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被多少牽掛,此刻已經有了另一個身份的葉正勳是一無所知,這個身份的他叫古文樂,一個據說快三十歲,還是純潔處男一個的大齡青年。
古文樂和妹妹古詩怡吃晚餐的地方選擇在一家大型的麪館,這裡首推的是擔仔麪,最大特色在於它的肉臊,再加上一隻味道鮮美的蝦子,雖然就這麼小小一碗,但風味獨特,回味無窮,外加個滷蛋。
除此之外,還有鹽蒸蝦、筒仔米糕、臭豆腐、海鮮粥、十全藥燉排骨等特色小吃。
老古的飯量驚人,三碗擔仔麪下肚之外,還零零散散吃了許多小吃。
而古詩怡吃的卻很少,更多時候,古詩怡只是微笑的看着這個哥哥在吃東西,這樣的生活對於古詩怡來說,是極大的滿足和幸福。
酒足飯飽之後的老古,自然掏出煙點上,享受這難得的愜意。
可老古的煙還沒抽上幾口,街上突然傳來一陣喧譁的打鬧聲,老古很隨意的一看,就看見隔壁李季全家的兒子李則凱也混跡在這打架鬥毆的人羣中。
老古對李季全是相當尊重的,因爲在他住院的時候,整個新竹村來看望過他的人,就是李季全了,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所以李季全託付老古,遇見李則凱就將這小子帶回家去,老古一定要給辦到的。
“詩怡,我先去趟衛生間好像吃的太飽了”
老古佯裝摸了摸肚子。
“嗯,哥,那我就在這裡等你”
老古藉口去廁所之際,從後門溜了出去
在臺灣,幫派林立,是衆所皆知的。
爲了各自的利益,在街上大打出手更是習以爲常。
當然,各個幫派之間都有清晰的幫規,毆鬥之時,極少會出槍彈。
普遍是砍刀和鐵棍等武器。
從後面溜出去的老古看見那一夥人爭執打鬥,其中一人就是李則凱。
這些人大約有二十多人,都是一些十歲年少氣盛的少年,明亮的路燈下只見他們身穿不倫不類的奇裝異服,有的鼻子打着洞,有的染成金髮,人人神色不善,分成涇渭分明的兩邊,還有人手裡提着片刀和球bāng,雙方不知在爭論什麼,表情非常激動,眼看就要打起來了。還有青chūn痘的李則凱,站在最前排,咬牙切齒,兇惡地瞪着對方。
古文樂一骨碌出了後門,喊道:“阿凱,你在這裡幹什麼?你媽喊你回家吃飯了。”
沒想到李則凱聽而不聞,立刻和對方爲首一個高大的男生扭做一團,你揪住我的衣領,我捏着你的脖子,誰都不肯放開。
無奈的老古只好再次喊道:“阿凱,你和他們在爭什麼?賠個禮道個歉,走啦”
幾個男生開始鬨笑:“大叔,您還是躲遠一點吧,免得等下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李則凱沒好氣地說:“滾遠點,死老古,我的事不用你管”
“我這是爲了你好,不要不識擡舉,跟這幫蠢貨有什麼好玩的,你沒看到他們都拿你當炮灰嗎,你當出頭鳥卻沒人肯幫忙”老古邊說着點了支菸,朝他們走過去。
聽到這話,很快便有人指着老古的鼻子罵道:“你說誰是蠢貨?我們的事不用你管,識相的滾遠點。”
被人威脅,老古也沒放在心上,一副淡然自若的神情道:“你們是死是活,我是不會管的,李則凱,打架可是不好的行爲,不光會對別人造成傷害,還容易弄傷自己,就是不小心踐踏花花草草,或者讓小朋友看到也是不好的啊,你有沒有想過你爸爸的感受?他年老體弱,孤苦無依,唯一的希望寄託在你身上,就是盼着你能快點長大,成家立業,不要四處鬼混……”
“哪裡來的鳥人?”站在旁邊一個眼神自以爲很冷酷的黃頭髮男青年說:“則凱,他是你什麼人?”
“跟我沒關係”李則凱怒吼道,話音剛落,對方一記直拳迎面而來,正好擊中鼻子,‘撲’的一聲,似乎連周圍的人都清晰可聞。他腦子昏眩,鼻腔流出長長鮮血。
即便是這樣的時刻,老古同志還是先擺出一副講大道理的姿態。
“喂,這位同學,你這樣是不對的,傷害他人身體是觸犯法律的”
突然,腦後激起一串風聲,老古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咣”一陣劇烈的疼痛從後腦傳來,
老古的後腦被襲,老古一聲未吭,依然直tǐngtǐng的站着。
在他身後一個高瘦的男生手裡握着鋁合金球bāng,還保持着揮擊的姿勢,高聲笑道:“我最討厭嘰嘰歪歪的人了,他.”
鮮血從後腦逐漸蔓延,染紅了白色的體恤衫。
也正是這一bāng,讓原先就經常浮現在老古腦海中的畫面更加清晰可見。
那一個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臉,很多,很多人。
熟悉是因爲一種感覺,而陌生則是因爲這些人,老古從來沒有在臺灣見過。
在這些臉孔中,老古看見了海報上那個美女大明星林芯瀅的樣子,穿着白色婚紗的樣子,而在林芯瀅身邊,還有好幾個穿着白色婚紗的女子。
老古還看見美女醫生方醫生的臉孔,是在直升飛機上,方醫生和一個穿着軍裝的年輕男子在接wěn,那個穿軍裝的男子像是自己,又有些不像
然後有戰鬥機,航空母艦,而最後,所有的臉孔像玻璃一樣破碎,所有的音容驟然遠去,一道亮光刺穿了心臟的疼,痛到結束了腦海所有的幻象。
正因爲這些畫面,老古一直就那麼站着,一動不動。
“我們是不是把他打死了?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你的警我們快跑”
這時李則凱等人也發現了老古受傷,都有些驚恐,停下手腳,不知所措地看着一動不動的老古。
兩夥叫罵打鬥的人重新分開,中間隔着兩米的距離,
而很快在衆人驚愕的眼神中,老古摸了摸自己的後腦,目光左右掃了衆人一圈,眉目間的表情平靜淡漠得像是剛從菜市場買了兩斤豬肉返家的家庭fù男。
“靠,竟然把我衣服弄髒了”
老古嘀咕了一句,一反手,順手脫掉身上骯髒的汗衫。
一時間,衆人不禁齊齊倒抽一口涼氣,幾個女生捂住自己的嘴巴。
只見老古肩膀、胸口、後腰、雙臂,躺滿橫七豎八密密麻麻的傷疤,有的好像樹葉,有的彷彿蜈蚣,有的如同鋸齒,有切傷、砍傷、刺傷、削傷、劈傷、割傷、擦傷、裂傷,甚至還有槍傷刀傷,就是一個人在刀叢裡打滾,都不可能受到這麼多的傷,道道傷疤觸目驚心,張牙舞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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