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鍾靜守靈臺三寸,靜心凝神,聽自己的呼吸,聽天地的呼吸,心跳漸與呼吸配合,全身心地放鬆下來,不再刻意指揮道氣流動,用身心去感應。
這一坐,就是一夜,此時,晨曦破開雲層,傾灑在盤坐高石上的石鍾。
沒一會兒,隨着晨曦撒下,石鐘的眼睛徐徐睜開,彷彿集聚了天地間的鐘靈之秀一般,雙目清明透徹,然後臉上一喜,枯坐一夜,終於有所突破,道修達到了築基中期的23級,一級的進步不算什麼,石鍾在意的是,自己對道理解更甚了,對“道法自然”這四個字的領悟也更深了。
單手一凝,肉眼可見,淡藍色的水霧彷彿憑空隱現,凝聚在石鐘的頭頂,很快,石鐘的頭頂好似要下雨一般,一朵烏雲,溼氣重的不得了,只是,任憑石鍾如何努力,那雨就是不下來,讓石鍾很無奈,不過有着這種成就,石鍾已經很高興了。
翻雲覆雨並非妄言!
石鍾站起,擡頭遠望天邊盡頭的旭日,忍不住仰天清嘯,震破雲霄,驚起方圓幾公里的飛鳥,胸口長舒一口氣,石鍾合掌唸叨:“無量天尊,有點得意忘形了!”
話音剛落,氣息內斂,又恢復了那種平平淡淡的形象,只是,唔,皮膚是越來越好了,看來得多多曬曬天陽,可不要成了小白臉。
這半個月,石鍾一直是以普通人的腳力在趕路,況且山路難走,一共加起來也不足百里,還是在這片山脈中轉悠呢。
半個月的沒有沾葷,石鍾嘴裡真是淡出鳥了,如大鵬展翅一般跳下高石,幾個起躍就到了幾十米之外,這道修有所進步,輕功倒是好了許多。
這次出來,石鍾專門準備了生米和鍋。爲的就是能夠吃到米飯,反正現在空間戒子的空間已經達到100立方。足夠大了,也不擔心擁擠之類的。
找了一處小溪,石鍾取水洗米生火架鍋,然後又巴巴地跑到溪邊。拿着根削尖的木叉。在河裡叉上來一條魚,做了下飯的菜,油鹽醬醋石鍾卻是也沒有忘帶,所以這頓飯石鍾倒是吃的不賴。
不知道是不是修爲提高了,自己的飯量竟然開始增長了,以前怎麼沒發現呢?吃下肚的東西,很快被提煉成營養,然後生成精魄精血精髓等,提供修道所需的能量。
石鍾再次出發,這次卻是沒有刻意隱藏實力。全力發揮下,即便陡峭之地也形同平原。不過他的速度卻是取決於他的心情,時而一日半百公里,時而一日半千公里,期間餐風飲露,餓了就吃果子或者自己動手殺生烤肉,渴了飲天然之水。
十天之後,來到一個村子,聽到當地方的四川口音,石鍾才知道。原來自己來到了四川,自古四川多奇山。難怪近日覺得山路難走了起來,而且山勢也高了起來。
期間,石鍾遇到了很多百年以上的古樹,甚至還發現了兩棵千年古樹,石鍾自然不會客氣,通通吸食來壯大自己的生命能量。
其實,在這山野之地,又是深山老林,百年千年的雖然不是遍地都是,但是絕對也不會少,只是石鍾並沒有刻意地尋找古樹,而是隨心所欲地行走,若是碰巧遇到了,那麼自然笑納,否則,石鍾現在的經絡早就神化了,而不是現在的還差五分之一。
這些日子,石鍾並沒有懈怠對《築基道篇》的研究,略有所得,對於修道卻是更深的領悟了一番,古往今來,多少人停步在築基期,非是資質不夠,而是時間不允許。
一般來說,修道築基,自然是以己身來築基,提煉己身的能量,而己身的能量又是從哪裡得來呢?自然是平日所食,諸如一日三餐、營養補品、天地藥材等等,這些東西一般人吃了最多覺得身強體壯,但是對於修道者來說,卻是可以人爲地提煉成修道所需的精魄精髓精血,這些都是築基所必須的。
一般的食物哪裡能夠提煉出那麼多的精血精髓精魄,天地藥材倒是比一般食物功效好幾十倍,但是珍貴藥材卻極其稀有,於是乎,很多人是一輩子都築不了基。
當然,上述所言乃是建立在此人精通築基之法的基礎上,天下道觀何止萬千,恐怕真正掌握築基之法的道觀不足萬分之一,在加上築基又是如此的艱難,機緣和毅力缺一不可,所以一塵子纔敢說天下再無築基者。
這篇《築基道篇》詳細地闡述了築基期的種種注意及方法,比如上次突破之法就是上面所言,對石鍾益處甚大,讓石鍾少走了些許彎路。
悠閒地臥於水杉的旁枝上,閉目養神,任夜風拂動髮絲和衣襟,石鍾心中愜意無比,雙手枕着頭,感受着這山林間濃郁的木靈之氣以及少許的水靈之氣,靈臺空明。
這份清淨,有些人一輩子也求不到,所謂清淨並非所你身處的環境,而是你的心神是否能夠達到那種境界,所在這裡,你不再是一個人,而是這山林間的一份子,是一縷清風,是一株草木,是一片白雲...
這日,行走在山林之間,站在羣峰之巔,石鍾卻是發現在不遠處的山谷上竟然坐落着一座村落,看屋子的數量,竟然還不少,石鍾大喜,個把月來,都是一個人在深山中苦修,孤寂一人,石鍾甚至懷疑自己喪失了語言的能力。
朝着村落走去,速度極快,催動道力,腳下宛若生風,這是石鍾多日來領悟的,將道力加持在雙腳之上,行運足下經脈間,竟是讓得兩腳異常有勁,一步跨出,足足有平常的三四倍,這莫非是傳說中的縮土成寸?
當然了,是縮小版的縮土成寸,真正的縮土成寸不知是否存在,不過石鐘相信,如果真的存在的話,那絕對是道修高手的專用法術,一步丈餘,堪比陸地神仙。
到了村落,行走在青石板間的小道上,聽着久違的喧囂之聲,石鍾竟是覺得這種吵鬧聲是如此的悅耳,以前怎麼就沒有發覺呢?難道自己是賤骨頭?
石鍾搖頭,這裡的人裝扮很淳樸,房屋多是那種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很少有那種代表現代氣息的紅磚平房,而且石鍾所見多是老弱婦女,想來青壯男子都出去打工掙錢養家了吧,正欲找個人打聽一下這裡的地理位置,忽然,一陣騷動從前邊傳來,緊接着就是“咚咚”的敲鑼聲。
石鍾擡眼望去,只見小道拐角處走出一羣人,男女老幼,爲首的是四個青年人一起擡着一塊門板,門板之上放置着幾個正方體之物,用黑布遮着,看不清裡邊到底是什麼,但是裡邊不斷地傳來雞鳴狗吠以及家畜哼叫之聲。
沒有人注意到石鍾這個外地人,一羣人經過石鍾,朝着前方而去,石鐘好奇,莫非是要祭神?這麼想着,緊跟在隊伍的後頭。
很快,隊伍翻過幾片稻田,停在了一方水潭邊,這個水潭三面環山,另一邊則是高高的土坡,說是水潭,其實大小已經堪比水庫了,石鍾站在水潭邊看向對面,足足有上千米,潭面水波盪漾,平靜如許。
到了這裡,原本吵鬧的人羣立馬就安靜了不少,石鍾聽到很多小孩子嘴裡喃喃着“龍神爺爺吃飯咯”等之類的話,聽了不由得好笑,還真是所謂的祭神,只是這裡又不臨大海和大河,這拜得哪門子龍神啊?
莫非這水庫到了洪水時期會暴漲?對下方的萬頃良田有危害?
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個老頭,白髮蒼蒼,村中耆老,只見他高聲說着不知道什麼名堂,估計是當地方言,石鍾聽不懂,隱隱約約“什麼龍神”、“什麼護佑”...
這個耆老顯然不是第一次幹這事了,口才極好,竟是洋洋灑灑地噴了半個小時的唾沫星子,知道嘴角邊出現了白色的泡沫,才意猶未盡地止了,對着旁邊的四個青年人說了句話,那四個青年人將黑布掀起,現出裡邊之物。
那是幾個鋼絲籠,裡邊分辨關着一條黑狗,一頭小羊羔,幾隻雞。
祭神不是應該用牛羊豬之類的家畜嗎?而且一般都煮好了的吧?怎麼這裡的風俗這麼彪悍,竟是生祭?
只見四個青年人打開籠子,將這些家畜都扔下水庫裡,這些倒黴的傢伙,除了狗會游泳,羊和雞都只有胡亂掙扎的份。
氣氛極其凝固,村民的幾百雙眼睛都一動不動地盯着水庫裡掙扎的家畜,似乎...在期待着什麼?
石鍾狐疑地望去,忽然,水面濺起浪花,水波震盪,那頭小羔羊驚恐地掙扎嘶叫,似乎水底之下有着什麼東西在將其拖下水。
可憐的羔羊沒有堅持到一秒,整個身體就消失在了水面,隨後就是那幾只“嘰嘰喳喳”的雞,等水面平靜之後,一股腥紅隨之浮現,那是血液,羔羊和雞都被不知名的生物給吃了。
注目的村民爆發出歡呼,一臉的高興以及解脫,似乎鬆了一口氣,看得石鍾搖頭,莫非他們把這水底之物當作了所謂的龍神?
剛剛在羔羊遭難的時候,石鍾凝氣於眼望去,透過並不清澈的水捕捉到了一道黑影,身軀極長,看着有點像是水蛇,但是水蛇有這麼大的身軀嗎?那身軀足足有水桶般粗細,至於長,石鐘沒有看到它的全部,不過至少也是在七八米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