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上的氣候被稱之爲變化最大的地區,白天的時候零上三四十度,晚上往往只有十多度,再加上夜幕下一望無際的黑暗,竟然能給人一種安靜到恐怖的感覺,如果唯一算是值得安慰的,恐怕就是沙漠上一些掃在地面上的燈光,而燈光所屬的車輛則快速的向前行駛着。
“主人,快到了。”段一對着在車後座小睡的段可輕聲說道。
段可被段一的聲音吵醒,睡眼朦朧的坐了起來吩咐道:“恩……到的時候如果沒有問題就直接拐進去,多注意一下週邊環境,別被人發現了,進去之後留下幾個天軍將我們的車輪痕跡清理一下,別被人看出什麼問題來。”
段一點點頭,轉了過去,段可再次躺了下來,卻因爲睡得有些飽了,怎麼也無法再次入睡,乾脆再次坐了起來,也不管外面冰涼的晚風,將車窗打開,反正這個車裡坐着的除了自己,剩下的只有段一和一個做司機的天軍,根本不用顧忌別人的感受。
白天的時候段可還歷歷在目,事情的前後也讓段可在逐漸瞭解趙仁齊和於楚明之後,發現了另一個關鍵的人物,趙仁齊的妻子,於楚明的姐姐。
在段可將自己是國家一級特派員的身份拿出來之後,趙仁齊和於楚明頓時傻了眼,尤其是於楚明,一心只想訛詐段可一大筆錢,卻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訛詐的人竟然是政府的高級行政人員,而且看上去好像還是有任務的一位特派員,要知道,特派員的身份是以各種任務在身的行政者,建國初期,特派員只是一種好像古代傳聖旨的那種專員,並沒有多大的實權,但是在二十世紀末,特派員已經多了數條新的權力可以行使,其中就有一條是按照任務的重要性,可以自覺開放一定的赦免權限,這一條便相當值得玩味了,任務的重要與否是國家說的算,但是遇到事情的大小,就是特派員說的算,只要特派員認爲別人阻礙了自己的任務完成,就算人家看了自己一眼,身爲特派員,也可以將自己開放到相當大的權限,讓公安局對對方進行拘留或是乾脆烏紗不保,而特派員只要在回首都之後提交文件的時候給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就可以了。
一個飛機場的場長而已,作爲現代特派員的段可,想要讓對方鋃鐺入獄,也不過是一紙文件的事,完全是古代只有受寵大臣纔會有的那種“先斬後奏”。
可想而知,當趙仁齊和於楚明在知道段可是特派員之後,到底受到了多大的震撼。
“我,我不相信。”於楚明當然明白自己勒索敲詐一個權力極高的特派員代表着什麼,至少可以斷定,自己恐怕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在監獄裡度過了。
而趙仁齊也是一臉的慘白,混了這麼長時間,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自己好不容易升到了場長的職位,又經過更多的艱辛,馬上就要回到總部就職,爲什麼,在這樣重要,眼看着前方一路輝煌的時候,自己竟然會遇到特派員這樣特殊的政府要員?
“敲詐,勒索,妨礙公務,以權謀私,再加上一條誣陷政府要員。”段可將一個個大帽子扣在於楚明和趙仁齊的頭上,將兩個人砸得重重的,趙仁齊更是身體晃了晃,差點跌坐在地上,這裡面隨便的一條,都可以讓趙仁齊從場長的位置上被刷下來,更何況還是好幾個,一個比一個重的罪名,如果真的要都用上,恐怕自己至少也要蹲上幾年的牢了。
“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我帶着這麼多的人,還有這麼多物資,你竟然一點害怕意識都沒有麼?”段可看着已經毫無血色的於楚明,冷笑的諷刺道:“可想而知這些年你在這裡有多麼的作威作福了,竟然已經到了目無法紀,隻手遮天的程度,而你竟然只是一個小小的飛機場保安主任。”
“我,我對不起,對不起,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我以後不敢再犯了。”於楚明聽到段可的話,回過頭本來還想試着逃走,卻發現門口和窗外早就被一羣西裝大漢圍個水泄不通,頓時連最後一絲僥倖也煙消雲散,連忙對着段可跪了下來,乾嚎了起來。
“把他給我拉起來,別讓他髒了我的眼睛。”段可厭惡的看了一眼於楚明,然後對段一命令道,段一連忙對門外的天軍們揮揮手,兩名頓時從隊伍裡走了出來,一邊一個將於楚明架了起來,其中有一個天軍還十分體貼的一拳將哭喊着的於楚明砸暈過去。
“你說我應該怎麼對待你呢。”段可站在趙仁齊,眼神閃爍的問道,從剛纔兩個人的討論中,段可已經清楚的知道,這個趙仁齊應該是受到妻子和小舅子的脅迫,所以纔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而且這個趙仁齊雖然缺乏主見,但本質並不壞,至少他知道自己這麼做並不好,剛剛即使於楚明那麼勸說和誘導,都沒有使趙仁齊對自己下定決心,可見勒索,扣押等方面的事情和趙仁齊並沒有什麼關係,但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而趙仁齊也是知情人,那麼趙仁齊就是和這件事情有關係,無論關係的好壞,趙仁齊都要面對接下來的結果。
“特派員……”趙仁齊苦澀的品味着口中這三個字,看向於楚明的時候眼中不時的閃過一陣怨恨,畢竟都是這個不學無術的小舅子,是他將自己*到這種程度了,恐怕今天不得不和於楚明雙雙入獄了:“我知道今天這事的結果,您想怎麼判就怎麼判吧,就希望您能看我年紀不小的份上,給我少判兩年,畢竟我還有一個女兒要養……”
“唉……”段可不知道怎麼,竟然想起一直在家的凝香,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真正的好好陪陪凝香了,自己和這個趙仁齊雖然身份,地位完全不一樣,但這個做父親的心,卻是一樣的:“你就算了,不過這個於楚明我聽手下人彙報,是一個平日裡就憑藉自己是你的小舅子,在這附近一帶囂張跋扈的主,雖然大案沒有犯下,但是小案子卻不斷,你可以饒恕,但於楚明卻萬萬不可以,至於你的妻子,據說對於楚明的事情竟然同意下來,並且態度堅決,我就看在你女兒還需要一個媽媽的份上,我也不追究了,這本來就是我和你們的事情,我就當做是私了好了,這個於楚明,還是給他一些教訓的好……段一,將他送到附近的派出所。”
段可對段一說完,又對着趙仁齊身後一直抓着他肩膀的兩名天軍揮了揮手:“你就別愣着了,我們着急趕路,何宏,帶人跟着趙場長去將剛纔被扣押的車輛和物資取回來,我們好快點趕路。”
“不必了。”趙仁齊垂頭喪氣的對着門外看熱鬧的人羣中喊了一個人名,一個帶着眼鏡,有些文靜的女人猶猶豫豫的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你帶着這幾位先生去把扣押他們的車輛和物資都找回來,一件都不能少。”
段可見狀一愣,自己原本的意思就是想借此機會給趙仁齊一個臺階下,讓趙仁齊懂得明哲保身,自己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那麼有關趙仁齊的事情也就算過去了,但這個趙仁齊長得看似精明,怎麼在這個時候犯了糊塗?
但段可實在不想在這個當口將事情鬧大,一個保安主任抓了就抓了,但是要是抓一個飛機場場長,那麼航空公司那邊一定會第一時間得到消息,再有有心人一查,保不齊會使這一次的秘密實驗被曝光,到時候,就算是龍冬源也不見得會對自己再有什麼幫助了而這也正是段可不想抓趙仁齊的原因,在這個時候,事情鬧大對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段可深深的看了一眼趙仁齊,頗有些無奈的越過趙仁齊,帶着段一等人走了出去。
趙仁齊複雜的看着段可和他身後浩浩蕩蕩的一羣天軍,咬了咬牙,摸出自己的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過去,等到一個女人接了電話之後,趙仁齊這才道:“老婆,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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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可擡起手看看腕上的手錶,細細的算了一下,從飛機場所在的小鎮出發到現在,差不多已經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了,這個時候,一般的車輛不是早早的進入附近的服務區休息了,就是還在忙着跑夜路,在這樣一眼就能望到十幾公里之外燈光的大沙漠裡,段可等人的目標自然還是顯得有一些明顯了。
“主人,差不多還有三四公里左右就會到達了。”段一再次向後報告道。
“通知大家將車輛的燈光熄滅,注意一下方圓十里之內有沒有車輛停下來休息的,確定沒有了,再繼續前行。”段可將手臂放在車窗上,一邊點着手指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