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馨瑤倒是多慮了,中午時間並不長,下午還有嚴教授的主題發言,方揚肯定不可能放開喝酒。方旭也知道這情況,因此也沒有大力勸酒,大家喝多少都隨意,酒桌上氣氛十分融洽。
“方揚,回榕城之後我介紹幾個朋友給你認識。”方旭與方揚碰了一下杯說道,“我們最近有一筆大生意,到時候我算你一份!”
方揚對方旭說的朋友及“大生意”心知肚明,因爲前世方旭就是在這個時間栽在這件“大生意”上了,差點惹來牢獄之災。以方旭的身份都差點陷進去,可見這件事情鬧得有多大。最後還是方老爺子親自出面,方旭才涉險過關。但是他馬上就被召回了京城,整整禁足一年,連家族大門都不能出。
當然,在這個事情上方旭完全是被那幾個他所謂的“朋友”利用了,方旭這個人雖然看上去不務正業吊兒郎當,但其實本質並不壞,就是太講哥們義氣了。那幾個人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花了很長時間與方旭套近乎,爲的就是利用方旭金牌衙內的身份爲他們行事提供方便。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現在方揚自然不會道破,只是含笑點了點頭說道:
“好啊!方三哥的朋友肯定都不是一般人!”
方旭不說,方揚也是要會一會那幫人的。前世方旭是衆多家族兄弟中最對方揚脾氣的人,既然自己知道了這件事情,那肯定是不能袖手旁觀的。
“哈哈!那就這麼說定了!”方旭大笑說道。
在他看來,方揚就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朋友,況且方揚還是白巖大師的親傳弟子,與自己家族那也是頗有淵源的,因此也是不遺餘力地爲方揚考慮。
由於下午都還有事,尤其是嚴教授還要爲下午發言做最後的準備,因此,這頓飯吃到一點鐘左右便賓主盡歡而散了。
……
中午的酒店廊道里一片安靜,方揚在進房間之前,眼角的餘光看到走廊盡頭兩個正在打掃衛生的服務員,心裡略微安定了一些,看來自己扯虎皮拉大旗還是有效果的,鄭祖新和他的組委會確實已經重視了起來。
那兩個服務員的走路姿勢,方揚一眼就能看出來,絕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警人員。
同一時間,貝羅代表團團長、貝羅司法部副部長洛佩茲的房間內,桑切斯帶着幾個隨從正在向洛佩茲做最後的彙報。
“部長先生,我們都準備就緒了。”桑切斯臉上帶着一絲恭謹的神色說道,“華夏國方面應該沒有絲毫的察覺,一切都按照我們設想的在有條不紊地推進。”
洛佩茲神色嚴肅地說道:
“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桑切斯,你們要記住,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如果能借此次論壇的機會,成功引起輿論的關注討論和對我貝羅遭遇的同情,華夏國就必然會收斂很多。所以說,你們這場戰爭的成敗,直接關係到國家的最高利益!明白嗎?”
“是!部長先生!我們一定竭盡全力!”桑切斯連忙站起身來,重重地點了點頭。
“嗯!很好!”洛佩茲對桑切斯的的態度感到很滿意,他拍了拍桑切斯的肩膀,親切地說道,“還有返程的計劃也要提前準備。一旦下午的事情成功,華夏國境內對我們而言就充滿了危險,政府方面不太可能對我們不利,但是民間還是有不少極端分子的,要提前做好防範。明天的會議一結束,我們立刻返回貝羅,行程要絕對保密!”
“是!請部長先生放心,返程的機票我已經訂好了,是我親自通過貝羅國內旅行社辦的,絕對不會有任何問題!”桑切斯立刻信心滿滿地回答道。
“很好!”洛佩茲對桑切斯的工作相當滿意,接着又問道,“下午華夏國的嚴峻發言的時候,安排了誰來打斷他?這個人選非常重要,必須絕對可靠,同時也要有一定的國際知名度。”
“部長先生,我安排的人選是貝羅大學法學院的院長佩耶斯教授。”桑切斯回答道,“佩耶斯教授是國際知名的法學專家,由他來駁斥嚴峻的發言,一定會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緊接着另外幾名專家就會去佔領講臺,然後我們幾個人趁着混亂迅速在媒體席分發傳單,打華夏國一個措手不及!”
桑切斯頓了頓,又接着說道:
“爲了避免華夏國方面起疑心,從昨天開始,我們就沒有與佩耶斯教授聯繫了。下午教授坐在最前排,他會在嚴峻發言時起身打斷他,所有的行動都以佩耶斯教授起立爲信號!”
“非常好!”洛佩茲滿意地說道,“桑切斯,你的工作非常細緻,回去之後我一定會向阿桑部長如實彙報!希望會對你年底的晉升考覈有所幫助!”
桑切斯立刻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感動地說道:
“多謝部長先生!我一定竭盡所能,一切爲了貝羅的利益!”
洛佩茲臉上也浮現了莊嚴的神色,重重地點頭說道:
“一切爲了貝羅!”
……
下午的會議兩點半開始,兩點十分左右,參會的代表和專家學者們就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房間,桑切斯拎着一個鼓鼓囊囊的公文包帶上門走了出來,他與同時出來的幾人對視了一眼,微微點了點頭,神色鎮定地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從他們的房間通往電梯間要經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轉過一個彎之後才能到達。桑切斯等五人慢慢地朝前走着,心裡有一種壓抑不住的緊張與激動,成敗在此一舉了!
當先而走的桑切斯看似神情平靜,但是他拎公文包的手卻出賣了他的內心。他的手緊緊地握着公文包的帶子,由於用力過度,指節都有些發白了。
五人來到走廊盡頭,轉角處忽然閃出了幾個荷槍實彈的特警,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桑切斯心裡突地一跳,強作鎮定地用蹩腳的中文問道:
“警察先生,我們是參加國際法論壇的會議代表,貝羅國公民,請問爲何攔住我們?”
爲首的一名一級警司眼神如鷹隼一般犀利,他盯着桑切斯的臉,露出一絲程式化的微笑,淡淡地說道:
“桑切斯先生,請不要緊張,只是例行的檢查。”
一級警司掃了一眼桑切斯的公文包,接着說道:
“我是華夏國家安全部一級警司黃堅,我們接到情報,有敵對分子要對國際法論壇進行恐怖襲擊,上級命令我們,每一名進入會場的代表都要進行徹底的檢查,還請理解。”
消息泄露了!
桑切斯的臉色頓時變得有些發白,他纔不相信黃堅所謂的“恐怖襲擊”的情報,要知道國際法論壇上各國政要雲集,三雅早就已經進入一級戒備了,空軍每天都進行戰備巡邏,海上佈滿了海軍艦艇,城市裡更是增加了三倍的警力,軍方特種部隊也已經介入的安保工作,可以說是針插不進水潑不進。
這個時候突然例行檢查,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們下午要進行的計劃消息泄露出去了!
“黃警司,你們敬業的精神非常值得我們學習。”桑切斯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說道,“但是我們五人都是貝羅國的代表,我是貝羅國家司法部的工作人員,這是我的證件。我們不可能是恐怖分子的,我看……檢查就免了吧!”
桑切斯一邊說話一邊掏出了自己的證件遞了過去。黃堅卻沒有伸手去接,臉上依然帶着那一絲死板的笑容,說道:
“不必看證件了,我知道,您是貝羅國家司法部法務司的桑切斯副司長。檢查只是例行的程序,希望桑切斯先生配合我們一下。”
黃堅當然是有備而來了。
說完,黃堅朝身邊的幾位警員使了一個眼色,他們會意地上前來,手中拿着各種測試的儀器,有金屬檢測儀、輻射測試儀等等。
桑切斯的臉一沉,冷哼了一聲說道:
“請快點,不要耽誤我們參加會議!”
黃堅微微地怒了努嘴,警員們立刻上前對桑切斯等五人進行了檢查,很快檢查便進行完畢了,桑切斯帶的傳單都是紙質文件,這些儀器自然檢測不出什麼東西。
桑切斯的心剛微微放下了一點,但是很快又提到了嗓子眼,因爲黃堅親自走了過來,指了指他手上的公文包,語氣平和但是卻透着一絲毋庸置疑的意味:
“桑切斯先生,請打開公文包!”
桑切斯的臉頓時漲得通紅,露出了一絲憤怒的表情,大聲抗議道:
“警司先生!你這麼做是違法的!公文包裡都是我貝羅國的機密文件,你們無權查看!”
黃堅聳了聳肩說道:
“這是在我華夏國的領土上,我是華夏國的警察,按照華夏國法律賦予我的權力行使我的職責,桑切斯先生,這與貴國毫無關係!”
桑切斯將公文包緊緊地護在胸前,用兇狠的眼神盯着黃堅,說道:
“警司先生,請你注意自己的言行,這是嚴重的外交事件,我們保留向貴國提出嚴重抗議的權力!”
“當然,那是你的自由!”黃堅滿不在乎地說了一句,然後毫無徵兆地閃身來到桑切斯身前。桑切斯只感到眼前一花,一股大力傳來,手中的公文包已經到了黃堅的手中。
“你……”桑切斯又驚又怒,馬上臉色就變得煞白,因爲他看到黃堅已經毫不猶豫地打開了公文包,將手伸了進去。
“桑切斯先生,請問……這,就是您所謂的機密文件嗎?”黃堅面帶譏諷地晃了晃手中的那疊傳單,臉色一整地說道,“恐怕下午的會議您無法參加了,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