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瓊玉惱怒的瞪着木婉晴,嚷道“哎呀,木姐,您煩不煩啊。趕緊去洗澡吧!再不洗,朱大哥該嫌棄你了!”“哼!他敢!”木婉晴雖然嘴上這樣說着,但是還是乖乖的拿起毛巾和洗浴用品向着浴室走去。
就在木婉晴帶着一行人洗去了一連幾日的疲憊,在一家酒店享受着久未品嚐過的大餐時,刀疤帶着人馬已經殺到了縣城。按照白仁德的吩咐,白仁彪將人馬分散埋伏在了縣政府,檢察院,法院,公安局等一切木婉晴等人可能會去的政府機構的門前,只把縣信訪局空了出來,擺出了一個三面楚歌,網開一面的陣勢。當白仁彪已經完成了這一切的時候,木婉晴等人還一無所覺的商量和下一步的行動。
夾起一塊散發着濃濃香氣的醬醋排骨,樑會全部塞進了嘴裡,鼓動着腮幫子,宛如攪拌機似的將排骨中鮮美的汁液給炸了個乾淨。心滿意足的長喘了一口氣,樑會說道“太舒服了,原來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冠瓊玉瞪了他一眼,說道“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這才過了兩天的苦日子,你就受不了了?”冠瓊玉一邊說着,一邊往小浩的碗裡夾了一大筷子的菜。小浩狼吞虎嚥的模樣,像極了一頭久爲進食的餓狼,看在人的眼裡,酸在人的心裡。王聚德和馬芬芸也差不多,那風捲殘雲而又小心翼翼生怕飯粒掉在地上造成浪費的樣子,讓冠瓊玉和木婉晴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
放眼望去,煤礦主多如牛毛,可是其中有幾個把手下的礦工當人看?礦工從事着最繁重的體力勞動,然而卻吃不飽,穿不暖,還要經常捱打捱罵。體力上的透支,精神上的重負,心靈上的傷害,三座大山壓下來,不知道有多少礦工提前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他們用自己的血和汗爲礦場主換來了無比豐厚的利益,換來了他們花天酒地,極度奢侈的生活。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這更不公平?面對這樣的情況,礦場主們無動於衷,反而變本加厲,在他們的眼中,人最爲寶貴的生命已經貶值到了極點。
木婉晴關切的看了樑會一眼,說道“這才幾天的功夫,我們小樑都瘦了,來,多吃點兒,補一補。阿玉,你也是!現在想想,我真不該帶你們來跟着我一起吃苦遭罪,擔驚受怕……”冠瓊玉擺擺手說道“木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維護公理。揭露罪惡,那不是您一個人的事兒,我們每一個人都有責任。您以後可千萬別再這麼說了。”聽了冠瓊玉的話,木婉晴心中煞是感到欣慰,咯咯一笑說道“好好,我不說了!快點兒吃吧,一會兒我們還有正事兒要辦。”
“木姐,現在我們已經拿到證據,並且跳出狼窩了,接下來該怎麼辦?”樑會邊吃看着木婉晴問道。“當然是去舉報他們?一會兒吃完飯,你們帶着小浩他們三個回賓館,我一個人先去縣政府,看能不能見到這裡的縣長,或者政法委書記。”木婉晴說道。“那不行!這縣城裡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那些混蛋的眼線,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能讓您去,我去!”樑會立即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
“你去?”木婉晴看着樑會皺起了眉頭。樑會呵呵一笑說道“木姐,您就放心吧,我機靈着呢!要是見到情況不對,我跑也比你跑的快些,呵呵……”木婉晴想了想,說道“也對!不過小樑,爲了以防萬一,你這次去就先不要帶證據了。找到有關領導,你把情況向他們說說,然後讓他們派警車來接我們。”樑會擦了擦嘴說道“您放心吧,保證完成任務!”“木阿姨……”就在這時,小浩忽然開口了。......
看到小浩又開口講話了,幾人的臉上全都是露出了一片喜色。木婉晴笑着說道“小浩,你終於又開口說話,我們都快要擔心死了!”小浩眉頭緊皺,臉色冷峻的說道“木阿姨,讓我也去吧!我和樑哥也能相互照應着。”木婉晴沉吟了一會兒,覺得兩個人總比一個人好,於是答應了下來,對樑會說道“小樑,小浩跟着去可以,但是你一定要保證他的安全!”樑會摟着小浩的肩膀笑道“木姐,您就放心吧,我心裡有數兒。小浩,吃飽了沒,吃飽了就跟我走。”小浩的眼中掠過了一絲銳芒,站了起來,語氣冰冷的說道“吃飽了。”這三個字從小浩的嘴裡吐了出來,帶着三股寒冷刺骨的涼氣兒,讓在座的人無不打了個冷顫,心頭猛跳了幾跳。木婉晴皺眉向小浩看去,只見小浩的眉宇之間充滿了唳色,心中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對,可是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隨着小浩和樑會結伴消失在她的視線裡,木婉晴心裡的不安變的越發的凝重了。
兩人打了個車,在縣政府不遠的地方下了車。兩人一邊走着一邊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路上的行人,希望能看出些蛛絲馬跡。在縣政府的對面兒是一個居民區的大門,門前有一個賣西瓜的老頭兒,一張木桌,幾條長凳,招攬着客人。看看頭上的烈日,樑會的喉嚨有些乾澀難受,轉頭對小浩說道“小浩,走,先去吃個西瓜解解渴。”小浩的眉頭一皺,說道“我們還是先去舉報那些雜種吧。”
樑會擺擺手說道“這縣政府就在這兒又跑不了,隨時都可以進去。我們邊吃西瓜邊觀察一下週圍的情景,木姐不是說了嗎,小心爲上!”小浩這才點了點頭,跟着樑會一起坐了下來。“老闆,給切個西瓜!”樑會對賣西瓜的老頭兒喊道。老頭一見有生意上門,臉上樂開了花兒,轉身抽出一把足有三十公分的尖刀。樑會看了忍不住調侃道“老闆,你這刀夠長的,以前是用來宰豬的吧?”
老頭憨厚的咧嘴笑了笑說道“您的眼睛真好使!俺年輕的時候就是一個宰豬的。後來老了,宰不動豬了,這才改行來賣西瓜!”說完手法利落的將一個大西瓜切成了大小均勻的十幾瓣兒。鮮紅的瓜瓤,漆黑的瓜子兒,樑會哪兒還記得去觀察周圍,捧起西瓜就是一陣猛啃。倒是小浩眼神機警的四處掃視着,就好像是一頭正在搜尋獵物的狼。“小浩,你怎麼不吃啊?”樑會將一塊西瓜遞到了小浩的面前,剛好遮擋住了他的視線。小浩愣了一下,將西瓜接了過來,低頭輕啃了起來。
吃過西瓜,樑會心滿意足的站了起來說道“小浩,你就留在這兒,我一個人進去。”小浩的眉頭一皺,說道“樑大哥,你一個人行嗎?”樑會呵呵的笑了起來說道“有什麼不行的?這裡可是縣政府,是國家行政機關。那白仁德就算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衝進縣政府去胡來,放心好了!”說完拍了拍小浩的肩膀,轉身向着縣政府走去。就在小樑快要靠近了縣政府大門的時候,小浩的眼睛倏的眯了起來,將冰冷的目光鎖定了在不遠處突然冒出來的三個男人的身上。他認出了他們,三個人都曾是礦上的監工。
樑會距離大門只有幾步之遙,可這卻成了咫尺天涯。一隻有力粗糙的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樑會心中一震,轉頭看去,只見三個陌生的男人正冷冷的瞪着他。樑會心中暗叫不好,臉上強作鎮定的說道“你們是誰?我不認識你們!”“嘿嘿……你不認識我們,我們卻認識你。另外那兩個女人在哪裡?”其中一個頭發染成金黃的男人(姑且就叫他黃......
毛)陰惻惻的問道。樑會皺了皺眉頭說道“什麼女人?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黃毛冷哼了一聲說道“小子,你別想矇混過關。你剛一到振達鄉,我們虎哥就見過你。你的樣子,他記得清楚的很!”“虎哥?”樑會的腦海中浮現當日他們剛到振達鄉的時候,那羣將他們攔住的小混混兒。“哼哼……怎麼樣,想起來了吧?”黃毛冷笑着說道。“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虎哥,豹哥的!”樑會嘴硬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落在我們的手裡,今天你休想脫身!”黃毛神色冷酷的說道。
“你們……你們想要怎麼樣?光天化日之下,難道還想要綁人不成?”樑會不信的看着黃毛三人說道。黃毛呵呵笑着,轉頭看向另外兩個男人說道“鋼子,成子,聽到了沒?他不相信我們現在就能辦了他,怎麼辦?”鋼子嘿嘿一笑,猛的從腰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道“他不相信,我們就做給他看唄!”說完猛然將手中的匕首刺向了樑會的小腹,樑會心中大驚,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縮了縮。“哈哈哈……臭小子你躲什麼啊,還沒刺進去呢!”黃毛張狂的笑道。樑會的額頭被嚇出了一頭的冷汗,低頭看去,只見那把尖銳的匕首正好抵在了他的肚子上,停了下來。
鋒利尖銳的刀尖兒,硬硬的涼涼的,讓他感受到些須的刺痛,能夠清晰的認識到,他此時正在鬼門關的附近徘徊着。死亡隨時隨地都會降臨到他的頭上。樑會是一個生在紅旗下,長在蜜罐裡的青年,說不怕死那是扯淡。這一刻,樑會是真的感到害怕了,渾身不由自主的哆嗦了起來。這讓黃毛越發的得意了,笑道“小子,你現在該知道我在說什麼了吧?另外兩個女人再哪裡,帶我們去找她們!”
樑會的思想展開了激烈的交鋒,如果不帶他們去,他會死,如果帶他們去,他或許會活,可是將把冠瓊玉和木婉晴等人置於危險之中,還會因此而讓白仁德之流的壞人繼續逍遙法外。就在樑會陷入了兩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叫鋼子的失去了耐性,冷冷的說道“乾脆先在他的身上扎個窟窿,那他就能快點兒知道該怎麼辦了!”黃毛冷冷一笑說道“這倒是個好主意。可是小心點兒,有點兒分寸,被把他給捅死了。讓他知道知道痛,放點兒血就行了!”鋼子嘿嘿一笑說道“放心吧,放血老子最有經驗了!”
“不要……”樑會滿是恐懼的驚叫了起來,黃毛微微一笑道“這麼說,你想清楚了?”“我……”樑會的眼中掠過一絲猶豫,黃毛的臉色一冷,喝道“鋼子,動手!”鋼子再也不猶豫,手中的匕首這就要往前送,可此時他的胸口卻猛然間傳來一絲冰涼的感覺,隨後劇烈的疼痛,就好像是原子爆炸,從胸口的一個點瞬間向他的全身擴散開來,眼前突然躥出了一片血紅。鋼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下意識的向擡頭看去,卻發現黃毛,成子,樑會全都呆若木雞,滿面驚恐的看向他的胸口。
鋼子下意識的低頭看去,駭然的發現,在他的胸口處多出了一截兒的被血染紅的鋼刀,一滴滴鮮血連成串兒的順着刀鋒不停的向下滴落。鋼子想要大聲喊叫,可是喉嚨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上了似的,怎麼也喊不出來。渾身的力氣一點點的消失,鋼子的眼前也變的越來越模糊,從一片白最後了一片漆黑。鋼子的頭軟塌塌的垂了下來,露出了他身後,一臉殺氣,神色冰冷的小浩。“你……”成子吃驚的向小浩看去,張着嘴卻說不出一句連貫的話。小浩猛然一咬牙,......
手裡的西瓜刀,猛然向後一拉,伴隨着一陣刺耳的讓人牙齒髮麻的聲音和一道道從胸口激射而出的血箭,鋼子緩緩的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