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陣子,杜自強纔回來,而唐啓明顯看到杜自強精神有些疲勞,並且藏在衣袖裡的手臂上,隱約還能看到一道道抓痕。
吃飯的過程中,杜自強有些悶悶不樂。後來唐啓瞭解到,原來杜自強有個女兒叫做杜曉曉,不知什麼原因生了一場怪病,每一次發病都會失去理智,甚至還會襲擊人,用牙咬用手抓,十分恐怖。
杜自強自然也請過不少國內知名專家,還去過各大醫院檢查過,但都無一例外的沒有太大效果,診斷後醫生都說杜曉曉患得是精神上的問題,恢復的可能性不高。
就連京城比較有名氣的中醫妙手樓高看過之後,都說這病他治不了,不過樓高倒是開過幾個方子,杜曉曉吃了一陣子倒還多少有些作用。
而隨着抗體的增生,藥物效果急速下降,半年過去了,杜曉曉又恢復了以往那偶爾清醒時常癲狂的狀態。
聽到這,唐啓忽然說道:“杜市長,我曾學過一些醫術,如果杜市長信任我的話,我可以給令愛看一看,說不定可以幫上一點忙。”
唐啓並沒有學過醫術,但他相信手指的治癒能力,如果讓他跟杜曉曉直接接觸,他有一半以上的把握能治好她。
其實唐啓也是有私心的,畢竟華南市是他的根基所在,必須要結交一個可以控制華南整個局面的人,以待日後有需要的時候能出手幫忙。
當然,其中也因爲杜自強與以往唐啓接觸的大官有所不同,並沒有太大的架子,行事也精明幽默,這纔想要出手幫幫他。
一聽說唐啓有辦法,杜自強面上一喜,吃過飯之後就帶着唐啓來到杜曉曉的房間。
杜曉曉的房間是經過專門設計過的,四周牆壁不是硬邦邦的石牆,而是換成了纖維材質,屋內但凡尖銳的東西都不存在,生怕杜曉曉發狂時候,失去理智傷了自己。
唐啓幾人來的時候,杜曉曉正呆呆的看着窗外,從側面看去,杜曉曉也就只有十五六歲的樣子,正直花季少女,衆人吵鬧的聲音,並沒引起杜曉曉關注。
唐啓盯着杜曉曉的背影,瞬間將三維空間展開。先是看到杜曉曉柔美的輪廓,然後慢慢深入,將她的身體進行分解,從血肉到骨骼都能看的清清楚楚,很快唐啓腦海中便呈現了杜曉曉身體的結構。
看過許多正常人身體的狀況,唐啓發現杜曉曉的身體很正常,氣血很足,與常人並無他樣,眉頭不由得微微皺了起來,想走近一些觀察。
唐啓緩緩走過來,在杜曉曉面前站立,一臉溫和的笑容:“我是你爸爸的朋友,來幫你檢查一下身體。”
杜自強立在原地沒有動彈,心中暗歎一聲。杜曉曉每次發病之前,都會發呆一段時間,期間不吃不喝,甚至連他這個父親都不理不睬。
在唐啓的眼中,杜曉曉的樣子很俏麗,模樣秀麗,眉毛修長。
這本應該是一個十分開朗的女孩,但因爲病魔纏身,此時眼中只有木然,一雙明亮的眼睛更是傻傻的盯着前方,給人感覺十分詭異。
她似乎沒有聽到唐啓的話,依舊保持呆坐的姿勢。
唐啓再次問了她幾句話,見對方沒有絲毫迴應,便要準備起身離開。而就在這個時候,杜曉曉原本木然的臉孔出現了變化。
這變化越來越大,最後竟然攀上了一絲痛楚和猙獰,只見杜曉曉一把抓住唐啓,大聲喊道:“快來救救我,我的頭好疼,我快要死了。”
她手上的勁道十分之大,唐啓被她抓的手臂一陣生疼。再去看杜曉曉那茫然無助的樣子,唐啓心中生起一絲憐惜。
唐啓伸手緊握了一下杜曉曉滿是傷痕的小手,想要讓她安靜下來,卻被杜曉曉杜曉曉掙脫,然後又突然抱住唐啓的脖子,哭泣道:“我好害怕,快救救我,求求你快救救我。”
杜曉曉整個人都捲曲在唐啓的懷中,雙臂停在空中,不知放在哪裡合適。
在場的衆人都是臉色大變。杜自強還以爲杜曉曉又犯病了,向前走了幾步,不過,他很快就停下來,杜曉曉很快就安靜了,竟然在唐啓懷中睡着了。
唐啓十分尷尬,身體有些僵硬,胸前那兩點柔軟貼在他胸膛,十分舒坦,臉色不由得紅了一下。低頭看向杜曉曉,見她睡得極爲安詳,唐啓輕輕地將她放在一邊的牀上。
然後看了一眼杜市長,裝模作樣的給杜曉曉把脈。
“杜曉曉,女,十六歲,性格活潑,身高1.6米,三圍:78,32,75……,因長期服用硫酸鹽,中毒極深,致使大腦皮層局部腦神經受損,引發大腦思維混亂,產生幻覺,時常癲狂……”
腦海中的聲音詳詳細細的介紹了一番杜曉曉的情況。唐啓暗暗吃驚,杜曉曉大腦出現了問題,而且還是個大問題。
唐啓將三維空間濃縮成爲一個三十釐米的圓圈,集中在了杜曉曉的大腦中,這一看不要緊,唐啓頓時嚇了一大跳。
在杜曉曉的大腦中,有一團黑紫色的毒氣環繞,毒氣範圍極大,幾乎上覆蓋了整個大腦皮層的神經。知道病源頭,唐啓便決定用手指的能力來試試。
一抹綠光順着手指,飛快的打入她的腦中,隨後很快便與毒氣接觸。毒氣碰到手指的綠光後,慢慢的開始被分解消散。
五分鐘過去了,毒氣明顯變小了不少,而唐啓這時卻感到身體傳來陣陣虛弱,急忙將手指拿開。
唐啓暗自一驚,以往只要動用手指的治癒能力,一般病狀很快便能好。而這次不同,杜曉曉中毒十分之深,毒氣已經與她的腦神經融合在一起,很難剝離。
即便手指能力很逆天,一時間也無法將所有毒氣消除,只好做好長久治療的打算。
唐啓站起身,面色瞬間一冷,沉聲道:“杜市長,令愛是因爲長期服用硫酸鹽,導致了大腦神經受損,纔會變得神志不清。平時都是誰來照顧令愛的飲食的?”
杜自強一聽,臉色驟然一變。硫酸鹽他知道,是製造毒的一種材料,對大腦神經破壞極大,而且與正常的鹹鹽形態相似,如果不經過儀器檢測,是很難分辨出來的。
他突然轉身怒道:“張萍,你爲什麼要這樣做?”
杜自強家中有兩個保姆,張萍是個中年婦女,三十多歲,面容樸素,一看就是個老實本分的人。
聽到杜自強的問話,張萍知道事情滿不下去了,冷冷的說道:“你問我爲什麼這麼做?你難道不記得,曾經自己做過什麼嗎?”
杜自強瞪着眼睛:“本人做事向來公道,問心無愧。”
“問心無愧?”張萍瞥了一眼唐啓,冷笑道:“三年前,瑞晟房地產,稻香村,你都幹了什麼?”
聽到張萍爆出的地名,杜自強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問道:“你是那個孩子的母親?”
張萍冷着臉沒有說話,但任誰都能看得出,她默認了。
原來,三年前,杜自強剛當上華南市市長,正所謂新官上任三把火,杜自強也不例外,自然不將很多人放在眼中。而想要撈點錢,必須要做點公衆性的事才行,於是杜自強便以擴建新區爲理由,要將位於東城的稻香村拆除,建成居民樓。
那時,稻香村的村民聚衆極力反對,按理說,遇到釘子戶的事情很常見,他們無非就想要多要點東西,而杜自強當時卻覺得這是對他權威的一個侮辱,於是便找到一個叫睿晟的房地產公司,讓他們對稻香村進行的強行拆除。
拆除的當天,工作人員也沒有提前做過人員疏散,認爲吊車動靜這麼大,所有人肯定都會出來,除非傻子纔會躲在屋子裡。
就是因爲這個疏忽,在稻香村的某個家中,一個四歲的小孩正在屋內睡覺,吊車直接將她給碾的細碎,屍骨全無。
而張萍就是那個孩子的母親。那天,她正好出去買東西,走開了一小會,而就是這麼短短几十分鐘的時間,自己四歲的孩子就死了。
張萍當時傷心難過,連死的心都有了,恨極了那個吊車司機。後來經過多方打聽,才知道這件事的幕後主事者是市長杜自強。
爲此還去法院起訴過杜自強,而法院給他的回答是,這件事沒有確鑿證據,也就沒了下文。這讓她心灰意冷,於是才決定來杜自強家當保姆,伺機報復。
因此,這纔有了杜曉曉中毒的這件事。
想起這件事,杜自強愧疚的低下頭。如果他當時不那麼衝動,提前做一個人員疏散,也不會發生那樣的意外了。而法院那邊也不是沒有來調查過,但因爲顧忌他的身份,又加上杜自強給他們一些錢,所以也就不了了之。
畢竟,一個市長跟一個孩子的母親相比,他們更不願意得罪市長。
知道了事情的經過,唐啓說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能將責任全部推到杜市長的身上,那個房地產公司纔是責任的一方,杜市長也只能算是發起者,真正實地操作的卻是他們。”
杜自強沒有說話,他知道就算現在他說的天花爛墜,張萍也未必會原諒他。
張萍說道:“如果沒有他的允許,他們敢擅自去強拆嗎?我女兒那時才四歲,活生生的生命,就被他們這些貪圖利益的混蛋給殺了。你說,這件事放在你身上,你能忍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