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楓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吸了口氣,喊道:“李孝順!”
李孝順立刻就走了過來,站在張楓的身側,垂首而立,道:“在。”
“既然陳三喜已經回來了,我們也不能讓他太失望,明天就算是把整個省會翻過來,也要找到陳三喜。”張楓的話聲淒厲,當着一種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是,屬下知道。”李孝順不敢擡頭直視張楓。
張楓嚴厲的表情又鬆弛了下來,揮了揮手,道:“你去吧。”
“是。”李孝順一句話也不多說,直接就走了出去,將門帶上了。
房子裡面還有一具屍體,他也沒有帶走,因爲張楓沒有發話。
他只聽張楓的,張楓讓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張楓沒說的,他絕對不會去做的。
幽雪怔在那裡,雙眼之中飽含着淚水,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帶着無助跟絕望。
張楓扭了扭脖子,將兩條腿架在茶几上,儘量地伸直,雙頭朝着後面仰着。“你想哭嗎?”張楓道。
幽雪不說話,沉默無言。
“其實你大可不必哭的,因爲陳三喜還沒有死,還活的好好的,幾年不見,我想不到他的功力居然會突飛猛進,現在看上去,好像還在我之上了。”張楓從茶几上端起一杯涼掉的咖啡,喝了一口。
這輩咖啡是幽雪泡的,但放在茶几上一直都沒有喝,這個時候,已經涼了。
但張楓不在乎,他喜歡喝涼咖啡。
“不過他雖然活的過今天,但我保證他活不過明天的,只要讓我找到他……”張楓的拳頭握緊,之間嵌進了掌心的肉裡,恨恨地道:“我一定不會再放過他。”
幽雪轉過臉來,眼中的淚水已經消逝,她緩緩地道:“你既然這麼想殺人,爲什麼不將我也殺了?”
張楓陰笑着,道:“我不殺你,是要讓你看着陳三喜是怎麼死在我的面前的。”
從東郊大教堂到寒山,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車程,而走路的話,卻大概需要三個小時。
李興選擇了走路,因爲在這種關鍵的時刻,他不想將自己的行蹤暴露了。
他的心思也算是很縝密了,至少比愣頭愣腦的胡二愣要好得多,不過卻缺乏了胡二愣的可愛。
人各有所長,也各有所短,這都是在所難免的。
他到達寒山腳下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望着那一眼看不到頂的山巔,一滴冷汗從理性的額頭上面掛了下來。
真可謂是仰之彌高啊!
“我的媽呀,這麼高啊,不是說只有三千米嗎?”李興已經有點泄氣了。
三千米如果放在平路上,着實算不了什麼,但是如果跟地面垂直的話,這三千米比路上的三萬米還要長,還要艱辛。
“這爬上去,可真是要我的老命啊。”李興將額頭上的那滴冷汗擦了擦,嘴巴張的很大。
連鼻涕都嚇的流了出來。
“**,算了,還是先休息一會吧,累死了。”李興自顧自地說着話,找到一塊巨石,準備躺在上面睡一會。
就在這時候,傳來一陣風吹草動的聲音,李興很警覺,馬上從石頭上翻起來。心裡尋思着:難道是三哥說的雪人出現了嗎?不能啊,三哥說雪人是守護護心草的,這山腳下怎麼會有護心草呢?
正自思忖間,才發現草叢裡又傳來了人的聲音。
“看來不是雪人啊,誰這麼晚了還在這裡呆着,拉屎嗎?”李興自言自語着,道:“管他呢,還是少管閒事的好。”
“啊……”一個女人的尖叫聲響徹夜空。
李興愣了愣,這個聲音好熟悉啊。想了半天,他終於想了起來,一拍大腿,道:“不好,這不是王若男的聲音嗎?”
二話不說,他馬上衝過去,扒開了草叢,果然,正是王若男。
王若男怎麼會在這裡呢?
他不但看到了王若男,還看到了三個黑衣人,每個人都帶着面罩,看不清楚臉。
“小婊子,你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嚨也沒有人理你的。”經典的不法分子要強-暴美少女的對白。
“啊……”王若男的雙腳都被綁住了,蜷縮在一塊石頭上,雙腳亂踢着。
李興當然要去救她了,可是自己一個人,怎麼能打得過這三個人呢?
明着鬥肯定是不行的了,必須要用腦子,智取。
他從草叢裡面退了出來,吹了個口哨,尖聲道:“操你媽的,強姦女人啊,都給老子出來。”
幾個人正欲行強-暴之事,此時聽到草叢外有人放聲大罵,都驚了驚,其中的一個道:“這麼晚了,怎麼還有人打這兒經過?”
“誰知道呢,我出去看看,是哪個小王八蛋。”另外一個道。
“去吧去吧。”
這人剛走出兩步,又轉過身來,道:“不行,萬一那個小王八蛋有兩招,我打不過怎麼辦?我們兩個一起去。”
“好好好,一起去。”
兩個人都並肩走了出去,只留下最後一個人站在那裡,將面罩除下來,露出一張猥瑣的嘴臉,舌頭在嘴脣上面舔舐着,淫笑着道:“小妹妹,讓哥哥來疼你啊。”
“你不要過來。”王若男閉着眼睛,掙扎着,大聲呼喊道:“救命啊!~”
這聲音聽在李興的耳朵裡面,簡直是心痛如絞啊。
他躲在那塊巨石後面,一動也不動,等待着時機。
那兩人走出了草叢之後,東張西望着,道:“沒人啊,真是鬧鬼了,剛纔明明有個小王八蛋罵人的。”
李興暗笑着,從身邊抱起一塊石頭,偷偷地悄聲來到兩人的身後,舉起石頭,猛然朝着其中的一個的腦袋砸了過去。
只聽見“咚”的一聲,鮮血飛濺,被砸中的混蛋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命嗚呼,砸的真準。
另外一個反應很快,李興剛舉起石頭,準備砸第二下的時候,這個人已經閃開了幾步。
“吼,好小子,你居然敢陰我們,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剁成肉醬。”這人從褲腰上面取出一串鏈子鎖,在手裡搖晃着,陰測測地笑着道。
那鏈子鎖的鎖頭很大,足足有十斤重,砸在人的頭上,肯定是一命嗚呼的了。
李興吞了口口水,看着閃着寒光的鎖頭,手都軟了,手裡的石頭“吭”的一聲掉落了下來,不偏不倚地砸了他自己的腳。
“哎喲,**……”李興將被砸腫的右腳擡起來,雙手捏着,在地上亂跳。
“嘿嘿,小癟三,就你這點本事,還敢出來英雄救美,你去死吧。”男的拉着鏈子,將鎖頭朝着李興的腦袋拋了過來。
李興現在右腳受了重傷,走路都成問題了,哪還能閃的開,一把抱住了頭,大呼道:“不要啊……”
只聽見“嚯咚”一聲,這鎖頭好像砸在了什麼東西上面,然後是“噗通”一聲,一個人倒了下去。
倒下去的不是李興。
李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安然無損,再看對面的那個男的,腦袋已經爆開了,那把鎖頭還沾染着他自己的鮮血。
原來鎖頭拋出去,因爲角度沒選好,在慣性的作用下,又掄了回來,正巧砸在了他自己的頭上,腦袋開了花。
李興都看的怔住了。
“**,不會吧,比我還衰啊。”李興張開嘴巴,極其地驚訝道。
這兩人,一人砸自己的腳,一人砸自己的腦袋,也算是千古奇聞了。
“小偉,小偉……”一個胖乎乎的男的從草叢裡面衝了出來,正是那第三個人。
“小偉啊……”胖男的哭喊着,道:“李大爺不是教了你‘鏈子鎖十八式’嗎,你怎麼把自己給砸死了啊?”
李興坐在地上,揉着自己的腳,苦笑着道:“這實在不能怪我啊,是他自己砸死自己的,不管我的事。”
胖男的惡狠狠地盯在李興,惡狠狠地道:“我要替他報仇,納命來吧。”
他用的是一把挎虎籃,形狀跟以前陳三喜用的彎刀差不多,手上也確實有兩下功夫,一揮一舞之間,虎虎生風。
在原地足足表演了有五分鐘,才大吼一聲,道:“小子,接招。”
又是一聲悶響,然後是一個女生的聲音“去死吧”,接着胖男的就倒在了地上,血流如注。
李興這次算是目擊到整個過程了。
胖男的揮舞着挎虎籃,剛準備衝過來殺李興,王若男就從草叢裡衝了出來,一塊板磚擱在了他的頭上,當下就倒地而亡了。
“你不是被綁住了嗎?”李興不解地問。
看到了李興,王若男也是十分驚異,脫口道:“怎麼是你啊,你在這裡幹什麼?”
“我還想問你呢,你好好的放着書不教,怎麼被這幾個野人弄到這兒來,看樣子貌似還要將你先奸後殺呢。”李興一邊揉着腳,一邊道。
“這個說來話長了,我等下再跟你說,你好像受傷了啊。”王若男走過來,看着李興的腳,道。
“沒事,小意思啊。”李興雙手撐地,勉強站了起來。
他嘴裡說着沒事,可一張臉卻已經是汗出如漿了,看來剛纔被自己砸了一下,可真的是不輕啊。
“你就別逞能了,我扶你坐下。”王若男攙着李興,在巨石上面坐了下來。
“我說,你腳是怎麼受傷的?”王若男在他身邊坐了下來,道。
“啊……嗯……因爲……所以……就受傷了。”李興敷衍着道,要是把剛纔這件糗事說出來,那豈不是太沒面子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