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平城中斷壁殘垣,一片混亂
壯實的勞動力早已經遠走他鄉,剩下的只是一些餓得前胸貼後背的孤寡老人
此時,花如玉領略到了一片悽慘的風光,心中也知道,兵者,國之利器也,既不能擅動干戈,也不能任人欺凌
花如玉本來非常強勢,對小九那思念雪的悲觀情緒甚爲不滿
可是看到小九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冷冰冰的對他訓斥,反而心生不忍,只好硬着頭皮不理他,留他在那裡黯然惆悵
反正有乾孃在那裡陪着,也不怕小九尋短見、自殺,做出蠢事來
只是令花如玉沒想到的是,自己剛剛領着大部隊進城,就聽到烏雅振聾發聵的嘶吼聲
片刻之間,陳小九、扈三娘,就出現在了花如玉的身前
花如玉看着小九那張充斥着興奮紅光的面頰,擠兌道:“才傷心一會兒,就不哭鼻了?你心裡不是隻有雪姐姐嗎?我與媚兒、月神姐姐,都與你隔着一座山呢”
毒皇、扈三娘聽着花如玉那充滿醋意的話,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小白公也在破天荒的笑
陳小九夾馬湊上去,烏雅明白小九的心思,馬頭對着小白公的馬頭一頂,小白公的馬根本承受不住烏雅的頂撞
灰溜溜一叫,揚起前肢,把小白公狼狽不堪的甩到了地上
衆女、羅桐、黑山,徐瞎,都笑出了聲
花如玉瞪了小白公一眼,不屑道:“我以爲你有多大本事呢,總是冷着個臉”
小白公摔得七葷八素,卻沒有拿出皇的身份壓人,只是搖搖頭笑道:“我要是有了你們這般朋友,保證每天都笑上三次”
衆漢聞言,都覺得小白公雖然脾氣怪異了點,但還是個真漢
陳小九趁着花如玉不注意,躍身飛到花如玉的坐騎上,從後面保住了花如玉的腰
花如玉嚇了一跳,冷着臉道:“你幹什麼?被人看到了,還哪裡還有威嚴?你趕緊給我滾下去”
陳小九是個賴皮纏,不僅抱住了花如玉的腰,還用下巴磨蹭着花如玉白膩的脖,柔情蜜意道:“我想通了,花妹妹,我不能因爲一顆小樹,而丟掉了一片森林”
“小樹?哼……是一棵參天大樹纔對?”花如玉冷着臉嗔道,心理卻感受到小九的溫柔,很癢,很酥麻
“小樹,絕對的小樹,花妹妹,你纔是我心中的參天大樹,我發誓,當着你的面,我絕對不再想念雪……”
陳小九腦袋貼在花如玉脖上,呢喃道:“只要你別跟我也玩失蹤這一手就好了”
花如玉心中感動,趁着小九不注意,卻一腳將他踹了下去,嗔道:“呸……不說點好聽的,想讓我離開你?下輩”
一行人重霸佔了衙門府邸的一片區域
那兩千鐵甲營的士兵、五百巨角弓手也早就已經過了藥效,一個個渾身無力,睏倦頓生
小花公藥量大上許多,已經完全復原,忙不得的指揮這些士兵安營紮寨,休養生息
那些鰥寡老人、老弱病殘乍然見到大軍走來,一個個嚇道額心驚膽顫
花如玉下馬,笑着安慰道:“各位叔叔大爺,大嬸大媽,你們不要害怕,我們是大燕的士兵,已經把倭寇和叛軍收服了,從此以後,暮平城太平了,可以過上好日了……”
“太平了?我纔不信”
“就是,那些倭寇好厲害的,誰敢惹?”
……
質疑聲頓起,層出不窮
花如玉使了個眼色,羅桐將謝金,還有那些俘虜帶上來,指着他們,對衆百姓道:“大家看,這就是叛軍的頭頭兒,已經被我們抓住了”
“那些蔫頭耷腦的,被綁着的人,都已經成爲大燕的俘虜,他們敗了,除了死的,活着的都在這裡呢……”
“頭頭都被抓住了?”有的百姓露出了驚詫的神色
一個老奶奶湊了過來,仔細的看了看謝金,忽然痛哭流涕道:“對沒錯,這個混蛋是倭寇的頭頭,他還來我家,把我的兒抓取當壯丁呢,我兒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真的啊,上去揍死他個***”
老百姓們頓時興奮起來,一個個又哭又叫的衝上來,想要將謝金打死,謝金連連求饒
這時老百姓們,才驚詫的發現,謝金居然是大燕國的土著
他們心中氣了,撲上來廝打,磚頭、瓦礫,將謝金打得滿頭是血,奄奄一息
花如玉等着百姓們發泄完之後,將謝金‘保護’起來,纔對衆百姓道:“諸位父老相親,現在賊寇已,暮平重現太平安康,大家可以放心的過上好日,兒、女兒還在外面逃荒的,都找回老好好過日”
衆百姓痛哭流涕
一個老大娘又道:“現在雖然贏了,過些日倭寇在來侵擾,可怎麼辦纔好?”衆人聞言,紛紛擔憂起來
花如玉橫刀立馬,揚了揚頭,氣勢洶洶道:“倭寇來一個、殺一個,來一對兒,殺一雙只要有我花如玉在,大燕的國土之上,絕不會允許倭寇侵擾半步,就算是海域,我也要守衛得如鐵桶一般,讓大家絕不會再受到倭寇的騷擾……”
衆百姓聞言,激動的掉下熱淚,紛紛鼓掌叫好
有一些七八歲的孩童兒,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炮竹,叮噹三響,開始歡快的慶賀起來
聽着那清脆的鞭炮聲,望着百姓臉上又哭又笑的衝動之情,花如玉鼻裡酸酸的
她忽然感覺到,自己不適合做一名匪盜,也沒有被仇恨屏蔽了雙眸,在心底深處,自己始終有着一顆心懷大燕的赤之心
安頓好了所有的行裝,小白公、陳小九、花如玉終於有機會做下來,面對面的坐下來、好好溝通
陳小九絕對不會與小白公藏私,開門見山道:“花當家是花無意元帥的親生兒女,是女中豪傑,當然,也是我的女人,她畢生的願望只有一個,那就是爲父報仇……”
“不”
花如玉冷着臉,打斷小九的話,補充道:“現在又多了一條爲國爲民,我的骨裡受爹爹影響最深,我不能忘卻我爹爹守護大燕的使命”
小白公聽得動容,站起身來向花如玉深深的鞠了一躬,眼眸中閃爍着興奮地目光,拍着手道:“花當家,你能有這分胸襟,我很高興”
“我曾經的朋友很少,他們只知道要聽我的話,他們很無趣,他們是木頭人,他們很死板教條,從不敢對我稍加辭色直到我遇上小九,才被他既風趣、又無懼無畏的性所吸引,也把他當成自己的知己”
“可是,我突然發現,花當家與小九一樣的潑辣,也可以做我的好朋友,扈家寨的兄弟,豪放而又熱情,他們……他們都是我的朋友……”
陳小九哼了一聲:“朋友多了不值錢,你這廝,到底想說什麼,別拐彎抹角的,急死個人”
小白公常常的出了一口氣,一字一頓道:“既然花當家是我的朋友,花當家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花大家的仇恨,就是我的仇恨”
“既然我那糊塗老爹既然聽信讒言,將花老爺問罪,逼得花老爺遠走他鄉,那就要先找到進讒言、矇蔽是非,混淆視聽的混帳繩之以法,然後再慢慢跟我那便宜老爹算賬,雖然他是我老爹,但我絕對不會姑息他的,我幫着你們同對付他”
陳小九、花如玉面面相覷、爲之愕然
小白公又斟酌道:“只是,報仇之事千頭萬緒,要理清頭緒,慢慢計較不遲,而當務之急……”
小白公頓了一下,才猶豫道:“當務之急是讓花當家升任爲鐵甲營的花元帥,守衛暮平,方爲正道”
花如玉聞言,冷豔的眼眸中露出了期許的目光
“知我者,你也”陳小九走下來拍着小白公的肩膀,鄭重問道:“此事難度如何?要是能辦成這件事情,小九感激不盡”
小花公笑了笑:“此事不難,鐵甲營是由我一手操控,就連巨角弓手,其實也是從鐵甲營分離出來的”
“再者,花當家雖然是女流,但大燕的巾幗英雄還算少了?以女之身,任鐵甲營元帥之位,只要能力過人,又有功勞在身,也不算什麼逆天的事情,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陳小九、花如玉異口同聲問道
小白公猶豫道:“只是花當家的真實身份過於敏感,若是公佈於衆,只會帶來朝堂震動、百官抵.制所以,只有委屈花當家,僞造一個讓大家都可以接受的身份,此事方纔可行”
花如玉蹙眉良久,方纔點頭道:“只要能報得大仇,又能爲國爲民,抵禦賊寇,就算名改姓,我也心甘情願”
小白公點點頭道:“花當家胸襟寬曠,讓人欽佩”
陳小九拉着花如玉的柔荑,笑道:“僞造身份之事,還需要請鍾斌那老狐狸幫忙,再者鐵甲營、巨角弓手,共兩千多人的毒藥還沒有解開,我這就與毒皇一同趕回杭州,籌集草藥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