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圭,你要知道,萬一他是軍統的人,他隨時都有可能聯合其他軍統人員,來一個裡應外合,將我們根據地摧毀,我沒有將他軟禁起來就已經是格外開恩了,所以,現階段,只能是這樣子,你懂嗎。”楊繼盛嚴肅的說道。
吳圭不再言語,他知道,司令員是下定了主意的,再怎麼說也於事無補。
如果外邊的柳子炎知道他的一個眼神導致了這樣的混賬效果,不知道會不會立馬拿一塊豆腐撞死去呢。
“司令員,調查柳子炎身份的任務交給我來做吧。”
這時,唐飛燕向前一步,美眸眨了眨,自命請願。
吳圭臉色驟變,“司令員,她和柳子炎之間有仇,這個任務絕對不能交給她,否則,對柳子炎來說,就相當不公平了。”他一聽,這還了得,要是被唐飛燕接手這個任務,就算柳子炎不是國民黨恐怕也會被說成是國民黨的。
“仇?有什麼仇?”
楊繼盛和蘇龍庭眉頭皺了皺,很是納悶。
“在打掃戰場的時候,柳子炎無意間……”
吳圭本想將其中的緣由說出來,卻被唐飛燕尖聲打斷,“吳連長,這關乎到我的個人隱私,希望你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然後又看向楊繼盛和蘇龍庭,正色道:“司令員,政委,我是一個預備黨員,我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如果把這個任務交給我,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在調查時夾雜個人恩怨或者情緒進去。”
“我也希望,如果我很好的完成了這次任務,能得到組織上的認可,批准我成爲一名真正的共產黨員。”
唐飛燕這番話,那說的絕對是有夠徹悟的,就連吳圭聽了,都覺得她不是爲了修理柳子炎而接這個任務的。
楊繼盛和蘇龍庭進行了半會兒的眼色交流,最後都是點了點頭。
“好,小唐,調查柳子炎身份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楊繼盛道,“但是,你單槍匹馬是絕對不行的,這樣,我派我的四個警衛員跟着你,除了聽候你的差遣外,還負責保護你的安全。”
什麼?
吳圭驚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他比任何人都明白這句話的含義,司令員擁有一個排的警衛員,他們身手過硬,槍法精準,是專門負責司令員和政委安全的人員,現在一下子就派出了四個,足以看出司令員對柳子炎這件事的高度重視了。
“謝謝司令員,小唐絕不辜負你的厚望,一定將柳子炎的身份查的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唐飛燕心裡美滋滋的,同時,眼角閃過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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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柳子炎此時很是鬱悶,自己一個帥氣的眼神過去,首長怎麼都不出來了呢。
“難道我剛纔那個眼神殺傷力不夠強大?”
柳子炎心裡在胡亂猜疑,這時,發現吳圭推開門走了出來,他立馬迎了上去。
“老吳,剛纔叫我到底啥事啊?”柳子炎問道,顯然裡面隱含的意思就是‘首長給我封了一個什麼樣的官啊’?
“沒啥事,司令員和政委就是想看看吼一聲能嚇退狼羣的人到底長啥樣。”
吳圭勉強露出一絲笑容,緩緩回答道。
“就爲這?沒有其他什麼事了?”
“沒有了。”吳圭道。
柳子炎大失所望,搞了半天,原來根本就不是在討論給自己什麼官當,他此時竟然有些懷才不遇的感覺。
“咯吱”
司令員和政委辦公的門又被推開,一轉頭,柳子炎就看到唐飛燕邁着輕盈的步伐走了出來,出衆的臉孔,仿若仙女下凡。
“柳子炎,你給我小心點。”
一出來,她就冷冷的瞪了眼柳子炎,說了句恐嚇的話,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靠,小丫頭片子,老子怕你啊。”望着唐飛燕那令人想入非非的背影,柳子炎阿Q似的咒罵了一句。
“老柳,走吧,我現在帶你去民兵隊。”吳圭嘆了口氣說了一句,然後朝院子的另一邊走去。
什麼?民兵?
柳子炎大驚失色,趕緊追了上去,“你剛纔說什麼,讓我去當民兵?”他以爲自己聽錯了。
“沒錯,就是當民兵。”吳圭重重的點了一下腦袋,很肯定的說道。
得到確認,柳子炎怔了片刻,心裡頓時來氣了,指着吳圭的鼻子就大罵:“好你個臭烏龜,你是不是以爲我柳子炎不知道民兵隊是幹什麼的。爲大部隊打柴火,打仗的時候背傷員、送物資,這就是民兵,這就是他媽的幹苦力的活,你他孃的竟然把我安排在那,你說,你是不是存心的,擔心老子哪天的官銜超過你?”
“老柳,你個混蛋,你把老子想成什麼人了。你以爲老子想讓你去民兵隊?你以爲老子想讓你去做苦力?這一切,是我能左右的?這,都是司令員安排的,我吳圭一個連長,算個球啊。”
吳圭亦是大聲的回擊,口水唾沫四濺。他現在心裡也十分的不好受,讓柳子炎去當民兵,實在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司令員的安排?”一聽到這句話,柳子炎那本來很強盛的怒火一下子被澆滅,眼睛睜大,石化在了原地。
這一刻,他的腦袋飛速的運轉了起來,再聯想起剛纔唐飛燕的表現,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經過。
“司令員和政委他們,是不是都懷疑我是國民黨,而且還派唐飛燕來調查我?”柳子炎雙眼直溜溜的盯着吳圭,不含任何感情的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吳圭十分的震驚,眼睛睜得像牛眼一般大。
“你只需回答是或者,不是。”
“是。”吳圭想了想,並沒有隱瞞。
“哼,果然是這樣。”
柳子炎不禁自嘲的笑了笑,在現代受盡了委屈,沒想到來到這抗戰時期,還是要受這麼多委屈,一想到這,他的拳頭就握的“咯咯”直響,一股藏在他心底強烈的煞氣自他身上散發出來。
這股煞氣,直接嚇得吳圭連退了兩三步,最後一屁股摔倒在地上,兩隻眼睛,驚恐的望着柳子炎。
這一刻,他彷彿又看到了面對狼羣時的柳子炎,那天地般主宰的氣息,直讓他窒息。在柳子炎的面前,他就覺得自己是一個螻蟻般的存在,是那麼的渺小,微乎其微。
“哼哼,柳子炎啊柳子炎,你不是自嘲自己是一隻又大又臭的小強嗎,現在別人只不過在你身上多添加了一道傷口,你難道就受不了了嗎。”
柳子炎擡起頭,又自嘲的笑了起來,這種笑,從容不迫,這種笑,睥睨天下。
強大的氣息,慢慢得以平復,而吳圭,也如釋重負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眼神裡,依然流露出無比驚駭的神色。
“老柳,你……你沒事吧?”
看到如此的柳子炎,他還真的擔心會出什麼事。
“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柳子炎笑了笑,相比於在現代所受的委屈,這點委屈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說,司令員和政委對自己的身份產生質疑,這也是在情理之中,想明白這一點,他的心裡稍微好受了一些。
“老吳,有沒有酒?”
“酒?有,正宗紅高粱,十分帶勁。”說到紅高粱時,吳圭的臉上很是自豪不已。
“好,很好,哈哈哈……”柳子炎大笑了起來。
當晚,柳子炎和吳圭兩人各抱着一罈紅高粱酒,坐在離根據地不遠的一處小山坡上,對着皎潔的明月,痛飲暢談,好不自在。
“燕昭廷郭隗,遂築黃金臺。劇辛方趙至,鄒衍復齊來。奈何青雲士,棄我如塵埃。珠玉買歌笑,槽糠養賢才。方知黃雀舉,千里獨徘徊。”
唐代詩人李白的《古風其十五》,被柳子炎對着明月,輕輕的吟唱,一口小酒,一首詩,他就彷彿化身成了李白,一身的蒼涼,連天上的明月看了,都黯然失神。
吳圭整個人呆住了,他是一個粗人,不明白此詩的意思,但柳子炎在吟唱着的時候,他分明能感受到他內心所受的極大委屈。
“哼哼,民兵又如何,就算是當民兵,我柳子炎,也要當最優秀的民兵。”
突然,柳子炎抱起酒罈站了起來,對着天空上的明月大聲的叫喊。所有的憋屈,都轉化成滾滾音波喊出去,在山林中的鳥兒,從睡夢中驚醒,鳴叫着飛向了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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