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時候,穆雲汐接到穆震霆老爺子的電話,那時才六點一刻,這讓穆雲汐頗爲詫異,按照老爺子的習慣,他一向是七點起牀,鍛鍊半個小時後再休息十分鐘,然後吃早飯,這期間任何事情不做。
今天偏偏一反常規,主動的給自己打電話,若按平時,這個電話將是劉嫂打的。
接了電話,不出穆雲汐的意料之外,穆震霆要她回穆家一趟。
穆雲汐沒有問明原因,獨自一人駕車朝着穆家行去,在她看來,爺爺對她一向比較欣賞,當初創業的時候,穆老爺子也是讚許的,甚至誇獎道,自力更生,豐衣足食,實乃我穆家人榜樣。
要知道,看着下一代都不成氣候,穆震挺是很少夸人的,特別是穆家的人。
八點鐘的時候,穆雲汐回到穆家,在劉嫂的帶領下進了穆震霆的書房。
“看看吧,這是你堂哥寫的。”見穆雲汐進來了,穆震挺食指輕點紅衫木書桌上的A4紙。
表情淡然,只是一雙昏花的眸子在拿掉老花鏡後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惆悵。
A4紙上的字跡是手寫的,正楷,工整的筆記體現出書寫人的文字功底,而這張A4紙上寫的赫然是諸葛亮的《出師表》。
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誠危急存亡之秋也。然侍衛之臣,不懈於內;忠志之士,忘身於外者:蓋追先帝之殊遇,欲報之於陛下也。誠宜開張聖聽,以光先帝遺德,恢弘志士之氣;不宜妄自菲薄,引喻失義,以塞忠諫之路也。
……
臣本布衣,躬耕南陽,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先帝不以臣卑鄙,猥自枉屈,三顧臣於草廬之中,諮臣以當世之事,由是感激,遂許先帝以驅馳。後值傾覆,受任於敗軍之際,奉命於危難之間:爾來二十有一年矣。
……
願陛下託臣以討賊興復之效,不效則治臣之罪,以告先帝之靈;若無興德之言,則責攸之、禕、允等之慢,以彰其咎。陛下亦宜自謀,以諮諏善道,察納雅言,深追先帝遺詔。臣不勝受恩感激!今當遠離,臨表涕泣,不知所云。
A4紙厚,即使用簽字筆來寫,這其中深深的印折也足出以說明穆凌風的寫這篇出師表時的破釜沉舟的心情。
一方面,是借出師表說明了南市以及穆家的情況,天下三分,說的不正是南市嗎,而漢室勢微,說的不是正是穆家嗎,羣臣無能,獨諸葛亮一人明知天下有虎,偏偏要出山打虎,接過這燙手的山芋,要爲漢室的興亡盡畢生之力,穆凌風也藉着諸葛亮的做法表明自己的心態,置之死地而後生。
可以說,這張雪白的A4紙,一篇《出師表》外加用力的筆跡,無一不在說明着穆凌風的決心,他在明目張膽的*宮穆震霆。
可是說是膽大妄爲,勢在必行的一擊。
穆凌風賭對了,看到這張A4紙,再看看上面的《出師表》,穆震霆長長的嘆息,且不說這是不是忠心,也不說他能不能擔得起這份農業,單單的他的勇氣就在穆家裡無人出其左右。
可以說,穆凌風選擇了這首《出師表》,大大的打動了穆震霆老爺子的心,得此子孫,穆家之大幸也。
可是,同樣是一首《出師表》,穆震霆也讀出了別樣的味道。
穆凌風以此相*,自喻成領袖羣臣的忠臣,可是諸葛亮縱然天縱奇材,終歸是一人之下萬萬人之上了,終是沒有取而代之。
當看到這張擺在書桌上的A4紙後,他叫回了穆雲汐。
雖然能夠倒背如流,可穆雲汐還是認真的看完這首與其他《出師表》並無二樣的《出師表》。
看完之後,她才朱脣輕啓,道:“爺爺,堂哥是想掌管家業。”
“你是如何想法?”穆震霆慈祥的問道,在整個穆家,也只有對穆雲汐纔會有這樣的表情。
“一切都是爺爺做主。”穆雲汐沒有好勝之心,自然也就沒有爭奪之意,一切都顯得風輕雲淡,自有一番飄逸出塵的氣質。
“你對這份家業就沒有幾分想法?”對於穆雲汐飄渺的氣質,穆震霆頗爲意外,這種恬淡即使是他也無法做到。
人活在世,活的是一口氣,能做到與世無爭,如果不是大才,就是蠢材了,當然還有另一種的,遁入空門。
就穆雲汐來說,後兩種是沒可能的,可是,整個穆家的產業要比雲汐家政強大太多了,兩者不可同日而語。
“沒有。”穆雲汐的回答很乾脆,乾脆的不帶一絲的慾望。
穆震霆幽幽的嘆了口氣,道:“如果你堂哥有你這份心境就好了。”
言下之意就是對穆凌風甚是不滿。
“堂哥也沒什麼不好的,人爲財死,鳥爲食亡,堂哥有這份功利心,只要穆家興旺,對整個暮氣沉沉的穆家來說,這是好事兒,至少能保證一代人能浮華的活着。”穆雲汐侃侃而談,言語中沒有絲毫的火氣。
“這就是我不喜歡他的地方。”穆老爺子只有這種時候纔會露出內心的想法,他道,“雲汐,事到如今,我對穆家的控制力已經相對薄弱了,凌風攻於心計,各個擊破,買通了穆家自我以下,除你之外的所有人,包括你的父母。”
“噢……他用的什麼辦法?”穆雲汐提起一些興趣,這位堂哥還真有幾分手段。
按說,她的父母目光短淺,給些錢就能搞定,幾個叔叔、伯伯也都有弱點,可是,老爺子說掌控力薄弱,這就有點事出意外了。
“不說這個了。”穆震霆慈祥的笑了笑,道,“穆家這一代可堪大用的只有你一人而已,我要你在凌風*宮的時候站起來,不管成敗,與他爭得一爭。”
“這件事情爺爺做不了主嗎?”穆雲汐詫異的問。
在穆家,一向是穆震霆的一言堂,用一言九鼎來形容毫不爲過,爲什麼這件事情還要她親自站出來呢。
“呵呵……”穆老爺子笑而語,臉上出現一絲的惆然,道,“到時候,我希望是你在執掌家業。”
“爺爺……”穆雲汐感覺到與衆不同。
穆震霆擺擺手,緩緩道:“該來的始終會來,記住了,你纔是我希望的接班人,好了,時間也不早了,你該到公司了。”
穆雲汐離開了,穆老爺子的臉色瞬間變成了死灰色,一直放在桌子下面的雙手開始不受控制的顫抖着,繼而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着。
…………
陸北來到蘇意的別墅外,抽了根菸,並沒有急着進去。
站在別墅的二樓上,陳笏怡嘴角上翹着,雖然他沒有等到天使的出現,可是爸爸來了,這同樣是一種溫馨。
“你暴露了。”陳笏怡的語氣打破一往的沉寂。
“何以見得?”柳傳手中一把剔骨刀抵在陳笏怡的腰間,輕鬆的問道。
“認識下面這個人嗎?”陳笏怡多麼渴望陸北會走進來。
“不認識,介紹一下。”柳傳挑了挑眉,道。
“下面的人就是我爸爸,他肯定是來救我的。”陳笏怡肯定道。
“爸爸?”柳傳心中感覺荒謬,以陸北的年紀,當陳笏怡的大哥還差不多。
也就在這時,陸北的眼角的餘光掃過了陳笏怡所站在的二樓,沒有看到人,只有深藍色的百葉簾輕微晃動一下,幾若不可見,很容易讓人忽略。
“讓你失望了,你爸爸走了。”柳傳平靜的道。
“他不會走的,他是去找人了。”陳笏怡倔強的道,很快又恢復了一片冷漠的狀態。
“祝你願望成真。”柳傳緩緩的道,突然又問了一個問題,道,“這是你的家,你爸爸有鑰匙嗎?”
陳笏怡像是一塊北極寒冰,面色陰沉,不再說話。
陸北確實走了,他需要用另外一個身份,而這個身份是不能讓陳笏怡知道的。
也只是轉了彎罷了,陸北走入了蘇意別墅的死角里。
對方是一個高手,一切都作得很嚴肅,所有的地方都被反鎖了,甚至連鑰匙孔也都用樹枝插死了。
只要進入其中,必然驚動他。
除了要用另一個身份,陸北還需要黑夜,他要等,等到晚上的來臨。
時間過得很慢,南市前所未有的壓抑。
當黑夜降臨時,天空飄過絲絲的烏雲,這是一個天黑風高的夜,嗚嗚的夜風吹得人們心裡發毛,蜷縮在被窩裡,汗毛倒立。
“還有半個小時。”柳傳看了看婉間的手錶,說道。
“你要幹什麼?”陳笏怡冷道。
“你是一個漂亮的姑娘,一個半小時後,我就會離開南市了。”柳傳語重心常的說。
“你不怕我咬斷你的命根子?”陳笏怡嗤笑一聲。
“你還是處女吧。”柳傳嘿嘿的笑了笑,道,“到時候你可以試試。”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柳傳的笑意越來越輕鬆,陳笏怡的心情變得十分沉重,似乎她的天使並沒有在她瀕臨死亡的時候降臨。
既然不能保存完好,那就用鮮血證明我的聖潔吧。
“你是不是想死?”柳傳目光炯炯,玩味的盯着陳笏怡,道,“人生漫漫,何其精彩,如果單純的爲了
保護自己,那你應該活下去。”
“你怎麼知道我想死的?”陳笏怡並不迴避這個問題。
“你的眼神告訴我,你是一個倔強的人,雖然我不相信你那位天使會來救你於水火之中,可是我知道你是一個想做就會堅持的人。”柳傳贊嘆着道。
“可惜,現在沒有這樣的機會了。”陳笏怡是個聰明人,她知道自己是柳傳最後一張護身符,他不會讓自己輕易的死去。
事實也證明陳笏怡的想法是對的,柳傳不僅把銬住陳笏怡,還用布條綁住了她的雙腿,並用一塊糖塞進了她的嘴中,碩大的糖球讓她說不出話來。
不得不說,柳傳對陳笏怡還是夠意思的。
夜晚的風帶着涼意,時鐘邁着勻稱的步伐前進着,眼看着還有五分鐘就午夜十二點了,柳傳的表情變得輕鬆起來。
只要時間一過十二點,他的任務就算圓滿完成了,那這個小LOLITA就是自己的跨下之物。
最後的五分鐘,過得極慢。
陳笏怡認命的閉上眼睛,想盡能夠自保的辦法,可是現如今的情況,她失敗了。
最後的五分鐘,蘇意的別墅裡顯得格外的安靜,甚至掉根針地上都能聽得到。
“出來吧。”突然,柳傳的聲音響起,在黑夜中還有輕弱的回聲,而回答他的也只有迴音而已,“出來吧,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來的,不過你躲不過我的聽覺的,我知道你已經在客廳裡。”
說着,柳傳拿着剔骨刀來到客廳裡。
此時的客廳裡確實站着一個人,黑暗中,他顯得異常的挺拔。
“你是誰?”柳傳絲毫不懼,他從來沒有怕過任何人,要不然也不能做這一行。
“我已經報警了,你還有十分鐘的逃跑時間。”黑暗中,挺拔的身影開口提醒道。
“你還有五分鐘的時間離開,要不然只能血流五步。”柳傳威脅道。
黑影就是陸北,雖然各個門和窗口都被反鎖了,他還是找到工具把一塊玻璃給拿下來,並且順利的在不打草的情況下驚了蛇。
其實,這是陸北故意爲之,這樣也可以側面保護陳笏怡的安全,最少柳傳不會以陳笏怡生命來要挾他。
“你是柳傳吧。”陸北看着面前這個矮壯的男人,與他的外號蠻配,除了矮點兒,他長得還真讓人嫉妒。
“既然知道我的名號,你還敢來,我真佩服閣下的勇氣。”柳傳嗤笑一聲,佩服道。
“怎麼,你的名號很響亮嗎?”陸北不以爲然,天真的問道。
柳傳倒是一愣,咧了咧嘴角道:“你不知道我的名號?”
“不知道。”陸北掏出一根菸,自顧的點上了,叼在嘴裡,道,“我今天剛聽說你的名字,好像還有個外號,叫俊逸小王?”
“是的,俊逸小王就是我。”柳傳擡頭挺胸,能搏得這樣的稱號,柳傳是十分驕傲的,這是一種認可,一種承認。
“嗯,俊逸小王,俊是俊了,只是這個小王很厲害嗎?”陸北翻了個白眼,煞有其事的問道。
“承蒙各位同行看得起我,自出道至今,未償一敗。”柳傳的戰績確實顯赫,這也正突出了他極強的各人實力和謀略。
“你已經敗了。”陸北說得風輕雲淡,“敗在了我的手下。”
“爲何?”柳傳疑惑的問道。
“看到我在抽菸了嗎?”陸北輕點菸頭上的菸灰,道,“這裡面夾雜了迷魂藥。”
“這樣下流的手段,你也用?”柳傳的聲音出現起伏,整個人踉蹌了幾步,藥效已經發作了。“不管是黑貓白貓,能抓老鼠的貓就是好貓。”陸北有點佩服自己的手段,光明正大是君子所爲,對待敵人就要不擇手段。
“你贏了。”艱難的吐出這句話,柳傳身倒在地。
‘砰’的一下,他的頭着地了,與地面的撞擊中,頭破血流,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兒。
陸北捻滅菸頭,大步流星的來到柳傳的身邊,蹲下身來試了試他的鼻息,還好,沒有死掉。
確實柳傳沒有死,他才站起來朝着二樓走去。
也就在這個陸北毫無防備的時刻,柳傳手中的剔骨刀毫無預兆的一緊,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朝着陸北的後心捅去。
與此同時,柳傳整個人也彈地而起,兇猛無比的撲向陸北,這一刻,他就是窮兇極惡的惡狼,捨身至死,以命相搏。
陸北像是完全不知性一樣繼續前行着,在刀尖就要接觸他後心的時候,他一記母牛後踢,正中出奇不意的柳傳胸口。
“噗……”柳傳胸口一陣憋悶,一口鮮血控制不住脫口而出,而他整個人也因爲陸北凌厲的一腳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後,倒飛出去。
跌坐在地上,柳傳無力咳嗽幾聲,幾口血沫子溢出,無力道:“你是怎麼知道我沒有中毒的?”
“如果我沒有了解錯,俊逸小王之所以能逍遙至今,一大絕技就是閉氣功夫了得,這是逃跑中必須掌握的一門實用技能。”陸北緩緩道。
“所以,你就將計就計?”柳傳挑了挑眉,站起來道。
“是的。”陸北點點頭,同意了柳傳的說法兒。
“那你知不知道,即使你示敵以弱,也錯過了殺我最好的機會。”柳傳獰笑着,一步步的朝着陸北走來,邊走邊道,“其實,我有個疑問,你爲什麼沒有在我的身體上補上一刀?”
“俊逸小王的後招,身體上安裝了炸彈,如果我補上一刀或者一拳,甚至一指,是不是就代表着我與你同歸於盡了呢?”這一次,陸北掏出一根菸,真的抽起來。
“不得不佩服你,真的很聰明。”柳傳豎起大拇指,誇獎道。
“謝謝,我不僅聰明,還懂得找幫手。”陸北算無遺漏,通知楊君瑤來這裡還是正確的選擇,畢竟自己沒有持槍證兒。
“站住,你被搏了。”楊君瑤十分二的說道。
聽到楊君瑤經典的口語,陸北皺了皺眉頭,目睹着柳傳轉過身來,他揚手……
“不要開槍……”陸北出言提醒。
“砰!!!”楊君瑤以爲柳傳要攻擊他,毫不猶豫的開槍了。
事實上,這只是柳傳虛晃一招罷了,手中的剔骨刀根本就沒有扔出去,他這是在尋死,而且還拉個墊背的。
“臥倒。”陸北大聲叫道。
兩個人的動作不可謂不快,隨着一道劇烈的爆炸聲,大地彷彿都顫了顫。
陸北再起來的時候,已經找不到柳傳的下落,而他的胸口也裸露着,在地面的劃過一段距離,竟然硬生生的磨掉胸口的衣服。
“你沒事吧?”扶着驚魂未定的楊君瑤,陸北問道。
“你真傻!!!”不合時宜的,楊君瑤瞪着陸北,嗔怪道。
就在爆炸的瞬間,陸北衝過柳傳的身旁,用身體擋住了楊君瑤。
“不要感動了,現在上去救笏怡。”陸北拍了拍楊君瑤渾圓翹挺的臀部,自顧的朝着二樓走去。
楊君瑤一愣,面色變得緋紅,心臟隨着陸北寬大的手掌砰砰的直跳,腦袋卻保持着清醒,並沒有反對陸北不雅的舉動,跟在陸北的身後上了二樓。
二樓,陳笏怡完全昏迷了,手腕上,腳腕處紫青一片,從表面上看,她之前做過劇烈的掙扎。
“她脫力昏迷了。”陸北擡頭看着不聲不響進來的楊君瑤。
“接下來怎麼辦?”楊君瑤神情複雜的問道。
“天使,你來了……”陳笏怡睜開眼睛,意識模糊,不過她看到陸北胸口的天使圖案,嘴角不禁蕩起開心的笑容,呢喃道,“我就知道你會來救我的。”
說完,陳笏怡又失去了意識,徹底的昏迷過去。
“什麼天使?”楊君瑤聽清楚了陳笏怡的話,問道。
“沒什麼,她有一個天使娃娃,很喜歡的一個玩具。”陸北隨口道。
在陳笏怡醒來的時候,陸北才放心的提前離開了。
“是你救了我?”醒來的陳笏怡語氣冰冷,問道。
“算是吧。”楊君瑤也不居功自傲,陳笏怡這樣說是可以的。
出奇不意,陳笏怡伸手摸了摸楊君瑤高聳的胸部,還順帶着捏了捏,嗯,太軟了,還很有彈性。
“你幹什麼?”楊君瑤不明所以,可有一點可以肯定,陳笏怡的性取向是正常的。
“你不是天使,天使是個男人,不是你救的我。”長長的出了口氣,陳笏怡放鬆的躺在牀上,喃喃道,“他的後背好像陸大哥。”
陸北離開的時候,恰好是陳笏怡醒過來的時候,而她也只看到了陸北的後背而已,並不能確定天使就是陸北。
聽到陳笏怡的話,楊君瑤皺了皺眉頭,陳笏怡前後兩次提到天使,而陸北又在這個時候離開了,問題已經說明天使不是一個可愛的玩具,這件事情和陸北有着親密的聯繫。
或者他就是天使,墮落天使。
他真的就是父親口中的墮落天使嗎?
楊君瑤不明白,也不想明白,這已經不重要了。
救出陳笏怡,並且身負多起重案的柳傳自爆身亡,這讓南市警方大大的出了口氣。
雖然只是一起普通的綁架案,可是對方卻是媚麗絲總裁的獨生女,這件事情就是意義非凡了,不僅體現出南市警方的工作能力,更能說明南市的天空是朗朗的。
當楊君瑤打電話回警察局的時候,厲副局長長長的出了口氣,第二個動作就是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案子終於破了。
也就在這個時候,楊國棟招幹了骨幹會議,就陳笏怡被綁架事件進行深度挖崛。
“楊局,我看這件事情不簡單,是不是再往下查查?”雪中送炭的事情厲副局長不會做,也不願意做,可錦上添花的事情他就輕道熟路了。
“楊局,我看這件事情事可而止就可。”雖然不知道楊君瑤是如何破案的,可單從柳傳自爆身亡這件事情看,事情必然到了一個繁雜的程度,再往下深究,將牽出一些陳年老帳,而有些東西是碰不得的。
楊國棟也在彷徨,查還是不查。
就在板橋區警察局在研究的時候,南市鬥狗場裡。
萬重生坐在辦公室裡,而他的對面正坐着西門洪正。
此時的西門洪正依然老成,道:“就這樣死了,沒想到啊,柳傳不是很厲害嗎?”
仇沒有報成,差點引火燒身,這讓西門洪正很是不爽。
“事情沒想象中的那麼難,我已經安排了後手,相信會有轉機的。”萬重生肯定的道。
對於西門洪正,他還是很瞭解的,這個老闆雖然年輕,也足夠聰明,但是心眼卻像針眼那麼小。
“你要親自行動?”西門洪正皺了皺眉頭,這不是一條好計,道,“兩手抓這是必須的,可是隔岸觀火纔是上上之策,你一旦牽扯進去……”
“老闆,放心好了,我不會比柳傳做的差的。”萬重生咧了咧嘴角,眼神甚是平淡。
“那你去吧。”西門洪正擺了擺手,道,“再拖延兩天時間,給穆凌風足夠的時間。”
“是,老闆。”萬重生領命後離開了南市鬥狗場。
南市中心醫院,陳笏怡住在一號監護室裡,正在接受全面的身體檢查。
“怡姐姐,你真的看到天使了嗎?”佟寶兒兀自不敢相信,自打見到脫離險的陳笏怡,這已經是她第二十次問這個問題了。
陳笏怡眼神迷離,緩緩道:“沒錯的,就是他,我敢肯定。”
“天使真的存在嗎?”佟寶兒撇了撇嘴,不相信道,“說不定他還是鳥人呢。”
“佟寶兒,你要再亂說,我就和你絕交。”陳笏怡狠狠的瞪了不以爲然的佟寶兒一眼。
“怡姐姐,你說你會不會是出現幻覺了,畢竟當時那種情況是很危險的。”佟寶兒試探性的問道。
畢竟,天使只是陳笏怡夢中的事情,當不得真。
“怎麼可能。”陳笏怡搖了搖頭,道,“沒錯的,我確實看到天使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他救了我,卻離開了,不過我感覺他的後背好像一個人。”
“像誰?”佟寶兒好奇的盯着疑惑的陳笏怡,緊張的問,彷彿天使是她的夢中情人一樣。
“陸大哥。”雖然不確定,心裡更不理解,也沒往這方面想,陳笏怡還是說出口。
“這怎麼可能?”佟寶兒撇撇嘴,兩隻肉乎乎的手搖晃着,心裡卻打定主意,有時間的話一定要扒了陸北的衣服看一看,他有沒有可能就是怡姐姐口中的天使。
“陳笏怡,起來檢查了。”小護士和氣的說道。
兩個LOLITA住在醫院裡,給這裡增添了不少的活躍氣氛,這讓這些剛畢業不久的小護士們又找到了青春的感覺,所以,每個人見到兩個都是樂呵呵的。
“哦了,怡姐姐,你去透視吧,記得把衣服穿緊了,別讓那些色狼佔了便宜。”佟寶兒眨眨眼,道,“你不用管我,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寶兒閉嘴,我就去十分鐘,好像咱們要生離死別似的。”陳笏怡瞪了佟寶兒一眼,然後跟着小護士離開了監護病房。
佟寶兒倒也不在意,隨意的打開一桶薯片,躺在牀上翹着二朗腿就開口了。
五分鐘後,佟寶兒感覺門被打開了,這LOLITA也沒有擡頭,直接道:“怡姐姐,這次怎麼這樣快?”
“你是佟寶兒吧?”王重生大步進了監護病房,問道。
聽着對方沙啞的聲音,佟寶兒打個激靈,下意識的夾緊雙腿,道:“你是誰,是誰讓你進來的,又是誰允許你進來的,沒敲門你就進來,有沒有禮貌。”
“你最好不要吵。”王重生冷酷的笑了笑,三步並兩步來到佟寶兒的身前。
看着凶神惡煞的萬重生,佟寶兒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道:“你不要過來,要不然你會吃虧的。”
萬重生當然不會聽一個小LOLI的恐嚇,伸手就罩向瑟瑟發抖的佟寶兒。
“你最好聽她的話。”陸北懶洋洋的站在王重生身後,食指與中指併攏,頂在了王重生的後腰處。
“我什麼都沒做。”王重生舉起雙手。
“我也沒說你做過什麼。”陸北示意佟寶兒離開牀位。
佟寶兒翻個滾兒,赤着小腳就來到陸北的身邊,詫異的看着陸北的食指,道:“陸大哥,你怎麼拿手指當槍使?”
隨着佟寶兒的話落,王重生瞬間明白過來,奪門而逃。
陸北則擋在佟寶兒的身前,眼睜睜的看着對方逃走了,不過他卻記得王重生的模樣。
“發生什麼事情了?”看着有人從監護室裡衝出去,前來的楊君瑤疑惑的問道。
“有人要對怡姐姐不利,結果我差點成了替死鬼。”佟寶兒冤枉道。
陸北拍了拍佟寶兒的肩膀,道:“這裡很危險了,等你怡姐姐檢查完了,咱們一起回家。”
“我會派人保護的。”楊君瑤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用了,家裡會比較安全一些。”陸北毫不猶豫的說道。
楊君瑤點點頭,道:“那就回你家吧。”
“那也是你的家。”陸北堅持的說道。
看了眼陸北身邊目光閃閃的佟寶兒,楊君瑤低着頭,沒有說話。
十分鐘後,陳笏怡回到監護病房裡,從到頭尾聽佟寶兒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後,也做出最終決定,要離開醫院回家。
最終,醫院方面也同意了這個要求,畢竟陳笏怡除了皮外傷,沒有嚴重的傷病。
“雲汐去哪裡了?”坐在楊君瑤的警車上,陸北問道。
“雲汐姐回穆家了。”楊君瑤皺了皺眉頭,她知道內幕,自然知道穆雲汐此行必然是心力憔悴。
“誰找他?”陸北問道。
“我也不知道,聽雲汐姐說,是她的父母找她。”楊君瑤墜墜不安的說。
“嗯。”陸北不語。
穆家,整個家族的氣氛都十分的凝重,一向執掌家業的穆震霆自下午開始就奄奄一息,私人醫生告訴穆家的長輩們,穆老爺子最多還有一天可活,而且口不能言,耳不能聽。
籠重的陰霾彷彿壓在穆家所有人的心頭。
前天還好好的一個人,今天就突然奄奄一息了,任誰也不會相信人會變化的如此之快。
穆雲汐一直守在穆震霆的身邊,眼看着最疼愛的自己的爺爺進氣多,出氣少,心中悲奮陣陣。
穆震霆希望她執掌穆家,剛說完這番話,他就要駕鶴西去,這是不是說穆老爺子已經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呢。
穆雲汐想不明白,而更讓她想不明白的是,私人醫生明確的告訴她,穆老爺子是心力衰竭而死,並非是中毒。
排除了毒殺的可能,這也算是穆老爺子的命數了。
“雲汐,你出來一下。”穆雲汐的父親是一位中年人,長得白白淨淨的,有小白臉的潛質,一生多數時間留戀於花叢,鮮有作爲。
“什麼事情?”穆雲汐的語氣冷淡,她和父親的關係並不好,一方面是因爲他冷落母親,另一方面就是他不求上進。
“是你媽叫你。”穆雲汐的父親道。
“在哪裡?”穆雲汐道。
“在她的房間裡。”穆雲汐的父親道。
來到母親的房間裡,穆雲汐看到坐在牀頭的母親,雖然保養的甚好,可是一頭烏黑的長髮中已經多了幾根銀絲,時間在這個漂亮的女人身上留下了太多的足跡。
“媽,有什麼事情嗎?”穆雲汐情緒不高,問道。
“你爺爺不行了。”
“是的,私人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天的時間。”穆雲汐如實的道。
女人撇了眼站在門口的男人,冷冷的道:“雲汐啊,你對這個家有幾分感情?”
“兩分。”穆雲汐道,“一分是你,一分是爺爺,如果爺爺不在了,那就只有一分。”
“穆凌風找過我。”女人再次撇了眼站在門口的男人,道,“他給我一個億,讓你放棄繼承穆家家業的權力。”
“你的意見呢?”穆雲汐毫不意外。
“你爸的意思是拿着這一個億,離開穆家。”
“我問您的意見。”穆雲汐倔強道。
“縱使家財萬貫,也只是一日三餐罷了。”女人感嘆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