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康終於出院了,今天早上,他起來的特別早,換上了一套非常乾淨的衣服。
白色的襯衫映着黑色的卡腰西服,給人一種精神的感覺。
李香兒張開眼看向陳小康的時候,陳小康正將尖頭皮鞋上面的灰燼擦去,然後插入了一把錚亮的匕首。
匕首很短小,很鋒利,陳小康將褲腳放下,把匕首掩蓋住了。
“你要走了嗎?”李香兒眨着惺忪的睡眼,道。
陳小康將衣領疊了疊,在西服上面抹了抹,道:“對,我要走了,再見。”
“你不帶上我?”李香兒覺得有點詫異,也覺得有點失落,就好像是古代失寵的王妃一般。
陳小康一張磐石般的臉上露出了一點淡淡的笑意,道:“我馬上要去做的事情相當的危險,不成功,則成仁,所以我不能帶上你,你在這裡呆着,等着我回來,如果我活着的話,一定還會回來看你的。”
李香兒想了想,道:“你已經收到了陳三喜發給你的計劃了?”
陳小康不否認,在地上用力地跺了跺腳,道:“是的,我要走了。”他從牀上拿起一個皮夾,丟在了李香兒的面前,道:“這幾張銀行卡里面大概還有三五百萬,你拿着用吧,如果我回不來的話,你可以再找個比我更好的。”
他雖然有點戀戀不捨,但還是不回頭地走了出去,將門帶上了。
李香兒怔住,看着那個皮夾怔住了。
她之前還覺得陳小康有點陳三喜淡淡的影子,現在才發覺,他根本就是另外一個陳三喜,陳三喜的無情跟決絕,在陳小康的身上一覽無遺。
只不過她還不是完全地瞭解陳三喜,陳三喜的陰沉與隱忍,卻是十個一百個陳小康都比不上的。
陳三喜就像是一頭獵豹一樣,隱匿在草叢的最深處,最後發動攻擊的時候,往往就是最爲致命的一擊,讓對手只有乖乖成爲獵物的餘地。
從京都到省會,有兩天的車程,陳小康是坐着火車回來的。
他一回到省會,就看到了入城的高架橋上面的壁掛式海報中的幾個醒目的大字——兩位奇人異士的巔峰對決。
他的心中一下子興奮了起來,一張臉上說不出的激動跟狂熱。他知道,自己的成敗輸贏,就全在這一場對決上面了。
吳愛民跟陳三喜的決鬥安排在了省會大廈的樓頂,將用直升機將兩人送上去,其實憑他們兩人的修爲,別說是省會的樓頂,就算是九霄之外,他們也照樣能夠上的去的。
決鬥的時間是下午的兩點,這個時候,太陽是一天當中最爲燠熱的。
陳小康在省會大廈的對面的飯店裡面隨便吃了一點快餐,吃的不多,因爲他很清楚,如果吃太飽的話,人的注意力就專注度就會明顯下降的。
而對於他來說,必須要保持自己全身心的投入狀態,不能夠有一點的馬虎。
他吃晚飯的時候,正好是中午的十二點鐘,他看了看牆上的時鐘,走出了飯店。
在省會大廈的下面,馬路上,圍滿了很多很多的旁觀者,可謂是人山人海,交通全部都停滯了,警察在維持着治安,警察發出令人難受的鳴笛聲。
吳愛民跟陳三喜雖然還沒有來,但是這一戰已經名動省會了,閒人們都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工作,來一睹爲快,畢竟這種場面,是百年難得一見的,他們都提早到來,找尋着最佳的觀戰位置。
陳小康把外套脫下來,丟在了地上,將襯衫的衣袖捲了起來,把腰帶拉緊,走到了省會大廈的背面,背面的人要少的多了,因爲從這個角度,根本看不到樓頂,所以沒有在這裡看戲的。
陳小康在一棵大樹下面的坐了下來,等着陳三喜跟吳愛民的到來。
時間貌似過的很快,滴滴答答就到一點鐘了。陳小康看到了一個人朝着這邊走了過來,這個人的年紀跟陳小康差不多,兩隻眼睛炯炯有神,鼻子很艦艇,嘴巴薄而鋒利。
一看就知道不是個普通人,陳小康雖然沒見過這個人,但視線卻凝視在這個人的臉上。
這個人正是以前陳大康的手下,現在做了吳愛民鷹犬的少年張楓。
張楓一步步地走到了陳小康的身邊,在陳小康的身邊坐了下來,雙手擺放在膝蓋上面,但卻不說一句話。
陳小康的眼睛轉了轉,道:“你好啊。”
張楓目光在省會大廈的樓頂,冷冷地道:“你好。”
“我以前是不是見過你?”陳小康覺得張楓有點眼熟,畢竟他之前是在陳大康的手下做事的。
張楓不否認,道:“沒錯,你當然見過我,我本來是你爸爸的手下,但可惜你爸爸死了,於是我也順理成章地跟了吳愛民。”
他一字一句的說出來,一點愧疚的意思都沒有,好像見風使舵本來就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情。
“哼。”陳小康的話音裡面充滿了譏誚,道:“我爸爸對待自己的手下向來不薄,你卻跟了殺他的人,難道你一點風骨都沒有?”
張楓也不生氣,只是道:“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侍,這本來就是天經地義,天公地道的事情。”他終於轉過頭來看了陳小康一眼,又道:“你若是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那你一輩子也別想給你爸報仇。”
陳小康的拳頭握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但卻沒有發作,他知道這個時候,是不適宜動手的,何況在張楓身上浪費體內的真氣,也沒這必要。
張楓看着樓頂的風光,似乎喃喃自語着道:“我昨晚看天氣預報,今天晚上會有一場雨,這兩個人不管誰死了,只要雨一下,那血水就會被沖刷的乾乾淨淨的。”
陳小康斜瞥着他,道:“要是吳愛民死了,難道你一點也不在乎嗎?他死了之後,你以爲陳三喜會放過你嗎?”
張楓聳了聳肩,道:“我只不過是吳愛民的一顆棋子而已,我做的事情都是吳愛民讓我做的,我並不去想真的殺陳三喜,陳三喜也不會殺我的。”
陳小康很堅定地道:“你錯了,陳三喜一定會殺你的,像你這種背信棄義,吃裡扒外的狗賊,陳三喜怎麼會放過你?”
張楓不以爲然地道:“陳三喜一定會放過我,一定不會動我一根手指頭。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就等着瞧好了。”
他說的躊躇滿志,就像是真的一樣。
陳小康不說話了。
過了一會之後,又走過來了幾個人,一個是胡二愣,一個是童娟,一個陳小小,一個是幽雪,一個是胡曉柔,還有兩個就是胡不道跟魯君。
胡二愣努了努嘴,對童娟道:“你看,陳小康也來了,你猜他是不是來爲父報仇的?”
童娟瞅了陳小康一眼,道:“看他那慷慨赴義的樣子,貌似是來報仇的。”
“我看也是。”胡二愣點着頭,道。
童娟找了一張藤椅坐了下來,將聲音壓低了許多,道:“之前陳三喜跟你說什麼‘驅虎吞狼’,估計意思就是想利用這個陳小康來達到除去吳愛民的目的。”
胡二愣歪着腦袋,道:“但這個陳小康就算是虎,也不過是個幼崽而已,絕對弄不過吳愛民這隻老狼的。”
“就是因爲是幼崽,所以纔有爆發力,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等下肯定會有一場好戲的,陳三喜這個人雖然喜歡冒險,但在對付吳愛民的這件事情上面,是絕不會冒險的,他一定有了個萬無一失的計劃,確保吳愛民必死無疑的。”童娟一邊思索着一邊道。
胡二愣眨巴着眼睛,道:“你這麼清楚啊?你可真是女中豪傑,以後我要是跟三哥反目了,一定會跟你混的。”
“去你的吧。”童娟的手指在胡二愣的額頭上面一頂,道:“陳三喜這幾天一直都沒有現身,也不知道在搞什麼?但願他是蓄精養銳,厚積薄發。”
“你放心好了,我相信三哥,這一仗必勝啊。”胡二愣做出了一個勝利的手勢,道。
童娟嘆了口氣,道:“也是時候做個瞭解了,他們兩個人鬥了這麼久,總該分出了勝負來,只不過對他們來說,輸了就是死,血腥吶血腥。”
“吳愛民這個老王八本來就該死,做盡了壞事。”胡二愣道。
童娟的視線在天邊,突然道:“他們來了。”
只聽見一陣轟隆隆的聲響,胡二愣就看到了兩架直升飛機從東西兩邊各自飛了過來,緩緩地從天空中下降。
螺旋槳帶起的疾風將樓頂上面的灰塵吹的瀰漫了開來,等到飛機完全地停下,塵土依舊在飛揚,遮擋住了兩個人的身形。
“哪個是三哥?”胡二愣已經激動地站起來了。
“左邊的那個是。”童娟極其肯定地道。
“你怎麼知道?”胡二愣不解地道。
“你看不出來左邊的灰塵激盪的更加的厲害嗎?很明顯是陳三喜,陳三喜想一下飛機就給吳愛民來個下馬威,先在氣場上震懾住他。”童娟道。
揚起的塵埃終於落了下來,兩個人從塵埃中現出了身形。
但童娟猜錯了,左邊的是吳愛民,右邊的纔是陳三喜。
原來想先唬人的不是陳三喜,而是吳愛民。
兩人一左一右站着,太陽照射在兩個人的身上,兩個人一動也不動一下。
胡二愣居然激靈靈忍不住打了個寒噤,看來這兩人人雖未動,但是殺氣卻已經在四周瀰漫開來了,攝人心魄,令人不寒而慄。
大戰一觸即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