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隊,可是好久沒來我這裡了啊!”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一箇中年男子走了過來,他的身後跟着那名大堂經理,想來,這位是青城飯店的老闆了。
“田老闆,幸會了!”周隊不冷不熱道。
“周隊,你這是...誤會大了吧,看在老哥我的面子上,這件事就輕拿輕放,林少,剛剛是我招待不週,這麼着,我擺酒,請你和周隊好好喝一頓,怎麼樣?”田國慶笑呵呵道,剛剛聽了大堂經理的話,自是以爲這一切都是林子楓搞鬼,周隊只是來幫林子楓撐門面的。
林子楓訕訕道:“這件事和我沒關係,我只是一個看客!”
田國慶一愣,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道,剛剛不就是你挑起的這茬事嗎?
周隊冷冷道:“這幾位涉及公然襲警,奪警槍,田老闆,你不會也妨礙我們執行公務吧?”
田國慶一聽不關自己酒店的事了,立馬笑呵呵道:“不會不會,我怎麼會妨礙周隊執行公務呢!”
周隊倒是不客氣,把石鍾四個人都銬了起來,喊了一輛警車來,將他們帶走,想來,若是若非手銬不夠用,黑旋風估計都要受到這種優待。
德仁市公安局,進了刑訊室,石鍾還沒坐下,門外便響起了一個大嗓門:“剛剛有沒有帶回來一批人?”
周隊不明所以,笑道:“是帶回來了這麼幾批,怎麼。鄒局,是不是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你了?”
“有沒有一批身邊帶着一條狗的?姓名是石鍾!”那道聲音問道,似乎有些急促。
“姓名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有有一批是帶着狗的,還是我帶回來的呢,他們真是膽大包天了。竟然敢襲警!”周隊笑道,“鄒局你就放心吧,我會處理好的!”
“胡鬧,你這是亂彈琴知道嗎?”鄒局的聲音再次拔高,似乎充斥着無盡的怒火。
周隊聽到後一愣,臉上的笑容凝固。
“那些人呢?”鄒局不耐煩道。
“在...在裡邊!”周隊結巴道,自己真的踢到了鐵板?
刑訊室的門很快被推開,一位光了頂的中年人匆匆走進來。石鍾看着這位矮小的腆着啤酒肚的中年人,這人姓鄒,應該不是張大哥嘴裡所說的張德江。
“你是石鍾吧?”鄒局笑呵呵問道,從一名警察的手中拿過鑰匙親自幫石鍾解下手銬,“真是不好意思,我們警務人員失責,竟讓你受苦了!”
石鍾活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德仁市的公安系統真是令我大開眼界啊。不錯,不錯,哦對了,我還有三位朋友,他們是不是也應該刑滿釋放了?”石鐘不知道張勝找的是什麼關係。但想來也不小,看眼前這個所謂的鄒局,應該是市局的副局長了,身上一點一把手的威嚴都沒有。
鄒局訕訕笑了笑,道:“必須的,必須的!”旋即衝着周隊臉色一放,“還不趕緊將石先生的朋友放開,然後向人家道歉!”
周隊憋着一肚子火,但在鄒局嚴厲的眼神下只得照辦,沒一會兒,大廳裡古同德叔還有塞瑪法也出來了,黑旋風則是搖着毛絨絨的大尾巴,一掃一掃的,蹭着石鐘的大腿。
“石老弟,他們這是賣的什麼關子?”古同湊近石鍾小聲道。
“能有什麼關子,查出是冤枉我們就把我們放了唄!”石鍾笑道,古同掃了一圈,看着那位周隊臉上的不忿,鬼才相信他們是心甘情願的。
沒一會兒,警局門外停下一輛奧迪,車上下來一箇中年人,看着四十多有,身上帶着一股威嚴一看就知道是久居上位的人,他的身後緊跟着一個手提公文包的年輕人,看樣子是個秘書,斯文的金絲眼鏡。
中年人進來,石鍾發現那位叫鄒局的臉上笑得更加的侷促了,而周隊則是一臉的驚訝,不過中年人卻是理也沒理他們,將在場掃了一圈,最後將視線定在石鐘的身上,大步走過來:“你一定是石鍾了?”
石鍾伸出手,和他握手,道:“是的!”
“我是張德江,受張董所託,你沒受到傷害吧?”張德江熱情問道,心中卻有些驚訝,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身份,值得張勝如此凝重地吩咐自己,不過對於能夠和張勝搭上線,張德江還是微微有些興奮的。
“我沒事,謝謝張...大哥關心!”石鐘不知道這人是什麼職位,也只能喊他張大哥了,不過這讓鄒局聽到,卻似心臟跳動了一下,要知道,眼前這位可是德仁市堂堂三把手啊,專職市委副書記,這個毛小子竟然喊張書記爲大哥?
“沒事就好,不然我可沒臉向張董交代咯,在我的轄區出了這樣的事,我很是慚愧啊!”張德江一臉愧疚,石鍾笑笑,慚愧不慚愧只有他自己知道。
這邊鄒局拉着張德江的那位秘書,笑道:“孫秘,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局裡的一把手李局不在,他又是常務副局長,等會張書記的怒火自然是朝他請傾瀉而已的,還是打探清楚的好。
那位孫秘書笑眯眯地看了眼鄒局,看得鄒局縮了縮脖子,十分的不舒服,只聽孫秘道:“你們這次可是在太歲頭上動土咯,張書記很少發怒的,這次的事,你們...唉!”
鄒局心裡更加的緊張了,心裡卻是大罵,你丫的說話說全了啊,說一句掩一句的,這不是存心讓人不好過嗎?
見到那邊張書記一臉的熱情笑意,鄒局心裡更是拔涼拔涼了,張書記可是出了名的冷麪啊,硬着頭皮,鄒局湊上去,賠着笑臉。有些結巴:“張...張書記!”
張德江面向鄒局的神態和麪向石鍾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了,笑意立馬就收了,道:“鄒永仁同志。你們公安局是怎麼搞的?怎麼石鍾就成了襲警的罪犯了?我們德仁的治安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以後我都不敢出門了,別也給我安個襲警的罪名!”
這話已經說得很重了。鄒局立馬就垮了臉,連忙道:“張書記,這事...這事是個別警務人員濫用職權,您放心,我一定會將他嚴辦...依法懲治!”
張德江卻是一點也沒有得饒人處且饒人的心思,不耐煩道:“我不想聽這些官話,依我看,公安系統內部就應該自查自糾。我們都是人民的公僕,要時時將爲人民服務放在心裡,我看啊,很多同志都忘了這個了!”
鄒局苦笑,張書記的一句話,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受到處分和落馬呢,看了眼臉色煞白的周隊以及他身後的兩名的警員。這三個,就是這次自查自糾行動中的替死鬼吧!
一旁,古同看得震驚,震驚,還是震驚。這個石鍾到底是什麼身份,一個電話竟然能夠勞駕堂堂地級市的書記爲他排憂解難。
其實,石鍾也覺得張勝小題大做了,他哪裡知道,張勝認識哪裡認識局裡的一些小頭目啊,再說,在他的眼裡,區區一個地市級的副書記又哪裡算得上大人物!
出了警局大門,張德江笑道:“石老弟,飯沒吃好吧,我做東請你吃飯怎麼樣?”孫秘書在身後聽得心驚,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人啊,書記四十歲就是地市級副書記,也算是少壯青年幹部了,可謂的意氣風發,今天竟對這麼一個年輕如此熟絡。
石鍾笑着說好,不過這客得他請,承了人家的情,不說送什麼,一頓飯是必須要請的。
石鍾轉頭對着古同道:“古大哥,咱們以後回了州杭市再聯繫,就在這分別吧?”
古同笑着說好,帶着德叔上了他的那輛車。
張德江上了石鍾寶馬的後座,黑旋風識相地上了副駕,看得張德江笑道:“這狗還真通人性!”
石鍾坐上來,他知道張德江肯定有話和自己說,笑了笑:“它可是我的寶貝!”或許是聽到了石鐘的稱讚,黑旋風立馬回頭,歡快地叫着,石鍾拍了拍他的頭顱,示意它安靜點。
車上,張德江沉默了一會兒,道:“待會兒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大德銅業的林國柱,國柱也沒有想到他的那個寶貝兒子會衝撞了你,其實那孩子也沒什麼壞心思,就是從小沒管好,當然,你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叫他,咱哥兩喝幾杯!”
張德江的姿態放的不可謂不低,他的話都這麼說出來了,石鍾哪裡不能答應,笑道:“好啊!”看來張德江和林國柱的關係不淺啊。
還是那個牡丹房VIP包廂,看來林國柱的誠意很是充足啊,石鐘點點頭,吩咐塞瑪法留在門外就行了。
林國柱是一個精瘦的老頭,一臉的精明相,臉上總是浮現着笑容,而林子楓則是如霜打了的茄子,耷拉着腦袋,站立在林國柱身邊,顯然他沒有料到,自己惹到的人物,竟然是連老頭子都扛不住的傢伙,這讓一向自大慣了的他很是氣餒,原來老頭子也不是萬能的。
林國柱表現的極爲熱情,想來是得到張德江的暗示的,握着石鐘的手親熱道:“石先生,可是把你盼來了,您能給我這個機會,我可是感激不盡吶!石先生,坐,坐,張書記,您也坐!”
期間,青城飯店的田國慶來了一遍,笑呵呵地敬了一杯酒,卻是掩不住自己的詫異,這個年輕人是什麼來頭,張書記作陪,林國柱擺賠罪酒。
酒桌上,這個林國柱很會講話,倒是烘托得酒桌氛圍挺好的,大家吃吃笑笑,倒是林子楓,一點生氣也沒有,全然和上次表現的囂張是兩樣,現在分明就是個乖乖孩嘛。
林國柱端着一杯酒敬石鍾:“石先生,小孩子不懂事,上次得罪了你,我真是萬分抱歉,沒想到這臭小子竟學成了這樣,以後我一定嚴加管教!”
林國柱見林子楓還是一臉耷拉着,狠狠拍打了一下林子楓的頭,罵道:“不爭氣的小子,還不給石先生倒酒,看你那熊樣!”
林子楓乖乖地給石鍾倒了杯酒,結結巴巴道:“石...石哥,您喝!”他從小是被林國柱打着長大的,但是林國柱越打他就越叛逆,特別是母親死了之後,在林國柱面前表現的乖乖的省得捱揍,但出去之後那就是一條混江龍,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特別是上了大學之後,不住家裡,變本加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