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滋基看了一眼費斯德,又看了一眼波蒂斯,幽幽的說道“不敢怎麼樣,反正你是心滿意足了,一眨眼就得到了兩大奇才,就是買白菜也沒這麼容易吧?”杜滋基的話讓閃電越發的開心,笑的嘴都合不攏了,道“別哭喪着臉啦,你也不錯啊!波蒂絲這一回來,阿爾法的末日也就到了,以後就再也沒有人和你作對了。”閃電的話提醒了杜滋基,杜滋基急忙轉頭看向波蒂絲,問道“波蒂絲,你的聰明人盡皆知,不要告訴我,你爲阿爾法工作了十年,手上卻沒有足夠讓那老混蛋蹲監獄的證據。”
波蒂絲宛而一笑道“你都說我聰明瞭,我敢讓你失望嗎?”說着脫下了外衣,在衣領上撕開了一條口子,一個精緻的U盤立即從衣領中滑了出來,落在了波蒂絲的手裡。波蒂絲捏着U盤對杜滋基說道“這裡面藏着阿爾法所有不可告人的賬目,將這些公佈於衆,阿爾法絕對要老死在監獄裡了!”看到U盤,杜滋基的眉頭一挑,臉上一片喜色,咬牙說道“這下好了,這個老狐狸終於是到了壽終正寢的時候了!”“大使先生,您的電話!”沈振心的秘書走進來對沈振心說道。沈振心點了點頭,起身走了出去,沒過多久就急匆匆返了回來,對衆人說道“阿爾法住院了,而且聽醫生說病的不輕!”沈振心的話讓衆人不由得一愣,杜滋基皺着眉頭說道“這老傢伙的身體一向都挺硬朗的,怎麼會忽然就住院了?”巴拉庫沉吟着說道“這也不是沒有可能。阿爾法這兩天過的實在是不怎麼好,先是在國會上被你反將了一軍,丟了副總統的職位,現在波蒂絲又帶着他的罪證從他的手裡逃了出來,急怒攻心,別忘了他畢竟是上了年紀的人。”杜滋基雖然知道巴拉庫說的有道理,但是潛意識裡還是覺得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沉聲說道“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到醫院去看看,看看阿爾法的狼狽也不錯!”
巴拉庫看了波蒂絲一眼,說道“你說的沒錯,這老頭子關了波蒂絲這麼多年,就這樣讓他死了實在是太可惜了。”說完看向閃電,問道“閃電先生,您要不要一起去?”閃電與沈振心對視了一眼道“我可沒那麼多時間浪費在一個老頭子的身上,要去還是你們去吧。”聽了閃電的話,杜滋基和巴拉庫也不強求,只是再一次的向他道了謝,然後就一起離開了中國大使館。
杜滋基,巴拉庫夫婦走後,大使館裡就只剩下了費斯德,閃電和沈振心。面對閃電,向來有些玩世不恭的費斯德卻顯得有些拘謹,坐在沙發上如坐鍼氈,身體不時的輕輕扭動。看到這樣的情形,閃電抿嘴輕笑了幾聲,單刀直入的問道“費斯德,你願意爲我工作嗎?”費斯德皺了皺眉頭,訕訕的說道“是你將我從牢籠裡放了出來我,我怎麼會不願意?”閃電淡淡的說道“我看的出來,你是口不對心。其實你並不願意,你真正希望的是自由!”
閃電的話顯然是戳中了費斯德的心事,讓他的心神不由得一振,滿是錯愕的擡頭看向閃電。閃電臉上的笑容更盛,朗聲說道“你的神情已經證明了我所說的,從現在起,你自由了。整個世界,你喜歡去哪兒就去哪兒!”“你……你的意思是我可以走了?”費斯德滿是驚訝的看着閃電問道,實在不能相信,閃電一句話就放他走了。閃電笑道“當然!莫非你還想繼續留在沙特?不過杜滋基雖然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你,可對你恐怕不會太友好。”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很奇怪,你剛纔不還讓我爲你工
作嗎,爲什麼現在卻要放我走?”費斯德費解的問道。閃電聽後忍不住呵呵的笑了起來,道“你是不是被關傻了,我需要的是員工,不是囚徒。誰說你爲我工作我就得關着你?現在通訊這麼發達,都可以家裡辦公了,我還用的着把你拴在褲腰帶上嗎?”聽了閃電的話,費斯德足足愣了半天才回過神兒來,不由得發出了一陣苦笑,就像閃電說的那樣,他也許是真的被關傻了……
看到費斯德有幾分古怪的表情,閃電忍不住笑了笑,道“這十年裡,世界發生了太多的變化,包括你最熟悉的股市也是如此。如果你真的要爲我工作的話,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去熟悉現在的股市,一個月後,我會給你提供資金,讓你練手,再過一個月,等你完全掌握了現在股市的規律,我們再談你正式的工作!”費斯德深深的凝望了閃電一眼,沒有再廢話,只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我看的出來,這個費斯德是死心塌地的跟着你了!”看着費斯德的背影,沈振心笑眯眯的對閃電說道。閃電笑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馭人先要馭心,沈叔,這些你比我明白!”沈振心呵呵的笑了幾聲……
阿爾法雖然已經不再是副總統,但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醫院方面還是爲他安排了最好最舒適的房間。房間裡堆滿了來自各方的鮮花,只是不知道其中有幾束代表的真情實意。在醫生的引領下,杜滋基,巴拉庫和波蒂絲三人來到了阿爾法的病房。病牀上的阿爾法,臉色蒼白,神情憔悴,蓬亂銀白的頭髮讓他更顯老意。看着這個將自己一關就是十年的人,波蒂絲的心中煞是激動,有些起伏不定,想要上前對他拳打腳踢,發泄十年來的仇恨,然而看到他風燭殘年,又有些下不去手,不由恨恨的嬌哼了一聲。
這一聲嬌哼將阿爾法驚醒了,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到竟然是波蒂絲,瞳孔猛的一縮,臉上瞬間佈滿了惶恐。看到神色極度不安的阿爾法,波蒂絲冷聲說道“怎麼,在這裡見到我感到很意外嗎?沒想到我還活着吧?”“我……”阿爾法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巴拉庫可沒有波蒂絲那麼心軟,此時看到阿爾法,新仇舊恨,齊涌上心頭,緊走幾步,來到阿爾法的牀頭,指着他的鼻子怒聲喝罵道“好你個老東西,沒想到你如此歹毒,不但讓我們夫妻分離了十年之久,最後竟然還要殺波蒂絲滅口。你說,這深仇大恨,我該怎麼找你報?”
阿爾法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臉龐脹的通紅,似乎要將肺都咳出來似的。看到他這樣,巴拉庫不由得住了嘴。過了好半天,阿爾法才緩緩的平息了下來,艱難虛弱的說道“惡有惡報,我阿爾法一生做了太多的錯事,如今報應終於落到了我的頭上。我現在已經是肺癌晚期,離死不遠了。你們要是對我有恨,有怨,就趕緊發吧。否則……你們就沒有機會了。”阿爾法的表情上滿是深深的落寞與憂傷。此時的他哪裡還是那個在沙特政壇叱詫風雲五十年的不倒翁,分明是一個無奈的等待着死神降臨的垂死老者。
“阿爾法,對你有恨有怨的人不是我們,而是國家的法律和人們的良知。”杜滋基上前一步,沉聲說道“我們沒有權力懲罰你,可是法律有。這十年來,波蒂絲已經收集了足夠的將你送進監獄的證據,法律會給你一個公正的審判的。”“不要!……”聽了杜滋基的話,阿爾法忽然顯得很是激動,猛的挺起身來,抓着杜滋基的衣角,大聲的哀求道“不要送我上法庭,你可以秘密的處決我。我……我不希望我一世的英明就這
樣毀於一旦。杜滋基,你一定要答應我,算是我求求你了!”
聽了阿爾法的話,杜滋基搖着頭嘆息道“既然你如此珍惜自己的名譽,當初你爲何不謹言慎行,一致鑄成今天的大錯。晚啦,一切都晚了!”聽着杜滋基的嘆息,阿爾法的臉色迅速的暗淡了下去,眼中流露出濃濃的悲意,緩緩的說道“好吧,沒佈下春雨,哪兒來的秋實?既然是報應,就讓報應來的更徹底一些吧。不過,我還有最後一個請求,總統閣下,看在我爲沙特也是盡心盡力的份兒上,您就答應我吧。”
阿爾法雖然跋扈專橫又貪婪,但是實事求是的說,這五十年,他對沙特的貢獻還是有目共睹的,杜滋基重重的點了點頭,道“好吧,你有什麼要求就說吧。”阿爾法點了點頭,眼睛中流下了兩行渾濁的眼淚,語氣深沉而悲痛的說道“這幾十年來,我一直在追逐名利,無休無止,沒有一刻閒下來的時候。現在躺在這裡,算是難得的清閒了,我才恍然記起,我已經有很久沒有去看過我的老伴兒了。想着幾十年來,她孤零零的一個人躺在地下,我竟然從來也不曾去看過她,心中滿是羞愧。咳咳……”阿爾法用力的咳嗽了幾聲,接着說道“總統閣下,我已經是個將死之人,沒有別的要求,只希望你能讓我去看看她,哪怕是向他謝罪也好。您發發慈悲,就答應了我這個老頭子最後的請求吧!”
阿爾法的語氣滿是悲慼。聽的杜滋基心裡也有些酸酸的,一想阿爾法也是個要死的人了,做事不應該太絕,於是說道“好吧,你要去就去吧。不過,我會派人跟着你……”“杜滋基,你不要相信他!”杜滋基的話還沒說完,波蒂絲忽然開口喊道。杜滋基不由得愣了一下,回頭滿是疑惑的看向波蒂絲。波蒂絲俏臉含煞的看着阿爾法說道“阿爾法詭計多端,這十年來我是深有體會。他說的話千萬不能輕信。”
“波蒂絲,我知道你恨我,我也可以理解。如果換做是我被人囚禁了十年,我會恨不得咬他一口。你對我有怎樣的看法都不過分,可是你現在也看到了,我已經是一個快要死的人了,就算是再狡猾,又能玩出什麼花樣兒來呢?”阿爾法可憐巴巴的看着波蒂絲艱難的說道。波蒂絲冷哼了一聲,說道“你這麼狡猾,誰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樣?”“波蒂絲,我看是你多心了。既然他想去就讓他去吧,也算是了卻了他最後的願望,免得別人說我們太不通情理。我會讓人跟着他,只要他有什麼不軌的舉動,立即擊斃!”杜滋基瞪着阿爾法冷冷的說道。
聽到杜滋基這麼說,波蒂絲也不好再反對,道“讓他去也行,不過我得跟着。”杜滋基苦笑了一聲說道“波蒂絲,你一個女人跟去了,就算他有什麼企圖,你又能起到什麼作用?你還是別跟着添亂了,不如和巴拉庫好好的敘敘舊……”波蒂絲不等杜滋基把話說完,就道“我已經決定了。這十年來,我無時無刻的不在幻想着他被法辦的那一天,現在這一天終於要到了,我不想再出什麼意外,如果不讓我跟着他,我是不會安心的!”
杜滋基無奈的轉頭看向巴拉庫,巴拉庫眉頭一皺,沉聲說道“好吧,既然波蒂絲一定要去,那我也同去!”見到事情已經不可挽回,杜滋基也不再多費口舌,轉頭瞪向阿爾法,沉聲說道“你最好不要玩花招,否則,我一定讓你不得好死!”阿爾法忙不迭的點了點頭,臉上佈滿了感激之情。杜滋基拍了拍巴拉庫的肩膀,說道“我會派一隊衛兵押送他,路上你和波蒂絲小心點兒,情況不對,立即和我
聯繫!”巴拉庫點了點頭。
在沙特首都的郊外,有一大片風景優美的公墓,阿爾法過世的老伴兒就葬在這裡。平日裡這裡總有掃墓,悼念先人的人們,雖然說不上是人頭攢動,但也是絡繹不絕。可是今天情況卻有些反常,整個公墓靜悄悄的,竟然一個人也沒有。空氣中流動着一絲絲令人不安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