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但願你過一會還能這麼威風。”
楊帆只是冷冷掃了他一眼就轉過頭去,任由兩個民警推搡着他走進警局大門。
凌冰清死死跟在三人身後,眼淚已經開始在眼眶裡打轉,如果不是拼命忍着的話,恐怕就要當場落下來。
雖然相對許多同齡女孩子來說,她算是見過世面的,但進警局這種事情還是頭一次。
看到幾個警察凶神惡煞的表情,凌冰清心裡對楊帆的擔憂又加深了許多。
楊帆似乎察覺到了凌冰清此刻心裡的感受,突然回過頭來看着她,笑着寬慰道:“別怕,一切有我擔着呢。”
“嗯……”
楊帆的話彷彿有一種特殊魔力,將凌冰清本來驚懼的情緒撫平了不少。
見到楊帆在這個時候還如此貼心地不忘安慰自己,凌冰清再度從心底涌出一股莫名的感動。
她連忙擦了一下即將流出眼眶的淚水,朝楊帆重重點了點頭。
“媽的,口氣倒是不小,老子倒要看你一會用什麼來擔着!”
那個胖子警官其實就是雞冠頭的表兄,本來就餘怒未消,見楊帆到了這個地步還在裝淡定,更是氣得滿臉肥肉一陣顫動。
若不是現在還沒走到審訊室,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對楊帆動粗了。
一行人到了審訊室門口,除了雞冠頭以外,忠義堂另外幾名打手都沒有再跟進去。
凌冰清看到楊帆被推進了房間,也打算跟進去,卻被那個胖子冷冷一伸手攔在了門外:“你當這是菜市場,想進就進?”
凌冰清警察用手一指雞冠頭,滿臉漲紅地怒聲質問道:“那他怎麼可以進去?”
胖警察咧開嘴嘿嘿冷笑:“他是報案人,是受害者,當然可以進!”
這時雞冠頭已經晃晃悠悠走進了審訊室,下意識地想用手去拉開椅子來坐,卻發現兩手都已經不好使了。
這傢伙轉而大大方方地用腳踢開一把椅子,坐到了主審位置上,把公安局審訊室當成了自己房間。
坐定後,雞冠頭再次回過頭囂張地衝着站在門口的楊帆露出滿口白森森的牙齒:“小子,等會你就知道老子的厲害了。”
楊帆掃了一眼他那纏着繃帶的手臂,撇嘴冷笑道:“你是打算用牙齒咬我麼?”
“草!還他瑪敢這麼囂張……”
雞冠頭被楊帆戳到痛處,頓時氣得騰一下站起來就要衝上去。
胖子連忙一把他按回到座位上,沉聲道:“王斌,坐下!”
同時用眼神瞟了一眼裝在審訊室牆角上方的攝像頭。
這個偷偷摸摸的小動作自然沒有逃過楊帆敏銳的目光。
楊帆裝作不知情的模樣,對站在門外的凌冰清點了點頭,示意她不要擔心,隨後一臉平靜地在受審位置坐了下來。
雞冠頭王斌其實在小巷子裡已經被楊帆的狠辣手段打怕了,剛纔站起來想動手也不過是一時衝動而已。
被表兄王錦山這麼一提醒,他連忙順勢下坡坐回椅子,不過臉上依舊用陰狠的表情盯着楊帆。
這時候,另外兩名負責審訊的民警也拿着筆記本走了進來。
隨着哐噹一聲,審訊室鐵門被關上,狹小的房間裡頓時被一種凝重的氣氛所充斥。
“你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王錦山沒有第一時間詢問楊帆,而是捅了一下王斌問道。
王斌當然是心領神會,添油加醋地把在小巷裡發生的事情顛倒黑白地亂說一氣。
他說自己和朋友開車在外面逛,不料楊帆開車撞到了自己這邊的車。
肇事者楊帆不僅不道歉,反而要他們賠錢,遭拒後就動手打
人砸車,行徑極其惡劣。
王錦山裝模作樣地一邊聽一邊做筆錄,眉頭皺得越來越深。
“開寶馬就了不起嗎?就可以打人砸車?”
王斌王斌不愧是個演技派,滿臉的憤慨,一點也看不出僞裝的痕跡。
他指着自己身上的傷痕連聲質問,“表哥你看看,這算不算是鐵證如山,還有我們被砸壞的車子,也在外面。”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們先在這裡等一會。”
王錦山錄完王斌的口供,出人意料地一句話都沒有詢問楊帆,對着兩個協助審訊的年輕民警點了點頭,就徑直打開鐵門走了出去。
時間已經過了午夜,除了個別值班人員之外,公安局內大部分警察都早就下班了。
王錦山走到空無一人的過道上,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快速撥出一個號碼。
電話一接通,王錦山就用一種恭謹的語氣低聲道:“報告周隊,人我已經弄回來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湘江市河東區萬代大酒店的一個豪華套房內,一名正趴在一個雪白軀體上努力耕耘的中年男人馬上坐了起來,冷冷道:
“先把這小子給我弄到看守所關兩天,看老宋那邊怎麼安排。”
中年男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伸手在牀上女人的屁股上重重拍了一下,兩人再次滾到了一起。
收起手機,王錦山立刻大踏步走回了過道盡頭的審訊室。
推開鐵門進入房間,王錦山面無表情地看着楊帆道:“把你身上的隨身物品都拿出來擺在桌上!”
“你什麼意思?”楊帆眉頭緊鎖,聲音透出一股寒意。
“你涉嫌故意傷人罪,毀壞他人財物罪,按照法律規定,我現在要把你轉移到羈押室,等候進一步的處理結果。”
王錦山神情嚴肅,理直氣壯地宣佈道。
“笑話,連一句口供都沒有錄,憑着這個小混混幾句胡言亂語就要羈押我?有你們這麼查案的?”楊帆看着王錦山冷笑道。
“你少在老子面前裝逼。老子說你是嫌疑人,你就是,你最好乖乖合作,不然的話……”
“不然你就要刑訊逼供麼?”楊帆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
“放你孃的狗P,你哪隻眼睛看到老子刑訊逼供了?”
王錦山猛然沉下臉來,重重在審訊臺上拍了一掌。
楊帆盯着王錦山警服上的胸牌,淡淡笑道:
“王警官是吧?你在這裡面扮演什麼角色自己最清楚不過,難道還敢做不敢認?”
“你這樣的人渣都能進公安局,我真不知道你的上司是怎麼想的。”
楊帆笑着說出這番話,但心裡的怒焰卻快要燃燒到極致了。
如果不是顧慮到凌冰清還在公安局內,他早就不顧一切放倒這幾個敗類走出去了。
“你他瑪敢罵我?”
王錦山作爲防爆大隊的老資格警員,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指着鼻子罵過人渣。
他氣得當場就衝了起來,握起拳頭朝楊帆頭上揮了過去。
雖然王錦山之前已經從表弟王斌嘴裡聽說過楊帆很能打,但卻不信他戴着手銬還能厲害到哪裡去。
“還說不是刑訊逼供?”
楊帆瞳孔中寒光一閃,擡起雙手往上格擋。
王錦山的拳頭正好砸在堅硬的手銬上,痛得他嚎叫了一聲,捂着拳頭連連後退。
“好小子,你他瑪真有種,竟然敢襲警!”王錦山面色鐵青,揉着紅腫的拳頭叫道。
“襲警?你見過戴着手銬襲警的人麼?”
被扣上了這麼一頂大帽子,楊帆冷冷一笑,依舊不慌不忙坐到了椅子上。
王
錦山吃了一個大虧,又看到楊帆居然囂張成這個樣子,差點被氣得吐血。
他氣急敗壞地從牆上取下一根警棍,面露猙獰就要衝着楊帆抽過去。
這時,一直袖手旁觀的另外兩個民警,急忙放下筆記本上前攔住了王錦山,以免事情鬧得太大不好收拾。
“你們閃一邊去,老子今天不廢了這小子,他還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
王錦山一邊掙扎,一邊連聲怒吼,完全沒有一點警察的風範,反而跟王斌那樣的街頭混混沒什麼兩樣。
“王錦山,這裡是湘江市公安局,什麼時候變成你的地盤了?”
就在這個時候,審訊室的鐵門再一次被猛然推開,一個身穿警服的年輕短髮女子冷着臉走了進來,大聲厲喝道。
王錦山是公安局的老油條,對於這個聲音當然熟悉無比,一看那個滿臉冰霜的年輕女警,除了刑警指導員田甄兒還能是誰?
王錦山不由心裡暗暗叫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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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刻意選了這麼一個時機,就是想趁着三更半夜趕緊把周大隊交代的事情辦妥,根本沒想到田甄兒會在這種關鍵時刻突然出現。
不過王錦山還來不及去琢磨爲什麼田甄兒會半路殺出來,他表弟王斌就已經斜着眼罵罵咧咧。
“臭娘們,你他瑪算哪根蔥,我表哥就是這麼辦案的,你管得着嗎?”
王錦山一聽這話,頓時氣得面色鐵青,差點忍不住想一巴掌朝他臉上扇去。
“你給我少說幾句!”王錦山連忙厲聲喝道。
說完他也不管王斌臉色好看不好看,急忙轉過頭對着田甄兒擠出一個笑容道:“田指導員,大晚上的你怎麼跑過來了?”
說話時他的雙手貼在褲邊,還止不住地微微顫抖。
王錦山心裡很清楚,田甄兒雖然不算什麼實權大領導,但要壓住自己那是綽綽有餘了。
平日裡,他走路都躲着這個脾氣火爆,嫉惡如仇的女刑警指導員。
田甄兒剛纔接到凌冰清的電話,因爲心急的緣故凌冰清說得有些不清不楚。
但是田甄兒身爲專業的刑偵人員,眼光自然遠比一般人要毒辣得多,一雙美目掃過審訊室,就大致瞭解了事情的真相。
“哼!”
她冷哼了一聲,沒有理會王錦山,而是用目光冷冷地盯着王斌道:“你是什麼人?知不知道審訊室只有警察和疑犯才能進來?”
其實,雖然王斌不認識田甄兒,但田甄兒卻因爲這些年收集宋振北的犯罪證據,早就有了王斌的資料,所以才故意冷着俏臉問道。
王斌當然也不是完全沒有腦子的人,一看自己表哥面對這女警都畢恭畢敬的,立刻嚇得臉都白了。
他連忙結結巴巴地解釋道:“那個……田,田指導員,你誤會了,我,我是報案受害人,來這裡錄口供的。”
田甄兒只是淡淡掃了他一眼就沒興趣了,直接對着王錦山一伸手:“審訊筆錄呢?拿給我看一下。”
王錦山心裡又是一顫,伸手抹了一下額頭上流出的冷汗。
如果由自己來彙報情況的話,還可以藉機稍微掩飾幾句。
但這份只記錄了王斌彙報的情況,從頭到尾沒有記錄楊帆半句話的審訊筆錄,根本就是個玩笑。
王錦山原本只是打算先把楊帆關起來,一切等明天周大隊上班了自然有他擺平。
這樣的話,口供這種小事情根本不必在意,卻沒想到田甄兒一來就直接抓住了自己的軟肋。
可是田甄兒都已經開口了,王錦山哪裡能不給。他只好老老實實把桌上那份王斌的口供遞了過去,低下頭去不敢看她。
“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