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中正洗完澡後,時間已經到午飯時候了,他雖然每天都堅持練武鍛鍊,但是這麼高強度的對抗交戰,他可是很久都沒有體驗過了。
簡直是渾身痠軟,難受到不行,要不是他顧忌面子,估計現在都躺在牀上,起不來了,就算是這樣,他吃飯的時候也是全程黑着臉,讓一家人都吃得膽戰心驚。
王陽陽更是偷偷用哀怨的目光一直瞪着姚軍,因爲不明真相的他在王正中夾碎豆腐的時候,調侃了一聲,然後他就悲劇了,每天的站樁多加半個時辰。
他一天在公司上班八個小時,回家之後還得加五個小時左右的班,除開吃飯洗澡的時間,他本來練武也有兩個小時,現在又加上了一個小時,他連啪啪啪的時間都沒有了。
當然,站完樁之後,只怕他根本也沒有體力去做夫妻間最喜愛的運動了。
“大成拳沒有固定的套路,而是熔鍊各種功夫從而達到無招勝有招的境界,你的功夫有點雜啊,有鐵臂功的味道,還有沾衣十八跌、鴨形拳的味道在裡面。”王中正坐在沙發上,看着姚軍,皺眉道;“你的攻擊雜糅了很多東西在裡頭,但是似乎,都是一兩招的樣子,怎麼,偷學的?”
姚軍摸了摸鼻子,恭維道:“還是您老人家慧眼如炬,我本身不會什麼武功,這些招數都是看武盟那些人出手,然後偷偷記下的,不過我只得其形,不得其法,而且也就只會一兩招。”
王中正像是看怪物一樣的看着姚軍,老半晌纔回過神來,幽幽然開口說道:“你還真是個怪物,過目不忘,這些招數人家只怕就用了一次而已,就全被你記下了,不過,行走江湖,有些事情你要記在心上……”
說着,他的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這些招數學了也就學了,沒什麼問題,但是偷學其他流派的武功可是大忌諱,如果沒有獲得流派傳人的同意,你私自使用的話,可是會成爲所有練武之人的公敵的!”
“那……老爺子,我這大成拳?”姚軍聽了王中正的說法,心中頓時有些惴惴不安,雖然老爺子在他面前演武,但是並沒有說要教他,就這麼被他學會了,那跟偷學也沒有什麼分別啊。
老爺子大馬金刀地坐着,臉上無喜無悲,看不出什麼表情。
這個時候,王陽陽笑嘻嘻地走了過來,手上還端着一個圓形木托盤,托盤的中間放着一杯茶。
姚軍見到這架勢,哪能不知道發生什麼,連忙從沙發上翻身下來,跪在了王中正的身前,“咚咚咚”叩了三個響頭。
“弟子姚氏名軍,請師傅收留門下!”他從王陽陽手中接過了茶,恭恭敬敬地將茶舉過了額頭。
王中正輕咳一聲,拿起了茶,一飲而盡,這讓姚軍心中一喜,王中正喝下了這杯茶,也就是同意手下他這個弟子了。
“我,大成拳流派第四代傳人王中正,今日收你爲大成拳第五代弟子,本門祖師爺……今傳你本門功夫……希望你學得武功之後,能鋤強扶弱,保家衛國,如果你依仗功夫橫行無忌,禍國殃民,那就算你跑到天涯海角,也將清理門戶。”王中正絮絮叨叨地說了有半個小時,其中大半是在介紹大成拳的歷代傳人的,這讓人摸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報復早上武館的切磋。
因爲現在他們身在海外,不管是拜師儀式還是其他的一些東西都是能省就省,除了王中正念叨的時間太長了之外,其實他們也就只有敬茶這個儀式而已。
正是拜師之後,王中正將其他人屏退掉,只留下姚軍和王陽陽,雖然都是一家人,但是大成拳的傳授規矩卻是不能夠破的。
王中正沒有藏私,他把大成拳的要點全都教給了姚軍。
大成拳極爲精深奧妙,講究的更是意念和招數的結合,即便姚軍的底子好,悟性強,一時半會兒也難以消化,於是他和小桃只好繼續在美國逗留一些日子。
畢竟沒有師傅教的話,即使是姚軍,也不知道需要學多久才能夠學得會。
幾天下來,姚軍已經將大成拳學了個十足十,現在所欠缺的,只不過是經驗和火候罷了。
姚軍覺得這樣子的修煉進度很慢了,但是在王中正和王陽陽看來,他這樣的修煉簡直是坐火箭了,因爲坐飛機都沒有他快,太可怕。
這一天,王中正開始在家裡黑着臉趕兩人走:“你們在這裡待的時間可不短了,也該回去了,小桃,你的嫁妝我可是給了,以後沒事的話,就不要回來了。”
說着,王中正背過了身子,仰着頭不說話。
他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看起來似乎是生氣了。
小桃的眼眶一紅,深情的說道:“爸,我和姚軍有時間會經常來看你的。”
“誰要你們來看我?做一趟飛機要十幾個小時,不嫌累啊?有那閒工夫,還不如早點生個孩子呢!”王中正的聲音很是生硬,他始終沒有回頭再看小桃一眼,而是一直看着天花板,好像那上面有話似的,“走走走,有你們在這兒,我過的很糟心!”
小桃抹了抹眼淚說道:“爸,那我們走了!”
王陽陽笑着說道:“你們先回去,等訂好了日子,感覺把你和姚軍把婚事辦了!”
說着,他看向姚軍,一臉不爽的說道:“姚軍,我妹妹可就交給你了,你如果敢欺負我妹妹,讓他過的不開心的話,我會不會放過你的!”
“放心吧,我疼小桃還來不及呢?怎麼會捨得欺負她?”說着,姚軍摟着小桃的肩膀,給了她一個結實的依靠。
“哼,最好這樣!”王陽陽冷哼一聲,臉色有些複雜地看着姚軍,語氣有些酸溜溜的。
王中正一直沒有說話,也沒有去送飛機,他一個人站在空落落的大廳裡,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掉在了地面上,他沒有擦去眼淚,只是任憑眼淚沾溼了他的臉頰和衣服。
跟女兒十年沒見了,他又怎麼可能不想女兒呢?他巴不得女兒一輩子不走,就留在這兒陪他,但是,這是不可能的,而他連女兒的婚禮都有可能參加不了。
因爲他不能夠回國,而他不止跟女兒分開了十年,他跟妻子也分開了十年,但是,他有什麼辦法?就算他是武學大師,就算他的功夫再高又有什麼用?
連妻女都保護不了的男人,不過只是一個廢人,一個懦夫罷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薇薇,我是一個失敗的丈夫,更是一個失敗的父親啊……”
房間中,只餘下深深的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