婦兒是小事一樁,你瞧老大我,小時候覺得玉芳漂亮,能睡一晚少活一年也幹,這不,不用減壽少活也一樣睡一起了,我第二個目標就是,在北京買房,做真正的北京人!”
劉玉芳給周宣端來茶杯,啐了一口道:“你這個老流氓,老孃是給你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