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宣摟着傅盈時便感覺得到,傅盈雙肩瘦削,臉蛋身子比以前要消瘦得多了,不禁心裡痛憐,低聲道:“盈盈,對不起!”
傅盈給周宣緊緊摟在懷中,此刻又沒有其他人在場,傅盈再也忍不住,伏在周宣懷中使勁的哭起來,把這一段時間受的委屈和難過傷心都發泄了出來。
周宣憐惜的輕撫着傅盈的秀髮,任由她在懷中哭泣,雖然自己被魏曉雨欺騙是自己失憶的原因,但對傅盈的傷害着實夠大,在這一刻,周宣摟着傅盈,心裡面沒有一丁點的邪念歪想,傅盈對他是那麼的一往情深,傅盈可以說是純潔無比的女孩子,除了他,就再沒對任何別的男子好言相向過,這麼一個天之驕女完完全全的對他,而自己何德何能?不僅不只對她一個人,而且還有好幾個女孩子都是曖曖昧昧的,想起來就覺得無地自容。
傅盈哭得累了,伏在周宣胸口上就睡着了,周宣瞧着傅盈嬰兒一般嬌嫩的面龐,心裡涌起一片柔情,忍不住摟得更緊一些,心裡溫溫暖暖的,只覺得這一刻就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去理會,迷迷濛濛中也睡着了。
長期的緊張與擔心讓傅盈和周宣都勞累不堪,精神上尤其是,今天這一放鬆,兩人都睡了一場好覺,一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才醒過來。
傅盈動了動,把周宣也弄醒了,周宣枕着傅盈頭部的胳膊都有些痠麻,兩人一睜眼都忍不住臉一紅,尷尬的笑了笑。
周宣趕緊爬起身說道:“對不起盈盈,我犯困睡着了,下次我會記得到沙發上睡!”
說着起身到洗手間洗臉涮口,然後出來坐到沙發上等傅盈,傅盈臉紅如朝霞,嗔道:“你下去,我自己會下去!”
周宣知道傅盈害羞,又知道傅盈的心思,在父母和弟妹面前還要演戲裝扮,作出一副兩人美滿恩愛的樣子,笑了笑,周宣也就輕巧巧的出門下樓。
大廳裡,難得一見的老爸周蒼松也沒有去古玩店,弟弟周濤也在,餐廳那邊,妹妹周瑩和老媽金秀梅都在幫劉嫂端菜擺碟。
周宣訕訕的對周蒼松道:“爸,最近……”遲疑了一下,卻又不知道問什麼好。
周蒼松放下手中的報紙,最近一段時間,倒是迷上了閒瑕時看看報看看電視新聞,看到周宣問候他,便笑笑道:“坐下吧,你媽她們還在忙,等會兒吃早餐,坐下說說吧!”
等周宣坐下來後,周蒼松又道:“你走的這段時間,除了盈盈,店裡和珠寶店那邊,兩處的生意都特別好,這個你倒是不用擔心,一切都是正常運行,穩中有升,其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我看啦,就今年這一年的收入,就夠咱們一家子幾輩人的花銷了,所以啊,我認爲,咱家的生意,咱們只要穩穩當當的做就好,別太貪心,錢也是賺不完的,多了也沒用!”
“爸這話我很贊同!”周宣點點頭,老爸雖然是個農村人,但來京城後這段時間裡也陶冶了不少,見識就不同了,爲人啊要做到不貪,那其實是真的很難的,沒錢的時候會想着掙到一萬就滿足,當掙到一萬的時候就會想掙十萬,掙十萬的時候就會想一百萬一千萬,成了億萬富豪的時候,就會想掙到更大的天文數字。
而周宣還真就不是那麼一號人,如果他一心要賺錢,那麼以他的能力,他手中的金錢數目肯定遠爲不止現在的數字,就是目前的財富數目,周宣也認爲夠了,古玩店和他的珠寶公司,還有一些別的產業,加起來他名下的產業和財富已經超過了一百億人民幣,這在以前,他和他一家人是做夢都不會想像到的。
即使現在拋開他的公司和店面,隨便一伸手,周宣便能掙到極大數目的現金,來得最快的無外乎他的微雕,可以說只花極小的數目,賺回來的卻是驚人的大數字,但周宣已經沒有了追逐財富的激情,一年多以前,周宣賺到第一筆十幾萬元的時候,那時候的確很激動,而後來一步一步賺到更多更大數目的金錢時,熱血沸騰,那時還是想賺到更多的錢,但後來熟練使用異能,輕易就能賺到更大的數目時,金錢對他的誘惑力就下降到了零度。
現在老爸周蒼松的心態便如同周宣一樣,而周宣基本上也讓弟妹一輩子的生活無憂了,有兩個店讓家人幹着會覺得很充實,這樣更好。
周濤又向周宣詳細的說了珠寶公司最近的發展狀況,財務上,有李麗這個專家把關,業務上,有許俊誠這個能手掌舵,背後又有魏李這樣的實權關係撐腰,在生意場上,只要做到別的對手不會也不敢來打你的主意,只要能正常的做生意而不被對手使陰招下絆子,那你就能生存下去,更別說周宣的公司好貨來源充足,頂級的飾件源源不斷,自然是越做越旺。
許俊誠都沒想到,他一路做得如魚得水,周氏珠寶的發展一日千里,以他根本就想像不到的速度飛躍着,一開始驚訝,後來還是明白,他雖然有些點子,有些想法,但如此順利的飛速發展的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周宣自己,如果沒有他的上好的貨源,以及背後強大的實力,他就算再有能力,也不可能發展到這麼快,就他百分之五的股份以現在的價值而論,就超出了他原來在許氏珠寶時的財富。
雖然現在周氏珠寶不是他的產業,但他還是明白,大樹底下好乘涼,沒有周宣就沒有他的現在,如果換了他再來主持,沒有了周宣背後的那些隱形的勢力,只怕對手的發難就層出不窮了,哪裡會讓他像現在這般一帆風順的?
父子三人聊了一會兒生意,傅盈才羞羞答答的下樓來,頭髮上挽了一個髮髻,頭髮是盤起來的,臉上光彩照人,在廳裡規規矩矩的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周蒼松,輕輕叫道:“爸,請喝茶!”
女孩子在結婚後通常就會盤頭,髮型就不是少女時候的了,這是一個女子一生中的分界線,傅盈這個樣子就是明白的告訴周宣,她還是他的妻子,是周家的媳婦。
周蒼松愣了一下,到底是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周宣是大兒子,下面是小兒子和小女兒,一個都沒有結婚,所以沒這方面的經歷,而在大戶人家中,這些規矩尤其要講究,傅盈雖然沒有多少經驗,但還是見到聽到過,跟周宣結婚時,第二天還沒輪到她做這些,周宣就離家出走了,後面自然就沒有心情了,周家人也自然沒有這種心情。
今天差不多算是真正意義上的婚後一天,雖然並沒有真正與周宣圓房,但傅盈卻早把自己當成了周家的兒媳,該做的,一樣不能少。
周蒼松愣了一下後,趕緊把茶杯接到手中,小小喝了一口,然後笑呵呵的朝餐廳那邊叫道:“老伴,過來過來!”
金秀梅從餐廳走過來,一邊在圍裙上擦手,一邊問道:“什麼事?沒看到我忙得很嗎?”
周蒼松嘴都笑得合不攏了,拍了拍身邊的位置,說道:“別管那些,讓劉嫂跟小瑩做吧,來來來,坐下來,媳婦要倒茶!”
金秀梅也怔了怔,這纔想起,這差不多就是新媳婦第一天見公婆的禮節,之前的日子自然錯過了,現在是補數,也是規矩,怔了怔後趕緊笑吟吟的挨着周蒼松坐下來。
傅盈又倒了一杯茶水,然後恭恭敬敬的端給金秀梅,柔柔的說道:“媽,請喝茶!”
“哎,好,好!”金秀梅大聲的應了一聲,然後接過茶喝了一口,把茶杯放到桌子上後,在身上摸了摸,可除了一些現金外,就再沒有別的,這個時候給傅盈紅包利是都不太好,就是在她們老家鄉下,新媳婦見公婆都會給首飾之類的飾物作禮物。
可金秀梅沒有準備,以前家裡也不富裕,早年結婚時,周蒼松也沒給她買過什麼飾物,想了想,忽然說道:“盈盈,你等我一下!”
說着起身急急的上樓,傅盈幾個人都是怔了怔,不知道金秀梅是什麼意思。
只一會兒,金秀梅便急急的跑下樓,手裡拿了個銀白色的戒指般的東西,只是比較寬,約有一釐米,表層盡是格子一般的小窩孔。
金秀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盈盈,我也沒有準備,你公公打結婚那陣也沒給我買過什麼東西,這個銀的底針是你公公買給我的,那時候在農村鄉下女子都是要做鞋子的,就是布鞋,千層底,這個底針就是做鞋子用的,不過現在的人都不穿布鞋了,這個底針也沒有什麼用處了,只是這是你公公買給我的,我就送給你,以後你跟周宣的兒子要是結婚了,就把這底針再傳給兒媳婦!”
周宣見到有些好笑,他自然是識得這東西的,在老家鄉下,鄉下的女人幾乎人手一個這種底針,做鞋子穿線的時候,針紮在鞋底布里,是要用這個把針頂出來,所以叫底針,有的地方叫“頂針”,實際意義就是頂針用的。
老媽現在把這個當傳家寶來送給傅盈,確實有些好笑,不過傅盈卻是欣喜的接過來,在手指上試了試,不過她手指小,這底針戴在手指上不合適,除非戴在大拇指上面才套得牢。
金秀梅又趕緊說道:“盈盈,你不用戴在手上,我給你這個也只是個意義,表示你現在就是我們周家人了,是個身份像徵,你這麼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戴這麼個在手上也不好看,就放起來吧,是我們周家長子的傳家物。”
傅盈點點頭,鎮重的回答道:“好,媽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存的!”說完就回到樓上把這枚底針放到首飾盒子中,然後才下樓。
金秀梅又道:“都別說了,過去吃早餐吧,今天是我們一家大小團圓的一頓飯。”看了看,又嘆道:“可惜了,還差李麗,要是李麗到了,那就齊全了!”
周濤笑笑道:“媽,你又不是不知道,李麗家這幾天換房搬家,忙得很,沒把我調去算好的了,平時又哪一天不是在我們這兒伺候您呢!”
金秀梅笑道:“就你心疼媳婦啊,伺候婆婆不是她應該做的嗎?”一說到這話,金秀梅當即想到面前還有個大兒媳婦傅盈,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又道:“不過小麗人倒是挺好,我們也滿意,盈盈也好,我們周家啊,就是祖墳埋得好,有兩個沒得挑的兒媳婦!”
傅盈羞羞的道:“媽,我什麼都不懂,您得教我,我知道,我比小麗差很多,小麗又懂禮又會做家務,做飯做菜都沒得說……”
金秀梅趕緊擺擺手道:“瞧你說的,誰說女孩子就一定要做菜做飯做家務了?我們家就沒這個規定,咱們家做飯有劉嫂,還有你媽我呢,女兒家就少做這些了,你愛怎麼就怎麼,有媽給你撐腰,咱們家又不靠別人家吃飯,管別人怎麼看怎麼說的!”
金秀梅一早就知道傅盈是個千金小姐,做這些自然是差了些,但她對自己一家人好得不得了,又對兒子一往情深,自沒嫌棄過周家窮,沒嫌棄過周宣是鄉下人,還能要求她什麼?有這樣的兒媳已經是自家燒高香拜大佛得來的了。
一家人團團坐在餐桌邊,坐在上座的自然是周蒼松夫妻兩個人,緊挨着金秀梅的是傅盈,本來傅盈是要坐在周宣下方的,但金秀梅硬要拉着她挨着坐下,傅盈自然也不會忤逆她,而周宣自然就坐在傅盈下方了。
對面是周濤挨着周蒼松坐着,在他下方是周瑩和李爲,最後面是劉嫂。
一桌子的菜,很是豐盛,雖然不是什麼鮑魚魚翅燕窩的名菜,都是些金秀梅和劉嫂熟悉的普通菜,但做得很用心,在她們自己來看,已經是很豐盛的了,而傅盈也覺得很溫馨,這纔是像一個家,有家的溫暖,不要頂好的,只要有親情。
金秀梅首先給傅盈和周宣一人盛了一碗湯,說道:“盈盈,周宣,把這碗湯喝了!”
傅盈詫道:“媽,這湯怎麼就剛好只有兩碗?就我跟周宣喝多沒意思?”
金秀梅笑笑道:“別管他們,這是媽特地買回來給你們煲的大補湯,他們用不着!”
傅盈臉一紅,當即明白是什麼原因了,她再不懂,卻也明白大補湯的含義,臉紅心跳的,但看到金秀梅目光炯炯的盯着她,要是不喝下這碗湯,這一關可是過不了。
傅盈只得端起湯碗,羞紅着臉慢慢把湯喝了,果然是的,那湯裡有一股濃濃的藥味,顯然是很多種藥材煲出來的。
周宣也在老媽的狠盯下把一碗湯喝了個乾淨,心想還好這只是大補藥而不是春藥,否則就有自己難受的。
一頓早餐就在溫馨中度過,李爲那麼多嘴的人,居然也閉緊了話頭,只是放嘴猛吃,飯後,周宣對周蒼松說道:“爸,我跟你到古玩店坐一坐,反正在家裡也沒什麼事。”
現在的古玩店中,周家的人實際上就只有周蒼松一個人了,因爲年紀大,文化也不高,到珠寶公司也沒什麼大作用,反不如就在古玩店中呆着,而且從一來到京城中,周蒼松就在古玩店中做事,這麼久了,對古玩店中的活也熟手熟腳,可以說得上對店也有感情了,就當是替兒子守着店吧。
金秀梅輕輕推了推傅盈,然後說道:“去吧去吧,在家悶着是不好,出去轉轉也好,不過把盈盈帶過去,別讓媳婦悶壞了!”
金秀梅的意思很明顯,周宣剛回來,與傅盈纔剛和好,平時就多待在一起好一些,再說讓兒媳婦看着兒子,雖然她也相信兒子不是會出去吃喝嫖賭的人,但有些事就不同了,比如魏家姐妹吧,這可是跟兒媳一樣漂亮有身份的人,也都對兒子好像很對眼的樣子,做人吧,還是踏實點好,自己家也不是什麼豪門大家,做人也要對得起良心,可別讓兒子再跟魏家姐妹搭上什麼關係,以後見了魏家老爺子和魏家大人們也沒臉說話。
周宣笑了笑,老媽的意思他哪有不知道,現在只要傅盈原諒他,而魏曉雨那邊不來找麻煩,那就沒什麼事了,昨天晚上與傅盈同牀共枕過後,雖然沒有真正的夫妻間的事,但兩人的感情顯然又好了許多,本來覺得魏曉雨的事是一件很難的問題,但現在好像也豁然開朗了一般。
魏曉雨回魏海洪家時,魏家老爺子和魏海洪都覺得有些愧對周宣和傅盈,從這一點上講,魏曉雨應該不會再來找周宣糾纏不清,至於時間長了以後的事,傅盈也管不了那麼多,走一步算一步吧,到底還是放不下週宣,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周宣離家出走後的幾個月,以前訂的車也都到了,現在除了金秀梅一個人沒有車外,其他人,周蒼松,周濤周瑩,傅盈,周宣自己,每人一輛車,是之前都訂好的,車庫已經擺放不了,停到別墅門前方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