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電芒受到阻止,便慢慢的顯現出黑風的本體來。當一切都清晰起來後,才發現柳子炎的右手掌是平攤開的,緊緊印在黑風的腦門上,就在那兩隻血紅色大眼的中間部位上。
“黑風,別胡鬧了!”
柳子炎淡淡的道,語氣中,帶着一股毫無掩飾的命令。這一刻,他那綠色的眸子,竟然以壓倒性的氣勢將黑風血紅色的光芒給蓋了過去。
強者中的強者,現在的柳子炎發揮出了殭屍的真正實力,整個人的氣勢,凌駕在了黑風之上。
“咴咴咴”
黑風低聲嘶鳴一聲,雙翼一煽,便產生了一股強勁的推力,直頂着柳子炎在地上緩緩往後滑行而去。
柳子炎吃驚不已,黑風的力量果真強大如斯,就算他使出了全力,依然還會被頂動。他冷眸一動,雙腳一前一後叉開,慢慢的陷進地表,以抓緊地面。
“嘩嘩譁”
堅實的地面被劃出兩條深深的溝壑,而柳子炎的兩腿,也越陷越深,等整個小腿陷進去之後,他已經穩穩的停住了,無論黑風如何嘶鳴,如何煽動雙翼都不能將柳子炎給頂動分毫。
龍靈的呼吸變得無比的急促起來,胸口,也隨着她的呼吸而起伏不定,很是驚慌。她只覺現在所看到的、所聽到的,都像是在做一場真是無比的噩夢。
“這些東西,到底……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啊?”
見着柳子炎雙腿陷入地面而無事,而且還能硬生生的扛住怪物的攻擊,龍靈亦是把他也當成了怪物。
“咴咴咴”
就在這時,黑風突然高聲嘶鳴起來。
“噗”
一隻銀白色的尖角從黑風額頭上冒了出,就像一把利劍一般刺穿了柳子炎的手掌心。從傷口處冒出來的血液,將這銀角給染成了猙獰的紅色,但這銀角似乎有吸收血液的能力,眨眼間那淋漓的鮮血便像蒸發了似的不見了。
黑風突然將銀角拔了出來,身形一晃便來到了遠處,四肢直立,血紅色的眸子,一眨不眨的觀察着柳子炎。
柳子炎額頭痛出了涔涔汗珠,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發覺上邊布着一個大大的血洞,骨頭和皮肉顯眼的露出來,猙獰而恐怖。他把右手自然的垂下,那從血洞中涌出來的血水便順着他的五指滴落到地面上。
“他……他受傷了?”
已經過了些時候,龍靈的視線也變得清晰了起來,目視距離可達到十來米,所以柳子炎的右手情況,她看得那是真真切切的。
“咴咴咴”
見柳子炎受傷了,黑風在原地蹦蹦跳跳,活像個小孩子般歡快的嘶鳴着,然後雙翼一振,整個身軀便騰空而起,像翼龍一般往深山處飛去。可能是覺得柳子炎不好惹了,便產生了退意。
然而柳子炎卻沒有放棄它的意思,如果今晚不將它制服,難保以後它會出來傷人,他絕不允許自己的黑風作惡。
“呃啊~”
柳子炎一聲長嘯,一股滔天的氣勢澎湃而出,直衝霄漢,他右手掌的血洞,也在這一聲長嘯聲中瞬間癒合,恢復如初。
“嗖”
縱身一躍,柳子炎的身軀便消失在了原地,閃入密密的樹林裡。
見着這一幕,龍靈嚇得愣在了原地。一雙出塵的眸子,跳動着恐懼的光芒,絕美的容顏,也不禁嚇得像塗了一層薄粉般變得蒼白、無色。
它們……它們就這樣……這樣消失了?
龍靈聲音發顫,久久才醒過神來。她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趕緊跑去喚醒覃小花和鄒龍生以及塘西村村民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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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風速度極快,猶如龐然大物一般鋪天蓋地在空中掠過,經過月光的傾灑,它在地上形成了一道巨大的影子,這影子形似展開翅膀的吸血蝙蝠,又如黑夜中的幽靈,在地面上淌過。
而柳子炎,在密林裡穿梭,一個跳躍間便達百丈之遠。他就像神話故事裡追着太陽跑的夸父,只不過他追的,是一匹既是殭屍又是妖的魔馬。
“給我下來,黑風,快給我下來。”
柳子炎十分的氣惱,黑風此刻的高度,完全不是他能達到的,這種追逐方式,令他憋屈不已。
“咴咴咴”
聞見柳子炎的喊聲,黑風時不時的回過頭來朝着他歡快的嘶鳴上幾句,然後繼續飛翔。
“媽的!”
到得這個歲數,柳子炎第一次罵了髒話,他現在真想把黑風給狠狠的揍上一頓,因爲它實在太氣人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前方出現了一座高山,這座高山約四百米之高,山的頂端,離黑風的距離很近,完全是他夠得着的高度了。
“好,就這麼辦。”
柳子炎眼中綠芒大盛,從樹枝上跳下地面,踩着堅實的地面幻影化前行,如此一來,有着黑夜的掩飾,再加上密葉的遮蓋,他的身形便無法爲黑風所見了。
黑風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在空中不再移動,而是撲展着雙翼停在空中,身體微微上下浮動,一雙血紅色的眸子,對着下邊搜尋着柳子炎的身影。
可搜尋了許久,一無所獲。
黑風低聲嘶鳴,顯得有些焦急,它知道,追它的人,絕對沒有離開,肯定是藏匿在了某處,等待着最佳時機。
“嗖”
就在這時,柳子炎突然從林中竄出,像一道閃電掠上前邊的山頂,然後再縱身一躍,便帶着冷冽的氣息迎着黑風而來。
黑風聞見動靜,一轉身,只看見一道虛影已到了近前,而後只覺背上一沉,才意識到那道虛影已經騎在了它的身上。
黑風是無比驕傲的,就算失去了記憶,同樣是桀驁無比。有人騎在它身上,它的憤怒便如火山一般噴發了。
“咴咴咴”
它不斷的拍打着雙翼,令身軀在空中瘋狂的翻騰起來,如果把空氣比喻成水,那它就是在水裡不斷翻滾的蛟龍,強橫的力量,直將它周遭十多米的空氣都拍得涌動起來,發出‘呼呼呼’的風嘯之聲。
可不管它如何翻滾,飛躍,柳子炎的雙腳緊緊夾住它的肚子,就像與它連爲了一體,穩穩的騎着,一點兒也不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