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姆站起來,居高臨下決定方正的生死:“你以爲你能坐穩這個位置,是你的打拼換來的?蠢貨,是看在你父親的面子上施捨給你的。你父親死了,你該從這個位置上滾下來,或者……去死!”
此刻的湯姆不再像是方正的親密戰友,更像一個惡魔,其形,其言,讓方正如遭雷擊。
方正呆坐在地上,呆呆的望着湯姆,驀然,方正跪爬到湯姆身邊,抱着湯姆的大腿,嘶聲道:“不可以!不可以啊!羅斯柴爾德先生……不!羅斯柴爾德爺爺,你不能這麼做,你要是把我從曼哈頓教父的位置上趕下來,那我就一無所有了!求求你……求求你了……只要你放過我,我做豬做狗,爲你鞍前馬後。”
“聽起來似乎很具有誘惑力?!”湯姆重新坐到自己那張象徵王者的大椅子上,把自己的腳先擡起來,道:“那麼,你想得到這個位置,先幫我把鞋子上的灰舔乾淨。”
“好好!只要羅斯柴爾德爺爺肯放過我,要我吃屎都行。”
爲了活命,爲了往昔的榮華,方正徹底把尊嚴放下了。
沒有一次,讓方正覺得榮華富貴距離自己如此之遠,從前方正還有方書記可以依靠,倘若在美利堅呆不下去了,再不濟,回到共和國又是一條好漢。
可現在,曾經的仰仗方書記,被方正自己給打死了,斷了自己後路,現在做豬做狗,也是咎由自取。
湯姆把腳伸過去,方正果然伸出舌頭來舔。剛舔到湯姆的腳,湯姆叫一聲:“等一下。”方正迷惑不解的擡起頭來,只見湯姆把腿縮回來,對四周道:“把他們的鞋都給我舔乾淨。”
方正點點頭,爲了保命,再大的屈辱都得受着。見方正像狗一樣爬過來,這幫混蛋都興奮起來,一個個往地上吐唾沫然後用鞋子擦乾淨,再把鞋底擡起來要方正跪舔。看見上面黃色的液體,方正差點吐出來,他依然把舌頭湊上去。不過他實在過不了心裡那一關,乾脆只在周圍舔刻意避開那些骯髒的東西。
卻見一個黑鬼突然擡起腳對準方正的臉狠狠印上去。這一腳極狠,踢得方正在地面上翻滾兩下終於站穩腳跟,方正剛要爬起來,那黑鬼從椅子上跳起然後踩到方正胸前,面目猙獰:
“草你祖先,連個鞋都舔不好,留你在世界上還有什麼用?”
說完大耳刮子狠狠往方正臉上印去,可憐方正叱吒風雲,今朝淪落立刻便被人踩成狗屎一堆,瞬間臉被打得通紅卻連哼也不敢哼一聲。黑鬼力氣倒是大,周圍人清晰的聽見骨骼被打碎裂的聲音,方正終於抵擋不住,躺在地上打滾並慘叫起來。
湯姆站起來,滿臉鄙視:
“法克魷,愚蠢的廢物,我還以爲你有多硬氣!原來也是一條能打死的狗。”
走到方正面前,擡腳往方正腦袋上狠狠一踩,方正便感覺自己腦袋一疼,連自己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被湯姆這一腳踩碎了頭骨。
方正遠遠望去,只見湯姆居高臨下,用一種看比狗更卑微的動物看着方正,讓方正覺得,自己在湯姆眼裡,活得連一隻狗都不如。
而且不是現在,是曾經,一直。
方正似乎猜到自己要死了!突然,心裡有一絲悔恨,他突然想起方書記臨死前的一句話來:
我死了,你活得也不長久。
說這話時,方書記的眼睛充滿了自嘲與絕望。
方正突然之間又有所頓悟,也許他得來的一切,其實背後都有自己父親的影子。曾經他在美麗堅拼死掙扎也只是一個小混混。但後來他殺了人,他的父親動用自己的力量終於左右了堪稱大公無私的美利堅司法,隨後,方正在扭腰的黑道事業可謂時來運轉,劈風斬浪,遇神殺神遇佛滅佛。虧得當初自己還大言不慚在母親面前說,自己在美麗堅的一切,全是靠自己手腳打拼而來,現在想來卻是慚愧。
只怕,在自己父親動用力量影響司法判決時,共濟會便注意到自己,暗中爲自己大開綠燈直至自己在美利堅犯下滔天大罪,並最終——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
可惜,當方正回過頭來,爲時已晚,父親被他殺了,他在湯姆心中也再沒有利用的價值,所以,可以把他當成一條狗,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一時間,屈辱、憤怒、慚愧、悔恨讓方正的眼睛變成赤紅色,也不知從哪來的來的力氣,只見湯姆虎吼一聲居然在湯姆的腳下掙脫,然後撿起身邊的一張紅木椅子狠狠的往湯姆的腦袋上砸去,湯姆沒有提防頓時被砸個正着,瞬間,只見那紅木椅子頓時被砸個稀巴爛,同時,方正高高跳起來用腳飛踢向旁邊剛纔羞辱自己的黑鬼。方正此刻是拼了命,一腳奇蹟般正中黑鬼面門,黑鬼慘叫一聲往旁邊側翻,後方的大門頓時大開,那是通往希望的道路,方正擡腳剛要跑,卻被一隻巨手死死拉住,動彈不動。
方正大驚失色,回過頭來,竟是湯姆抓住了自己的腳。看見自己望向他,湯姆猙獰一笑,大力一拉,方正慘叫一聲被狠狠摔倒然後撞在地面上,腦袋也狠狠撞擊地板,竟把地板撞壞,後腦勺上,也“撲通” “撲通”的狂冒鮮血,雙眼泛白,幾乎就要死了。
“廢物!想跑?不知所謂。”
湯姆的嘴角露出殘酷的笑意,看着躺在地上只剩下呼吸的方正,就像看一條瀕臨死亡的老狗。
方正已經看不見前方了,他感覺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好像腦殼碎瞭然後鮮血滾滾流淌到自己的眼球,最終血跡把眼球也朦朧了。
方正似乎還想笑,但笑不出來,他又想起曾經的年少時光,那是方正最無憂無慮的日子,父慈子孝,母親與家人都愛護自己,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自己開始變得就像個惡鬼一樣?最終釀成大錯?方正的腦子開始努力回憶,他終於想起來了,是來美麗堅這段時光,這段被自己認爲思想開放並且開始憎惡祖國憎惡父母家人的時光……
要是時光能回頭該多好啊?
可惜……一切都不能了……方正突然想起母親,倘若自己死了,母親在世間該無依無靠吧?她還能不能活下去?她應該要孤獨終老的。
方正又想起母親老無所依淒涼的背景,方正的眼裡就開始流眼淚,但流得更多的卻是鮮血……
一切都晚了!方正註定要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他吶喊着想爬起來,但他再也起不來了,因爲湯姆大腳已經高高擡起並往方正的臉上狠狠踩下去,方正哼都沒哼一聲,直接死透。
結束自己罪惡的一生。
………………
進入春季,共和國的天空大面積的下起了雨水,因還未從冬天的寒冷中走出加上雨水的寒氣,所以共和國顯得格外的冷。再冷的,還有共和國的網絡。現在,整個共和國網絡一片烏煙瘴氣。爲分裂者搖旗吶喊的人開始增加,抹黑暴君醜化暴君以達到國人憎惡暴君並最終達成帝伊與共和國人分離的醜惡目的……
因共和國與帝伊兩國共享開放性平臺,帝伊人民也能搜到共和國人民的言論,並且帝伊的祖先曾是共和國人所以雙方能保持語言的暢通。他們看見自己愛戴的付高祖在共和國人嘴裡接受謾罵,無不憤怒,並開始演變成兩個國家人民的口水仗……
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相互對立的謾罵越來越烈,甚至兩國各大主流論壇都大肆報道兩國人民的口水仗,然後吸引更多人加入到這場無休無止的口水戰中來……
隨着罵戰的升級,兩國人民說的話越來越難聽越來越粗俗不堪直到最後,爲兩國人民心中留下陰影。甚至,爲此帝伊民間還爆發了大遊行,反對共和國媒體與網絡捏造所謂事實,貶低他們領導人的話。並得到帝伊人民的熱烈響應,短短一個星期不到,遊行隊伍越來越大越來越多,最終達到十萬人之巨。
帝伊的大遊行最終引起共和國媒體的注意,並把這些消息寫成長篇大論並呈現給共和國人民閱讀。
而且,爲了吸引眼球並製造轟動效應,長篇大論中更是添加無數極具煽動性的語言,更加深了兩國人民之間的隔閡。
論壇中,兩國人民的罵戰持續升級。短短時間內,兩國人民從之前的親密戰友就變成了相互之間的敵人,而且還是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類型。併爲對方冠上各種外號。諸如“用手抓米的猴子”以及“不知感恩的狼”等各種極具侮辱性的詞語。
兩國人民的關係降到有史以來的最冰點。
共和國,某在共和國擁有巨大影響力的新聞集團總部。一幫工作人員正在緊張的忙碌着,一個翹着二郎腿的傢伙正在抽菸,就在剛纔,他正接受了一家境外互聯網媒體的採訪,並被其標榜爲共和國新一代的正義導師,爲了共和國前進而奮不顧身。他在某微博平臺上擁有超過三千萬的粉絲,並被譽爲“微博皇帝”。
他姓劉,叫劉重,他喜歡別人叫他劉導師。
他現在正在寫一篇炮轟帝伊皇帝的文章,文章的名字叫:邪惡的魔鬼,從人民的頭上滾下來!
然後將用紙質和網絡的形勢分別對外發表,除此之外,他還要分出精力來經營自己的微博,並且通過微博與網民互動,並適時的傳播西方式的民主與價值觀,然後再灌輸些心靈雞湯,諸如西方人善良每天會丟硬幣在地上讓窮人撿,諸如閒來無事的有錢人會買一杯咖啡放在櫃檯,等待有需要的窮人白喝白吃白拿……
他稱呼這些爲西方人的良心,而這些,正是共和國所不具備的。
再然後,他會把網民反饋上來的問題丟到各地級及以下政府閱,並敦促政府官老爺們妥善處理……
然後,尊敬的劉導師結束一天的工作,可以休息了……
有時候劉導師感覺自己就像一個皇帝,指點江山,激揚文字,讓他感覺生活實在是太美妙了。
寫完了炮轟帝伊皇帝付千軍的文章,劉導師丟下筆——他不喜歡用電腦打字,用筆寫會讓他更有感覺。當然,他還不喜歡用漢字寫,而是用英文。這會讓他覺得自己高人一等,讓他覺得自己凌駕於芸芸衆生之上。
外面,是一羣新聞工作者們賣力的工作。
劉導師是這裡的總編輯,最近他要求所有工作人員把更多帝伊人民遊行反對共和國的新聞貼到網上去,這樣會更有賣點。至於會產生什麼後果?他纔不關心,他只需要共和國人民知道帝伊人民的嘴臉就行,讓共和國人分清楚誰是敵人,誰是朋友。
突然,辦公室外面傳來敲門聲,緊接着幾個穿着警察制服的傢伙走進來,在裡面探頭探腦了一會,問:“請問劉重劉先生在不在這裡?”
“在。怎麼了?”一個帶着帶着眼鏡的小年輕撇了幾個警察,沒好氣的問。老百姓怕警察,但他們這幫人可不怕,他們是無冕之王,誰敢動他們,他們就敢用筆桿子戳死誰。
“我想當面與劉導師談些事情。”警察倒是不卑不亢。
小年輕用手指了指:“劉導師在裡面。不過你們最好不要打攪他,否則你們會死得很慘。”
警察走進去,劉導師問:“有預約嗎?”
警察:“沒有。”
“沒有的話就出去,我現在正在辦公,不接待客人。”劉導師開始翻閱網民的留言,就像皇帝審閱奏摺。
警察終於被這幫傢伙的傲慢弄得沉不住氣,拿出拘捕令,道:“劉導師,我們懷疑你跟境外勢力有勾結,而且收取他人賄賂然後捏造虛假新聞,所以,現在想請你與我們走一趟,配合我們調查。”
“啪!”
警察話剛落,劉導師眼睛一翻:“什麼?你說什麼?你有種再說一遍,你居然敢說我壞話?信不信我用筆桿子戳死你?信不信我扒了你這一身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