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只讓我幫你把唐妙曲帶出來,我已經做到了,至於其他的事情,你要麼自己做,要麼另請別人。”陳三喜並沒有答應千面娘子的這個要求,他自己還有一件更重要的急事沒有辦,不可能有更多的時間來送唐妙曲回唐門的。
況且,唐門非人來去之地,將唐妙曲送回家,不免要惹很多的麻煩。
“但我可以給你一點好處。”千面娘子的眼珠狡黠地轉了轉,視線在陳三喜的身上游移着。
“你給我什麼好處?”陳三喜不以爲然地說道。
“那你想要什麼好處?”千面娘子立刻應道,既然陳三喜開口了,那這個事情還是有極大的可能談妥的。
陳三喜慢悠悠地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涼水,一邊喝着,一邊說道:“廖佛寺裡面,有一顆還魂舍利,你有沒有聽說過?”
千面娘子臉色頓時變得肅然了起來,反問道:“你想要我幫你去偷這顆舍利?”
“想倒是想,但我知道你做不到,天下恐怕沒有幾個人能夠進入那種守衛嚴密的禁地,我也不願意你以身試險,我只想請你,幫我弄一張萬佛大殿的機關與人員排布圖。”陳三喜話說的很隨意,但餘光卻瞥在了千面娘子的臉上。
“排布圖?我怎麼可能弄得到?那可是機密文件。”陳三喜雖然已經退而求次,但千面娘子卻仍舊覺得困難。
“如果你覺得自己辦不到,那就算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談的了。”陳三喜將一碗水喝了下去,拉住了美子的手,就準備走了。
“等一下。”千面娘子見陳三喜要走,就叫住了他。
陳三喜臉上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可依舊故意板着張臉,說道:“還等什麼?”
“我答應你。”千面娘子的肥手在桌子上一拍,義正詞嚴地說道:“半個月之後,我們還在這裡見面,我把排布圖給你,但你也要答應我,路上千萬不能有什麼閃失,不可以讓唐妙曲受到一點損傷。”
陳三喜二話不說,又從千面娘子的手裡將昏睡的唐妙曲抱了起來,揚長而去。
其實,弄到萬佛大殿的排布圖,要比護送唐妙曲回唐門困難的多,千面娘子也不是不知道兩件事的難易程度,只是,她現在已經不是唐家的人了,她也沒臉進唐家的大門,她只能將這件事交給陳三喜,因爲陳三喜畢竟是個外人。
等到陳三喜將唐妙曲帶走之後,千面娘子纔開始計劃這件事。
首先,如此機密的圖紙,肯定是交由最安全的人保管的,在廖佛寺裡面,最安全的人,莫過於賢通了,連藏經閣的密語,也只有賢通一個人知道,可見賢通的口風有多緊。
反過來講,安全的人,也通常是實力超強的人,實力不強,是做不到“安全”兩個字的。
千面娘子從來沒有跟賢通交過手,根本不瞭解賢通到底有多大的神通。
事實上,異能界很少有人見過賢通出手,不出手的人,往往纔是最可怕的。
但這倒還是其次,因爲就算打敗了賢通,賢通也絕無可能交出排布圖的,想要賢通心甘情願地將圖紙拿出來奉上,必須要找一個跟賢通很有交情的人才行。
千面娘子想起的第一個人,就是自己現任的丈夫——極樂魔君。
極樂魔君原本不是西域人氏,祖籍在江南,有一次在回江南重遊的路上,遇到了那時尚未出家的賢通,賢通正被幾個流氓無賴毒打,是極樂魔君救了他一命,將那幾個小直接丟進了長江裡,感於恩情,賢通許諾日後若是極樂魔君有什麼要求,必定應允,雖然後來賢通剃髮出家,許身沙門,成爲了一代高僧,與極樂魔君漸漸疏遠了,畢竟兩人是一佛一魔,可當初的誓言依舊未變。
賢通是一個信守承諾的人,他也一直在等極樂魔君過來找他,好償還昔日的恩澤。
千面娘子之所以答應下陳三喜的交換條件,也是想到了這一點。
可是,極樂魔君已經久未東入炎黃國了,連自己的親生兒子被殺,他也沒有露面,千面娘子能不能說動他來做這件事呢?
她自信可以。
她沒有十成,卻也有九成的把握。
只要極樂魔君肯來,那這件事就差不多能夠告成了。
從大青山到西域,有五六千公里的距離,來來回回要花很久的時間,不過幸好千面娘子跟陳三喜約好了是半個月,她只希望,半個月之後,見到陳三喜的時候,陳三喜的任務已經順利完成了。
身懷異能的奇人高手們,通常都不會輕易浪費體內的真氣,雖然真氣會隨着時間恢復,但保存着濃郁的真氣,可以防止遇到突發事件時,輕鬆地應對。
所以,大多數的異能者,也跟普通人一樣,去很遠的地方,都會坐車,而不會選擇使用神行術。
陳三喜正在車上,去巴蜀的車上,車子已經搖晃了二十四個小時了,還沒有到。
他坐的是火車,每次坐火車的時候,他都有個習慣,就是喜歡站着,等站到很累的時候,他纔會坐下來。
唐妙曲剛醒來的時候,還大呼小叫的,不過現在夜已經很深了,她也漸漸地睡着了,美子就睡在她的身邊。
陳三喜行動向來都是一個人,這是他第一次帶着兩個女人,其中一個還懷有身孕。
看着這兩個已經沉入夢鄉的女人,陳三喜只覺得有點頭疼。
他並不討厭女人,但女人多了,就不免讓人頭疼了。
不管遇到多麼頭疼的事情,陳三喜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抽根菸,香菸能夠讓人心神平定,至少對於陳三喜來說,確實如此。
他站在車廂的連接處徐徐地抽着煙,還沒有抽到幾口,他就看到有好幾個人往這邊走,數了數,有六個,穿着少數民族的衣服,看上去很統一。
其中有四個是男的,頭上插着羽毛,顯得無比壯碩,其他兩個是少女,額前懸掛着幾串玉珠,目光掃動間,頗有不讓鬚眉之風。
陳三喜一邊抽着煙,一邊看着這幾個人走了過來。
走近了之後,陳三喜發現,其中有個男人,年紀稍長,已近中年,嘴上留着兩撇濃密的鬍子,頭頂插着的羽毛顏色與其他三個男子不太一樣。
這個中年人看來是要上廁所的,他走過來之後,手就按在了門把上。
上個廁所,還有這麼多隨從,看來這個人倒也不簡單。
可他並沒有推開廁所的門走進去,而是看了一眼陳三喜,朝着邊上的一個男子使了個眼色。
這名男子就面色正然地走到了陳三喜的身前,將手往陳三喜的胸前一放,沉聲說道:“把香菸熄了。”
陳三喜只是笑了笑,淡淡地說道:“怎麼?抽菸也不行?”
“少廢話,要麼把煙滅了,要麼我滅了你。”這名男子說話的口氣很狂妄,根本不把陳三喜放在眼裡。
陳三喜聳了聳肩,深深地吸了口煙,將菸頭掐滅在了這名男子的掌心裡。
這名男人居然一點也沒有感覺疼痛,只是往後一縮,又站到了原來的地方。
這個時候,中年人才推開門,走進了廁所。
“上廁所就上廁所,還不能看到別人抽菸,看來這人的毛病比我還大。”陳三喜喃喃自語着。
“你說什麼?”
這一次厲斥陳三喜的,是一個少女,這個少女個子不是非常高,但話音卻很大。
陳三喜幾乎嚇了一跳,故意恍然大悟似地說道:“沒事,我沒說你,我說的是上廁所的那哥們。”
“你可知道他是什麼人,你敢褻瀆他?”少女的臉上帶着怒容,那眼神中的光芒,已經可以將陳三喜殺死了。
“他是什麼人?難道是戒菸局的?”陳三喜笑了起來。
“找死。”
少女兩個字出口,一巴掌朝着陳三喜的臉扇了過來,帶起急促的風聲。
“啪”……
這一巴掌沒有打到陳三喜的臉上,而是被陳三喜伸手接住了。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子,要是經常打人,那就沒人敢要了,以後怎麼嫁人?”陳三喜笑嘻嘻地說道。
少女想掙脫陳三喜的手,可偏偏動不了。
她想不到陳三喜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
盛怒之下,她就猛地一腳踢向了陳三喜的陰囊,速度飛快,用的力道也很大。
好陰毒的一招!
可她腳還沒有到,陳三喜的另外一隻手,已經握住了她的小腿。
她的小腿很白,很結實,光看這條腿,就能夠讓人想到在叢林裡捕食的母豹子。
“好漂亮的腿。”陳三喜輕輕地吐出口氣,在她的腿上吹了吹。
“你放開我。”
少女用力地掙扎,可偏偏掙不脫,陳三喜的兩隻手,就跟鋼鐵一樣將她束縛住了。
剛纔的那名男子見到少女吃虧,一個箭步奔了過來,一拳朝着陳三喜的臉部直擊而來,那碩大的拳頭,要是砸在人的臉上,至少可以砸出一個大坑來。
“呼”的一聲。
他的拳頭砸了個空,剛纔陳三喜明明就在那裡,可等到他拳頭落下去的時候,陳三喜的頭已經偏向了另外一側了。
他暴風驟雨般地猛擊陳三喜,可不論他多快,都根本沾不到陳三喜的分毫。
陳三喜明明距離他的拳頭只有一指之遙,但可惜他每次都碰不到,都差那麼一丁點。
“接着。”
陳三喜忽然說話,雙手一放,那名少女重心不穩,往後倒栽了下去。
男子只好放棄攻擊陳三喜,一把將少女抱住了。
少女站穩了腳跟,一甩手,又羞又怒地推開了這名男子,男子木木地站在了那裡,尷尬極了。
陳三喜只覺得有些好笑,這個男子對這個少女看來很有情意,可這個少女卻對這個男子沒有半點意思。
尬尷難掩的男子腳下一動,又朝着陳三喜攻了過來。
他似乎極力想在少女的面前表現自己。
但陳三喜卻不想再跟他動手了。
“住手。”
中年人終於從廁所裡走了出來,呵斥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