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沉聲說道“不能?難道你覺得他不該死嗎?他要是不死,那被埋在井下的一百零七名礦工,誰去給他們一個交代?”方芸搖着頭說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發生過事故?說不定是你搞錯了呢?”看着方芸,刀疤有些悲哀的搖了搖頭,喃喃的說道“方芸,你以前可不是這樣。以前的你那麼聰明識大體,怎麼現在就變的這麼不明是非呢?”“因爲那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我不想失去他!”方芸忍不住激動的喊了起來,她的喊聲嚇到了晶晶,晶晶哇哇的哭了起來。刀疤皺了皺眉頭,將晶晶抱過來,柔聲好一陣安慰,才讓她止住了哭聲。
看了看方芸,刀疤轉頭看向木婉晴道“你不是有證據嗎,拿給她看!”木婉晴急忙將從冠瓊玉那裡拿來的那張硬盤插進了隨身攜帶的電腦裡。看了錄象,方芸宛如死過一次一般,臉色灰白,神情絕望的陷入了一片沉寂。刀疤知道此時方芸心中的感受,就好像是一座摩天大樓轟然倒塌了一樣,讓她有些無所適從。殘酷的事實擺在面前,容不得她再爲白仁德做絲毫的辯駁。看着方芸的表情,刀疤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看來白仁德在你的面前僞裝的很好,竟然讓你誤認爲他是一個好人。不過狼終歸是狼,總有露出猙獰面孔的一天,你應該慶幸,這一天來的還不算太晚。至少對你和孩子並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你……一定要殺了他嗎?”方芸目光渙散,呆呆的說道。刀疤皺了皺眉頭,說了聲“對不起……”“雖然他罪大惡極,可是你有什麼權力殺他?在沒有經過法律的審判之前,沒有任何人有權力置他於死地。”方芸忽然看着刀疤滿面鄭重的說道。刀疤淡淡的道“反正都是要死,又何必在乎死在誰的手上呢?”“這不一樣!經過了法律的審判,說明他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承擔了後果,無論是上天堂還是下地獄,他都可以坦然的面對。可是如果被你殺了,他的罪孽將得不到洗刷,死的不明不白。念在我們曾經也有一段情的份兒上,我求求你,讓他得到公正的審判吧。”
刀疤眉頭緊皺的看向淚眼婆娑的方芸,臉上滿是一片深沉。喃喃的說道“看來你是真的愛他。”方芸聽了一陣錯愕,隨後低下頭了,輕聲說道“是,我很愛他!”刀疤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幽幽的說道“我現在還不能答應你,讓我考慮考慮。”正當此時,趙武一臉懊惱的從外面走了進來,對刀疤說道“刀疤哥,被那小子給跑了!”“跑了!?”刀疤的聲音猛然提高到八度,趙武心頭一跳,趕忙低下了頭。
刀疤轉頭看向方芸,沉聲問道“你是他的妻子,應該知道他現在會去哪裡!”方芸的臉色一變,低頭有些心虛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方芸!”刀疤猛然一聲狂吼,震的方芸耳膜嗡嗡作響。“別以爲你這是在幫他!外面到處都是我的人,你信不信即便白仁德跑到天涯海角,我也能把他找出來!到那個時候,你別怪我心狠手辣,讓他受盡萬般苦楚而死!”“不要!”方芸被刀疤的話嚇的花容失色,大聲的叫了起來。
刀疤看向方芸,聲音稍微放的輕柔了一些說道“方芸!你愛你的丈夫,我也愛我的女人。你可以不顧一切的保護他,我也會不惜代價的殺了他!你剛纔讓我念舊情,現在我請你想想過去。無論怎麼樣,你都是欠着我的。請你告訴我白仁德去處!”“那……那你得答應我,不能殺他,要把他交給警察!”方芸的目光中滿是堅決。刀疤長長的呼吸了......
一口“好吧!只要不讓這個敗類逍遙法外,我不介意是不是能親手宰了他!”聽了刀疤的保證,方芸滿是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幽幽的說道“白仁德有一個叔叔叫白崇禧,是本市駐防部隊的團長。這個時候,我想他應該會去他那裡避一避,然後找機會逃到國外。”
“刀疤哥,我帶上一隊人馬,闖進軍營裡把白仁德給您揪回來!”趙武一聽,立即說道。“慢着!”刀疤一聲怒吼,說道“上次我們圍攻武警部隊已經給強哥製造了不少的麻煩,費了多大的勁才把輿論壓下去。如果這次再圍攻駐防部隊,那不是給強哥找麻煩嗎?”聽了刀疤的呵斥,趙武說道“刀疤哥,那你說怎麼辦?萬一這個王八蛋一直龜縮在軍營裡,在他叔叔的庇護下,我們該怎麼辦?”
“我們可以把振達鄉礦難的真相公佈於衆,到時候必然會引起有關方面的重視,說不定還會引起輿論譁然,民衆憤怒,他叔叔只不過是一支駐防部隊的團長,能頂的住多大的壓力?到時候他肯定會乖乖的將人交出來!”木婉晴接着趙武的話說道。“不行!這樣的話,白崇禧會將白仁德直接交給政府有關部門,那我們就更插不上手,說不定連白仁德的面兒都見不到!”刀疤一口否定了木婉晴的建議。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是答應了我不殺白仁德,而是讓他繩之於法嗎?既然如此的話,你爲什麼還要否決這個提議?”方芸有些惶急的問道。刀疤冷哼了一聲,道“我只答應過你不殺他,但是沒答應你要放了他。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我總要對我的女人有個交代吧?不過你放心,在我把他交給法院之前,我向你保證,他一定是活着的!”看着渾身冒着冷氣兒的刀疤,方芸完全可以想像的出,有朝一日白仁德一旦落入了刀疤的手裡,雖然性命無虞,但必將生不如死!
“刀疤哥,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該怎麼辦?白仁德好不容易逃了,總不會再傻的返回來送死吧?萬一他要是真的在軍營裡躲一輩子,我們豈不是沒辦法了?”趙武滿面愁容的問道。刀疤沉吟了一會兒,將目光轉到了方芸和晶晶的身上。“方芸,你深愛着白仁德,可是你知道白仁德有多愛你嗎?”方芸滿是迷茫的看向刀疤,不知道他突然這麼說有什麼用意。刀疤冷笑了幾聲,對趙武說道“寫一封信送到白崇禧那裡,讓他告訴白仁德,他的妻子和女兒都在我的手上,要是不想他們有事,就給我滾回來!”
聽了刀疤的話,方芸的神情大變,驚詫無比的看向刀疤說道“你……你竟然拿我們來要挾他?”刀疤沉聲說道“目前我只有這一個辦法了!希望白仁德足夠的愛你們,肯爲你們冒險!”“你……你不覺得這太卑鄙了嗎?”方芸看着刀疤怒聲問道。刀疤冷哼了了一聲道“卑鄙?比起白仁德,我這只不過是小兒科!好好的配合我們,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和孩子的。”
客廳裡的氣氛陷入了一片沉寂,刀疤面色凝重的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方芸抱着晶晶,臉上的淚水依舊未乾。一切來的實在是太突然了,方芸有些難以承受。“刀疤先生……”片刻的沉寂過後,木婉晴忽然開口了。從醫院出來到現在,木婉晴看到了太多太多的殺戮,尤其是和鐵拳幫的那一戰,血流成河,殘肢紛飛,那殘酷血腥的場景讓木婉晴一度沉默。聽到她的呼喚,刀疤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刀疤先生,我想求你個事兒。”木婉晴極度小心的措詞,到現在,她已經徹底的瞭解了刀疤和閃電幫的行事風格,以殺止殺,以暴治暴。很可能......
一句話說的不對,就會帶來一片新的腥風血雨。“說吧!”刀疤沉聲道。“是這樣的,在振達鄉我有個老朋友,叫朱達,是這個鄉的派出所副所長。上次他幫助我們逃離振達鄉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繫上他了。所以……我想請您的手下在振達鄉里幫我找一找……”
刀疤說道“閒着也是閒着。幫你找找人也算是個差事。既然他是派出所副所長,我們就直接去派出所找好了!”說着站起身來,留下幾個人看着方芸和晶晶,一揮手,帶上其他的人向鄉派出所走去。
此時的派出所裡,江河的一張臉完全變了顏色。那條躺滿鐵拳幫成員屍體的街道,成了他心中的夢魘,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是一片血紅。江河尚且如此,張平等人更是不堪了,一個個傻傻的坐在凳子上,宛如丟了魂兒一般。“足足三百多人,全……全都被殺了,這到底是些什麼人……”江河渾身哆嗦着嘀咕道。“所長,我們……我們怎麼辦?敢情他們對我們還算客氣,只是把我們打傷,卻沒要我們的命……”張平結結巴巴的說道。
“我他媽的怎麼知道該怎麼辦?”江河怒喝了一聲說道。“江兄,他們……他們會不會是找鐵拳幫尋仇來的,也許……也許跟我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殺光鐵拳幫的人他們也許就會離開了!”錢平的話聽起來更像是安慰他自己。江河滿臉苦澀的說道“但願如此!”“所長,現在不少的羣衆打電話報案,讓我們出警,您看怎麼辦?”
“出警出警,出你媽個頭!你敢去收屍嗎?三百多具被砍的不成人形的屍體,光是瀰漫在空氣裡的血腥味兒就足夠你噁心三天三夜了!”江河憤怒的大罵了起來。道“把所有的電話都給拔了!媽的,警察也是人。讓那些報警的王八蛋自己收拾去!”“江兄,那些人在外面肆虐,我們卻躲在警察局裡,這始終不是辦法啊!萬一引起民衆的不滿,上面追查下來,您恐怕不好交代吧?”錢平說道。
“交代?奶奶個熊,大不了老子不幹了!反正這麼多年錢也撈的差不多了,交代個屁!”頓了頓江河又說道“媽了個巴子,白仁德那王八蛋什麼時候惹了這麼一羣煞星,害的我們也跟着提心吊膽。可這狗雜種還一直都瞞着我們!”“江兄,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我剛打了好幾個鄉長的電話,可都沒人接!會不會出事兒了?”錢平的臉上寫滿了擔憂,有些心驚膽戰的問道。
“沒人接?代明他是堂堂鄉長,這些人總不至於膽大包天,連他都敢殺吧?”江河的心頭狂震,驚魂不定的說道。“可是如果就連代明也死了,江兄,那你和我就更不在話下了!”錢平的話讓江河狠狠的打了個哆嗦。看看身邊幾十個民警,一顆心就好像是墮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淵中,一直的沉了下去。“不會的,不會的!縣公安局長蔡慶正帶着大批的警力往振達鄉趕,只要他到了,我們就能活!”江河使勁兒的搖了搖頭說道。
“江河,快放了我!”就在江河心神不定,惶急不已的時候,朱達滿是憤怒的吼聲從禁閉室裡響了起來,本就心煩意亂的江河聽聲勃然大怒,猛的草起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在了禁閉室的門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連喝帶罵的道“我操你媽的朱達,當初要不是你放跑了那幾個人,我們能有今天?老子早就看不順眼了,你要再叫,老子一槍崩了你!”“江河,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你作惡多端,現在報應終於來了。怎麼,你感到害怕了?是啊,害死了那麼多人,你怎麼會不怕?哈哈哈……”朱達放聲長笑了起來。
江河怒罵了一聲“我操!把門打開!”一個民警急忙將禁閉室的鎖打開了,江河鐵青着臉,一把拉開了房門,幾步躥到朱達的面前,擡手就是一拳,狠狠的打在了朱達的鼻樑上,朱達只覺得眼前一陣金星亂冒,身體有些站立不穩。江河不可罷休,順勢飛起一腳又蹬在了朱達的肚子上,將他蹬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