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普普通通的偏僻小山村,這一日,突然迎來了三個客人。
兩男一女,從他們彼此間的稱呼看,是一個父親帶着一對兒女遠遊到了此地,居無定所。
這三人,自然就是方慎他們了。
他們在這座小山村定居了下來,淳樸好客的村民很歡迎他們的到來,沒多久就接受了他們。
無任是方慎,還是年幼的方恆兄妹,放在任何地方都是光彩奪目的存在,吸引着無數人的注意,可是在這裡,無限輪迴的力量遮蔽下,村民們看到的,並不是那威震天下的強者,也不是姿容不俗的少年少女,僅是一個普通的父親,和一對普通的兄妹。
因此,倒也沒有人覺得異樣,方慎他們,也是很快融入了當地。
唯一讓村民們感到奇怪的是,這三人多多少少,顯得有些不合羣,仔細想想的話,就是他們並不怎麼和其他人來往,也不事勞作,卻沒有半點飢寒交迫的模樣。
不過雖然有些奇怪,卻也沒人往心裡去,大家都忙於生計,平日裡辛苦勞作,也沒那麼多閒心去關心別人。
方慎三人,就這麼居住了下來。
日復一日,春去秋來,轉眼間,他們就在這裡住了半年,在這半年裡,方慎沒有給方恆和方菱過多的歷練,僅是傳授他們基礎的理論知識,授業解惑,更多的,是讓他們融入當地,過一過普通人的生活,平日裡,也不允許他們使用力量。
對方恆和方菱來說,這無疑是十分新鮮的,在滄浪大世界。他們是天之驕子,無窮氣運籠罩,幹什麼都順風順水,何曾體會過這樣的生活。
不允許使用力量,更是一種磨礪。
當然,也沒人能欺負的了他們。畢竟周圍都是普通人。
隨着時間流逝,漸漸的,方恆和方菱在附近的名聲也漸漸大了起來,與旁人不多的交流次數中,他們表現出來的,無疑讓人心折,即使外貌看上去普通平凡,卻也慢慢有了不錯的口碑,人人都誇方慎有一對好兒女。聰明有禮。
一些合適的人家更是動起了心思,想要談談兩人的婚嫁問題,畢竟,在小山村裡,這個年紀的孩子,也差不多到了年齡。
方慎對這些人都是笑而不語,搖頭拒絕,也不多做解釋。
又過了半年。春暖花開之際,有人經過方慎三人的房屋時。驚訝的發現,人去樓空,這三個不知從何而來的陌生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得知這一消息,不少人都是驚愕難言,心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不過很快。也就被淡忘了,剛開始還有人偶爾提起,可惜錯過了那對小兒女,但漸漸的,也就沒人再提起。至始至終,方慎三人留給他們的印象都非常的淡。
他們三人的事,也被村民當成了一件異事談資,說着說着,也就慢慢淡忘,生活重歸平靜。
直到有一天,一支商隊經過小山村,帶來了外面的消息。
就在那對奇怪的父子三人離開沒多久,外面就有一對兄妹崛起,強勢無敵,橫掃同輩,被譽爲雷淵大世界最耀眼的新星。
那對兄妹的名字,一個叫方恆,一個叫方菱。
村民們默然無語,愣在了那裡。
一年的磨礪,在方慎看來,已經是足夠了,方恆和方菱都足夠的聰慧,而經過了這一年的蟄伏,當他們走出此地時,立刻綻放出了耀眼無比的光芒。
整個雷淵大世界都爲之震動,所有人都在打探,這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兄妹來歷。
然而,這終究只是一個普通的大世界,強者稀少,來往不利,等那些大勢力反應過來,想要找人時,卻發現那對兄妹像是人間蒸發般,完全消失不見了,想找也找不到人。
名震天下後,方慎帶着兩人,直接離開了這裡。
對雷淵大世界而言,他們三人,終歸只是個過客,再大的波瀾,也會很快消散。
諸天穿梭舟在無盡虛空中穿梭着,帶領三人前往另一個大世界。
對方恆和方菱而言,這絕對是極爲寶貴的一筆閱歷和財富,從一開始就極大的開闊了他們的眼界,讓他們意識到,諸天萬界的存在,並且真切的體會到其他大世界的風土人情。
這一點,都不是那些從小在頂級大世界長大,優越感十足,自認爲高高在上的人,所能比擬的。
就這樣,方慎帶着兩人,穿梭在大世界之間,每到一個大世界,都定下一個修煉目標,等到兩人完成後纔會離開,有的時候,會像雷淵大世界般震驚世界,也有的時候,僅是不大不小的波瀾。
在方慎的培養下,兩人的成長速度異常驚人,即使和地界的天驕比起來,都是絲毫不弱。
由於選擇的是地修之路,血脈優勢被髮揮出來,方菱成長極爲迅速,遠超過方恆,不過後者也不氣餒,妹妹的壓力被他化爲了強大的動力,在方慎的培養下,逐漸凝練出一顆晶瑩剔透的劍心,從此一飛沖天,不落後於人。
方慎心情平靜。
看着兒女一點點的成長起來,慢慢的變的強大,他有一種滿足感,心靈也是前所未有的平和。
“咔擦~”
一聲裂響,毫無徵兆的出現。
方慎怔了怔,手掌一翻,只見一個黑色雕像出現在手心,正是地修之祖所贈之物。
在過去的歲月裡,這個黑色雕像上已經破裂了絕大部分,只餘下頭頂的一小塊沒有裂開,讓人無法一窺全貌。
以前,方慎嘗試過種種辦法,卻也無濟於事。
進入劍界,轉戰天下之時,他得到聖道之劍的認可,踏進影龍天,如此熱血壯舉,達到了最巔峰的時刻,也沒能讓它裂開。
沒想到,卻在方慎教導兒女,心情最爲平和寧靜之時,辦到了。
一切,都是那般水到渠成,沒有半點的刻意,在自然而然中完成。
方慎看到,黑色雕像頭頂的部分,那雕刻着一根獨角的地方,此時寸寸碎裂開來,似是終於達到了一個臨界,雕像的表層全部碎裂,化成了一塊塊,撲簌簌的掉落,隨着這一進程,從雕像內部,一種奇異的光芒也是緩緩浮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