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港生這個問題提得很寬泛,高明想了想才說:‘阿生,這個問題比較大,其實我並不贊同民主體制要好過專政體制這個論點,只不過現在世界上最發達的國家是民主的政體,你纔有此一說吧?’何港生點點頭說:‘是啊,事實勝於雄辯嘛,難道不是嗎?’
高明說:‘事實勝於雄辯,這個話講對了,那我們就看看事實吧,我先請問一個問題,一個公司用一種體制經營了幾百年,而另一個公司用另外一種體制經營了幾十年或者幾年就趕上了那家百年老店,你說這兩種體制那個更好呢?’何港生說:‘從效率的角度來講,當然是第二個公司的體制更好些,但這畢竟是一個假設,而且用在國家的體制的例子上也沒有這樣的先例啊!’高明笑着說:‘阿生,雖然我讀的書也不是太多,但這樣的例子卻也知道幾個,比如二戰前的蘇聯、日本、德國的短時間崛起都是沿用的專政的體制,蘇聯從一個農業國經過了兩個五年計劃就脫胎換骨成爲了一個強大的工業國家,並依靠這樣積累下的工業基礎打敗了橫掃歐洲大陸的德國,而德國從一戰後就欠了一屁股債,還被限制發展軍事工業,但在希特勒的強權專政下又在十年的時間內迅速崛起並擊敗了民主體制的西歐各國,日本就更不用說了,在天皇的強力統治下以那麼貧乏的國土建立了強大的工業基礎橫掃亞洲,這哪個不是專政的效用呢?如果這些國家也象英美一樣在民主的體制下經營幾百年後再崛起,換做是你你會選哪個呢?’
何港生想了想說:‘那到也是,但這會給本國的人民帶來巨大的災難啊,比如德日。’高明說:‘這要分兩方面說,如果他們的崛起並不用來侵略,而是專心發展本國經濟,就牽扯不到戰爭的問題,刨除了戰爭的因素,我們不得不承認他們的體制是更有效的。這一點也有很多沒有把發展用於戰爭擴張的例子,比如現在的亞洲四小龍,除了**,其它三個的發展不都是通過專政的方式來迅速完成的嗎?’何港生說:‘但那畢竟少了很多自由啊,以犧牲個人的自由爲代價的發展你不覺得很殘酷嗎?’
高明說:‘人要趕超別人一定要付出代價的,畢竟你比別人落後啊,你還想着什麼都不犧牲就趕上去,那現實嗎?比如一個小公司想趕超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公司,一個小餐館想趕超一個百年老店,或是一個新警察想做到總警司的位置,你覺得這些趕超者應該犧牲一些自己的自由去拼命工作呢,還是向那些領先者一樣優哉遊哉地一邊工作一邊花很多時間享受呢?據我所知,**的李嘉誠先生在做工廠的時候每天工作十六個小時,他爲什麼要這樣犧牲自己的享樂呢?每個人都可以選擇享樂和工作,這是個人的選擇,並不能用來判斷體制的好壞,即便是用同樣的體制要想趕超前面的人也要付出更大的犧牲,對吧?’
何港生以前一直以民主體制爲標杆,對那些專政獨裁的體制很是看不上眼,高明的這個強有力的說法幾乎顛覆了他以前的觀念,他想反駁可又覺得高明的話沒什麼不合邏輯的地方,搔了搔頭想了半天說:‘至少民主國家的領袖是所有人選出來的,不象專政國家是通過少數人選出的。’高明笑着說:‘這不代表這個體制就更有效啊,看事情的好壞要看最後的成績,而不是看他通過哪種方式,我並不覺得通過少數人選出來的領袖就會造成不好的結果,恰恰相反,這些人不是帶領他們的國家做出了巨大的成績嗎?’
何港生說:‘那也不能剝奪民衆在選舉上的自由啊!’高明說:‘如果以國家能夠更快更好地發展爲代價,這未嘗不是件好事,因爲最終受益的還是民衆。’何港生搖搖頭,雖然覺得他說的無可辯駁,但還是不能接受他這個說法,卻在嘴上又沒法討得到便宜,只好梗着脖子,一付不服的樣子。
高明看他心裡仍不信服,笑着問道:‘阿生啊,我請問一下,你們警司的升遷是由少數人決定的呢,還是由所有警員民選出來的呢?這樣選出的領導體系有效嗎?還有,你看看世界上所有的那些股份公司,他們的領導是又董事會決定的呢還是有所有員工選出的呢?他們這樣選出的領導體系有效嗎?如果民主選舉的方式那麼好,爲什麼那些精英們不走員工選舉的一條路呢?’何港生更沒話說了,憋了半天才說:‘那是公司啊,和國家的情況不一樣!’高明說:‘治大國如烹小鮮,治理公司和治理國家的道理都是大同小異的,那些世界級的大公司可比有些小國的規模和複雜程度一點不差呀,難道他們大到一定程度就改用全員民主選舉的方式嗎?如果是那樣,那麼大到什麼程度就要改制了呢?**警司的領導是由少數人決定的,英國警司的領導比**大得多多了,那是不是就意味着大英帝國的警司的領導要由全體警員來民主選舉呢?你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何港生這下徹底無語了,喝了口酒,悶聲不說話。高明接着說:‘所以說,每個體制都有它的好處和缺陷,比如這個少數人決定的公司領導和警司領導,爲什麼他們這麼有效呢?因爲參與到選擇接班人的這個團體都是對組織有着透徹的瞭解,他們比大多數人都知道誰更勝任對吧,而那些普通的警員怎麼可能瞭解到誰更勝任呢?一個剛出警校的警員怎麼可能瞭解那個人更勝任做**警司的一把手呢?同理,一個國家領袖的接班人或是一個公司領導的接班人的選擇走的是同樣的程序,要對所有候選人長期工作表現和各方面的素質綜合考量才作出最後的決定,一個普通的平民或普通員工連見都沒見過那些候選人,怎麼可能做出比專業人士更合適的決定呢?所以,通常民衆在選舉時只選擇更會說的一個,但這個會說的人可不一定就會做呀!’
何港生說:‘那要是那些小圈子裡的做決定的人存了私心呢?’高明笑着說:‘民主選舉的投票人哪個不是存了私心呢?如果是讓你們投票選**警察的頭頭,你能保證人們都沒有私心嗎?這道理不是一樣的嗎?難道一萬個外行人的決定真的比十個內行人的決定就來的正確嗎?’
何港生終於徹底被打敗了,他再也不能想出任何站得住腳的辯駁了,沉吟了一下,點頭說:‘我算是徹底地服了,邁克,跟你聊天真是長見識啊,看來一前我的一些觀念確有不足的地方啊!’高明說:‘好,不說這事了,喝酒!’
吃喝了一陣,何港生奸笑着問道:‘邁克,既然大家都是兄弟了,你跟我說句實話,是不是你乾的?’高明笑着說:‘你還是這麼賊心不死啊!’何港生說:‘你不知道,我這個人啊,要是搞不清楚這種事就會茶飯不思,覺都睡不着,你還是可憐可憐我吧,看在是兄弟的份上!’
高明哭笑不得,沒想到他竟然是這種理由,這也太無賴了!最後實在拗不過說道:‘好,那我就告訴你,但有個條件,你必須答應。’何港生說:‘好,你說吧,什麼條件?’高明說:‘我不可能老是呆在**,我師哥那邊還請你多關照一下,你心思縝密,有你看着他就不會吃虧了。’何港生說:‘這還用說,你放心吧,穆師傅是個好人,我保證看好他。’
高明這才告訴了他事情的整個經過,把何港生聽得膛目結舌,這哪是人哪,‘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這簡直就是一個‘張無忌’啊,(那時金庸在**已經流行開了)何港生又仔細問了一些細節,對其他的事還覺得合乎邏輯,但對高明在阻擊旋風時兜了那麼大一個圈子表示質疑,一個人怎麼能跑得那麼快呢?高明見他不信也不再多說,只是笑着喝酒。半晌,何港生實在繃不住了,又問:‘邁克,你真的可以跑那麼快?’高明笑着說:‘都說過了,你又不信。’何港生摸着腦袋說:‘怎麼會這麼快呢,那你怎麼不去跑奧運呢?’高明說:‘我現在做的事不是更有意義嗎?爲什麼非要去炫耀一番呢?’何港生肅然起敬,端起杯來說道:‘對,你說的對,是我太俗了,我自罰一杯!’說着一飲而盡。高明笑吟吟地看着他喝完說道:‘鑑於你這麼誠懇,我送你一份大禮吧,就當是兄弟的見面禮。’何港生說:‘什麼禮啊?我可是不能收你錢的喔!’高明說:‘你聽我說嘛,我在洪七公的保險櫃裡發現了三個筆記本,裡面記的都是斧頭幫賄賂警司和**的官員的賬目,你說這個禮你能不能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