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揚停下腳步,皺着眉頭看了範淑珍一眼,淡淡地問道:
“你是誰?有什麼事嗎?”
其實方揚自然是認識範淑珍的,此時見到範家的人過來找自己,方揚心中微微有些意外,也是心念疾轉在思索着範淑珍突然出現在榕城的可能目的,只是沒有在臉上表露出來罷了。
範淑珍傲然說道:
“我叫範淑珍,範東進是我的父親。”
方揚聞言哦了一聲,便再沒其他表示了,只是靜靜地望着範淑珍。
範淑珍對方揚的印象是越來越糟糕了,本來來榕城範淑珍就不怎麼情願,現在看到方揚一副不冷不熱的樣子,心中更是不爽。
她下巴微微上揚,一臉傲色地說道:
“這麼說我沒有找錯人了。方揚,我現在通知你,立刻放下手頭所有的事情,跟我回京一趟。”
聽了範淑珍莫名其妙的話,方揚不禁眉頭微皺,淡淡地問道:
“到底什麼事?一口氣說清楚!我還趕着去上班呢!”
“你……”範淑珍被方揚的話氣得差點抓狂,她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纔算讓心情平靜了一些,說道,“那好,我就把話說得再清楚一點,範東進同志身體健康出現了一點問題,中央徵召你立刻赴京去給他治病,我說得夠明白了嗎?”
方揚這才搞清楚,這個女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榕城,原來是上門求助的,那副高傲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她是來施捨什麼東西呢!
明明是有求於人,還拽得跟二五八萬似的,還說什麼“中央徵召”?難道你範家就能代表中央不成?方揚不禁在心裡冷笑了一下。
“治病你們找醫生去啊!”方揚撇了撇嘴,淡淡地說道,“我一個學生,會治哪門子病?”
說完,方揚便不再搭理這個自我感覺超級好的女人,邁步就朝辦公樓走去。
範淑珍楞了一下,隨即氣急敗壞地在方揚身後喊道:
“你給我站住!”
方揚停下腳步,回身平靜地說道:
“我說得還不夠清楚嗎?還是你的理解能力有問題?我沒學過醫,也不想去京城給人治什麼病,你可以走了!”
“少跟我打馬虎眼!”範淑珍冷笑着說道,“我既然能找上你,自然就知道你的底細!居崇山同志的腦瘤就是你治好的對不對?你說你不會醫術,騙小孩呢?”
方揚眼神轉冷,說道:
“第一,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什麼腦瘤,什麼居崇山同志,跟我概無關係;第二,退一萬步說,即便我治好了居崇山同志,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範淑珍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說道:
“你自己承認了吧!既然你能治好居老的腦瘤,那自然也能治好我父親的肺癌!你最好搞清楚,現在是中央徵召你赴京,是政治任務,容不得你拒絕!明白了嗎?你現在馬上跟我回京!”
方揚撇了撇嘴,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範淑珍一眼。這個女人是真沒腦子還是假沒腦子?一個勁兒地扯着虎皮拉大旗,一口一箇中央徵召,明明知道自己是韓家的人,還想用這一套嚇唬自己,還真是一個奇葩!
“神經病!”方揚翻了翻白眼吐出了三個字。
然後便不再搭理範淑珍,邁步離開停車場,徑直走向中院的辦公大樓。
別說韓家範家已經勢同水火,即便是範東進與方揚沒有任何利益衝突,就憑範淑珍這跋扈的態度,方揚能答應去給範東進治病纔怪呢!真以爲自己是範家的人,地球就要圍着她轉了?真是個白癡女人!
範淑珍楞在了原地,腦子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他罵我神經病?他居然敢罵我?等範淑珍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方揚已經走到五六米開外了。
範淑珍尖聲叫道:
“你給我站住!回來!”
方揚的腳步依然不急不緩,連節奏都沒有任何變化,更別說停下來或者回頭看一眼了。
“沒家教的東西!你們韓家就是這樣教育孩子的嗎?”範淑珍尖刻地在方揚身後喊道,“果然是個鄉巴佬,就算是進了豪門,也洗不掉身上的土氣!”
方揚一下子就停下了腳步,猛地回過頭來,眼神如冷冽的尖刀一般直射範淑珍。
範淑珍看到方揚那冰冷中帶着一絲殺意的眼神,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哆嗦,那一瞬間,方揚在她眼中彷彿變成了一隻上古兇獸,隨時都會爆發出噬天滅地的力量,把她撕成碎片。
好在方揚的殺意只是一閃即逝,很快範淑珍就又感受到了冬日陽光所帶來的暖意,彷彿剛纔那瞬間的寒冷從來不曾存在過一般。
範淑珍心中也是一陣氣惱,自己剛纔怎麼會露出膽怯的樣子呢?不就是一個小毛孩子嗎?
方揚冷冷地說道:
“我警告你,雖然我輕易不跟女人一般見識,但不代表我就一定不會打女人。如果你再敢說出一個侮辱我家人的字眼,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範淑珍莫名其妙地感到了一陣心悸,但是當她看到自己身邊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時,頓時感覺膽氣又壯了起來,她冷笑一聲,尖酸地說道:
“我說你又怎麼了?連最基本的尊重長輩都不懂,在鄉下長大果然就是沒家教!有人生沒人教的東西!給臉不要臉!”
範淑珍是範東進最小的女兒,從小到大都是被人寵着的。就算是成年後嫁了人,她的丈夫也從來都是順着她,所以也養成了她無比強勢、尖酸刻薄的性子。
剛纔被方揚一個眼神就嚇得差點退了一步,範淑珍自然覺得十分沒有面子,氣急敗壞之下的她說話也是變得相當的難聽。
方揚聽了範淑珍的話之後,心中的火氣終於沒有辦法剋制了,他臉一沉,雙目微微一眯,眼中射出了無比冷冽的寒芒,向前邁了一步。
範淑珍也被方揚那嚇人的樣子驚得往後退了一步,眼中露出了一絲驚懼的神色。她的兩個貼身保鏢見狀立刻跨步上前,護在了她面前,神色警惕地盯着方揚。
“你想幹什麼?”範淑珍聲音有些顫抖地問道——方揚發怒的樣子實在是有些嚇人。
方揚嘴角輕輕一撇,露出了一絲譏諷的神情,腳下用力一蹬,兩名保鏢只感覺眼前一花,原本還在五六米遠外的方揚已經失去了蹤影,還沒等他們回過神來,耳邊就聽到清脆的“啪啪”兩聲。
兩人臉色大變,齊齊回過頭去,發現方揚剛纔已經如鬼魅一般穿過了兩人之間的縫隙,並且結結實實地甩了範淑珍兩巴掌,整個過程中,兩人完全沒有任何反應,簡直形同虛設。
範淑珍也被這突如其來的兩巴掌扇得懵了,這兩下方揚並沒有留手,範淑珍兩邊的臉蛋都迅速腫了起來,她伸手撫着自己火辣辣的臉頰,眼中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你打我……你竟然敢打我?”範淑珍喃喃地說道。
方揚的聲音彷彿從地獄裡發出來的一般,有一股透心的涼意:
“打你算是輕的,你再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再敢辱罵我的家人,我會殺了你。”
範淑珍忍不住渾身顫抖了一下,隨即露出了惱羞成怒的神色,尖聲叫道:
“你們兩個是死人嗎?沒看到我被這小兔崽子打了?還不給我……”
啪!啪!
範淑珍的話還沒說完,方揚又是兩個巴掌扇了過去,原本就腫了起來的臉更是變得跟豬頭一般。
方揚淡淡地說道:
“嘴巴太臭!看來是不長記性啊!”
“我要殺了你……”範淑珍狀若瘋狂尖聲叫道,“你們兩個,還愣着幹什麼?給我打死他!”
兩個保鏢剛纔都已經驚呆了,此刻才如夢初醒,看到範淑珍被打得這麼慘,他們也是驚怒交加,連忙大喝了一聲,一左一右揮拳朝方揚的後背打了過來。
在一般人的眼中,這兩人應該也算得上是高手了,至少是練過幾手功夫的,尋常三五個人絕對不是他們的對手。
可惜他們遇到的是方揚。
在一個練氣期修士的眼中,這兩個所謂的高手跟土雞瓦狗沒有任何區別。
方揚根本就沒有回頭,但卻彷彿身後長了眼睛一般,他輕描淡寫地一個迴旋踢,動作看上去十分緩慢,但又似乎快到了極致,兩個保鏢明明對這一腳看得清清楚楚,但卻十分詭異地完全沒有辦法閃避。
噗噗兩聲悶響,方揚踢中了兩個保鏢。
兩人感覺腹部一陣大力襲來,身體不由自主地飛了起來,足足飛出了兩三米遠,才重重地跌落在地上,濺起一片飛揚的塵土。
兩個保鏢掙扎着站起身來,駭然發現方揚那輕描淡寫的一腳,已經讓兩人的內腑都幾乎移位了。嗓子一甜,兩人不由自主地嘔出了一口鮮血。
一腳之下,兩個看上去體壯如牛的保鏢,竟已被打成重傷,完全失去了戰鬥力。
方揚踢完之後,也沒有回頭,而是盯着範淑珍的眼睛,淡淡地問道:
“現在還想殺了我嗎?”
範淑珍已經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方揚的表情明明十分的淡然,但在她眼中卻說不出的可怖——她已經被方揚嚇破了膽。
方揚見狀,嘴角一撇說道:
“我最後再說一遍,如果你再敢在我面前吐出半個髒字,就不是打你這麼簡單了!”
說完,方揚轉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停車場。
範淑珍渾身顫抖,一半是被氣的,一半是被嚇的。半晌之後,她才氣急敗壞地瞪了兩個保鏢一眼,吼道:
“沒用的廢物!還不快去開車?留下來丟人現眼嗎?”
兩個保鏢連忙互相攙扶着走向了那輛奔馳車。
今天的四個巴掌對範淑珍來說無異於奇恥大辱,她怨毒地盯着方揚漸行漸遠的背影,咬牙切齒道:
“混蛋!我一定會殺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