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日子總是按部就班的,晨練後洗澡做早餐,接着跟凌冰清一起去雲峰酒吧。
中午的時候,連吃了幾天盒飯,楊帆實在有些擔心凌冰清的身體,好說歹勸都不行的情況下,硬拉着她到外面去吃。
見凌冰清生氣地埋頭吃飯,一副不想跟自己說話的樣子,楊帆覺得好笑極了。
人總是要有些小情緒的,女人就更是如此了,不然就太不正常了。
望着凌冰清生悶氣的模樣,楊帆覺得比以前清冷的樣子更加好看,多了幾分可愛。
凌冰清終於發現了異樣,猛然擡起螓首,撅着櫻桃小嘴,不滿道:“你笑什麼呢?”
楊帆在她擡臉的前一刻就已經將笑容收斂起來了,卻知道經不起凌冰清這樣的注視,忙轉移話題。
“我沒笑啊!對了,晴晴姐不是回湘江了嗎?怎麼這幾天都不見人的。”
凌冰清秀眉蹙了蹙,仔細地瞅了幾秒鐘,確定沒看到任何隱藏的笑意後,才慵懶地回道:“晴晴姐說她打算在公司附近租一套公寓。”
楊帆一怔,訝然道:“晴晴姐也打算搬出去住?”
凌冰清頷首道:“嗯呢,她說別墅離公司太遠了,上下班都不是很方便。”
聽到凌冰清這樣說,楊帆想了想,還確實是遠了點。
鄧氏大廈跟佳耀新灣就是原來湘江老城區的南北對角,不遠纔是怪事。
而且以慕晴工作狂的習慣,不到晚上十一二點,恐怕是不會下班的。
從早上工作到深夜,就算再強悍的工作狂人,也是累得不行的,再開這麼久的車,想想就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凌冰清昨晚還跟慕晴通過電話,自然也是瞭解這些的,並且也尊重慕晴。
只是,突然之間,別墅裡就只剩下她跟楊帆了,她真是很不習慣。
她幽幽地嘆了一口氣:“楊帆,我也不想住那了。”
“啊?”楊帆也不知道凌冰清是在發泄下情緒,還是在說真的,試探地問道:“那你想搬到哪裡去啊?”
只見凌冰清又擺擺手,說道:“算了,還是忙完這陣再說吧!”
楊帆聳聳肩,決定不說話,女人的心思真是飄忽不定啊!
吃完飯,凌冰清就要馬不停蹄地趕回雲峰酒吧,楊帆擰不過她,只好由得她。
在凌冰清忙着在酒吧裡巡視的時候,楊帆跟葉菲煲了小半個鐘頭的電話粥,才催促這丫頭去睡午覺。
一晃就是好多天了,據方律師說,由於要鑑定的東西太多,司法鑑定中心的人手短缺,還要等幾天才能出報告。
宋家的事情沒有進展,殺手的事情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楊帆也不見天蠍跟他說什麼,只好打電話過去,問問什麼情況。
電話響了一聲,就聽到有人接聽了,天蠍略顯疲憊的聲音傳來:“老大,我正想打電話給你。”
楊帆微微皺眉,並沒有追問結果,而是問道:“你多少天沒有睡覺了?”
電話那頭的天蠍沒有接話。
楊帆知道這是天蠍斟酌謊話的習慣性停頓,搶在他撒謊前,說道:“馬上去睡
覺,睡醒再說。”
說完,楊帆當即掛了,不給天蠍說話的機會。
要是他猜得沒錯的話,天蠍肯定從那天晚上就沒怎麼休息。
雖說天蠍的身體其實也挺好的,但不管怎麼樣,熬個幾天幾夜總是傷身的。
現在不比以前,以前是爲了混口飯吃,不得不熬,就算把身體熬壞了也得熬。
現在錢也賺夠了,他讓天蠍到湘江來,想要天蠍幫忙的同時,也是希望天蠍能夠過一些正常人的生活。
他想要用這種方式給天蠍一個警告,“警告”天蠍以後不要再這樣幹了。
他相信天蠍已經收到了自己的“警告”,同時也知道天蠍絕對不會等睡醒再跟他說這件事情的。
彷彿爲了驗證他的想法一般,手機猛然震動了下,悅耳的鈴聲響起,並不是來電鈴聲,而是信息提示。
楊帆拿起手機,點開左上角有個“1”字的短信息圖標,發件人顯示的正是天蠍。
信息的內容很簡單,就八個字——全無可疑,另有他人。
這個結果,楊帆早就猜到了。
所以,此時看到信息,並沒有什麼意外,只是心裡安定了不少,說明他之前的看法還是正確的。
當然了,在安心之餘,一個疑惑也油然而生。
另有他人?
哈維等人竟然是未知的敵人派來的,那會是誰呢?
既然是未知的敵人,那又怎麼可能想得出來呢?
楊帆自嘲一笑,笑着搖搖頭,既然想不出,那就乾脆不想了。
世事總是這樣的,有的時候,總會無意間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他自然也不能例外。
這種並非直接關聯的人和事,想要天蠍查出眉目來,無疑太過爲難他了。
所以,楊帆決定暫時把這件事放到一邊。
現在能做的,只有等待。
不管這個未知的敵人是誰,只要他對自己恨之入骨,就不會因爲一次任務的失敗而放棄。
換句話說,必定會有第二次任務,會有第二撥殺手接踵而來。
當然,也有可能是哈維等人殺個回馬槍。
關掉手機屏幕,楊帆把目光投射出去,去找凌冰清。
待將那道倩影收入眼底,他便篤定地隨手拿來了一瓶酒跟一個酒杯,準備以此來打發時間。
喝了兩杯,覺得沒什麼意思,他走到吧檯後,準備自己調一些來喝。
花了不少功夫,終於調出了一杯讓他稍顯滿意的。
正當他準備端起來嚐嚐味道怎麼樣的時候,一隻白嫩的小手搶在他之前把酒杯奪了過去。
楊帆迷惑地擡頭望去,一張熟悉的笑顏展露在眼前。
凌冰清被楊帆在吧檯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端着手裡的酒杯,仔細地看了看後,纔將小嘴湊過去。
“嗯?”酒入紅脣,泛起一聲嚶嚀。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楊帆問道:“怎麼樣,還行吧?”
小嘴微張,卻不是說話,而是再次把酒杯放在脣上,緩緩地將杯腳上移。
重新將酒杯拿開,凌冰清才讚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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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口感像果汁,入口後卻能夠清晰地感覺出是酒。”
她說完,示意楊帆再給她倒一些。
看了眼笑着給自己倒酒的楊帆,她突然說道:“楊帆,要不你別當保鏢了,當調酒師吧!”
楊帆怔了怔,隱約察覺出這並不是凌冰清的玩笑話,而是一種建議。
果不其然,凌冰清頓了下,端着酒杯輕輕搖晃着,用可惜的口吻道:“其實我現在也沒事了,你不用整天跟着我的。”
又來了麼?
論察言觀色的本領,楊帆只高不低,很輕易就看出這是凌冰清的試探。
難道說,她已經察覺到什麼了嗎?
沒理由的啊!
楊帆暗暗搖頭,極爲不解,按理說,就算凌冰清的第六感再強,也不可能猜得到他跟雲峰的關係的。
他從未說過有關雲峰的隻言片語,身上也沒有任何雲峰的痕跡,要是這樣都能猜到,也太恐怖了吧?
見楊帆沒有接話,凌冰清繼續說道:“說起來,你給我當保鏢也挺久了,難道不覺得膩嗎?”
聽到凌冰清的話,楊帆緩緩回過神來。
然而,還沒等他說些什麼,凌冰清就又接着說道:“這種伺候人的活,其實我也厭倦了,要不是因爲哥哥……”
說到這裡,凌冰清突然停頓下來,那雙黑白分明又明亮深邃的眼眸定睛望着楊帆。
楊帆將這些收入眼底,心裡微微嘆了聲,臉上卻不動聲色,露出疑惑的神情:“哥哥?你還有一個哥哥麼?”
《演員的自我修養》一書,他讀了不止一遍,很清楚這個時候什麼樣的話語以及什麼樣的表情是最自然的。
饒是凌冰清再會察言觀色,也不能從楊帆的臉上看出絲毫的異樣來。
只見她抿了抿脣,點點頭,神情有些黯然,無意繼續說下去。
楊帆知道,凌冰清是想雲峰了。
雲峰以前總是會不定期給凌冰清寫信的,可是自從雲峰犧牲後,信件自然也就斷了。
以凌冰清的聰慧,不可能想不到這裡面是有問題的。
想起這個,他突然大感懊悔,之前怎麼沒想到,應該繼續給凌冰清寫信的,那樣的話,凌冰清就不會多想了。
筆跡跟敘述習慣,對他來說,根本不是問題。
不過,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現在想起來也沒用了。
尤其是在凌冰清已經開始懷疑他的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封信件,顯然是很可疑的。
話說回來,楊帆不得不感嘆,凌冰清的直覺也太恐怖了些,竟然真的把他跟雲峰聯繫在一塊了。
雖然這極有可能只是她的胡亂猜測,但也足夠引起楊帆的警惕了,看來以後舉止言行要更加小心謹慎才行。
望着凌冰清似乎陷入回憶當中,不忍她胡思亂想,楊帆當即打斷她的回憶,問道:“裝修接近尾聲了,挑好良辰吉日沒有?”
凌冰清被楊帆的話拉回現實來,晃了下神後,才搖搖螓首,表示還沒有想好。
停了下,她又是說道:“我還沒定首演人選呢,要不你給我一些建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