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鍾凌羽是不會說這道菜不好吃,眼角的餘光看到那邊的保鏢離開他才推開了盤子,嘀咕了一句,“真他媽難吃。”
耳機裡蘇妍差點笑岔氣,罵他太無恥了,給太知白挖了坑不說,典型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鍾凌羽伸了個懶腰說要回家睡覺了,太知白問他怎麼了,一直爲來得及問他手上的上怎麼來的。
他看着冷笑打龍勝男,“沒什麼,今天遇到了一條沒有拴好鏈子的狗出來咬人,下次讓我再撞見它亂咬人,我會把它的皮扒下來做成狗皮阿膠。”
鍾凌羽起身就走,他都要離開了,蘇蕊自然不可能繼續待在這裡可,屁顛屁顛的跟他離開了這家國際酒店,問他爲什麼懂得那麼多的西方古典樂。
鍾凌羽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上車後對她露出雪白的牙齒嘿嘿一笑,“我瞎猜的。”
這個時候雨小了,到處都是飛揚打雨絲。
出租別離開了酒店,等蘇蕊回過味來鍾凌羽已經沒影了,她氣的跳腳卻又沒辦法。
鍾凌羽回到家一打開門就看到蘇妍正慵懶的躺在沙發上擺弄電腦,見他回來了,她不禁失笑,“真有你的,你就難麼肯定那道菜是她親手做的?”
鍾凌羽脫下了外套隨手丟在一邊,“我不確定,不過我前面損她損得那麼厲害,最後怎麼也要給點面子,當然我相信我的直覺,那道菜就是她做的,看手法就是新手,新手最常見的錯誤在那道菜裡面有最直觀的體現。”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太知白在黛西蒙心裡的形象應該會一落千丈吧。”蘇妍似乎很滿意這個結果,看不出來一次小小的夜宴居然能左右定局,也是不簡單。
“我又不是無端端的討好她,我說了最主要的中西合璧文化交流,她來雲州的目的不就是選擇一個好的合夥人?我相信今天我說的話她應該都聽進去了,蘇家和龍氏之間到底該怎麼選擇,她應該有了初步的判斷,我這邊如果沒有問題,她會開始和小蕊等蘇家高層接觸,這一點你比我清楚,畢竟家族纔是她合作的對象,而不是個人。”
蘇妍當然明白這些,“我會讓人提醒小蕊注意的,不過今天她放得最後一首曲子到底是什麼,她到離開都沒有說。”
鍾凌羽剛好也想問她這個問題,“什麼是渴望?我怎麼沒有聽出來?”
他擠眉弄眼,蘇妍在他腦門上點了一下,“你這個傻瓜都能聽出來,母豬都可以上樹了。”
顯然古典樂的意境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清的,只有真正喜愛的人才能瞭解其中的真諦。
鍾凌羽想了想覺得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最後一首曲子其實是她自己創作的。
蘇妍同意這個說法,“沒錯我也是這麼覺得,不然她會直接告訴你是誰的曲子。”
說來說去就光顧着說別人了,鍾凌羽盯着她眼睛都不帶眨的,她好奇的問怎麼了,是不是臉上有什麼東西,她下意識的摸了摸白淨完美的臉兒,鍾凌羽忽然把電腦拿過來放到了一邊,靠近她笑眯眯的也不說話。
她黑臉,捏住了鍾凌羽的鼻子,“說話。”
“我在想你怎麼那麼好。”鍾凌羽輕輕梳理她的黑髮,她有點傻乎乎的問他什麼意思。
長相和身材無可挑剔,而且精通的東西很多,還那麼聰明,很會掌控局面,她的優點太多了,他都說不完。
蘇妍被他說的有點臉紅,低着頭說沒他想的那麼好,她也有很多缺點,只是他還沒有看到而已。
“比如?”鍾凌羽問,眉毛跳來跳去很搞笑,她一時語塞,“我……”
“我目前只學會七國語言是不是還不夠圓滿?”她忽然來了一句,鍾凌羽攤手,還能說什麼,如果這都全是缺點,那別人是不是要去死了。
算了,反正蘇妍是他的,跑不了。
“爲什麼黛西蒙沒有說讓你太知白比試的事情,我還以爲今天她把你們叫過去就是說這件事的。”
沒錯,這確實很懷疑,她來了雲州兩三天了,據說除了跟州長見了一面之外,絕大多數時間都是待在酒店裡哪都不去。
現在沒說不代表不比,龍氏可是志在必得,可能早就跟她說過了,只是她還在考慮什麼,遲遲沒有決定而已。
鍾凌羽問她小雅怎麼樣了,他走的這兩三個小時裡她有沒有下樓,有沒有說什麼,他擔心她會餓,畢竟那丫頭是個吃貨,剛纔就吃了那麼一點真的沒關係麼?
“她沒有下樓,不過我擔心同樣的事情會不會繼續上演。”蘇妍擔心龍勝男會再來這麼一出,鍾凌羽也擔心這個,小雅怎麼會那麼容易就上陌生人的車,即便是龍勝男,她應該還記得上次在小餐館的時候大打出手得事,他們是敵人,絕對不是朋友。
這件事只怕只有親自問她讓她親口說出來才知道了。
鍾凌羽搖頭,“算了,先不說了,明天看看她的心情,如果不好的話我想帶她出去玩一天,你也一起來怎麼樣?”
本來鍾凌羽就是隨口一問,想來她有顧慮應該是不會答應的,可真沒想到的事她居然真的答應了,還有點興奮的樣子,“不如去三亞吧。”
鍾凌羽很意外,似乎她早就有一起出去的想法了,既然這樣他當然沒有意見。
“你說了算,反正放鬆一下也好,你也需要放鬆一下,太累了。”鍾凌羽很心疼她,一個女人,即便是再有能力,也吃不消,他倒還好說,身體素質不錯,最關鍵的地方是辦的事都是身體力行,偶爾有點事情傷腦子而已。
可她不一樣,做出來的每一個決定都是深思熟慮,思索的都是全盤的計劃,稍有疏忽就全盤皆輸。
蘇妍對上他的目光笑着說不累,嘴上是說不累,可是身體卻很誠實地靠在了鍾凌羽身上,腦袋埋在了鍾凌羽懷裡,聲音柔弱至極,“抱緊我。”
蘇妍是個堅強的女人,從父母離開之後就一個人撐起一個家族,她在外界看來光鮮亮麗,實際上揹負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巨大壓力。
還好,現在她不是一個人去面對這一切了。
鍾凌羽以爲她睡着了,打算抱她上樓的時候她忽然說了一句話,“我想我們是不是應該帶小雅去回山陵園,讓她見見自己的父親。”
原來她在想這件事,鍾凌羽同意了,既然小雅知道了真相,難麼阻止她將毫無意義。讓她傷心也好,反正人總是學會自己長大。
鍾凌羽對上她的左眼,發現她的額頭有細密的汗水,鍾凌羽趕緊問她是不是還在頭疼,她只是捏了捏眉心,很弱氣,“偏頭疼,左邊的頭疼的厲害,不過你抱着我,就沒有那麼疼了。”
鍾凌羽想問她有沒有辦法能遏制,不然去醫院好好看看。她不同意,眷戀地用腦袋在他懷裡蹭來蹭去,“不用去醫院,只要你在,我就沒事。”
她說完直接睡着了,鍾凌羽看着她汗殷殷的樣子越發心疼難忍,他忍不住放開她直接打電話給吳悅,問她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緩解頭疼。
吳悅非常吃驚,還以爲鍾凌羽半夜三更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她說她對醫一竅不通,不過她答應的事情一定會做到,讓他安心等待,半個月內保證找到她的父親。
鍾凌羽無奈的放下了手機,坐在沙發邊打開網頁瀏覽資訊,希望可以找到有效的辦法。
然而一晚上的時間過去了,他找到的資料幾乎可以忽略不計,對蘇妍的情況一點效果也沒有,當回過頭的時候就看到她醒來了,似乎頭疼緩解了,正好奇的盯着電腦網頁,“不是吧,你一晚上沒睡就是找辦法嗎?”
鍾凌羽苦笑,“不懂這些,只能上網查查看能不能找到什麼辦法。”
她聽後立馬嬌笑着說自己沒事了,睡了一晚上頭不疼了。
就算不疼也是暫時性的!
“現在還早,不然你睡一會。”蘇妍拉着他的手不讓他去洗漱,鍾凌羽搖頭說睡不着,她很乾脆,直接伸開了雙臂,眨眼壞壞的笑了,“這樣你就睡得着咯。”
好吧,她現在變得越來越像是小妖精了。
鍾凌羽好歹眯了一會,不過真舒服啊,看來以後想睡個安穩覺都變得困難了,如果真是那樣,就怪是她慣出來的毛病。
鍾凌羽準備好早餐以後小雅還沒有下樓,鍾凌羽忍不住了直接上樓,她的房門虛掩,鍾凌羽推開走了進去,發現她就跟鬼一樣背對着他現在窗戶前,孤零零的看起來很陰沉。
鍾凌羽趕緊走了過去,她一聲不吭,沒有一點生氣,叫她好幾聲才稍微側臉看了過來,黑髮遮掩了五官,披頭散髮的小女鬼一樣。
“別告訴我你在這裡站了一個晚上。”鍾凌羽皺眉,心疼是心疼,可是她也太不讓人省心了,生離死別固然傷心,可逝者已逝,傷心有什麼用。
“羽哥哥,昨天晚上我看到我爸爸了,他來找我了。”小雅跟魔怔了一樣指着窗戶,玻璃倒映出她慘白的臉,有點嚇人。
沒的說了,鍾凌羽乾脆直奔主題,“馬上跟我下樓吃飯,我帶你去看你爸。”
她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色彩波動,“真的嗎?”
“我不會再瞞着你了。”鍾凌羽摸了摸她的頭,摟着她的肩膀帶她下樓,她默默地跟在身邊,一句話也不說,眼簾低垂,臉上還有乾涸的淚痕。
蘇妍看到她下樓趕忙走過去一把就把她摟在了懷裡,溫柔的安慰她,“小雅別怕,就算沒有了父親,可是你還有我們,我和你羽哥哥都會照顧你,一輩子跟你在一起好不好?”
不知道是不是從小雅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蘇妍居然也無聲的流淚。說起來她和小雅是多麼相似,就像曾經的經歷又一次上演了一樣。
一大一小倆人彼此相擁,鍾凌羽默默的看着她們,這倆人可以說是現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了,無論未來怎麼樣,他都會傾盡全力守護她們,不會讓她們再受到傷害。
在蘇妍溫柔的安慰中,小雅總算吃了點東西,按照昨天商量的,立刻去回山陵園。
清晨的空氣清新,可能是剛下過雨的原因,鍾凌羽開車到了市郊以後就拉開了敞篷,主要讓小雅吹吹風舒緩心裡的悲傷情緒,還可以讓蘇妍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畢竟她在家裡待的太久了,需要轉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