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服務員們有點緊張,因爲客人們一個個五大三粗的,不是紋身就是墨鏡,眉宇間都帶着一絲絲兇悍的氣息。
能被姜駿請來的,基本都是東寧市有點名氣的老大級人物,個個都是靠打殺打出名堂的。
很多人身上還有案底,警方要過來抓一把的話,估計好多人會被抓起來坐牢。
還有些人平時都是死對頭。
但是今天,在姜駿的酒店裡,所有人談笑風生,和好朋友一樣。
因爲每個人的心裡都在緊張,他們不知道姜駿召集大家開會是想幹什麼?
“姜哥來了,姜駿來了。”十一點二十左右,姜駿走進會議室,現場一片喧譁。
真是人的名,樹的影。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姜駿,誰也想不到,眼前這白白嫩嫩,像娘炮似的小青年,居然就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流氓姜。
平時大家走街上遇到,都會覺的姜駿就是個大學生。
在看到姜駿真人之後,沒人覺的姜駿是假的。
姜駿靜靜的往前面高臺上一站,明明臉上帶着笑容,但是身上那股子殺氣,真是把所有老大都嚇了一跳。
大家都是江湖刀口混飯吃,有些人手上還有人命,他們都帶着兇橫煞氣,但是和姜駿一比,真是太小兒科了。
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姜駿最少殺過十個人。
有點情不自禁的,現場開始慢慢安靜下來。
半分鐘不到,整個會議室,變的鴉雀無比,安靜的就算一根針掉下來,都能聽到聲音。
很多小輩份的,或者名氣較小的混混,都是嚇的大氣都不敢喘。
看有人都在仰望着姜駿。
姜駿也在一個個打量他們。
也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有人帶頭叫了一聲:“駿哥--”
接着全場情不自禁的叫了一聲:“駿哥。”
姜駿笑着點了點頭,擡手看了下表,十一點二十五。
“時間差不多了,先謝謝肯來的兄弟,都是給我姜駿面子---”姜駿說這句話的時候還笑眯眯的,後面突然就臉色一沉,變的有點陰冷:“不來的,就是不給我面子,他們會有什麼下場,很快你們就會知道。”
場下頓時一片喧譁,很多人交頭接耳,在打聽誰沒有來。
東寧市很大,但是也就七個區一個縣,誰來誰沒來,看幾眼就知道了。
“司徒貴沒來?”有人低聲道。
看來司徒貴,還是要和姜駿他們死扛的。
衆人正在看誰沒來。
突然聽到外面轟隆隆的聲音。
這聲音不像汽車,也不像摩托長車,所有人扭頭看去,接着個個倒吸一口冷氣。
透過巨大的落地窗,他們看到外面的半空中,有一輛直升機停在那裡。
因爲下面不能停飛機,直升機放下一個垂梯,正有幾個人從垂梯上爬下來。
爬第一個的,不是司徒貴是誰。
原來司徒貴他們也發現有點堵車,怕時間來不及,就坐了直升機到這裡。
尼嗎,很多人開始還抱幻想,司徒貴和姜駿不死不休,恐怕不會來了,沒想到居然坐直升機來。
“後面那是司徒豹啊,豹爺也來了。”人羣再次驚叫。
“那個,我是不是看眼花了,那個是陳王?”人羣炸了鍋似的。
陳王在東寧市也曾經是傳說中的人物,當年權勢佔了東寧半壁江山。
現在洗黑變白,幹了議員,也是威嚴依然。
如今堂堂議員,居然還親自過來開會,這下真是把所有人震撼到了。
特別陳勝還有一個身份,是東寧四大家族中陳家的子弟。
這代表陳家都不敢對抗姜駿。
現場這麼些人,不過是各區的混混頭子,道上人物,但人家陳家,是百年世家,官,商大戶,姜駿碾壓混混們不算本事,能讓陳家低頭,才讓他們震驚。
“沒遲倒吧。”司徒貴第一個衝到會議室門口,喘着粗氣問。
門口夏候霸和陸匆匆攔着,看了下表,十一點二十八,兩人微微一笑,點點頭。
司徒貴這才鬆一口氣,大步走了進去。
以前他進來的時候,四周的人早就涌上來叫貴哥了。
沒想到今天剛走進去,他還主動和別人打招呼。
呼啦,人羣像潮水一樣,避之不急的往兩邊一個分散,很多人更是直接轉身,背對着他。
“我---草---”司徒貴眼一黑,差點氣的一口老血吐了出來。
“時間到了吧,準備關門。”站姜駿邊上的劉豹山大聲叫了一句。
“等下---等等---等等我----”遠處有人突然着大門狂叫。
很多人紛紛看去。
就見一個瘦小個子,騎着一輛自行車,吭支吭吱,滿頭大汗往這裡來。
這酒店在山路上,迎坡而上,很難騎啊。
這人實在騎不動了,突然跳下自行動,開始往前跑。
“汽車爆胎了---爆胎了---”這人一邊跑一邊叫。
夏候霸不理他,在低頭看時間,十一點二十九,快了。
“銅山縣的喪昆,是個狠角色,怎麼現在纔來?”大廳裡有人在議論。
“銅山離這有點遠,他要今天出發,肯定來不及。”
“我也是銅山的,我昨晚就來了,住在長生大酒店的,駿哥開會,咱們態度要好點是不。”這位也是銅山縣的,還和喪昆有點恩怨,這真是抓緊機會,落井下石啊。
“十一點半了,關門。”夏候霸和陸匆匆開始關門。
喪昆已經氣喘吁吁跑到門口,整個人也沒力氣了,撲通一聲坐地上,對着臺階上的夏候霸大叫:“兩位,兩位,今天週末,路上很堵,我想搞兩摩托和電瓶車都沒有,最後搶了個小學生的自行車才趕上----給個機會,給個機會---”
夏候霸忍一下,看看陸匆匆,他性格還是比較溫和點的。
陸匆匆冷笑:“機會?裡面有好幾個銅山縣的,有人昨晚就住這裡了,今天上午銅老九不死,你是不打算來了?”
“沒有沒有,我一大早就出門了,真的,我騙你天打五雷劈----我知道駿哥回來,今天一大早就出來了,通融一下吧,匆匆姐。”喪昆幾乎要哭了,還認識陸匆匆,知道叫匆匆姐。
陸匆匆眼珠一瞪:“你這話說的,駿哥沒回來,你就不打算來了?夏候,關門。”
喪昆頓時魂飛天外,眼淚也幾乎奪框而出。
撲通,他直接就跪在陸匆匆面前了:“匆匆姐,我說錯話了,我該死,求求你給個機會,我上有老,下有小,家裡還三個吃奶的娃啊---”
他邊說邊哭,說到最後,嗖,從身後摸出一把刀來,對着自己左手臂上,撲哧,就是一刀捅下去,鮮血頓時緩緩而出。
陸匆匆面無表情,夏候霸有點看不下去。
“匆匆姐?”他小心翼翼問了下陸匆匆。
看陸匆匆沒理他,夏候霸大喜,便點頭道:“行了行了,以後開會注意點,進來吧。”
喪昆欣喜若狂,連滾帶爬的衝進會議室,也顧不得手臂上的刀傷了。
陸匆匆兩人正要關門,擡頭就看到遠處有人往這邊跑。
那人一邊跑一邊揮手大叫,因爲距離遠,也聽不到他叫什麼。
“關門。”陸匆匆卻是不管,拉着夏候霸往裡走,砰,重重的把門關上。
“啊---”遠處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小山東。
小山東看到大門關上,直覺的背部一股寒氣沖天而起,腦海中閃過早上羣裡銅老九臨死前的畫面。
他簡直快哭出來了。
“電瓶車沒電啊---我只騎到一半---”小山東奮力往前跑,身上全是汗,一邊跑一邊哭。
外面小山東還在往酒店跑,裡面已經開始點名了。
點名的是黑梅花,她的聲音軟綿綿的,比男人的好聽多。
“朱國宇。”第一個名字報出來,會議室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居然沒人應。
“沒來嗎?很好,下一個。”姜駿不動聲色的道。
“來了來了,是我。”人羣裡終於有人反應過來。
尼嗎,現場一片譁然,原來就是西城區的二八哥。
朱國宇的髮型常年二八開,道上都叫他二八哥。
叫了十幾年,連他自己都快忘了本名。
後面大家反應過來了,點名都是點的本名,不是叫外號。
黑梅花點名的時候,夏豹拿了另一個本子在邊上記着。
五分鐘不到點名完畢。
黑梅花和夏豹兩人一碰頭,然後就當着所有人面和姜駿彙報。
“外面的不算,還有兩家沒來。”
姜駿擡頭看看身邊人。
“我去。”陸匆匆站起來。
“嗯。”姜駿點點頭。
陸匆匆起身就走。
人羣又是一陣喧譁。
這兩家的人要倒黴了,所有人都在悲哀的想着。
“吶,人到齊了,下面就開會了。”劉豹山說着,向姜駿指了指:“下面我們有請駿哥發言。”
姜駿輕輕往前走了幾步,也沒說完,看了看全場。
人羣中突然有人率先鼓掌。
接着掌聲越來越多,最後嘩嘩譁,全場響起熱烈的掌聲。
“尼嗎。”司徒貴,陳勝,司徒豹五人坐一桌呢,相互看了一眼,都在暗罵。
不過更讓他們震驚的還在後面。
坐他們一桌上的那個誰,五人都不認識,也不知道是那個區的老大,反正肯定沒什麼名氣,不然司徒貴不會不認識,突然從包包裡一摸,拿出一個小本本,還有一枝筆,一本正經的擺在面前。
“這---”司徒貴頓時眼珠都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