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可凡。
這個名字被鍾凌羽特意記了下來。
鍾凌羽沒有馬上拒絕杜悅的“好意”,而是給了一個需要時間考慮的答案。在杜悅看來,這鐘凌羽似乎有點心高氣傲了,居然朱可凡的合作他都要考慮,外頭多少人對這機會都求之不得呢,考慮吧,等朱可凡那邊看不爽你了,看你怎麼辦。
送走明顯有些不悅的杜悅之後,鍾凌羽立刻在網上搜索了有關朱可凡的信息。可是結果卻讓鍾凌羽越發的生意。
網上有關朱可凡的資料甚少,而且全部都是他現在的資料。
也就是說,朱可凡的過去,是個未知數。
越是這種不透明的人,鍾凌羽就覺得覺得沒底,不可信任。
謝小魚開玩笑,說鍾凌羽無權無勢的,誰會閒了沒事坑害他?其實鍾凌羽也有這樣的想法,可是歐陽休的事情鍾凌羽還心有餘悸,若不是秋桐最後站出來幫忙,鍾凌羽真的可能就被推到輿論的風口浪尖上了。
趙家跟鍾家的恩怨都是鍾凌羽祖父輩的事情了,即便這樣趙家都不肯放過鍾凌羽,想要暗中坑害他,那誰能保證還會不會有別的人來?
總之,朱可凡的事情,就算答應也不能操之過急,一切都要小心爲上。
查完朱可凡的信息之後,鍾凌羽剛要放下手機,微信突然來了消息,打開一看,是有陌生人加好友的消息。
然而,對方的驗證消息,讓鍾凌羽渾然一震!
“我知道舌皇的事情”。
簡單一句話,簡單的幾個字,絕對可以對鍾凌羽起到震撼的作用。
鍾凌羽趕緊通過驗證,啪啪就在手機的鍵盤上開始敲打,內容還沒打完,對方居然就已經發來了消息。
鍾凌羽,你好。
鍾凌羽迅速把剩下的字打完,發了出去。
你是誰,你知道舌皇的什麼事情?
沒多大會兒,對方回覆來了消息。
你回來也沒有去看望一下舌皇,不如明天就去墓地拜祭一下他吧。
鍾凌羽心裡一動。看對方的意思,貌似對他和舌皇老頭子之間的事情瞭如指掌,甚至還對他現在的行蹤熟悉的很。
鍾凌羽瞬間就有種被人監視到毫無隱私的感覺。
這種感覺着實的不爽。
你到底是誰?
鍾凌羽迅速敲打鍵盤,發出質問。
可是對方最後卻只是回覆了一句“明天墓地見”。
之後,鍾凌羽無論發什麼消息,都如石沉大海,沒有了回覆。
鍾凌羽整夜未眠,一直在猜測對方到底會是誰。
他去年到來到這座城市,所認識的人屈指可數。
華菱,不可能是她。王波,就更不可能了。那還會是誰?
熬到天亮,楊梅和悠悠上班去了之後,鍾凌羽帶着謝小魚立刻出門,迫不及待就打車去了舌皇安葬的墓地。
墓地距離市區不算近,光是打車的費用就要接近百元。
到了墓園,花費一些時間才總算找到舌皇的墓地。
石碑上,舌皇的照片保持着淺笑,鍾凌羽看的是恍如隔世,久久不能自拔,險些熱淚盈眶。
看見了故人,鍾凌羽自然難免回憶往事,歷歷在目。
儘管和這這老頭子來往不多,可是鍾凌羽卻覺得和他神交已久,如今舌皇死的不明不白,鍾凌羽卻一點辦法沒有,內疚與不安圍繞心頭,這感覺實在讓人不爽。
拜祭了舌皇,忽有一個頭很矮的男人冒了出來。
這人個頭最多一米六,卻是西裝革履皮鞋鋥亮,閃光的髮蠟把漆黑的頭髮整齊的往後攏着,尖嘴猴腮的模樣看起來頗有幾分鬼精的味道。
他一冒出來便湊到鍾凌羽跟前,很是警惕的看着四周:“鍾凌羽,是吧?”
鍾凌羽微微一怔:“微信上的人是你?”
“是我,愛花的人。”這是他微信的名字。
鍾凌羽面色沉下,焦灼道:“你知道舌皇的事情?”
“舌皇是被人故意謀殺的,我這裡有證據,不過……”
愛花的人目光裡閃着狡黠與貪婪,下面的話卻故意拖着不說了。
鍾凌羽自然明白對方的用意:“你想要錢?多少?”
“十萬。不多吧?”愛花的人咧嘴笑了,似乎這錢已經握在手裡了。
鍾凌羽眉頭蹙緊,一旁的謝小魚卻忍不住怒了:“來,讓我看你值這十萬不!”
說話間謝小魚就要過去把這傢伙撂倒,鍾凌羽見狀急忙攔住。
“我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鍾凌羽凝視着愛花的人,期望從他閃動的目光之中看出些許端倪來。
愛花的人淺笑道:“我有必要騙你嗎?”
“防人之心不可無。”
鍾凌羽開門見山,接着問道:“你起碼也得讓我知道你是誰,你怎麼知道舌皇是被人謀殺的,又怎麼知道我和舌皇是朋友,怎麼就斷定我會買你所謂的證據,還有,你怎麼知道我微信的,你又怎麼拿到證據的?”
“你這人真囉嗦。”愛花的人很不耐煩的擺擺手,“你要不要,不要拉倒!證據拿給多納他,他肯定給我更多錢。”
說完這人轉身就走,謝小魚早就惱怒,過去虎爪狠狠抓住對方的肩頭,一聲厲喝“起”,居然就把這人抓離了地面。
謝小魚手力驚人,不過也確實是這愛花的人太過精瘦,個頭也不高。
“你放開我!”愛花的人大驚失色,雙腿亂蹬,卻又無可奈何,一看就是毫無身手的人。
謝小魚故意擺出猙獰的樣子來:“剛纔我哥問你的問題,你要是不老老實實答了,信不信我給你塞墓地裡頭去?”
“老子就不怕人威脅,有本事你現在就弄死我!”
這人倒是硬骨頭,一點沒有懼意。
謝小魚也不敢說真的弄死他,見鍾凌羽給他使了個眼色,乾脆把這貨扔了出去。
一聲慘兮兮的叫聲,這貨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破口就罵。
“這樣,你給我看一部分,起碼也得讓我覺得十萬花的值,怎麼樣?”鍾凌羽也不管這貨罵什麼,如是說道。
愛花的人又罵了兩句,從懷裡掏出個手機來,開始播放一段視頻後緊緊握着擺在鍾凌羽眼前:“看吧。”
視頻裡,兩個人端坐在某飯店偌大的包間裡面,那麼大的一張桌子,兩個人面對面坐着,而拍攝的手法顯然也是隱秘着來的。雖然距離那兩個人不算太近,卻也能馬上分辨出來,兩人正是多納他和舌皇。
視頻開始的五秒之後,手機裡傳出舌皇的話聲。
“多納他,你的條件太苛刻,我不能答應。”
多納他說道:“苛刻嗎?我倒沒覺得,呵呵。”
“至少在價格方面,就比市值少了一半!最少一半!”舌皇略顯激動,敲打着桌面。
“我能出的錢就這麼多了。”
多納他居然起身就要走:“你考慮好了再給我答覆好了。”
“等等。”
多納他走到門口,距離拍攝者很近距離的時候,舌皇追了過來。
視頻裡,也可以清晰的看到舌皇猶豫不定、憂心忡忡的表情。
“好,就按你說的價格!不過我有條件,也是對方的要求,所有現金,不能連號……”
多納他一陣哈哈大笑,悠然說道:“沒問題,就這麼定了。給我兩天時間,我給你準備好現金。就這樣。”
多納他走後,視頻當中舌皇垂頭喪氣坐了回去,卻是一個人喝起了悶酒。
半分鐘之後,視頻結束。
愛花的人急忙收起了手機,生怕鍾凌羽奪走。
“這也算證據?”謝小魚啼笑皆非,慍怒道。
愛花的人鬼笑說道:“這還不夠證據嗎,你們就聽不出個道道?”
鍾凌羽面色深沉,嘆道:“看樣子,是有人綁架了舌皇的什麼人,爲了籌集贖金,所以才決定把公司變賣給多納他,多納他趁火打劫,只肯出比市值少一半的價格購買股份,是這樣嗎?”
謝小魚聞聲不寒而慄,啞然失色。
他與舌皇並不相識,可怎麼說舌皇也算是他的老師侄了,想到這老頭子曾經遭遇這樣的事情,他心裡也着實的不舒服。
愛花的人目光閃動,嘴角掛着對鍾凌羽的讚許之意,不禁笑道:“看來還是你夠聰明。去年,舌皇的兒子在去國外旅遊的時候被人綁架,對方索要贖金,爲了救兒子,舌皇不得不變賣公司。”
“舌皇不是缺錢的人,犯的着非得變賣公司?”鍾凌羽抱着懷疑的態度。
這視頻裡確實是舌皇與多納他不假,聽他們對話,似乎也有這種意思,但畢竟就是隻言片語,而且沒有直接說什麼事情,一切都只是推斷罷了,所以鍾凌羽也不能完全盡信。
愛花的人解釋道:“對方索要贖金很多,綁匪也很是彪悍,舌皇不得不賣了公司,要不然,他兒子就徹底完蛋了。”
“這件事你怎麼知道的?”鍾凌羽警惕的凝視着愛花的人,再次期望從他的眸子裡看出一些端倪來。
鍾凌羽方纔看視頻的時候,就已經注意到一些細節,他斷定,這視頻絕對不是愛花的人拍攝的。
況且舌皇也算是本地的公衆人物,他遇到了家人被綁架的事情,難道就不會引起轟動?爲什麼這件事沒有別人知道?
愛花的人悠然笑道:“那你就別管了。我只能告訴你,當初舌皇被警告不能報警,出於對兒子安全的考慮,舌皇根本就不敢報警。”
“呵呵。”
鍾凌羽抱以嗤之以鼻的冷笑,笑聲的意思,擺明了就是對他的言詞表示絕對的不信。
“你的話我一個字都不信!”鍾凌羽目光尖銳,直勾勾的瞪着愛花的人,咬字清晰,一個字一個字地說道:“舌皇根本沒有孩子,這件事你都沒有查清楚,就要來騙人?你也太不專業了吧?!”
聞聲謝小魚勃然大怒,上去就又要抓對方的衣服想給他來個過肩摔,好好教訓一番:“好啊,你個騙子!”
愛花的人驚慌失色趕緊往後退:“我沒騙你,我說的都是真的!被綁架的是舌皇的私生子!”
“私生子?”鍾凌羽其實也不敢斷定舌皇是不是有孩子,去年和舌皇聊天,不曾見舌皇提到家人,而且舌皇年歲大了,鍾凌羽就總是覺得,舌皇如果說有孩子的話,應該會讓孩子到公司幫忙纔對。
所以鍾凌羽剛纔也算是純屬詐唬。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不知道舌皇有孩子,就算是他自己都不知道,不過去年,舌皇才知道他自己有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