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小九心中不由苦笑,這小妞,這麼快就開始折磨他了,真當得起個小肚雞腸,睚眥必報的稱謂。//www.??//
吃過早飯,梳洗完畢,對鏡自顧自的臭美打扮一番,便頗爲自信的去與二小姐相會。
平兒焦急的又來催促,二小姐在後花園的空曠草坪等他。
他跟隨平兒前行,來到草坪處,遠遠見二小姐坐在一張搖椅上,輕擺身體,似乎十分愜意。
“二小姐,我來晚了!”陳小九諂媚的說道,眼睛偷看着二小姐的絕世容姿,心中一陣顫抖。
二小姐今日穿了一件黑色的緊身長裙,下面配上亮黑底褲。頭飾精美,髮髻高高盤起,渾身透着一股貴氣。冷豔的面容,挺翹的嘴巴,分外高傲。頸上雪白的肌膚與漆黑衣衫相應成趣,更顯得二小姐的清麗絕倫。
她微閉雙眸,享受着清晨爽朗的日光,聽得大淫賊的聲音,胸口起伏,微睜明眸,粉嫩的嘴脣輕蔑一撇道:“怎麼纔來?磨磨蹭蹭,成何體統?”
陳小九不理會二小姐的威風,見她眼神黯淡無光,諸多血絲充斥其中,顧盼之間,我見猶憐,想來昨晚與他一樣,徹夜難眠,急忙單刀直入道:“二小姐,你昨晚可是沒有休息好?難道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身體要緊,朱家還要仰仗您主持大事呢!“
二小姐見這廝明知故問,奚落於她,心中氣苦。望着他詭異玩味的笑容,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並未說話,玉臂一擺,旁邊一個馬伕會意,起身遠去。
不一會的功夫,從欄中牽出一匹馬來。陳小九舉目一看,大喜過望,心中感嘆,真是一匹好馬啊!
來到近前,這匹馬突然前蹄揚起,長聲嘶吼一聲,響徹四野。嚇得那個馬伕戰戰兢兢,抱頭鼠竄。
朱家許多家丁丫鬟聞聽馬聲長嘶,紛紛前來觀看,單兒雙兒兩朵奇葩也聞聲趕來。孔儀秦與韓墨荀閒來無事,也來觀望,當韓墨荀見陳小九也在旁邊,心中一股怨氣又不知所謂的升騰起來。
二小姐見陳小九露出欣喜嚮往之情,雙眼一翻,有心當衆讓他難堪,不屑一顧道:“你曾說你三教九流,無所不通,哼……,你可知此馬來歷?”
這小妞果然對我不懷好意,當着這許多人的面子,想要讓我難堪,既然如此,我便遂了你的心意,讓你高興一回。
他裝出茫然不解的樣子,惶恐道:“小九駑鈍,卻是不知!”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後千萬莫要說大話,也不怕閃了舌頭!”二小姐見陳小九一副蔫頭耷腦的樣子,心中甚是舒服!
韓墨荀突然張口道:“二小姐說的對極,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夜郎自大,好大喜功,不是君子所爲!”他心胸狹窄,眼見陳小九吃癟,忍不住出言譏刺,大聲附和。
韓墨荀此言一出,引得衆人齊聲大笑!二小姐古井無波的白了韓墨荀一眼,看不出是怒是喜。
陳小九心中甚是惱怒,你這廝不知天高地厚,我討好一下二小姐,你這廝也來橫插一槓,碰觸我的逆鱗,當真好得很哪!
他滿臉誠摯道:“二小姐教訓的極是!”見她因此一事喜笑顏開,心中搖頭不已,她終究是小女兒心性,當不得大事。
正待衆人交頭接耳時,他忽然回頭盯着道貌岸然的韓墨荀道:“韓大家見多識廣,揚名萬里,一代大家,當識得此馬來歷,可否一言,讓衆人見識一下韓大家的風采?”
衆人聞聽此言,紛紛一臉疑問的神情望向韓墨荀,聆聽他的真知灼見。
韓墨荀根本不知此馬來歷,只是狗拿耗子,出口惡氣,沒想到陳小九有此一問,滿面通紅,噎在當場,那神情,像極了一個偷吃桃子不成的臭猴子。
陳小九詭異笑道:“怎麼,韓大家不知嗎?您一代大家,博聞強識,竟然連這點小事也不知,與我陳小九有何不同?你又怎能當得起大家之名?依我看來,您這大家之名,以後休要提起!”
此言一出,衆皆譁然,均沒有想到陳小九狗膽包天,敢當衆奚落起韓墨荀來,一時間,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孔儀秦暗對於韓墨荀的行爲頗爲不恥,你自找苦吃,怨得何人?
二小姐美眸圓睜,對於陳小九的膽識頗爲詫異,這淫賊,我當真是小瞧於他了。
雙兒嫣然一笑,對陳小九有種莫名的信任,在她純潔的心中,認爲他的小情郎無所不能,無所不通。忙上前關懷道:“九哥,你試着說一下這匹馬的來歷嘛,如果說的不對,就請二小姐指教一下,讓大家都長長見識!”
陳小九見雙兒滿臉期望的目光,早就將討好二小姐的心思放在腦後,爲難道:“既然如此,我便嘗試着說一下,哪裡不對,請二小姐多多指教!”
二小姐明眸凜然,怔怔的望着滿臉邪惡的陳小九,渾然不相信他能識得此馬來歷!
陳小九又嬉皮笑臉的走到韓墨荀跟前,裝模作樣道:“也請韓大家多多指教!”
韓墨荀根本不相信他會識得此馬,冷哼一聲,暗罵他夜郎自大。衆位家丁均伸長了脖子,等着聽這位小家丁的娓娓箴言。
陳小九頗爲自信的甩了甩頭,圍着大馬轉了兩圈道:“此馬通體漆黑,黑緞子一般油光放亮,唯有馬蹄白如霜雪,背長腰短而平直,四肢筋腱發育壯實,強壯有力,從蹄至頂,高八尺,嘶喊咆哮,有騰空入海之狀。”
這匹馬彷彿聽懂了陳小九的話似地,猛然長嘶一聲,前蹄騰空,頗爲威武,與陳小九遙相呼應。
衆人大奇!聽得他嘶吼聲震徹萬里,嚇得頻頻後退。
陳小九欣賞萬分道:“如果我沒有猜錯,此馬應從雲楚而來,屬於河曲馬系,品種罕見,堪稱名貴,稱爲‘踢雲烏雅’是也!”
“二小姐,我說的可對?”陳小九嘻嘻笑着盯着她粉妝玉琢的容顏,頗爲自信的說道。
衆人聽他講的頭頭是道,再望向神駿大馬,紛紛點頭稱是。
二小姐心中驚訝,沒想到這個小家丁神情猥瑣,行爲詭異,竟然是真的博聞強識,三教九流,無所不通。又想到這個小子剛纔分明是不給自己面子,明明知道,偏偏不說,雙兒這個小丫頭片子一問,你便知無不言,當真是瞧我不起。
她十分幽怨的瞪了一眼雙兒,心中又生一計道:“算你小子說對了,不過,你可知這馬作何用途?有何優勢?”
陳小九並不回答,轉頭走到韓墨荀身邊,皮笑肉不笑道:“韓墨荀,你可知道此馬有何優勢?作何用途?”他惱怒韓墨荀的囂張,竟然連‘大家’兩字也去了。
“二小姐是再問你這廝,與我何干?”韓墨荀聽得陳小九直呼其名,心中氣苦,頭皮發麻,外強中乾道。
陳小九目光凜然,殺氣騰騰道:“韓墨荀,你休要詭辯,你方纔那句話說得好啊!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我現下只問你,你到底是知之還是不知?”
場中朱家大小丫鬟,管家僕人幾十人等,紛紛瞠目結舌,齊頭望着一身正氣的韓墨荀,想要聽聽這位‘大家’會如何反應。
二小姐興趣大增,美目揚起,凝視陳小九良久,眼中有股說不出的驚奇。忽然又站起身來嫋嫋娜娜走到韓墨荀面前道:“韓大家,你倒是評點一番,讓這個小輩聽聽你的胸中所學,以免他目中無人,小視於你!”
韓墨荀見衆人圍成了個小小圈子,紛紛伸着脖子凝視於他,眼中俱都充滿了好奇與希望,他惶恐不安,心跳加速,冷汗從背後齊齊留下,溼透內衣。他想要胡亂答出,又怕衆人譏笑,沉默半響,無奈道:“我實不知!”說完之後,神情有種說不出的落寞,暗暗責怪自己不應該招惹這顆煞星。
衆人見韓墨荀竟然說不知,心中驚訝萬分,紛紛對他指指點點,言語之間,頗爲不屑。
“既然韓墨荀不知,小九不才,願做嘗試!”陳小九昂首挺胸,風姿凜然道:“烏雅一躍,志在千里,上陣殺敵,萬骨枯榮!”
念及此處,閒庭信步,一臉深沉,圍着烏雅馬轉了一圈道:“傳聞有馬號烏騅,慷慨嘶吼施首後,負箭滿身猶急馳,不知遺革裹誰屍?”
衆人聽罷,交頭接耳,須臾萬分,感嘆此馬的忠貞不二,也驚歎於陳小九的博學多才,不愧爲大少爺的教習。
陳小九一笑,卻閃身到韓墨荀耳旁小聲道:“韓墨荀,你真是天下第一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