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風眉頭一皺,聽喜子話裡有話,怎能不管。如果說陳三喜不能任職,沒才幹,那韓風無話可說,可關鍵是陳三喜精的跟猴樣,怎麼可能連個小小的村幹事都勝任不了?如果是有人在中搗鬼,或者是嫉妒陳三喜,那就是給他韓風難看,沒把他韓風放眼裡。
“喜子,我感覺你在村部做的很委屈啊。當初我讓你到縣裡來做事,你不願意,非要一步步坐起。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勝任縣裡的工作。現在是不是有人在給你使絆子?你跟我說,媽的,我要是不整好他,我也不混了。”
“老哥,這事你也別管了,我會把前因後果跟你說說。但是你千萬別管。我先問你個其他的事。”
“你說!”韓風不知道陳三喜要問什麼。
“前段時間,我們幾個村洪災情況比較嚴重,我要說的就是關於災後政府補貼的事。你跟我說說,這事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一個人能補貼多少?”
韓風正了正臉色,“喜子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下面有人私挪災款?”
喜子點點頭,跟韓風說話沒什麼好隱瞞的,就是說錯了,也沒事!
“喜子,我最近也很關心這個事。按照規定,災情嚴重,顆粒無收的村子,每人每個月是一百七十元的賑災款,而且每個人每個月有三十斤的大米。”
喜子心裡算是明白了,這款不是被人挪用了是什麼?說是挪用還好聽點,說不定就是被人私吞了,那情節可就嚴重了啊。再想的深一點,這私吞的人會是誰?第一個懷疑對象就是吳愛民,第二個就是吳用。一對畜生叔侄!
“老哥,我沒求過你什麼事,但這事你一定要幫我,這賑災款一定得如數的到村民的頭上。現在我們村拿到手的是七十塊錢,二十斤大米。”
嘭……韓風一聽陳三喜這話,拍案而起。氣的臉都走形了。“混蛋,這到底是哪個混蛋乾的事?喪陰德啊!這可是農民的救命錢啊,連這種錢都想挪用,跟畜生有什麼區別?喜子,前段時間縣裡、市裡的大小領導到你們鄉,回來說你們鄉的災後工作做的不是很好嘛?現在怎麼是這樣一個情況?”
喜子知道這中間肯定有人動了手腳,掩蓋了勝利村的真實情況。
“老哥,事情是這樣的……”喜子將勝利村的真實情況一一的反應給了韓風。
韓風越聽臉色越難看。“胡鬧,簡直就是胡鬧!怎麼能這麼幹?老百姓會怎麼看我們這些當官的。國家的政策下來了,這些在下面動了這麼大的手腳,簡直就是膽大妄爲。不行,這事我得親自下去查清楚了,誰要是幹私自挪用這筆災款,老子第一個斃了他。”
“老哥,你也別生氣了,這種事年年發生,只是你們在縣裡,也不經常下去看看我們農民的生活,你們所知道的很多東西都是從基層幹部那得來的消息。你們如何能得到最真實的消息?”喜子看了看韓風的臉色。
“其實國家的政策對我們老農民來說一直都很好,但是卻被那些基層的幹部鑽了空子,欺上瞞下,遇到好事就往大了報,遇到壞事就往小的報,或者乾脆就不報。所以,老哥,如果你想做一個不被人罵的縣長,沒事就多到基層,多到農村和老百姓直接溝通溝通,你會發現很多實質性的問題的。”
韓風喝了口水,順了順氣,“好,喜子,這事你放心吧,我一定要嚴查。現在說說你吧,說說你在村部的事,聽你的口氣好像很不順啊。”
喜子心裡樂壞了,這賑災款不管是不是吳愛民動的,韓風的怒火肯定是都要傾斜到他的頭上的。
喜子接着將自己奮不顧身,勇救村民的事情說了。然後又將從醫院回到村裡後,被鄉里給踢出村部的事說了。
最關鍵的一句話,爲了村民連性命都不要的英雄,最後卻落得玩忽職守,被踢出村部。喜子更是將給吳用和吳愛民打電話的事給說的清清楚楚,而且是添油加醋了一番。
這事,能就這麼算了嘛?不明不白的被人捅了一刀,還得背上黑鍋,換誰都不願意。好人得了懲罰,背了壞人的黑鍋,壞人不但沒有懲罰,還得了獎勵,搶了英雄的功勞,如果不把這事給抖摟出來,這天底下還有何公正可言?
韓風這次沒拍桌子,是氣的忘了拍桌子了。喜子斜着眼看着韓風,也不知道韓風在想什麼,只是看到韓風渾身抖的厲害。喜子知道韓風這是氣的。
韓風又喝了一口水,點了支菸,“喜子,這事我管定了,你別勸我!媽的,這事我要是都不管的話,我不是跟那些髒官一樣了嘛?老弟,這事委屈你了。這幫膽子也太大了。我得好好的弄他們一下。”
喜子心裡清楚啊,這事是吳愛民弄的,韓風未必就能降得住吳愛民。人家市裡有人,而且是大官。萬一韓風真跟吳愛民卯上了,到最後誰會丟官,還真說不準呢。
喜子也不傻,這事要真頂上,韓風討不到好。搞到最後,說不定自己都搭進去了。退一萬步說吧,那吳愛民肯定是照樣做自己的鄉長,那韓風呢?萬一市裡來個人員調動把韓風給弄走了,那他陳三喜以後靠誰罩着?
“老哥,這事我看你就別插手了,你就知道有這麼回事就行了。那吳愛民市裡有人,咱們未必能搞的過他。”
陳三喜的一句話點醒了韓風,剛剛也是因爲氣過了頭,才把話說的那麼滿。“喜子,這事難道就這麼算了,我心裡不平啊。哎……總得想辦法搞他一頓吧?”
“嘿嘿……”喜子嘿嘿一笑,笑的很陰險,看的韓風跟劉坤兩人毛骨悚然。
“老哥,這事我不會放過那,背後捅了我一刀,我就這麼的算了?我陳三喜還沒大肚到那種程度。那不叫大肚,那叫慫包!我會用自己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的。不過嘛,老哥,劉局,到時候還得你們搭把手啊。我這次要是不把他吳愛民給弄好了,我就日他祖宗十八代。”
“喜子,你不會想去幹什麼犯法的事吧?”韓風擔心的問道。
“老哥,你放心,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我也不會讓那吳愛民抓着我的把柄的。我就不信還鬥不夠那死胖子了。”
喜子心裡已經有了打算,一定要上演一出好戲,好好的整整吳愛民,最好是整殘了。這個計劃,陳三喜前幾天就開始在心裡算計了。哼,吳愛民,老子跟你沒完。誰讓你不讓老子過安穩日子?
三人吃完飯,晚上散去。喜子想打電話找張雪敘敘,但是一想這麼晚了,還是算了,免得到時候又整出啥風流事來。找了家賓館,倒牀便睡着了。
第二天,陳三喜一大早,吃過早飯,就去了公安局!
……
“劉局,你確定?”喜子一臉的不可思議。自己似乎真的猜到了某些東西。
劉坤重重的點了點頭,“屍檢報告是不會錯的。這四人正是青陽縣兩大黑幫的大佬級人物。分別是老大和他們的副手!”
喜子眨眨眼,不敢想象!情況似乎很複雜啊……
這裡的陰謀似乎從很久以前就開始撒開了網……
山洞內發現的四具乾枯、發臭的死屍竟然是青陽縣兩家黑道大佬的一二把交椅。這事要是說出去,肯定是識破天驚。喜子想起了楊秋跟自己說的一句話。那兩位黑老大貌似一夜之間就人間蒸發了,原來是被人給抹了脖子,拋屍荒野了。
這事蹊蹺大了,不過繞來繞去似乎都跟那個叫胡長德的傢伙有關。喜子心中也是悄悄的抹了把冷汗。
如果喜子猜測的沒錯的話,這個胡長德似乎是早就預謀,要幹掉青陽縣三家黑幫。第一個就是楊天宇,但那時候胡長德還稚嫩,不敢對楊天宇直接下手。所以就上演了一出綁架案,希望能夠藉助張茜茜父母的手來除了楊天宇的勢力。
至於另外兩家大黑幫,那胡長德肯定是有把握直接滅了,所以沒有費太大的心思,乘夜間一舉消滅了兩家。
事情基本上可以肯定是這樣的了。
但陳三喜還有一點搞不清楚,這兩家黑幫大佬的死太過詭異了。胡長德到底是用什麼手段殺死了這些人的呢?那些蝙蝠到底該怎麼解釋?
難道是胡長德早就知道a市有這麼一個山洞,同時也知道這山洞內的蝙蝠咬了人之後就會得上怪病死去嘛?這種可能性很大。胡長德很可能就是把這四人綁到了洞內,讓這些蝙蝠咬死了他們。
這樣解釋的話,似乎可以說得通。但也只能是似乎二字。
陳三喜不是馬虎的人,因爲整件事的過程還有很多疑問。那胡長德本是黑道中人,沒事吃飽了撐的?爲什麼不乾脆直接殺了四人,而後分屍,這不是很簡單的事嘛,至於要做這麼多手腳嘛?
還有一個最大的漏洞,那就是當初綁架張茜茜的那四個綁匪的死,到底是怎麼回事?似乎解釋不通啊。陳三喜猜測是公安局內部的人搞的鬼,放殺手帶着蝙蝠進了局子。這種可能性不大,太冒險了。
繞人啊,陳三喜感覺自己的頭都大了。其實這所有的一切跟自己都沒關係。黑幫爭鬥是不可避免的,但誰讓陳三喜跟楊天宇關係不錯,又跟楊秋稱兄道弟,這個忙自己肯定要幫。而且陳三喜最擔心還不是這個。就是那蝙蝠!
蝙蝠太過怪異了,如果一旦被有心人利用了,那麻煩可就大了啊。誰沒事晚上走路看天走?要是那蝙蝠真的從山洞內跑了出來,見人就咬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