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飛燕在原地轉了一圈,最後她選擇往森林深處追去。
“啊”
剛追出去沒幾步,她就一腳踩空,整個人往下掉去。
眼前視線陷入短暫的黑暗之後重新迎來了光明,唐飛燕發現自己掉入了一個大坑。她右手纖指摁在太陽穴上緩緩坐了起來,“好……痛。”
輕輕按摩着自己的手臂,唐飛燕不禁用迷人的眼睛細細打量起周圍的情況來。
這是一個直徑大約有三米、深度大約有四米的大坑。茂密的草叢,將坑口都給掩蓋住了,這才使得她剛纔沒看清楚底下而失腳掉了下來。這個大坑的形狀居然還是上邊小而下邊大,也就是說,想順着坑壁爬上去是不可能的,而她的手又無法夠着坑沿。
想到此處,唐飛燕不禁驚慌了起來,一下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對着洞口就大喊:“救命啊。”
她的聲音不可謂不尖銳,這一聲叫喚,驚起了一大羣飛鳥。
“這不是唐飛燕那個小丫頭片子的聲音嗎?”
已經吸好血靜靜坐在樹枝上的柳子炎耳朵動了動,露出了一陣疑惑的表情。
“救命啊”
又是一聲呼喊傳來,柳子炎毫不猶豫的從樹上跳了下來。
“嘔”
一落到地面,他就沒忍住,一大口豬血被他吐了出來。
“他媽的,麻煩的女人。”用袖子擦拭掉嘴邊殘留的豬血,柳子炎朝着聲源走去。
不出半會兒,柳子炎就來到了坑邊,撥開前方的一撮野草看到了裡邊的唐飛燕,這時的唐飛燕恰好又喊了句“救命啊”。
“別喊了,老子的耳朵都快被你震聾了。”柳子炎用食指挖了挖耳朵,痞裡痞氣的說道。
“柳子炎?”
看到柳子炎,唐飛燕有些驚訝,大聲問道,“你剛纔去哪了?快救我出去。”
柳子炎忍不住嘆息一聲,唉,從根據地到這森林這一段竟然沒有半點發覺這個小丫頭片子跟着我,看來血癮發作之時是我最最鬆懈的時候啊!
“喂,狗漢奸,我命令你快把我救出去。”
見柳子炎發呆,唐飛燕心裡一氣,忍不住將已經很久都沒有用的外號給喊了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吸了豬血身體難受還是因爲其他原因,在聽到唐飛燕叫他狗漢奸的時候,柳子炎的心中一下子便升騰起了一股怒火,對着底下就是一聲咆哮,“老子不是漢奸。”
這一刻,他腦海中回憶起自來到這個烽火連天的抗戰年代後的種種,所遭受的委屈都和眼前這個女人有直接或者間接的關係。憤怒的氣焰一直自他內心燃燒到腦中,轉化爲濃濃殺意。
“嗖”柳子炎躍了下去,如鬼爪般奪命的右手閃電般的抓在唐飛燕白皙的脖子上,將她給抓離了地面,殺意,充斥着整個大坑。
脖子上傳來的窒息感,以及柳子炎冰冷的面孔,讓唐飛燕恐懼驚慌了起來,出於人的反應,她用力拍打着柳子炎的手。
柳子炎手上的力越加越大,而唐飛燕的掙扎也就越劇烈,已經將他的手給抓爛了。
望着絕美的容顏漲得通紅,柳子炎最終沒有下殺手,心裡一橫,將她輕輕一甩就甩在了一旁。
“再敢叫老子一句狗漢奸,我一定殺了你。”柳子炎指着地上的唐飛燕,冷冷的說道。
“咳咳……”唐飛燕後怕不已,全身微微顫抖,乾咳着恢復氣管的功能,一雙美眸,懼怕的望着柳子炎。就在剛纔,她真的從柳子炎的眼中感受到了真真切切的殺意,那時,就彷彿地獄大門敞開了一般,震懾她的靈魂啊。
“你在這等着,我上去找根繩子。”
看了眼唐飛燕白皙脖子上的紅色勒痕,柳子炎突然覺得自己做的有些過分了。說着,擡頭看了看坑口,輕輕一跳就抓住了坑沿,然後雙手一用力,他整個人就跳了上去,動作當真是犀利無比,毫不拖泥帶水。
唐飛燕從地上坐了起來,美眸之中,閃着一絲異樣的神色。
半個時辰之後,還不見上邊有任何的動靜,唐飛燕開始慌了,四周冰冷的土壤,讓她感覺自己似乎被這個世界給丟棄了。
“柳子炎,你這混蛋,你去哪了,快回來啊。”她站了起來,對着上邊焦急的喊着,美眸之中閃着晶瑩的淚花。
“嗖”
就在這時,一根由五六根樹藤交織在一起形成的繩子丟了下來。
“自己爬上來吧。”上邊傳下柳子炎淡淡的聲音。
“哦”
唐飛燕几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小聲應了一句,低着小腦袋,委屈的樣子實在是惹人疼惜。
她走進繩子近前,發現上邊每隔一一段距離就打了一個結,利於抓住攀爬。心中流過一絲暖流,擡眼望了望上方就開始抓住繩子往上爬去。
唐飛燕雖然行爲如千金大小姐,但她絕不是花瓶,憑藉着自己的力量爬了上來。一爬上去,她就看到背對着自己側靠着一棵樹的柳子炎。
孤寂滄桑的背影,猶如一個老男人,讓她看的一陣發呆發癡。
柳子炎扭過頭淡淡瞥了她一眼,然後一言不發邁開腳步就走。他現在身體相當不舒服,必須找塊地方靜靜等待着晚上的月亮出來,經過月光的洗禮才行。
“你去哪?”
唐飛燕踩着小步追了上去,擋在柳子炎前頭。
“我去哪和你有關係麼?”不含任何感情的話自柳子炎的嘴裡飄出。
唐飛燕心裡一橫,美眸直直的盯着他的雙眼,“當然有關係,別忘了,你的身份還非常的可疑,我得監視你的一舉一動。”
“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哼,如果我是國民黨的人,剛纔就不會救你。”柳子炎冷哼一聲。
“你別狡辯,你救我還不是怕司令員和政委徹底認定你是國民黨的人,暴露了自己。”
唐飛燕最大的本事就是胡編亂造,隨便一想一個簡單的理由就來了。
“切,我可沒空陪你瞎扯淡,白白(拜拜)!”
柳子炎繼續走了起來,只是這時腹中又開始傳來劇烈的嘔吐感了。
“你站住。”唐飛燕喊了一聲跟了上去。
“噗”
劇烈的嘔吐感不受控制,柳子炎倚着一棵樹低頭再次狂吐一包豬血出來。鮮紅色的豬血,將地面上的野草全部給染上了一層紅裝。
“你……你怎麼了?”
趕過來看到這一切的唐飛燕大驚失色,一顆小心臟跳的巨快。有點常識的人就知道,一個人吐血了,那就意味着得了什麼無法治癒的疾病啊。
“你這個臭小丫頭片子怎麼這麼煩,不是叫你離……”
話剛說到一半,柳子炎那敏銳的聽覺就聽到遠處似乎有軍隊整齊的步伐聲。
“別說話。”
柳子炎對着準備說話的唐飛燕一聲喝,將她給制止了,看了眼東邊,邁開腳步小心翼翼的摸去。
見柳子炎變得如此嚴肅,唐飛燕眨了眨雙瞳,撇了撇小嘴,也悄悄的跟了上去。
……
柳子炎爬上一個小山坡,擡眼往底下看去,發現大約有五百多個全副武裝的鬼子棲息在下方。
他們整齊的站着,有六名軍官站在他們的前頭。爲首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子,他嘴脣上方,留着一撮黑色的鬍鬚,臉色如雨天的長空,陰沉的可怕。此時他雙目凌厲,雙腳微微叉開,兩手撐着一把東洋武士刀看着面前的五百多號日軍。
“龜田中佐閣下,爲何我們這次只帶這麼少的兵力,八路的根據地,可不是輕易就能攻打下來的。”
一位日本軍官來到爲首的那位軍官面前,彎了彎身子,很是恭敬的問道。
“這次行動是一次奇襲,兵,貴精而不在多,只要藉助夜色打他一個出其不意,八路的根據地明天就能到了我們大日本皇軍的手裡。”
爲首的那個日本軍官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握住了右拳,一舉一動,都充滿了狡猾陰險的姿態。
“嗨”那個問話的軍官再次躬了躬身,閃到了一邊。
爲首的軍官看着前方衆日軍,雙眼之中,迸射出兩道寒光,“還有三個小時天就黑了,到時候,就是你們殺入八路根據地的時刻,我不希望任何活物從八路根據地活着離開,聽到了嗎?”
“嗨。”五百多號鬼子做了一個立正的姿勢,齊聲應答。
“怎麼……怎麼有這麼多鬼子。”
剛剛纔摸到小山坡上的唐飛燕看到這麼一大隊鬼子,驚得睜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