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粗糙的風聲之中,突然傳來一點很尖細的聲音,這聲音非常的細微,一般人根本不可能聽到,但陳三喜聽到了,陳三喜的精神力已經到達了一定的境界,已經今非昔比了。
就在這一剎那間,陳三喜忽然出手,但見劍光一閃,陳三喜背後的巨劍已經飛出,朝着黑暗中斬了下來。
陳三喜的劍揮出去的時候,發出“哧”的一聲,好像是砍入了虛空之中,但是等到劍落下的時候,就聽到空氣中發出來一聲悶響。
這種悶響只有一個人在堪堪閃躲的時候纔會發出來,只見光影一閃,就不見了蹤影,陳三喜冷笑了兩聲,道:“朋友,還是現身見面吧,何必躲躲藏藏的呢?”
過了片刻,黑暗中才發出來聲音:“沒想到你居然連我的隱身術都可以看穿,我倒是小覷了你。”
陳三喜的眼珠子打轉,忽然壓低了聲音,道:“你是五道?”
黑暗中的聲音帶着一絲驚奇,道:“你知道我?”
陳三喜笑笑,道:“差不多知道。”
黑暗中的聲音嘆了口氣,道:“看來你真是一個強人,不錯不錯。”接着空氣中就傳來了鼓掌的聲音。
“不知道你在這裡截住我是什麼意思,想跟我鬥個高下嗎?”陳三喜的聲音裡面呆着意思嘲諷的意味,雖然不濃,但是他相信五道能夠聽的出來。
“嗯……”這個聲音拖的很長,然後就見黑暗中一個身影閃了閃,陳三喜就接着悽慘的夜色看到了一個人,一個身形非常的細長,猶如毒蛇一樣的人。
陳三喜的眼力算是非常不錯了,可是也無法看清楚這個人的面容,這個人也好像是真的毒蛇一樣,根本無法看清楚他的臉。
走到了近處,陳三喜總算看出了原因,原來這個人根本就沒有臉。一個人怎麼會沒有臉呢?
很簡單,因爲在他的臉上帶着半張非常奇巧的面具,而至於另外露在外面的半張臉,則好像是潮溼的一樣,就彷彿是蛇皮做的,讓人看了感到說不出的噁心。
陳三喜勉強自己沒有嘔吐出來,當這個人還想朝着陳三喜走近一點的時候,陳三喜忽然道:“你有什麼話就只管說吧,我可以聽見。”
言下之意就是你應該跟我保持距離,你這樣子,就算是膽子再大的人也會被你嚇着的。
五道也很識趣,就停下了腳步,用自己露在面具外面的一隻眼睛盯着陳三喜,而在面具中的那隻眼睛在陳三喜看來彷彿是空洞的。
陳三喜不由地皺了皺眉,難道說他藏在面具裡面的那隻眼睛是瞎掉的嗎?
“你好。”五道忽然道。
陳三喜摸了摸鼻子,道:“你也好。”陳三喜有個原則,就是別人敬他一尺,他也會同樣尊敬別人的,這就是他的處事原則。
五道雖然看上去一副很可怕的樣子,但慶幸的是,他的聲音還是不錯的,聽起來很柔軟,很厚實,並不難聽。
“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答應不答應?”五道這個人顯然不擅長說話的技巧,他有什麼事情就一定要直接的說出來,這跟他一直一個人在屋子裡面悶着,修煉內門很有關係。
陳三喜攤開手,道:“你不妨說說看,若是對我們有利無弊,那我自然會答應你的。”
五道道:“絕對是有萬分的利益,而沒有一絲的壞處。”
陳三喜顯然一下子被他的話打動了,雖然說五道這個人說話沒有很大的技巧,但是他說話卻很有一點說服力,讓人很願意聽下去。
就連陳三喜也覺得這個很噁心的人看上去有點可愛了。
“這件事情很簡單,想必你也聽說過了,還有個把月的時間,就是本門的演武之日,今年的規矩與往年有有所不同,滅仙真人這一次在三座山脈之中只選出最強的一個人,雖然三脈聯合起來,大概也有個一兩百人的樣子,不過真正的高手並不太多。”五道看了看陳三喜,道:“我說的高手的意思,就是指相對於我們兩人而言的。”
陳三喜忽然覺得有一點不解的地方,在這兒碰到了五道,就順口問了出來:“演武上面的決鬥是不是混戰?”
五道點了點頭,他點頭的姿勢跟別人不一樣,他點頭的時候脖子並沒有彎曲,而是從腰部開始屈折,他的人雖然像是毒蛇,可是關節的部位卻像是木頭一樣,陳三喜看着他的樣子,忽然靈機一動,道:“若是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先問問你,你是哪一種印記?”
不等五道回答,陳三喜就先道:“你是不是木之印記?”
“我不是木之印記,我的印記在萬物之外,不在五行之中。我的印記是力之印記。”這就是五道的回答。
力就是力量,力量雖然是客觀存在的,但是力量卻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猶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這纔是真正的好的印記的,天賜之印記。
連陳三喜這個具有雙重印記的人,都不由地拍手稱羨,暗暗叫好。
“那你這次來,是爲了什麼事情呢?”陳三喜道。
“也沒有什麼事情,我只想告訴你一件事,演武當天,希望你可以跟我聯手,只有我們聯手打敗了對手,我們最後纔有闖入通天閣的機會,因爲有那麼三兩個人的法術之力在我們之上。”五道道。
陳三喜用手指撫摸着下嘴脣,沉吟着道:“你可否跟我說說除了方文之外,還有誰能與我們爲敵的?”
五道似乎想了想,才道:“最少還有三個,一個是凌霄峰上的狄坤,一個是顧邊峰上的七夜,還有一個就是大清殿的田中羽。”
前面兩個人以及前面提到的兩座山峰想必就是戮天門的其他兩脈了,這兩個人陳三喜沒有見過,所以不好妄下評論,但是第三個田中羽,陳三喜卻是跟他交過手的,印記之力不過爾爾,不足爲懼。
所以陳三喜就道:“田中羽知不是外強中乾而已,我早已跟他交手一次,想必對我們構成不了威脅的,這個人可以直接排除掉。”
五道面色嚴肅,道:“你若是認爲他只不過是色厲內荏的小角色的話,那你就想錯了,他只不過沒有將自己真實的實力發揮出來而已,我見過他真正的實力,只見過那麼一次,縱然他不是戮天門下弟子中的最高手,也必定是個狠角色。”
陳三喜道:“那看來我倒是小看了他。”
五道道:“所以我們二人聯手勢在必行,這於人於己都是有好處的,你幹不幹?”
陳三喜沒有立即答應他,只道:“那你爲什麼不找別人,偏偏找上我呢?”
五道那隻獨眼之中忽然流露出一種很落寞的色澤,過了半晌之後,他才道:“我在這兒雖然已經呆了十多年,但是我一直修煉的都是精神之力,攻於內門,所以往往是孤獨一人,並沒有什麼好朋友。”
陳三喜聽着他說話,也沒有打斷,忽然道:“那我算是你的好朋友了?”
五道的聲音突然哽咽住了,眼中露出別樣的色澤,嗅了嗅鼻子,道:“算是吧。”
陳三喜笑了起來,走了過來,在五道的肩膀上面拍了拍,道:“既然你承認是我的好朋友,那大家成了朋友,什麼事情都是可以答應的,你應該知道朋友兩個字意味着什麼。”
不等五道感動一下,陳三喜就看了看周遭的黑夜,道:“我我希望你下次再出現的時候,千萬不要再突然從黑暗中躥出來了,我這個人膽子小,被你嚇破膽那可就不好玩了。”
他說着話,一個騰身,已經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東方已經顯出了魚肚白,天接着就要亮起來了。
今天葉盛起來的很早,他昨晚壓根就是沒有睡好,可以說根本沒有睡着。他一直在牀上輾轉反側,難以成眠,因爲他心中有一點點地興奮。
宗門這個名字,他在很早以前就聽說過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去過宗門,他也一直都想不到,自己還可以遇上宗門的門主羅玉子的女兒曉雪。
曉雪跟葉盛兩人之間雖然沒有說明道破,但是無疑兩人已經互生情愫了,只不過……
只不過若是葉盛知道曉雪跟陳三喜二人有過一夜之歡,不知道會怎麼樣?
他從牀上起來的時候,沒想到其他的人也已經起來,每個人都起來的很早,在門口集合了,這次來送他們的是謝天普的老爹,忠義堂的堂主謝無敵。
謝無敵剛從惡魔島回來,可謂是九死一生,謝無敵本來是打死也不願意讓謝天普再出門的了,但是謝天普執意要去宗門學藝,謝無敵也沒有法子,畢竟自己只有這一個兒子,能有什麼法子呢?
既然拗不過謝天普,那隻好大清早地起來跟送送謝天普了,跟兒子千叮嚀萬囑咐的,希望兒子能夠在外面好好地照顧自己,若是遇上什麼困難要及時地通知自己。
謝天普是富家子弟,本來性格就很孤傲,哪裡聽得進去謝無敵的話,只是隨便地敷衍着:“我知道了,爹,你就回去忙你自己的事情吧,宗門距離我們墜落之地也不是很遠,你儘管放心好了,若是有什麼事情,我有這麼多的朋友,你怕什麼呢?”
雖然這麼說,謝無敵還是不能夠放心。
謝天普怕自己的父親唧唧歪歪的,於是連忙轉變話題,道:“無墨老前輩呢,怎麼不見他出來呢?他不去宗門嗎?”
他這話說出來,葉盛才發現無墨不在,這個老傢伙,肯定還在睡覺。葉盛道:“你們在這等等,我去叫他。”
說着話,他就朝着無墨睡覺的房間走了過去。
走到房間門口,發現門是虛掩着的,他就推門走了進去,房間裡面的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的,房間裡面也打掃的很乾淨,看來無墨已然走掉了。
葉盛很快地發現桌子上面有一封信,是無墨留下來的,筆跡很草:我有一點事情要辦,你們先去宗門,我很快就會趕上,你們不用擔心我。
葉盛搖着頭,就將這封信拿起來,摺疊後揣在了懷裡。
幾個人語謝無敵道別之後,就匆匆上路了,以他們的功力,是完全可以仗劍飛行的,不過他們還是選擇了坐車,因爲飛行是完全沒有必要的,而且這次是去拜師學藝,若是在空中飛來飛去的話,難以表示自己的誠意,思量之下,就選擇了坐車。
拉車的馬都是萬衆挑一的良駒,速度之快,用日行千里來形容之並不爲過,而駕車的車伕顯然也是一位好手,車子雖然走的很急,但是車廂裡面卻並不搖晃,減震效果非常不錯。
等到他們一行人走後。
謝無敵才準備回去自己的辦公室裡面去整理一些日常的事務安排,這個時候,他的身後就出現了一個人。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無墨。
看到無墨,謝無敵也不驚訝,只道:“他們已經走掉了。”
無墨看着他們去的方向,道:“我知道,我已經看到了,希望他們這一路上能平平安安的。”
謝無敵顯然是跟無墨商量好的了,道:“你爲什麼不跟他們一道去?”
無墨笑了笑,道:“我這都是行將就木的人了,還跟着一羣年輕人瞎攙和什麼個勁。只希望他們都能夠學成歸來。”
他看了一眼謝無敵,轉口道:“現在笑散人魔宗吞併了落英城,城西是無名之族,城東就是墜落之地,笑散人絕對不會滿足於現狀的,等他修生養息好了之後,一定會舉兵來侵犯別的領土的,不是無名之族就是墜落之地,所以……”無墨舔了舔嘴脣,道:“還是防範於未然吧。”
謝無敵聽到無墨這麼一說,也覺得很有危機感,就咂嘴,道:“那依你看,我們該如何是好?”
無墨道:“現在墜落之地有三大家族,你們內鬥已經很多年了,現在身側有虎,你們應該聯合起來了,若是你們聯合起來,再說服落英城以東的無名之族,強強聯手,對落英城的笑散人魔宗進行夾擊的話,那不失爲一個好計策,況且現在笑散人魔宗也元氣大傷,正是一個好機會,若是等到他們傷口癒合了,那恐怕就危在旦夕了。你應該瞭解笑散人這個人。”
謝無敵嘆了口氣,道:“想聯合起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畢竟三大家族有心存芥蒂,隔閡多年,不是輕易可以聯手的。”
無墨道:“爲什麼不去試試呢?”
謝無敵猶豫着,過了一會才道:“要是你老不介意的話,我想你可以以我們名義去商談的,我想我們忠義堂是不好出面的,畢竟鬥了這麼多年,在商談之中,一言不合可能就會談崩了。”
無墨徐徐點頭,道:“說的也是,那好,我就幫你這個忙,我去其他兩個家族去一趟,看看他們是什麼態度,你給我寫一封委託信就可以了。”
兩個人在這裡商量着聯合對敵的計策,但是他們卻不知道,笑散人魔宗早就先他們之前相處了拉攏的策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