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寡婦認真地看了一下姚軍,今天穿着一套紅色的運動衫,身材雖然高大魁梧,但是他刀削般的臉上卻帶着斯文還有幾分睿智。
在喬寡婦卡看來,姚軍的那種氣質跟這個小村子格格不入,雖然姚軍自我介紹的時候說是從胡桃村出來,但是喬寡婦一看就覺得姚軍是都市人,渾身上下都透着書卷氣,給人的感覺就是挺有文化的,比自己女兒看起來更有讀書人的感覺。
這確實是喬寡婦誤會了。
姚軍確實不是個讀書人,連小學都沒有畢業,如果硬要說的話,他也只能算是一個讀過書的人。
之所以姚軍現在會有讀書人的氣質,完全是因爲他這幾天不眠不休地攻讀鑽研野生動物養殖資料。
好些天下來,都不知道看了多少萬字的專業知識。
讀書多了,身上自然就帶着那股精氣神。
沒有讀過書的人和沒讀過書的人,給他人的感覺是完全不一樣的。
正所謂,書中自有氣自華,就是這個道理。
姚軍的體型魁梧就像鐵塔一樣,面容又堅毅,仿若刀切劍刻。沒有讀那麼多書之前,基本每個見到姚軍的人都會覺得這個人是個憨莽的漢子。
但是自從姚軍學習了這麼多知識之後,帶上了幾分儒雅之氣,見到姚軍的人,第一反應就不是在他的面容上了,而是放在她的氣質上。
不管是男是女,在看一個人的時候,最先注意到的是那個人的氣質,然後再是那個人的面容、穿着、最後再到身材。
氣質這種無形無質的東西最容易被人所感覺到。
喬寡婦看了姚軍好一會,才衝他笑了笑,問道:“你其實可以不告訴我的,我發現不了,何必專門跟我說,來分這裡頭的好處呢?”
這也是喬寡婦想不明白地方,爲什麼姚軍會這麼實誠,直接將這可以獨吞的好處送上門?
要知道,她承包白鶴山已經有好些年了。
白鶴山裡有很多寶貝,比如野雞,野雞蛋,還有各種的野生動物,這些可以賣錢,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根本沒有辦法利用。
喬寡婦的心上並沒有太多的狹隘心思。
並沒有因爲白鶴山是她承包的,她開發不了,就不然別人開發,她沒有不允許其他人從裡面獲得好處,只要不破壞白鶴山的環境。不管是誰。她都是歡迎的。
正因爲喬寡婦有這種想法,姚軍的做法很合乎她的胃口,因爲這一點,喬寡婦對姚軍的印象,很是很不錯。
姚軍回答說:“做人做事都要講原則,對着起良心,並不是你不知道,我就能夠心安理得的將受益都佔爲己有,我的良心會受到譴責的。”
喬寡婦臉上帶着幾分欣賞,對姚軍的回答很滿意。
她就是因爲“良心”二字,纔會在丈夫去世後,依然將家裡所剩不多的錢用來承包這白鶴山。
“你很有誠意,我同意跟你的合作。”喬寡婦點了點頭,不過很快的,他就皺起了眉頭,“按照你的說法,我們是需要籤合同的,這個我不懂,不過我女兒大概9點多的時候就回來,你有時間等一下嗎,讓我女兒跟你談,可以嗎?”
姚軍思考了一下時間,點點頭同意了喬寡婦所說的。
九點左右談生意,他這邊將事情處理完了,直接過去楊柳村那邊,找肖火火算算賬,倒是還算是充裕。
喬寡婦將姚軍請進了屋裡,喬寡婦家的屋子跟姚軍家的房子,都是傳統的樣式,不過姚軍家是“四點金”,她家是“下山虎”只是因爲地形的原因,她的這“下山虎”有些彆扭。
一般進屋都是先見到中間庭院,然後就是東西兩屋在庭院兩邊,而大廳則在最裡頭。
進了屋子,喬寡婦帶了姚軍首先穿過了西屋。
“下山虎”是三間房,紅瓦蓋兒,黃土壘牆,“下山虎”的門頭走勢就猶如下山虎又似爬行之獅,建築格局比“四點金”要簡單,相比起來少了兩個前房,其餘的地方卻是基本一樣的。
從西屋擺放的東西來看,這應該是喬寡婦的房子,因爲沒有太多小女兒家的東西,很是簡樸。
姚軍沒有猜錯,這西屋本來是以前給兩個女兒住的,自從丈夫死後,女兒大了,她也就搬到西屋,兩個女兒偶爾回來,就住東屋。
姚軍往一打量屋裡,東西都挺簡單,一張木匠手工胡桃木大牀,一個大立櫃,樣子很陳舊,看起來有些年頭了。
櫃子的玻璃門貼着家和萬事興和童子送福等式樣的剪紙,也有好些年頭,本來是紅色的,現在卻有些發白。
靠牆是一個三條腿的梳妝檯,臺前是一張塑料圓凳只;梳妝檯旁邊的牆上有些坑坑窪窪的,老房子上了年頭都會這樣。
胡桃木大牀上鋪着的是一張紅色的龍鳳呈祥被子跟枕頭是一套的。
很顯然,這應該是小寡婦跟她丈夫結婚的時候用的。現在也是相當舊了。
跟櫃門上的剪紙一樣,被子也有些發白了。
龍鳳呈祥的金絲線。也褪了顏色。看着比姚軍家裡用的被子還要更老舊一些。
可以看的出來,喬寡婦的日子確是過的不怎麼樣,甚至比之前老姚家過的還要更糟糕一些。
過了西屋,就到了大廳,大廳再往裡就是東屋了。
大廳的沙發桌椅都是很古老的樣式,角落裡放着一臺十七寸的“大屁股”電視,姚軍家裡的“大屁股”電視那也是24寸的,這個比他家裡用的還要小。
現在基本都是用液晶電視了,可以直接掛牆上的那種,最少也是32寸起。
姚軍還記得,剛從他剛從秋素家裡回到自己家的時候,看到自己家裡的那些“老古董”的時候,姚軍當時就覺得恍若隔世。
姚軍本想能看看喬寡婦家裡的照片,因爲他等一下要跟她的大女兒談合同,所以想要先這個女孩看看長什麼樣子。
只是姚軍眼睛在大廳裡轉了一圈之後,也沒有見到一張照片,倒是讓他心裡有些怪異。
現在家裡頭還有不放照片的,卻是極少的,就是張春花也是在自家小飯館的後面掛着一家人的照片,閒時看看,卻是有幾分溫暖。
喬寡婦一個人寡居家中,居然沒有半張照片,古怪,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