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哥,電話線早就被我們剪斷了,他咋還說打電話給了縣城的鬼子呢,真是笑死人了。”榮生走到柳子炎面前,臉上滿是笑意。
柳子炎沒有說話,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上官鳳凰的身上,感受到她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冷意,柳子炎知道她因爲那句‘娘們’而動了殺意。
“哼,敢罵我們家小姐,找死。”
銀星冷冷瞥了眼堡壘,然後從一個大漢手中接過一個由十幾顆彈頭組成的束裝炸彈便朝機槍口走去。
“等等。”
見到這幅模樣的銀星,柳子炎豈會不知道她想將裡邊的僞軍炸成灰燼?忙揮了揮手製止。然後看向上官鳳凰,“上官大當家的,如果被你們炸掉,這個堡壘還是算我們八路端掉的吧?”
“放心,自然是算你們端掉的。”上官鳳凰美眸瞥了他一眼,淡淡的道。
“既然如此,那好,你們隨便吧。”
柳子炎放心下來,對着黃大仁一夥揮了揮手,“都給我退到二十米開外,捂住耳朵張大嘴巴,誰不照做屁股就等着開花,聽到了沒有?”這可是十幾顆手榴彈同時爆炸,瞬間產生的能量那是驚人的,如果不那樣做,恐怕會傷及到脆弱的耳膜,所以他必須很謹慎的叫大家應對。
“是。”
大傢伙應了一聲,皆按照柳子炎所說的做。
銀星淡淡瞥了眼柳子炎他們,充滿了不屑。然後點燃束裝炸彈的引線,順着機槍口便扔了進去。
“轟”
一道衝破天際的巨響像滾滾驚雷一般炸響,雖然民兵隊衆人都張大了嘴巴和捂上了耳朵,可還是感覺耳膜生生的抽疼。
那座堡壘如豆腐渣工程一般土崩瓦解,無數飛石沙礫被炸上了高空,然後像細雨一般落下。
就這樣,又一座堡壘被端掉了,裡邊的僞軍,隨着這聲巨響,成爲了空氣之中的塵埃。
…………
夜,還在繼續,柳子炎率領民兵隊又端了三個堡壘才罷休。回到土地廟休息,可是豐富的收穫,讓民兵隊所有人都興奮不已,哪裡還有什麼睡意。要不是柳子炎強制他們躺下把眼睛閉上睡覺,他們恐怕就會一直摸着四挺歪把子機槍流哈喇子了。
強制命令還是有效的,不出一刻鐘,土地廟內就傳出了震天的呼嚕聲。
一家村民的屋子內……
上官鳳凰負手而立,站在窗戶靜靜的望着窗外,好似在想些什麼。
“小姐,沒想到這羣八路軍這麼厲害,一夜之間就可以端掉五座堡壘,看來這第三場比試,他們也能獲勝了。”銀星走到她面前,輕輕說道。
“反正柳子炎是小姐的真命天子,那樣豈不是更好,他就可以通過我們的考驗留在這陽城縣了,以後也可以常來我們鳳凰寨做客。”銀月插嘴道。
“銀月,你胡說什麼呢,都說了咱們和八路不是一路的,柳子炎他怎麼可能是小姐的真命天子。”
“怎麼就不是嘛,他長得那麼俊,而且身手也非常好,和我們小姐最是般配了。”銀月不服氣的說道。
“銀月,你……”
“好了,都別說了,不然都自行掌嘴二十。”
銀星還想說些什麼,上官鳳凰出言打斷。芳澤無加的紅色背影,給人以無限的遐想。
銀月調皮的吐了吐丁字舌,朝着銀星眨了眨眼。而後者則長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顯得很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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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五六天裡,柳子炎帶領民兵隊衆人,四下端敵人的堡壘,有他精湛的槍法作爲掩護,民兵隊成員衝的那是義無反顧,殺的敵人片甲不留,果真是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啊。
就這五六天的時間裡,柳子炎他們共端掉了二十八座堡壘,離端掉四十座堡壘這個目標已經遙遙在望了。當然,在這期間,柳子炎吸過一次血,有僞軍這種現成的血包,他倒是沒有再殺賽加羚羊了。
陽城縣縣城……
松下竹座下工藤北野大佐端正的坐在一座房屋的大廳內,目光,從底下六七位部下身上一一掃過。他的臉上佈滿皺紋,如溝壑般的皺紋,像是被刀尖生生劃出來的,猙獰而恐怖。
突然,他站了起來,沉聲道:“最近,聯隊防區內很不太平,短短五六天的時間裡,就將近有三十座堅固堡壘被端掉。你們誰能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說到最後,還使勁的拍了幾下面前的辦公桌,已然變成了咆哮。
幾名軍官渾身一顫,最後有一個站了出來,躬了躬身,道:“報告大佐,據底下皇協軍彙報,這一切,都是火鳳凰所爲。”
“火鳳凰?”工藤北野皺了皺濃眉。
“嗨,她是黃山頂上鳳凰寨的寨主,是土匪頭子,因其父親在抵抗我們大日本皇軍佔領陽城縣時中彈犧牲,所以她無時無刻不在和我們大日本皇軍作對。”
“八嘎,既然是反抗力量,爲何不早早把他們剷除?”
工藤北野勃然大怒,從辦公桌後面走出來,一把抓住那個說話的軍官衣領。
“咕咚”
這名日軍軍官艱難嚥了一口口水,道:“大佐有所不知,鳳凰寨……鳳凰寨所在的黃山,地勢險要,易……易守難攻,我們……我們曾對那裡組織了不下二十次進攻,但都損失慘重,以失敗告終,所以……所以就暫時放棄了,想等聖戰結束後再回過頭來慢慢收拾他們。”
“不下二十次進攻?”工藤北野放開他的衣領,語氣稍微緩和了些。
“嗨,這二十幾次進攻,共有一百二十名英勇的戰士在戰鬥中死去。”這名日軍軍官道。
“哼,既然很難攻上鳳凰寨,那就把他們引到開闊的地方再逐一殲滅。”
工藤北野眼中迸射出兩道寒光,表情有些陰森了起來。
“大佐的意思是……”剛纔說話的日軍軍官眨了眨眼,露出了不解之色。
“他們是土匪,你說還有什麼東西對他們的誘惑力最大,嗯?”工藤北野死死盯着他,像bi問犯人似的問道。
“……嗨,在下明白了。”
這名日軍軍官想了一會兒,最後眼中精光大盛,心裡已經明白了工藤北野的意思。
“既然已經明白,那就傳令下去,明日組織行動,一定要把火~鳳~凰消滅!”在念到火鳳凰三個字的時候,工藤北野那是一字一頓,顯示着他無比憤怒的心情。
“嗨”衆軍官躬了躬身,齊聲應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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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柳子炎照常把黑風從土地廟裡牽出來餵養,全身烏黑的黑風,有柳子炎在,竟然一改平時比人的食物還好的馬料,吃起了隨處的可見的青青草兒。
上官鳳凰負手站在一旁,一襲紅衣,隨着輕風招展。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她,就是這首詩的真實寫照。單單一雙美眸和黛眉,就足以媲美這首詩的精華。
在用馬料餵養黑風的柳子炎能聞到淡淡的幽香從上官鳳凰身上飄來,這種幽香,讓他迷醉不已,身心感覺非常的舒服,這也讓他突然想起在揹着唐飛燕的時候也聞到過這種香味。
“難道天下的女人都是這般香,可爲何那個詩菁菁沒有呢?”柳子炎心中不禁一陣納悶了,他記得詩菁菁身上的確沒有這種味道。
要是黃大仁聽到的話,肯定會幹咳幾聲告訴他,‘老柳啊,這是處子體香啊’。
過了一會兒,上官鳳凰上前兩步,但依然是負着手,神色有些異樣。
“柳……柳子炎。”
“嗯,上官大當家的有事?”柳子炎回過頭看着她,問道。
迎上柳子炎的目光,上官鳳凰面紗之下的俏臉兒微微一紅,目光立即變得遊離起來,“你……你喜歡的那個女人應該也是位八路軍吧?”她也不知道爲什麼,就是非常想知道柳子炎喜歡的女人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銀月在聽到上官鳳凰這話後,羞羞的笑了笑,然後拉着發愣的銀星退到了遠處。
“臭銀月,你幹什麼?”銀星很是氣憤的對着銀月道。
“你沒看到小姐想要打聽柳子炎的私事啊,我們在那,柳子炎好意思說嗎?”銀月指了指柳子炎道。
“是嗎?我怎麼看不出來。”銀星將信將疑,眨了眨眼道。
“你個呆木瓜怎麼看得出來,我可告訴你,咱們家小姐八成是喜歡上柳子炎了。”
“你胡說,小姐怎麼能喜歡上這個臭八路呢。”銀星自然不相信了。
“我胡說?難道你沒發現小姐看柳子炎的眼光不一樣嗎,對別人,那是冷冰冰的,但是對柳子炎,卻是含情脈脈的。”
“不……不會吧。”銀星心中大驚不已,不過仔細想一想,還真是如銀月所說。
“怎麼不會啊,事實就是如此。”
銀月緩了緩,續道,“你啊,以後別再說什麼柳子炎是八路軍怎麼可能是小姐真命天子之類的話。我們兩個自小就跟着小姐,自老寨主死後,小姐一個人肩負起了鳳凰寨的大任,這兩年來,爲了建立威嚴,她選擇戴上面紗,將笑容掩蓋起來,讓自己變成一個冷冰冰的女人。
她雖然看起來威風凜凜,可我知道,小姐過得並不快樂,她已經將自己隔離了起來,甚至連我們都快要隔絕在她的世界裡了,如果再這麼下去,我不敢想象她會變成怎樣,我也不敢去想。”
銀月的一番話,直觸銀星的心底。她猶記得和小姐一起捕蝴蝶、摘野果……的快樂時光,可這一切,都已經開始慢慢的模糊了起來。是的,銀月說的一點都沒錯,自己的小姐正在變得陌生起來,而促使她轉變的原因,便是鳳凰寨這個大任。
“小姐。”兩行淚水自銀星的眼中流出。
“銀星,如果真的爲小姐好,咱們都該支持她勇敢的去追求自己的幸福。”銀月緊了緊銀星的手兒,說道。
“嗯,我知道了,銀月。”銀星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