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一盆水澆在姜駿頭上。
姜駿慢慢醒過來。
姜駿擡起頭,發現自己被反銬在一根圓形的鐵柱上。
剛剛送自己去天字六號的男守衛,面目猙獰,站在他身前。
另一個男守衛站在邊上,表情相對柔和了點。
姜駿冷冷的看着這守衛,剛纔就是這小子要送自己去天字六號,他和想殺自己的三個人,肯定有聯繫。
“有種啊,都被關在這裡,都敢殺人,姜駿,你這下別想出去了。”男守衛獰笑道。
姜駿淡淡一笑,這裡的守衛大部份連明勁都不是,眼前這男的也就是明勁初期。
“你叫什麼名字?”姜駿擡頭問他。
“幹什麼?想報仇啊?沒錯,是我把你弄到天字六號的,他們三個殺不了你,真是廢物,你以爲你還能出去?”男守衛說着就衝上來,叭,一耳光抽在姜駿臉上。
“孫子,你聽好了,爺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爺爺叫阮震山,別說你一個小明勁,就算是化勁罡勁進來,也要叫我爺爺。”
阮震山說話的時候,一把拿過邊上桌子上一根鐵棍,作勢就要抽姜駿。
“包布包布。”邊上那守衛連忙按住他:“萬一陳麗來看他就不好了。”
卻見這時姜駿擡頭看了他一眼,笑道:“我要出去了,第一個就殺你。”
“抄你孃的。”阮震山勃然大怒,本來他已經拿了一塊布準備包在這鐵棍上。
聞言直接就抽了上去,砰,一棍抽在姜駿頭上。
鋼鐵之棍,抽到血肉之軀。
撲哧,姜駿頭上頓時血涌如注。
另一個人大驚,上去抱住阮震山:“山哥,別打頭,別打頭。”
“讓開,虎落了平陽,還敢囂張,薛先生叫你三更死,你能活到五更天?”阮震山氣急之下,脫口而出,說出來後,就有點後悔。
不過他也顧不上了,推開同伴,砰,砰,一棍棍抽在姜駿手臂,腿上,背上。
那鐵棍抽上去爽啊,叭,叭,幾乎棍棍見血。
抽到最後,就聽到卡察,卡察,姜駿手骨腿骨全都斷了的聲音。
幾乎整個人就這麼被抽廢了。
姜駿雙眼一黑完全暈厥,也不知死了沒。
“別抽了,再抽要死了。”同伴抱着阮震山拉開。
阮震山這時氣才消了點。
當,他用力把鐵棍扔地上:“明早報上去,黑牛他們三人和姜駿起衝突,相互鬥毆,姜駿殺了他們兩個,黑牛他們打斷了姜駿的手和腿。”
“這---”同伴有點爲難:“那房間裡還有個瘋子。”
“瘋子只會說,不要打我,不要打我,他能說什麼?你幫不幫我。”
“哎。”這人跺腳,不再出聲。
“老關啊,再幹十年就退休了,也要想想後路,有薛家幫我們,幹一年頂這裡十年呢,你慌什麼?”阮震山輕輕拍着這老關的肩膀。
老關想到薛家在東寧的地位,終於舒展了眉頭:“別再鬧了,對面的五號的人也看到了,萬一傳出去是我們弄的,陳麗不會讓我們好過的。”
“一會去把五號的人都叫來,我不信他們敢亂說。”
姜駿慢慢醒過來,發現自己就躺在地上,身邊不遠處就是那瘋子老頭,老頭永遠都是捲縮在地,誰碰他他就抱着頭叫不要打我。
現在安靜的和姜駿睡一起,他不知幾年沒洗澡了,一陣陣惡臭傳過來,就是這惡臭把姜駿薰醒的。
剛醒過來的姜駿還好點,數秒鐘後,全身的痛楚開始傳遞過來。
他發現自己幾乎不能動,手斷了,腳斷了,全身骨頭有好多被打斷了。
“啊---”姜駿試着想翻滾,跪起來,但是很快失敗。
我廢了?我廢了?姜駿心中不怕廢,因爲長春內經能修復傷勢。
但他怕沒有月光,沒有機會站起來練長春內經。
這纔是對他最大的恐懼。
我要站起來,我要站起來,我要站起來。
姜駿心中有種不肯服輸的意志,拼命讓他試圖站起來,他一次次跪起來,一次次倒下去。
三次,五次,十次。
一晚上不知試了多少次。
慢慢的,他突然發現身後的糟老頭居然轉過身來,瞪着一雙驚恐的眼神在看姜駿。
糟老頭一定被姜駿的意志所震驚,沒想到姜駿這麼的不屈。
“轟”就在這時,大門又一次被開。
“半小時放風,不要惹事。”走廊裡有人在叫。
阮震山探進來一個頭,看了看姜駿,冷笑幾聲,轉身而去。
姜駿聽到外面陸絡不絕的鐐銬聲。
有人在外走。
這一刻姜駿都想自己也能走出去,看看陽光,享受下日月吐息。
但是他站不起來,他不甘心,他開始試圖往外爬。
他的身體在地上拖出長長的血痕。
“唔”糟老頭雙手放在嘴邊,十分害怕的看着他。
姜駿慢慢爬了出去。
爬出了牢門。
這時對面天字五號裡走出一個人。
姜駿擡頭一看,居然是個女的。
這女的身材不錯,雖然穿着一身破舊的衣服,但是掩飾不住她曼妙的身姿態,特別她衣服又舊又少,所以她鼓鼓的胸脯異常明顯。
只是她頭髮很混亂的掛在臉面,披頭散髮像個瘋子。
她蹲了下來,看着姜駿。
姜駿頓時微微倒吸一口冷氣。
她臉上有條很長的刀疤,把她美豔的臉蛋從額頭到鼻子,幾乎切成兩半。
太醜了,在這條刀疤下,她真的是醜。
但是這刀疤沒傷到她眼睛,她眼睛又大又圓,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樣好看。
“被打這樣,你還想出去?”女的冷冷的看着他。
“你爲什麼不出去?”姜駿忍着痛問。
“我喜歡黑暗,我喜歡躲在暗處,不喜歡曬太陽。”
“她是殺手,學了身武功,到處殺人,最後被警衛局抓到,武功也廢了。”隔壁一牢房有人懶洋洋的道,那人也不喜歡出去,躺在牀尚。
姜駿這下會明白她爲什麼喜歡黑暗,不喜歡出去了。
“扶我出去。”姜駿沉聲道。
“切。”女的不屑的笑了:“我爲什麼扶你出去?你得罪了阮震山,早晚要死,黑牛三人雖然失敗了,肯定還會有人來弄你。”
“扶我出去,我將來會帶你出去。”姜駿看着她的眼睛。
“神經病。”女的看白癡一樣看着姜駿。
但是兩人的眼睛死死對視着,姜駿那眼神,好像能融化她的心。
看着看着,她突然低下頭。
姜駿見她不動,二話不說,轉身繼續往前爬。
女子呆呆的在後地着姜駿,看着姜駿像蝸牛一樣往前爬,突然一跺腳,走過來,一扶摟起姜駿,然後把姜駿的身體像挾小雞一樣挾在胳膊下,一路往外走去。
“切。”剛纔說女子是殺手的男子在搖頭。
兩瘋子,一個手腳斷了還想出去,另一個居然信他。
這時女子把姜駿一路挾到山洞外面,外面到處都是人。
她直接把姜駿往有太陽的地上一扔,砰,然後她自己退了回去,坐在山洞口有陰影,太陽曬不到的地方,靜靜的看着姜駿。
姜駿平躺在地上,扭頭看看四周,這裡大概關了有一百多人,正在四處走動,說話,顯的很平靜。
遠處有守衛看着,四周還有機槍大炮。
他估計着時間,現在也就早上五六點鐘之間。
“長春內經,看你了。”他慢慢閉上眼睛,就這麼躺在地上,呼,運轉起日月吐息。
很快,他就感覺到轟的一聲,腦海裡猛的一震,頭頂的日光,像聖光般的灑落下來,瞬息就來到他的身上。
“姓姜的在幹嘛?”阮震山在遠處正和老關站一起抽菸。
“這個比樣還出來曬太陽,嗎的,打的還不夠。”阮震山就想走過來。
“別,這麼多人看着,聽說今天陳麗會來。”老關拉住他。
阮震山想想,突然舉手:“袁虎,夏豹,你們兩過來下。”
遠處有兩個同樣銬着鐐銬的黑皮膚大漢,都長的很粗壯,聽到叫他們,連忙走過來。
“阮爺。”
“關爺。”
“兩位爺有什麼指示和關照啊。”
“你們進來幾年了?”阮震山淡淡的道。
“我八年,他十一年了。”袁虎做悲痛道。
“想不想出去?”阮震山笑道。
“嘶。”兩人頓時豎起了耳朵和眼睛。
順着阮震山的眼光,他們緩緩扭頭,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姜駿。
“我可什麼也沒說,你兩懂的。”阮震山冷冷的道。
“阮爺,交給我們了,放心。”夏豹率先表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