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陽光明媚,秋風颯颯,不論身在何處,都會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愜意。
張楓坐在一棵楓樹下,他的身邊還有一個女人,是小幽。
“怎麼樣,東西帶來了嗎?”小幽的語聲雖然嬌媚,但卻不摻雜任何的感情。
張楓嗅了嗅鼻子,道:“我不怕實話告訴你,大乘巫經我沒有,那個胡老大也已經被陳三喜救走了。”
小幽的柳眉微皺,道:“什麼?”
張楓靠在藤椅的椅背上,悠悠地道:“你沒有聽錯,我並未從胡老大的口中獲知大乘巫經的下落,那個老傢伙的嘴巴硬得很,我已經對他用了幾百種刑法,可他就是不肯開口說一個字。”
小幽側過臉去,沒好氣地道:“那既然如此,我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再見。”
張楓從懷裡掏出一根香菸,悠哉悠哉地點燃,慢慢地道:“其實我本來可以弄一本假的大乘巫經來糊弄你的,但我這個人做事向來很誠實,所以就實話實說了,我雖然沒有大乘巫經,但有本小乘巫經,你要不要?”
小幽本來已經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了,聽到這句話,又坐了下來,臉上帶着驚疑的色澤,道:“你願意將那本小乘巫經送給我,據我所知,你可是廢了很大的心血,才弄到的。”
張楓不以爲然地道:“一般人,我當然不會給的,但你不同。”他手執着香菸衝着小幽點了點,道:“因爲我喜歡你,喜歡你的個性,你是一個……是一個……”
小幽滿懷期待地道:“我是一個什麼?”
張楓道:“你是一個獨立自主的女人,我喜歡這樣的女人。”
小幽笑了,不管這話是真是假,但奉承人的話,誰都是愛聽的。
“這個世上,大多數的女人都是依靠着男人而活的,她們所有的一切也都是男人給予的,而像你這樣,獨立自主的女人,卻不是很多,所以,就顯得難能可貴了。”張楓接着道。
小幽笑的更甜了,道:“你不用拍我的馬屁,閒話休提,快把那本小乘巫經拿來吧。”
張楓在身後摸了摸,也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摸出了一本書來,封面是嶄新的,上面空白無字。
“這一本就是小乘巫經了。”張楓道。
“小乘巫經應該是秦代時候的書簡,應該是竹子製成的,怎麼會是紙張呢?”小幽不解地問道。
“這一本是我親手將原本破譯,抄錄下來的,你看起來,也會輕鬆許多的。”張楓說着話,將這本書遞到了小幽的手裡。
小幽將書打開,隨便翻了兩頁,果然都是用現代的字體抄寫的,而且在側面還有註解,有些章節還配有插圖,一絲不苟,足見張楓是個十分謹慎認真的人。
不管他的品性有多麼的惡劣,但他行事的手段跟態度卻是值得大多數去學習的。
“不錯嘛,看不出來,你居然是這樣一個嚴謹的人。”小幽將書塞進了自己的BRA裡面,幽幽地道。
“說吧,陳三喜他們究竟在什麼地方?”張楓的表情忽然之間就變了,變得很嚴肅,一點笑容都沒有了。
小幽從BRA裡面掏出一卷紙來,交到了張楓的手上,道:“他們在什麼方位,我已經標註好了,你只要循着這張圖紙上的標示,就能夠順利地找到他們。”
張楓將紙卷攤開,只看了一眼,就用打火機將這張紙燒了,燒成了灰燼,漫天飄飛。
“你……你這是做什麼?”小幽驚詫地道。
“我做事向來不喜歡留下痕跡的。”張楓用手點了點自己的鬢髮,道:“你圖上畫的這個圖形,現在已經在我的腦袋裡面了。”
他將菸頭丟棄在地上,站起身來,道:“再見。”
他說走就走,絕對絲毫不停留。小幽似乎還想跟他再說幾句話,但是張楓很快已經走遠了,不見了人影。
他這個人辦事向來是雷厲風行的,不給對手一丁點喘息的機會。因爲他懂得夜長夢多的道理。
他決定去探一探虛實,看看小幽到底有沒有在騙他。
從這個地方,到陳三喜他們藏身之所,並不太遠,張楓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廢棄的宅子,展動身法,掠上了屋頂,手掌在屋頂上輕輕地一拍,屋頂就露出了一塊空洞。
他從空洞裡面飄了進去,他在樓板上一步步地走着,走的很慢,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就好像是一隻靈敏的貓一樣。
直到將樓上樓下都巡視了一遍,發現沒有人的蹤跡之後,他纔在一張牀上坐了下來,就是陳三喜昨天睡的那張牀。
雖然沒有人,但是張楓一眼就能看出來,昨夜確實有人在這裡下榻了,因爲牀是乾淨的,而且地上還有飯盒。
“來晚了一步。”張楓自言自語着道:“希望他們還會回來。”
如果陳三喜跟韓良兩人同時回來的話,張楓一人並沒有把握對付,他必須要集結自己的兵力,在周圍埋伏起來,只要陳三喜一出現,立刻就伏擊他們,讓他們有來無回,有進無出。
事不宜遲,張楓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大本營。
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叫了一聲:“大鐵。”
大鐵沒有像往常一樣出現,平時只要一叫這名字,大鐵立刻就會現身的,可是這一次卻很例外。
張楓臉上現出慍色,又叫了一聲:“大鐵。”
過了片刻,纔有一個人從門後走了出來,身形頎長,瘦的就像是一根竹竿一樣,一雙漆黑的手,已經只剩下皮包骨頭了,彷彿是一隻幽靈的爪子。
這個人只是一閃之間,就到了張楓的面前,拱手道:“屬下黑竹竿,拜見張爺。”
張楓鼻子裡喘着氣,道:“大鐵呢?”
黑竹竿努了努嘴,道:“大鐵已經死了。”
張楓臉色變了,道:“大鐵死了?被誰殺死的?陳三喜手下的那幾個人,誰是大鐵的對手?”
黑竹竿道:“是被陳三喜親手殺死的,據消息稱,陳三喜只用了一招,大鐵就當場斃命了。”
張楓的雙眉抖動,手掌握緊,沉聲道:“又是陳三喜,想不到他行事這麼迅速。”
黑竹竿看到張楓的怒容,不敢答話,只是肅立垂首。
張楓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因爲他知道一個人在怒火攻心的時候,是會失去判斷力的。
他長長地呼吸了幾口氣,等到情緒平靜了下來,才慢慢地道:“你今晚去河東路小柳巷第十八號的那棟宅子周圍埋伏着,帶上七八個兄弟,如果見到陳三喜,就立刻通知我,記住,千萬不可擅自行動。”
黑竹竿鄭重地點了點頭,道:“屬下遵命。”
張楓嘆了口氣,在黑竹竿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我手下能用的人,已經沒有幾個了,我希望你能夠幫我穩住陣腳,我跟陳三喜的較量,是成是敗,就看你的了。”
黑竹竿跟隨了張楓多年,不說是情同手足,但忠誠之心,天地可鑑。他攥住張楓的手,道:“是,屬下明白,屬下一定不負張爺你的所託。”
陳三喜已經很久沒有喝酒了,他正在跟韓良兩人對飲,你一杯我一杯,兩人的酒量都很不錯。
他們是在牛老三的宅子裡面喝酒的,這個地方剛被張楓的手下抄了,可他們偏偏又折轉了回來。
陳三喜堅信自己的判斷沒有錯,張楓現在縱然還有權有勢,卻一定是如坐鍼氈,行事肯定是會再三思量,不敢貿然而爲的了,因爲他不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得力的手下一個個的死去。
所以陳三喜不怕張楓派人再來這座宅子裡面追查。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就是最安全的。
“陳老弟,你現在有沒有什麼打算啊?”韓良一邊喝着酒,一邊問道,現在對陳三喜的稱呼也變了,已經是稱兄道弟了。
陳三喜的酒量驚人,一口就將杯子裡面的白酒喝了下去,咂了咂嘴,道:“不急。”
韓良手裡舉着杯子,凝眉道:“不急?”
陳三喜幫自己又倒了一杯,道:“張楓這個人,你不將他的命脈切斷,是不可能徹底將其掀翻的,正所謂百足之蟲,至死不僵,就算他的手下全部死光了,他也可以在很短的時間能,再重新物色一批亡命之徒爲他賣命的,據我所知,警察通緝的十大罪犯裡面,至少有三個人,連我都不一定能夠對付得了,如果張楓出高價來買通他們,讓他們來對付我們,我們的日子就不會好過的。”
韓良的酒也喝不下去了,摸着下頜,沉吟着道:“你說的命脈,是不是經濟命脈?”
陳三喜笑了,道:“韓大爺果然聰明,現在張楓所有的錢都在中央銀行裡面,中央銀行就是他的張氏銀行,我們如果能夠將他的銀行弄到破產的話,他就別想再有翻身之日了。”
韓良嘆息着,道:“但這談何容易呢?”
陳三喜搖搖頭,道:“說難也不難,就光你們東城的大佬們,手裡握着他銀行發行的債券,至少也是他積蓄的三倍,如果你們在同一天申請兌換的話,那麼,他的銀行立刻就會關門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