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玉的話說完,郝浪看見姚老貓額的臉部肌肉很明顯的抽搐了一下,牽扯的右眼眼角處連着跳動了好幾下。
這應該是一個讓他震驚或者說觸動了他內心的消息。
“哈哈!哈哈……姚老貓突然仰起頭髮出一陣不屑的笑聲:“文美女,你可真逗!”
一邊笑,他一邊手指着被文玉的保鏢押着的烏蘭:“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個人,就說她是殺你的職業殺手,而且還能指證我是買兇殺你的幕後人,你自己有沒有覺得,這個故事編的太小說化了?哈哈,哈哈,咱們都挺忙的,沒事兒就別這麼玩了,好嗎?”
在郝浪看來,他的笑正是掩飾剛剛臉上那不易察覺的一絲本能的抽搐。
“小玉,這,這人到底是誰?”
毛爺在一旁問。
文玉看向姚老貓:“姚總,看來你是不相信我說的話了?那好吧,就讓我再把事情和你說的詳細一些!”
她優雅的連着邁出幾步,走到烏蘭身邊,用手擡起烏蘭的下巴:“告訴這裡所有人你的身份!”
烏蘭一副無可奈何的悲催樣:“我,我是刺蝟組織下屬的殺手,奉我們老大神哥的命令來刺殺你!”
“好,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文玉追問,一邊問,一邊用饒有意味的眼光看着姚老貓。
郝浪在一旁也發現,姚老貓此刻的神情十分專注。剛剛烏蘭在提到了“神哥”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臉色微微有些變化。
“我們組織的人都有統一的標誌,那就是隨身用品中必然有一個八角形的徽章,徽章的內容就是一隻刺蝟。”
烏蘭按照事先設計好的程序,表演逼真的對文玉說道,一邊說還一邊向文玉“大姐,你放過我吧!雖然是我向你懂得手,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們組織紀律嚴明,我不得不聽上面的,否則,我也會性命不保,嗚嗚……”
說到最後,竟然還真的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從眼眶裡滴落幾大滴淚水。
“我可以不爲難你,但你給我說實話,關於是誰向你們組織裡交錢要買我的人命的事情,你都知道些什麼呢?”
文玉故意又瞥了一眼姚老貓,卻發現他此時的表情很古怪。
就連在一旁的郝浪都揣摩不出,姚老貓此時心中在想着什麼。看他臉色,諱莫如深卻又像是頗有觸動。
“我,我是無意中聽我們老大神哥說的,是個姓姚的人要買你的性命,原因是因爲想和你爭生意……”
“胡說八道!根本不可能!”
烏蘭的話還沒說完,突然傳來一聲暴喝打斷了她的話。
屋子裡衆人的眼光紛紛向着姚老貓看去,剛剛這聲暴喝正是發自他的嘴裡。
姚老貓瞪着烏蘭:“你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怎麼可能知道是‘姓姚’的找的你們神哥?神哥怎麼會把這個事兒和你說……”
“哦?看起來姚總你很激動呀?是不是說中了你的心事?”文玉突然走了兩步到姚老貓面前和他爭鋒相對:“你憑什麼說她是胡說八道?聽你說話口氣,好像和‘神哥’很熟悉……”
“這……這個……”姚老貓臉色有些緊張,但卻是稍縱即逝很快又恢復了常態,他大概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連忙掩飾似的解釋:“我哪裡認識什麼神哥?我只是覺得,這麼重要的客戶信息,即便她真的是殺手組織的人,也不一定就能知道。”
“可是你剛剛提到‘神哥’的時候,你的表情和你的語氣都顯示你和他很熟悉!”
文玉緊逼:“你我都是混社會的,一件事要是不想說給別人知道,都會極力的否認和掩飾,但往往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最真實的內心體現,剛剛,你的失態和激動,你敢說不是你下意識的反應?”
……姚老貓不說話,只是眼神漸漸變冷,緊緊盯着文玉那張好看而精緻的美女臉。
“嗒”的一下,文玉從衣服口袋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八角形徽章扔在姚老貓面前的桌子上:“看看吧,這個就是她剛剛說的,可以證明她身份的刺蝟徽章!”
徽章不大,也就一元硬幣大小,紅色的邊框裹着黑色的內裡,一隻土黃色的刺蝟惟妙惟肖的刻在八角形徽章的面兒上。
它在姚老貓面前的桌子上滾動了幾下,然後靜靜的躺在了那兒。
姚老貓伸手將它拿了起來,雖然只是飛快的,貌似很不屑的看了一眼,但郝浪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震驚。
“姚總,我一個女流之輩混社會都能做到敢作敢當,你堂堂一個站着撒尿的爺們兒,在這些證據面前,就不必再躲躲藏藏了吧?你說,這事兒究竟是不是你乾的?”
文玉再次逼問姚老貓。
“好吧!既然事情到了這一步,我也就不和你玩‘捉迷藏’的遊戲了!原本,我是還想和你慢慢再玩玩的,可沒想到你比我想象中聰明!”
姚老貓在經歷了剛剛本能的一陣慌亂之後,現在反而平靜下來,他順手將手裡拿着的那個刺蝟徽章又扔在了桌子上,以一副盛氣凌人的態勢看着文玉:“不錯,這事兒是我做的,你我都是商人,商人做事,所有目標都是爲了賺錢,你也應該知道,在S市我有很多投資,從來沒有人對我說過‘不’字兒!”
說着話,他似乎是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一旁的毛爺。
毛爺雖是一臉震驚,但見着姚老貓的目光,分明連忙避開,似乎唯恐這件事情牽扯到了他身上一樣。
麻布袋之前就和郝浪說過,在新區的“香巢夜總會”裡,就連毛爺也得對姚老貓恭敬有加,今天看來,果然不假。
這個姚老貓,究竟有着怎樣的勢力?
“文美女,我佩服你,你是第一個對我說‘不’字兒的!正所謂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既然你擋住了我發財的路子,我只好想辦法讓你答應,或者是乾脆讓你消失,不在擋我的路!”
“你……”文玉因爲氣憤或者是激動,此刻鼓鼓的匈部在劇烈的起伏着。
只是,她的花剛剛開口就被姚老貓的一個手勢給強勢打斷:“你最好是聽我把話說完!”
兩人的眼光對視,屋子裡安靜了幾秒鐘之後,姚老貓的聲音再度響起:“這件事情既然現在已經挑明,那咱們就明着說,我現在還
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選擇我成爲你最合適的合夥人,我保證,可以讓你經營的地下賭場事業要不了多久就能再上一層樓!”
“但是,如果你還一意孤行,那就別怪我不懂得惜香憐玉,和你過不去了!從某種意義上說,你我現在是商業上的對立關係,想解決這種關係,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對方消失!”
話說完,他的臉色也變得陰冷起來,一巴掌拍在面前的桌面上,發出重重的“啪”的一聲。
文玉沒想到,郝浪設計的這個“硬詐”的主意會這麼靈驗,這麼快就讓姚老貓原形畢露了。
事實上,就連郝浪自己都覺得這事兒順利的幾乎有些不可思議,按照常理,姚老貓這樣的社會外加商場老手,怎麼也不應該這麼快就露出真面目。
郝浪之前甚至還有些擔心,姚老貓會識破他導演的這齣戲。他當然不知道,姚老貓之所以這麼快就承認了這件事,其實還另有隱情……
“好,痛快!”文玉聲音不大,但卻透着一股怒氣:“你終於算是承認了!今天毛爺在這兒,我文玉也就把話說明白。姓姚的,之前的事情過去就算過去了,我可以不追究,但我絕對不會讓你參股我的事兒!這事兒我會在整個S市的道兒上散佈出去,讓道兒上人都看看,你是怎麼欺負我這個女流之輩的!”
“你,你……”
姚老貓用手指指着文玉卻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他大概沒想到,文玉會來這麼一招。
畢竟,在道兒上混,要想有點兒臉面的,還是要在表面上講究一些道義的。不管怎麼說,男人欺負女人,這事兒說出去是有些不地道。
正所謂是好男不和女鬥,更何況還是主動找女人的事兒呢?
“別你你,你的,我文玉既往不咎已經算是大度了,姓姚的,今天的事兒既然已經挑明瞭,那就這樣,你要是再想算計我,我文玉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魚死網破!”
文玉的眼神裡絲毫沒有畏懼,這一點,就連郝浪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膽識。
“哼!”姚老貓從鼻子裡輕蔑的哼出一聲:“我的話反正是撂在這兒了,我勸你還是先掂量掂量再說!魚死網破?我怕到時候只會是魚死了,網卻是安然無損!我不是你們什麼道兒上的人,但你應該知道,整個S市道兒上的人還沒有敢和我對着幹的!毛爺,我們走!”
姚老貓話說完,看了一眼毛爺,隨即轉身就朝着門口走去。
毛爺嘆了一口氣,走到文玉面前:“小玉呀,這事兒你就鬆個口吧,姚總的勢力不是你能想象的,憑你根本無法和他抗衡!要不,我和他說說,多給你些錢,你就把你手裡的地下賭場這件事兒讓他去做吧!”
看的出來,毛爺也有難言之隱,說這麼一番話,應該全是爲了文玉好。
只是,還沒有等着文玉說話,一旁的郝浪就着急了。眼看着姚老貓要走,可他今天要識別姚老貓究竟是不是妖哥的目的還沒有達到。
“整個S市道兒上還沒有和你對着幹的,我靠,這口氣夠大呀!”
郝浪故意大聲的衝着姚老貓的背影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