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三喜進了醫院之後,最怕的不是醫生手上的針頭,而是醫生拉長着的臉!黑黝黝的,陰沉沉的,三喜總感覺醫生都是討債鬼投生的。當然,萬事都不是絕對的,還有很多醫生朋友還是很友好的。
“譚伯伯,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嘛,嘿嘿……”張茜茜給譚老頭聊了會天,然後就把陳三喜的事情跟譚老頭說了一遍。
“還有這種事?小茜,你可不能到醫院來跟你譚爺爺調皮啊!”譚老頭看了看陳三喜,對張茜茜道。
“纔沒呢!譚爺爺,我就是再調皮也不會在醫院這裡調皮啊。那就不叫調皮了,那是不懂事。”張茜茜噘着個嘴撒嬌道。
老者戴上眼鏡,拿了個體溫計。“小夥子,來試試體溫!”
陳三喜很配合,沒多言語,開始量體溫。五分鐘後,老者拿着體溫計看了起來,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可隨之表情就僵住了,眼睛差點沒磕下來,嘴張成了個o字型,甚爲誇張。
譚老頭取下眼鏡,使勁揉了揉,然後又戴上,重新看了一溫,“不,不……不可能!四十五度?人類體溫超過四十三度就必死無疑了!怎麼可能高達四十五度?”
譚老頭不敢相信,他行醫一輩子也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從旁邊辦公室換了個體溫計,繼續量,但結果依然讓譚老頭吃驚不已!
陳三喜的情況已經超過了醫學的常識!
譚老頭的表情是失落的,同時也是狂熱的!他從來沒有遇到過自己查不出病因的病,這對他是個打擊。原本以爲自己要退休了,可以給自己這輩子的行醫生涯畫上個圓滿的句號,但是,這個句號被陳三喜篡改了,篡改成了問號。
狂熱,是因爲讓他發現了一個超越人類生命極限的存在。43度,人必死無疑。可這個叫陳三喜的年輕人,體溫已然達到了四十五度,似乎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適的地方。這是一個奇蹟!
譚老頭將陳詩文和張茜茜都攆了出去,關上門開始認真的研究其陳三喜的病情。問了所有能問的問題,幾乎連陳三喜每次大小便多長時間,什麼顏色都給記錄了下來。
看着譚老頭狂熱的眼神,陳三喜感覺自己像是實驗室裡的青蛙。青蛙是冷血的,而自己是熱血的。
熱血青蛙!
門開了,走出來的是一位垂頭喪氣的年輕人,和一位垂頭喪氣的老頭。
陳詩文一看兩人這表情就知道了個大概。
“譚醫生,你看我家三喜這病還有得治嘛?”這是陳詩文最關心的問題。
“老弟,這事我現在還不能確定,不過從目前陳三喜的情況來看,身體機能和心率各個方面都很正常,應該沒什麼生命危險!不過我建議,你明天帶陳三喜來我這繼續接受檢查!我會召集我們醫院最頂尖醫術的醫生來共同爲陳三喜看病。”
陳詩文臉色好看了點,隨之又想到了個問題,全院最頂尖的醫生一起給陳三喜看病,那得多少錢?
譚老頭似乎是看出了陳詩文的心事,“老弟,錢的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針對於陳三喜的特殊情況,我可以幫你向醫院方面聲請全免政策,不收一分錢,不過你們要隨叫隨到!”譚老頭這麼做完全是爲了搞清一個新的病例的發病情況。這種特殊的例子要是搞明白了,那價值可就不是用錢能算計的清的啦。
陳詩文一聽,激動的差點沒跪下。“譚醫生,真是感謝你了啊!我……”陳詩文一時還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對方!
譚老頭交代了一些事情後,給陳三喜留了個電話。
“小茜,啥時候想回這上班跟我老頭說聲!就是不來這上班,也要經常來看看我這老傢伙啊!”譚老頭笑道。
“譚爺爺,知道了,我會經常來看你的!”不過張茜茜這話是說給鬼聽的。
陳三喜三人出了醫院!
“張茜茜,你……你不在這上班了?”陳三喜感覺很意外,剛剛譚老頭話中的意思明顯有張茜茜不在這上班的意思。陳三喜搞不懂,這麼好的工作怎麼就丟了呢?而且看樣子是主動辭職了。
“嘻嘻……是的啊!從你那天走了之後,第二天我就沒去上班了!”
“那不是可惜了,這麼好的一份工作就沒了!”陳三喜感嘆道。
“呵呵,其實我並不喜歡這份工作,來這上班只是爲了體驗體驗生活!”張茜茜笑道。
“什麼?體驗生活?”陳三喜真是無語了。人比人,氣死人。有的人花錢,託關係,奔波勞累也未必能找到這麼個好工作,可在這張茜茜嘴裡,僅僅就是個體驗生活。陳三喜覺得張茜茜身份不一般,想問但有覺得不合適,索性也就沒問了。
“對了,大哥,我看你以後就叫我小茜吧,我叫你三喜,這樣順口點!呵呵!”
“行!”其實對於陳三喜來說,沒啥區別。三喜是小名,不好聽,難道他的大名就好聽了嘛?“陳三喜”,沒區別!
“叔,大哥,我看也快中午了,我請你們吃頓飯吧!”
“不行不行,這哪成呢!應該是我們請你纔對!”陳詩文趕緊道,雖然現在知道了張茜茜跟陳三喜的關係,但陳詩文心裡總是希望陳三喜跟張茜茜有那麼一腿,所以越看張茜茜就越順眼,越順眼就越覺得像陳家的媳婦。怎麼說自己這個“老公公”也得做點樣子出來,好意思讓人家請客嘛?再說人家還幫了自己的忙。
張茜茜沒在這事上跟兩人多糾纏,誰請無所謂。
三人找了一家排檔,撿了張靠牆角的桌子。
“小茜,你打算以後去哪上班啊?”陳三喜道。
“這個不好說!看吧,現在還沒想好去哪上班呢!到時候想好了去哪了就去唄。”張茜茜呵呵笑道。
陳三喜覺得這個小妮子越來越神秘了,天下哪有這等好事?想到哪上班就去哪,除非這張茜茜家庭背景很強,否則她也不敢吹這麼大氣。
張茜茜忽然想起了什麼事,“三喜,你上次那病怎麼樣了?”
陳三喜臉色不太自然,吧唧了下嘴,看了看陳詩文,隨即笑道,“好了!”
“好了?怎麼忽然就好了?”張茜茜感到很好奇,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
“嘿嘿,我也不知道,忽然就好了。”陳三喜不想把東方老頭的事說出來,這是他自己的秘密。就算說了也沒人信。
三人東扯西拉的聊着。
“哎呀……”張茜茜正聊的開心,忽然一下子驚呼了起來。原來旁邊一赤膊肥胖男子喝醉了,走起路來是忽飄忽飄的,渾身的肥肉是蹦躂蹦躂的,一不小心就趴到了張茜茜身上。陳三喜一看慌了,眼前這喝醉的男子看樣子不是好惹的貨,脊背上紋着一條過江龍,前胸一道猙獰的刀疤,一看就知道是道上混的人。表情是兇悍的,但模樣卻是可愛的。
張茜茜柳眉倒豎,噁心的看着臥在板凳上的一團肥肉,“你瞎了狗眼了啊!沒看見老孃在這嘛?”
陳三喜舌頭耷拉的老長,沒想到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張茜茜撒起潑來,如此霸道!完全不顧對方身份。
喝醉酒的男子趴地上哼唧着,並沒有什麼動靜,倒是後面呼的一聲躥過來三人,一看,都是道上的。一個個驕橫跋扈,滿臉怒氣,紅着個臉,怒視着張茜茜三人。
“操你媽的,你個小婊子欠-日了是不?敢跟我們老大這麼說話?”其中一紅髮的男子,揣着板凳就要過來打張茜茜。身後幾人也是虎視眈眈的瞪着陳三喜跟陳詩文,看得陳三喜二人心裡發毛。
“大你媽個逼,別以爲喝了點尿就在這跟老孃裝逼瘋,有種就搞!”張茜茜毫不示弱,提起桌上的酒瓶就要砸過去。絲毫不將對方几人放在眼裡!
陳三喜哪見過這架勢啊?更沒見過女人也能這麼橫,這哪是二十多歲的少女,簡直就是屠宰場操刀的大老爺們。不過陳三喜父子兩都沒敢出聲,嚇着了。在村裡,陳三喜也就跟婦女們拌拌嘴,最多也就是互掐兩下,這陣勢,怎麼看都像黑社會踢場,他陳三喜害怕。
紅髮男子樂了,“哈哈哈……這小婊子還挺辣的。兄弟們,這妞誰也別跟我搶了。待會收拾了,帶走,娘個西皮的,拱到牀上夠……!”
紅髮男子話未說完,就倒在了地上。張茜茜手中的酒瓶嘭的一聲狠狠的砸在了紅髮男子腦門子上,玻璃碎片四濺開來!
這一砸,排檔裡立刻炸開了鍋,顧客爭相逃了出去。紅髮男子身後的人一看自己兄弟被一個娘們給幹了,哪能願意,也不知從哪裡掏出的匕首,衝着張茜茜就捅了過來。
看樣子張茜茜是打架老手了,不知道是上學的時候練過的,還是上了社會混過的。反正陳三喜現在一個腦袋有兩個大,心中大呼交友不慎。
怕!也沒轍!人家幫了自己,出了事總不能讓個娘們在前面頂着吧?
對面的兩個親年,手持匕首向張茜茜走了過來。他們不敢大意,沒想到這個小妞這麼潑辣,這有那麼點小太妹的味道。張茜茜手中還拎着半截破碎了的酒瓶,那玩意的殺傷力可不比匕首差多少。
這匕首捅着了也就一血窟窿,可這半截的啤酒瓶要是捅上去了,那就不是血窟窿的事了。
陳三喜不知道是真的本就是性情中人,還是頭腦一時發熱。恐懼的心理沒了,一把將張茜茜拉倒了身後,面無表情的看着兩人。張茜茜沒想到陳三喜會出手,如果陳三喜要出手的話,也應該是一開始就出手了,也不用等到這個時機吧!
陳三喜是豁出去了,從來沒和人打過架,更沒跟拿着兇器的黑社會對峙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