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縣城老城區西南部的縣人民醫院,顏霖躺在804號房的病牀上,翻來覆去渾身不自在。
他的臉上、手上還有胸前包着一層又一層的白色繃帶,裹得嚴嚴實實的,看着就像是恐怖電影裡的木乃伊。
剛被送來的時候,醫生護士都被他嚇了一跳,得對貓做了什麼事情,那隻貓纔會有那麼大的仇,那麼深的怨,將他抓成這個樣子了。
不止是消毒工作很困難,就連包紮的時候,也是特別困難,沒有辦法,主治醫生周大隻能拍板將他的傷口全部都包起來。
連續打了四支狂犬疫苗,把他的屁股都打腫了,而且隨着害怕的過去,他現在臉上手上都是火辣辣的疼,鑽心刺骨。
“周醫生,我的臉……能保住嗎?”顏霖現在整張臉都包裹着,看不出他的表情,但是從他顫抖的聲音,還有裸露在外的眼睛,就能夠完全感受到他內心的驚恐。
他對自己的臉是很滿意的,雖然他大多時候都是靠着家裡的錢將女人弄上了牀,但是他卻固執的認爲,他的臉起了很大的作用。
對自己的容顏有責謎一般的自信,事實上,他確實有點兒小帥,但是那最多就是個班草級別,五十個人里長得還算可以的那個,並沒有多出衆。
“顏先生,這恐怕……”周大鵬有些爲難的說道,他已經很認真的檢查過了,這麼嚴重的傷勢必定是會留疤的,就算是治療再好,也會留下一道道痕跡。
“那我怎麼辦?我這張臉就這麼毀了嗎?”顏霖大聲咆哮道,他已經有些崩潰了。
周大鵬嚥了咽口水,面對暴怒的顏霖,他不敢阻止,他只是一個小小的主治醫師,面對那些有錢人,他處在了絕對的劣勢。
要是這些人一個不滿意,等他出了醫院一個麻袋套頭,連屍體都找不到;或者是找幾個騙子到醫院來演一出醫鬧,不管到最後結果怎麼樣,他的名聲絕對都是要臭掉了,所以他不得不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眼前這位太子爺。
周大鵬小心翼翼的說道:“顏先生,我們醫院有微創整形手術,絕對能夠將您的臉恢復得跟原來差不多。”
“差不多?差不多是差多少?”顏霖瞪大了眼睛,完全是無理取鬧的刻意刁難。
“這個……那個……”周大鵬又不是整形方面的負責醫生,他怎麼知道差不多是差多少,關鍵是他還不敢隨便回答。
“滾,給我滾出去!”顏霖看着周大鵬一副沒用的樣子,想要拿起花瓶砸他,卻回過神自己的雙手包的跟豬蹄子似的,完全拿不了東西,只能一通大喝,把周大鵬趕出去。
然後一個人躺在牀上,氣的胸膛鼓動的跟吹風機似的。
“鄉巴佬,我是不會放過你的!”顏霖的眼睛裡滿是血絲,他還不知道姚軍的名字,但是這並不妨礙他用最惡毒的話在心裡罵姚軍,“等着吧,剛弄花我的臉,我就廢了你的第三條腿!”
一通發泄後,顏霖有些疲倦了,畢竟打了安神藥水,又被小咪折磨了那麼長時間,他早就心神俱疲了。
這個時候姚軍已經來到了縣人民醫院的附近。
“這個距離差不多了。”姚軍囔囔自語的說了兩聲,他根本沒有打算接近醫院。
感覺距離差不多了,姚軍放出來自己的十二隻麻雀兒偵察兵,悄悄的飛到了醫院裡去了。
姚軍能夠將顏霖的樣子共享給她們,所以毫不費勁的,這些優秀的偵察兵很快的就發現了顏霖的所在。
“很好,那麼……計劃開始!”姚軍分出一隻麻雀引路,從自己的車籃子裡放出了錦蛇,下達指令,接下去的事情,就不用他操心了。
姚軍的嘴角勾勒起一絲冷酷的笑容,冷冷的說道:“希望你會喜歡我的這份大禮!”
姚軍從來都不是那種以德報怨的傻子,他的性子很直,德就是德,怨就是怨,以德報德,以直報怨。
如果沒有觸及都姚軍的底線,他只不過是笑笑就算了,但是,如果觸犯了他的底線,那就是不死不休。
這個顏霖既然想要廢了他,就是要毀了小桃下半輩子的幸福,還要絕了他老姚家的根,這樣的深仇大恨,他要是不做點什麼,那就說不過去了。
姚軍目露寒光,深深的看了縣人民醫院一樣,似乎透過厚厚的鋼筋水泥,他能夠看到躲在裡面的顏霖。
騎着鳳凰牌自行車,姚軍準備回家了,現在可沒有他什麼事情了,麻雀兒引路完畢就會飛回,而那條錦蛇的話,就要看運氣了。
不過這一切跟姚軍沒有什麼關係,他什麼都沒做。
雖然縣醫院的門診部和急診部現在還熱熱鬧鬧的,有很多醫生、護士、病人進進出出,但是住院部卻顯得很安靜。
特別是住院部8樓,這裡的豪華病房,都是一個病人一個房間一張牀的,更加顯得安靜無比,負責前臺工作的小護士玩着手機切水果遊戲,正玩的不亦樂乎。
一般情況下,到了這個時間點,醫院就不會給病人吊瓶裝藥水了,所以除非病人有什麼需要,不然的話,值班護士還是很悠閒的。
這個值班護士長得很普通,是那種丟在人羣裡就找不到的類型,稍微有點兒姿色的護士,知道顏霖住進來了,死活都不願意過來值班。
在這個縣裡,顏霖的名聲其實很臭了,秋素之所以不知道,一方面是因爲顏霖使人瞞着,另一方面則是秋素本身也沒有幾個朋友,自然就沒有人跟她說起顏霖的爲人。
夜深人靜時分,這是蛇鼠出行的好時候。
一隻白條錦蛇潛伏在醫院的鋁合金天花板之上,悄無聲音的來到了804號病房,順着牆角的空調口,爬了下來,它將目光對準了此行的目標。
鎏金色的豎瞳中沒有絲毫的情感,冷血真是蛇類本身的特質,沿着牀腳,它悄無聲息的爬上了牀。
牀上的包成木乃伊的那個人,還一無所覺,他做着噁心的春夢,和幾個女人在一個大浴缸了翻雲覆雨,這其中就有着他朝思夢想的前女友。
就在他將自己那噁心的東西對準夢中前女友的最後防線,錦蛇也從他的褲腳爬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