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還在那裡,血魔月也還好端端地站在陳三喜的身後,而這個血魔月,也依舊端坐在椅子上。陳三喜卻已經有點不能自已了,因爲他知道剛纔發生的一切根本不是夢。
運用出了極高的術法之後,血魔月居然能夠粗氣不喘地坐着,這一種修爲已經無人可及了,就算是夜驚鴻真身出現,也不一定是血魔月的對手。
而更令陳三喜吃驚的是,血魔月自始至終,只用了一隻左手,若是雙手齊出,那又是怎樣的一種威力呢?陳三喜連想都不敢想了。他忽然覺得有點好笑,自己衝進門來,還想給面前這個人一點教訓,殊不知,這個人的道行遠在自己之上,恐怕十層境界也不止了,只要稍稍用一點力,就立刻能讓陳三喜暴斃當場。
血魔月卻沒有一點想炫耀的意思,只是淡淡地道:“你看見了?”
陳三喜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也不能不承認,只有點頭。
“這就是靈真幻境,普天之下,只要三個人能夠使得出來,這種靈真幻境,集合了術法之道,精神之道,思想之道,三道合一,全神貫注,才能將它用出來,而且威力才能達到最強。殺人於無影無形之中。”這就是血魔月的解釋。
陳三喜這次沒有驚訝,因爲他的臉上的肌肉已經有點驚訝的麻木了,根本不能再動了,在這個人的身上,很多的事情都能夠讓他大吃一驚。
陳三喜一直都聽着,沒有說話,過了很久,等到他的心情稍稍平復了一點,才道:“你已經如此強大,無所不能,爲什麼還要找上我,我想不通。”
血魔月慢慢地擡起頭,眼睛似乎在看着一片虛空,悠悠道:“因爲我想求得霸業,稱霸整個三界。”他不等陳三喜發問,就接着道:“古來英雄皆寂寞,但是誰又知道那種高高在上的榮耀是多麼的令人目眩神迷呢?我如今霸業未成,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所以,我需要像你這樣極具天賦跟前途的人才,只要你能順服於我,那富貴榮華,道法女人,應有盡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他的眼睛忽然瞬也不瞬地盯着陳三喜,冷冷地接着道:“你要不要跟着我?”
這確實是一個不小的誘惑,陳三喜現在雖然術法方面已經有了小成,在繽紛堡幾乎已經沒有對手了,可是自己畢竟還沒有到達修煉的巔峰,他原本以爲自己修煉至術法十層境界就已經算是圓滿功高了,可是現在才知道是多麼的可笑,除去術法之道,原來還有精神之道跟思想之道,這些都是他聞所未聞的。他若是跟在了血魔月後面做事,那憑藉自己的領悟力跟天賦,遲早總有一日可以學盡血魔月所有的一切,然後將他取而代之。
這些事情雖然很多,但是陳三喜想的時間並不長,因爲他不能讓血魔月看出什麼破綻,他沉吟着,道:“我只想問,我若是不願意跟隨於你,你打算怎麼辦,是不是要將我誅殺?”
血魔月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盯着他看了好久,忽然仰天大笑,道:“果然是個天造良材,品行所爲都與人有別,與我當年年輕之時是何其相似,好,好好好……”他一連說了七八個“好”字,連右手都擡了起來,拊掌大笑。
陳三喜雖然已經經歷過很多的事情,人生閱歷異常豐富了,可是還是看不出這個血魔月的一番話背後隱藏着什麼意思,他只有等着血魔月說下去。
血魔月笑聲過後,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你若真的想也不想,就屈爲人奴,那我也許立刻就會讓你命喪當下,因爲這種沒有骨氣的人,我是看不起的。”他說着話,居然站了起來,他坐着的時候,也許很慵懶、很閒適,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到殺機,可是當他站起來的時候,他整個人在剎那間就變了。
彷彿是一個自九天之上垂雲而下的神,俯視這個墮落而腐朽的凡間,他的威嚴一下子就散發了出來,眼中的那種犀利的光芒讓人不敢逼視。
直到此時,直到此刻,陳三喜才知道,原來自己以前遇到的那些人,包括夜驚鴻跟鐵老,跟面前的這個血魔月比起來,那相差之距,已不止千里。
這纔是一個真正的高手,一個真正的王者。他就那樣隨隨便便的站着,所有的威風都已表露無遺。
“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你再來找我。”這是血魔月的話。
“找你做什麼?”這句話陳三喜還沒有問出來,血魔月就兩指一扣,一聲龍吟響起,血魔月的身邊就忽然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居然跟血魔月長的一模一樣,絲毫不差。
這又是怎麼一回事?在血魔月這個人身上,好像隨時隨地都會發生一些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這是我的分身,我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種叫做‘煉形’的法術。據我所知,全天下,不會超過五個人,能夠使得出分身術,也就是‘煉形’。”血魔月解釋道:“煉形就是利用自己體內的真氣凝練出一個如同己出的人,這個人跟自己長的幾乎是一模一樣的,唯一一點不同的是,他的法力顯然要比自己低出很多。”
陳三喜不說話,只聽着,不管這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是自己的貴人,還是惡人,但是陳三喜知道,這個人說的話,一定是有道理的,而且自己也一定會受益匪淺。
“所以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月之後,還是此時,還是此地,那若能將我的分手打敗,我就嘗你一個心願,什麼心願都行。”這是血魔月說的最後一句話,說完這句話,血魔月跟身後的老頭就消失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陳三喜一直呆呆地站在那裡,不動也不語,好像變成了一個木頭人。他向來自負,以爲自己已經是天下無雙了,現在才知道錯的多麼的可怕。這個叫做血魔月的人,簡直已經是像神一般的存在了。
過了很久之後,月盈兒居然先晃過神來,道:“三哥哥,我們……我們走吧。”
陳三喜還是不動,忽然長長地嘆了口氣,道:“走去哪兒?”
月盈兒眨了眨眼睛,道:“回家啊。”
陳三喜也眨着眼睛,像是想起什麼似地,嘎聲道:“對對,回家回家,現在就回去。”他不等月盈兒應話,立馬就轉過身衝出去。
他一口氣就奔了回去,躲到自己的臥室裡,將夜驚鴻呼喚出來,夜驚鴻現身,坐在一直五顏六色的大鼎前,盤膝而坐,似已坐定。
陳三喜站在他後面,夜驚鴻也沒有動,更沒有說話,他似乎已經料到了陳三喜要先開口,陳三喜背過身,將門闔上。
“你已經知道了?”陳三喜問。
“知道什麼?”夜驚鴻還是說話了。
“知道剛纔在拍賣場發生的事情。”陳三喜道。
“是的。”夜驚鴻並不否認。
“你知道血魔月這個人嗎?”陳三喜追問道,他實在對這個人很感興趣,不管這個人是善是惡,反正陳三喜想通過夜驚鴻這個人瞭解的更多些。
“我只知道一點。”夜驚鴻的話語中帶着一點很深沉的意味。
“你知道什麼?”陳三喜道。
“血魔月此次來繽紛堡絕對沒有什麼好事,也許對你來說,更不是件好事。”夜驚鴻閉着眼睛,悠悠地道。
陳三喜似乎想了想,才道:“可是血魔月對我似乎並沒有什麼敵意,而且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友善。”他說的是心裡話,他甚至有點不太討厭血魔月這個人了,反而有了一些尊敬。
“人心難測,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若是被他那麼幾句話所感動,那你往後就會有無窮盡的災難。他這個人的手段與謀慮,也許不是你所能夠想象的。”這幾句話夜驚鴻說的很慢,似乎是用了很大力氣。他是在提醒陳三喜,千萬莫要上了血魔月的當。
陳三喜低垂着頭,眼珠子在眼中轉動着,過了片刻,才道:“我父母的失蹤真的跟血魔月宗有關?真的是血魔月派遣手下的人所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