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
看着空中那發動機受到致命損傷的LCH武裝直升機再也不能負重那龐大的機身,就像一個不想死卻被死神早已捏住了小命的強姦犯一樣,帶着一股濃濃的黑煙在空中劃過一道歪歪斜斜的曲線,然後撞在山體上發出巨大的爆炸聲。
老實說見識過了導彈基地發出那種如末日般的大爆炸,看到LCH發出的並不太耀眼爆炸,袁陽就像過習慣了奢侈日子的老爺一樣,對小康生活再沒有並點興趣。
但是這一次,他卻那個高興啊,從來沒有這樣被死神逼迫過,哪怕之前面對絕對不是一個級別的北極熊時,他了沒有產生這樣的危機感。如果是他死了還無所謂,但是他不能看着江兒娥死去啊,但是這一次他感覺自己真真切切地活下來了,江兒娥也活下來了。
一股用力過度之後的虛脫感一下子侵入到他的全身。
“丫的,我還不能倒下去!”
袁陽在心頭默默地說道,他們搞了這麼大的動靜,如果說那些阿三不知曉的話,那可能麼?天知道那些阿三什麼時候會出現,自從那一次主動要求去巡邏,從遇到滲透分子到現在,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就是打打打!然後再打打打!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戰技在這麼多阿三的陪練下越來走越突破自己的極限。但是在袁陽的內心,他真的有些累了,好想休息下。
“不能睡,不能睡。”
袁陽不住地強忍道,但是實在太累了,之前一場突如其來的病痛差點兒在冰縫中要了他的小命,不是江兒娥用盡手段與藥物的話,也許他現在早就成了冰川上的生物標本,大病初癒後沒有好的休息,也沒有好的營養品調補身體,就是憑着一股誓不低頭的毅力在他的精神領域強撐着。
而現在,當他突破自己的潛能時,那股精神力量也隨之用盡,他的體能再也支撐不住他身體的行動了。
袁陽在暈過去的前,他看到的是江兒娥氣喘吁吁,她的雙眼中關懷卻又焦急的眼神。唉,爲什麼每一次自己出醜的時候都是在她的面前呢?
噠噠噠
??
在半醒半暈之間,袁陽聽到一聲聲槍響,他不由苦笑道,打打打!打打打!討厭死這沒完沒了的戰鬥,討厭死那些阿三沒事糾纏着自己,用這麼多的精力來追殺自己,他們不是愛好強J麼?不如去休息,回到某個村子裡去發揚一下印度強J的國粹傳統不好麼?幹嘛死追着自己不放呢?
哦,原來是在做夢啊,不對,不是做夢,是真的在打戰!
袁陽一下子爬了起來,沒有想到山洞太過低矮了一點,他一頭撞到了洞頂,怪自己用力太狠了一點,一股痛楚一下子鑽到他的腦海,這時他瞧見地上放着一個露出一角的醫用包,幾個小藥瓶因爲主人來不及放好就散亂在包裡,在包的裡層袁陽看到一支未開封的注射器,看到那裡面流滿淡血色的液體時袁陽知道那是一種神經能量劑——最後的血液。
一名優秀的軍人在戰場上不僅需要出色的戰鬥技能和極好的武運,同時他們需要懂得取捨,在戰爭中受傷是一件十分常見的事情,有時會眼睜睜地看着戰友倒在自己不遠的地方也不能去救,有時爲了大家必須進行自我的犧牲,或者在走投無路時爲了不會俘虜,那就準備一顆能量巨大的炸彈在英勇就義的時候多拉幾個墊背的。
而專屬T7的“最後的血液”這支針劑,藥如其名,那就是壓榨人體最後的潛能和生命力在最後的戰鬥中發揮出最後的輝煌,或者當一個人就要死了,打一針或許可以把他從死神大爺那裡拽回來。不管你可以稱它爲興奮劑還好,還是稱它爲最後的希望還好。如果人體一旦真的被注射了這玩意兒,再進行一陣劇烈的運動下,那麼他百分之九十九點九的下場就是很快七孔流血,身體成爲大地的養料。
噠噠噠
??
江兒娥的衝刺度實在太快,一名機槍手已經來不及調整攻擊角度,當他猛然扭頭時,一顆子彈精準地射入他的眉心之中。
但是在她的身後還是有七名窮追不捨的敵人,而她明明可以依附山體上的各類地形進行掩擋,但是現在的她已經放棄了一切防禦和機動閃避,把所有的力量,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感情,都投入到最瘋狂直線奔擊中,像這樣的運動路線除了打死的機率高以外,還有一個作用就是能最大限度的吸引敵人的注意力。
噠噠噠
??
在她身後的自動步槍掃射的聲音一波接着一波的響起,打在她左邊,右邊,後面的山地上時瞬間被打得火星亂濺,聽着彈雨從自己頭頂,身邊掠過時發出讓人絕對冷汗的嗖嗖聲,那一道道的彈道聲就像死神的呤唱一樣。
知道什麼叫被第七技校授予的“大地之母”的稱號麼?
在戰爭中,士兵們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戰爭讓女人走開。在這種熱血與力量,死亡與生存的遊戲中,它的血腥,它的暴力,它的弱肉強食的確不適合女人玩這樣的遊戲。
但是女人也有比男人的優勢,那就是她們比男人更加有忍耐力,她們比男人更加細膩與敏感,她們比男人更加不講理與小心眼,當得罪了一個女人所受到的打擊還比得罪一個男人來得更加猛烈,同時她們天生的母性註定了在維持後代上更加執着,就像,你敢去惹一隻有了虎寶寶的母老虎麼?
而在第七技校有着爲數不少的女性學員,這些女性學員無論體能訓練還是戰鬥訓練和男性學員沒有半點區別,同時軍事教官會在她們從小灌輸女人被俘虜後受到的折磨會比男人更加悽慘一百倍,如果你不想在被敵人俘虜的話,那就比男人就要更加狠。於是,第七技校的女學員就這樣被教官從小活活地變成一頭頭母老虎。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競爭,就有強弱,在這些女學員之中當然不會例外的產生她們中間的最強者,這些最強者她們在戰場上的戰鬥力與生存能力比起男性學員來說只強不弱,在一次次的考覈,競爭,實戰的生死較量之中在這樣女性T7中又會產生至強者,而這樣的至強者則被校方受予一個響亮的稱號——“大地之母”!
在中國,除了真正瞭解這支軍隊的人以外,沒有人會知道獲得這樣稱號的女軍人會付出怎樣的代價與血汗,她們不僅僅是中國最強的女性,同時她們在軍隊上的地位已經不是一名特種女兵,更是軍方之中女性軍人強強傳承者!
如果這不是在戰場上,如果不是因爲見過太多的生死,快樂與痛苦這對本身矛盾的眼淚卻從袁陽的眼睛裡奪眶而出了!
他看到了什麼?在離他幾百米外的江兒娥正用自己的生命拼命地吸引敵人的火力,吸引敵人的視線,而她這樣的做的目的,僅僅是爲袁陽
??留一條活路啊!
袁陽放眼望過去,在她的身後橫七豎八地躺着五具屍體,不管這些屍體生前有多麼的風光,有多麼的驍勇善戰,現在它們躺在這裡唯一的目的就是爲江兒娥的戰功又增加一筆。
正在向前奔跑的江兒娥突然她感到自己的左小腿好像被什麼咬了一下,在這片山地出現毒蛇猛獸的機率太小子,是一顆流彈擊中了她,不一會巨痛一下迷漫到了她的全身。
很痛吧?一定很痛了,但是她現在真的沒有理由就這樣趴下不動,在訓練中許多次的堅苦巨痛也都咬牙堅持過來了,我可是有着“大地之母”稱號的中國女軍人,屈服從不是我的選擇。
既使這樣,她的速度無可避免地慢了下來。
看到對方受傷後,在江兒娥後面的追兵更加興奮起來,很顯然他們需要一個活着,天大地大自己的基地爲什麼被炸了最大,現在有這樣的一個活人,雖然士兵們恨不得把對方給活剝了,但是上級的命令不能違抗。
面對決無可能逃離的局面,江兒娥向袁陽所在的山洞看了一眼,就是那一眼,她看到了甦醒的袁陽,雖然只有短短一秒鐘隔着近一千米的凝視,他們能肯定對方一定看到了自己。在那一秒中袁陽能清晰地看到江兒娥嘴邊的那無悔的微笑。
那一抹微笑讓袁陽覺得心碎,覺得
??好美。
袁陽心裡不停地吶喊:你傻啊,居然用自己的生命卻作賭注,爲了讓我生而已,值得麼?每一次我受傷時,需要人照顧時,總是你無聲無息地在我身邊,十年前如此,十年後如此,可是你真的不欠我什麼。是我欠你太多了。
袁陽的雙手揚起來,然後狠狠地砸在地面上,那一拳迸出的血花濺得洞中的岩石都是。我怎麼可以讓你爲我去死呢?
我是袁陽!
我是軍人!
我更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我不可以讓一個女人爲我去死!不!不!不!
哪怕是我拼盡最後的生命力也要讓你好好地活着!
我是袁陽!
痛苦!悲傷!憤怒!焦急!這些情緒一下子點燃袁陽心中的那團不屈的狂焰,他拿起一支“最後的血液”,狠狠地向心髒中扎去。