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如同炸藥的導火索,一句話,徹底的燃起了村民們的憤怒!那種被欺騙的感覺,被人當猴耍的感覺。吳愛民的這種行爲是對百姓們的愚弄,是對人格尊嚴的踐踏。所有的人憤怒了,當官的當到了這種程度,連畜生都不如!
蹲在一旁的陳三喜埋着頭,露出了詭異的笑容。吳愛民,今天你算是栽在我手裡了吧。你以爲我之前做那麼多動作都是鬧着玩的嘛?哼……
陳三喜很聰明,爲了鬥倒吳愛民,他沒有直接使用魅惑術。原因有二。
第一點,如果陳三喜不對吳愛民示好,並加以用捐款的名義來誘惑吳愛民,吳愛民是絕對不會參加勝利村的這場村長選舉會議的。那麼陳三喜根本就沒有機會在衆人面前揭穿吳愛民的種種惡行。如果不在村民面前揭穿吳愛民,那還有什麼用?這事如果在鄉辦裡捅開,最多讓吳愛民面子難看點,然後此事低調處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終不了了之。這是陳三喜不願意見到的。
第二點也是很重要的一點。陳三喜之所以在讓吳愛民上去給自己平反的時候離開,然後自己回來再以另一番相反的話來向村民道歉,就是要讓村民一開始對自己產生極大的憎惡,讓鄉親們誤對自己產生極差的態度。吳愛民說自己好,是無心之過,同時表揚自己,但自己偏偏要說自己是大惡人,是導致河堤崩塌的直接罪魁禍首。這樣,村民對自己的憎惡就會更加的深。同時,兩人的說法不同,這就將要引出一個矛盾。吳愛民與陳三喜說的話,到底誰說的是真的?陳三喜爲什麼又要甘心認罪?
這個問題,憤怒中的村民是絕對不會去想的。老農民的心地一向比較淳樸,哪能想到那麼多的爲什麼?他們只會因憤怒而急於指責陳三喜,而後甚至是教訓陳三喜。
但陳三喜安排的“託”,也就是那些個被自己救過的村民就要跳出來,一些人唱白臉,一些個人則唱紅臉。這樣先由唱紅臉的跳出來,把鄉親的憤怒進一步惡化,然後再由唱白臉的人跳將出來,制止大家,引導大家去找答案。
緊接着就是那個絕色美女的出場了,東仙兒!這東仙兒從一開始就混在了人羣當中,始終站在離吳愛民不遠的地方。等陸玉明的戲份演完後,東仙兒會用自己的魅惑術,讓吳愛民將所有事情的真相掀開!
陳三喜很聰明啊,不是一般的聰明!爲什麼這麼說?呵呵,這也是有說法的。前面所演的這些戲,完全是在利用羣衆嫉惡如仇的心理。同時陳三喜在一開始將自己說的如此不堪,引起羣衆對自己的誤會,這誤會越深,對於陳三喜來說,自然就越冤枉。
當吳愛民將所有的事情真相說出來之後,那些村民會怎麼想?村民的第一反應是陳三喜是被冤枉的。接着就會想到自己竟然對他做出瞭如此多不公平的事,去指責他,辱罵他,甚至還要毆打他。對於一個淳樸的農民來說,這種行爲會讓他們深深的自責!爲自己的行爲而感到內疚。痛恨自己有眼無珠。這種憤怒、自責和愧疚是無處宣泄,原本只能恨自己,但是很不巧的事,所有事情的陰謀家就在眼前。
那村民們所有的自責和愧疚轉化成的怒火自然而然就十倍百倍的轉嫁到了吳愛民跟吳用的頭上了!
總之,喜子做這麼多事,目的就是爲了昇華羣衆的怒火。將原本的一放大成十,然後再轉嫁到吳愛民兩人的頭上。
如果就那麼平平淡淡的揭穿吳愛民的陰謀,又能怎麼樣?以老農民淳樸的性格,最多隻會臭罵吳愛民一頓,然後不了了之!
喜子做了這麼多,事情還沒完結啊!我們可是說好了,要痛扁吳愛民一頓的。現在的羣衆很憤怒,對吳愛民和吳用已經開始拉拉扯扯了。甚至有些年輕人已經暗地裡下黑手了。喜子看在眼中,哎,我想要的效果還是沒達到啊。幸好我還留有後手!再加把火,吳愛民,你今天死定了!
鄉親們已經鬧騰起來了,陳三喜安排的那些“拖”更是蹦躂的跟牛似的,揚言今天一定要宰了吳愛民。
還是一句話,羣衆是淳樸的,有了領頭羊的作用,這些淳樸的老農民,與生俱來的野性也被激發了。
十分鐘已過,吳愛民已經醒來了,可他醒來的第一刻就徹底的傻眼了,差點沒嚇的尿褲子,所有的村民都朝自己這個方向涌來,滿臉怒容,有的甚至揚起了手中的鐵鍬。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剛剛看到的那個女子……我剛剛都說什麼話?
“呦,我日,這麼熱鬧啊!哈哈哈……都在玩什麼呢,也不帶老子玩玩?嗯?老大,你在幹嗎?**,誰動我老大了!”來人大呼小叫,一看陳三喜蹲在一旁抹眼淚,兩眼一瞪,面色猙獰,咆哮的如同怒獅般,晃着膀子,從身後拔出一把砍刀,走動間,頸脖處的過江龍若隱若現,殺氣騰騰,身後跟着幾人,各個神情剽悍,目露兇光!一看便知是黑社會!
來者正是楊天宇之子,楊秋!
“誰動了我老大?快說,老子今天非宰了他不可!”楊秋一臉的剽悍!
衆人安靜了下來,莫名其妙的看着來人,衆人心裡有點恐慌。他們都是實實在在的小農民,何時跟黑社會打過交道?個個戰戰兢兢的!
吳愛民一看來人是楊秋,跟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撲到楊秋身上,“楊少爺,老大,楊大哥,你來了就好,來了就好!楊大哥,幫幫忙,這些刁民竟然要毆打政府官員。造反了造反了!”
楊秋一甩手膀子,白了吳愛民一眼,徑直向陳三喜走去。
“老大,你這是怎麼了?你怎麼哭成這樣,到底是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先劈了他,再日了他媳婦!”
喜子表情跟大多數的村民差不多,很詫異,“羊球,你怎麼來了?你來這幹嘛?”
一句話點醒了所有人,這看似黑社會的傢伙,咋咋呼呼的一頓鬼喊,還真把所有人都給嚇唬住了。但這傢伙什麼來頭?莫名其妙的跑來,誰也不認識。來這幹嘛的也不知道!
“我來幹嘛的?我當然是來監工的啊!嘿嘿,老大,誰欺負了你,我一會再幫你出氣,我先去看看那功德碑給我立了沒。”楊秋挺直了腰板,然後扭頭看向吳愛民。
“小吳啊,我那功德碑給我立的怎麼樣了啊?”楊秋還沒將吳愛民這個小小的鄉長放在眼裡,就算他小舅子是市委書記又怎麼樣?日,八杆子打不着,老子是黑社會!
“還,還沒立呢,今天剛剛動土。這不在搞動土儀式嘛?”
楊秋一瞪眼,“什麼,還沒立?你大爺的,你不是答應要給我老楊家立功德碑的嘛?操,你耍我啊?”
吳愛民現在哪還敢囂張啊,剛剛被這些村民給整成那樣,到現在還沒弄明白是什麼回事呢,現在哪敢再得罪楊秋,除非活膩歪了。
“楊少爺,不是不立啊,而是現在還沒修建,你說怎麼立了啊?呵呵,我想鄉親們會給你立的!”吳愛民擦擦額頭的汗。
“哦,那也行!遲點就遲點吧!”楊秋說完,鼻孔瞪天,扭頭看向衆人,“嗯,等你們修建好堤壩了,然後立功德碑的時候,別忘了把我老大的名字也刻上去。要是忘了,哼哼,我就派人來把你們的河堤給挖了!”
楊秋在一旁咋咋呼呼的瞎嚷嚷,而吳愛民卻是一旁思量開了。今天這事鬧的有點詭異啊,總覺得哪裡不對勁!擡頭看看吳用,吳用卻是滿臉羞紅,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再扭頭看看陳三喜,那小子傻傻的表情。不對勁,還是不對勁!但就是想不起來哪裡不對勁。
沒等吳愛民想清楚個之所以然來,楊秋的一句話,又給吳愛民戳了一個大包。
“各位鄉親,不好意思啊,今天打攪你們了。我其實來也沒啥事,就是想看看我那功德碑立了沒,呵呵……”楊秋將手中的砍刀扔給了旁邊的小弟,然後走到喜子身邊,扯開了嗓子,“各位,這位陳三喜先生,是我兄弟,也是我老大。所以,我今天既然過來了,就跟大家打個招呼,我這兄弟爲人太老實了,平時你們都多照應照應。還有,千萬給我記住了,你們可別欺負他。不然我放不了你們!不看僧面看佛面吧,如果你們不把我這黑社會當回事,我也無所謂。但怎麼說我也算是做了回好人,給你們村捐了五十萬……”
五十萬……
人羣中炸開了鍋,難道這人就是楊天宇?不對啊,聽說那個楊天宇都四五十歲的人了!剛剛吳愛民叫他什麼來着的?好像是楊少爺。難道這年輕人是楊天宇的兒子。恩,這人雖然蠻橫了點,但也算個好人了,怎麼說也給我們村捐了五十萬呢!
楊秋接着道,“你們就看在這五十萬的面子上,以後可別欺負我這哥哥啊。如果你們欺負他,那可就對不起你們的恩人,滅了良心了。要不是我這哥哥跟我說你們村的事,看在我哥哥的面子上,我根本就不會捐這五十萬給你們村!”
嘩嘩譁……
又是一陣**!一石激起千層浪。所有的村民的眼睛齊刷刷的看向吳愛民!剛剛這吳愛民不是說這錢是他找的楊天宇要來的嘛?可現在當事人都說了這錢是陳三喜要來的!這到底是什麼回事?難道這吳愛民又騙了我們?我靠,這個吳愛民正可惡,罪該萬死,千刀萬剮!所有人的怒火在這一刻又升騰了一大截。一些年輕些的小夥子已經捏緊了雙拳,兩眼噴火的看着吳愛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